二锅水[现代耽美]——BY:烟猫与酒

作者:烟猫与酒  录入:12-09

  “肯定看什么好东西了。”大奔嘿嘿乐,“都说了, 年轻人撸多了伤身, 一滴精那可是十滴血……我觉得你真该找个女朋友了,初儿。”
  江初笑着“操”了声,完全不想搭理他。
  好东西确实看了,但不是大奔想的那种。
  江初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做到的,他一个第二天要早起上班的人, 能为了转移注意力胡乱点了部美剧, 一口气看到半夜三点。
  三点这个数字都不准确, 看见三点的时候他还有意识,闭上眼是什么时间他已经毫无概念了。
  问题是这方法有用也就算了,现在大奔随口一提什么精啊撸的,被他那强行压下去的一脑袋乱草, 就非常蓬勃地原地茂盛起来。
  他对覃最的触碰有感觉。
  这句话昨天在他脑袋里转了半宿, 睡了一觉想来, 仍然像是一块三角型的高亮预警牌。
  它既直接让江初觉得心烦意乱, 同时也结结实实挡在下一步思路的入口处,让他怎么也不能继续往下想。
  没法儿想。
  别扭。
  怪。
  这跟他以前那回看黄片儿硬了不一样,跟他把覃最代入那些角色以后硬了也不一样。
  这回直接就是覃最。
  他想着覃最,想着覃最咬他,然后硬了。
  引出这个发现的线索还那么直观,就因为覃最抱他的时候没多磨蹭他一会儿,导致他不由得一遍又一遍回想被覃最磨蹭的感觉。
  江初走神归走神,两眼都放空了手上活儿也没停,“噼里啪啦”熟练地操作着软件。
  “哎。”他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真不能再想了,越想越不对。
  “我可能还真需要了。”又隔了大半天,他盯着屏幕喃喃自语地说了句。
  “需要什么?”大奔吃着包夹心饼抬头问他。
  江初指指他手上的饼干。
  国庆放假的时候,梁小佳军训结束了,知道他假期不回家,江初就带他和梁小佳吃了顿饭。
  梁小佳得从大学城坐地铁过来,有些晚,江初先把菜都点上,跟覃最在饭点等他。
  他坐的位置冲外,抬眼就能看见门厅外又进来了谁,想着等梁小佳进来了朝他示个意。
  他印象里的梁小佳还是个麻秸秆儿,又瘦又干巴,挺斯文的,带着微微的土……
  等覃最位置旁边过来个人,都站定冲他俩喊完“小最哥”和“江哥”了,江初才发现梁小佳竟然穿越他的视线已经来到面前。
  “变样儿了啊。”他看着梁小佳的脸先愣了愣。
  也不是变得认不出来,梁小佳的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能这一年长开了还是怎么的,从容度上去了,让他看着比去年更舒服。
  去年江初老觉得梁小佳有点狐狸眼。
  “怎么晒这么黑?”覃最一看梁小佳就忍不住笑了,朝沙发里面挪了点儿。
  “有么?”梁小佳在他旁边坐下,挺不好意思地冲江初笑笑,然后抬起胳膊亲亲密密地贴着覃最比了一下,眼仁都乐眯缝了,“还真是。”
  梁小佳先跟江初说了几句客气话,去年不懂事儿,突然过来麻烦他了,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吧啦吧啦的。
  说着他从书包里掏出两盒糕点,包装还挺精致,说是师大附近特别火的一家店,每天下午排队都得排到马路上。
  “正好顺路带了点儿给你们尝尝,哥。”梁小佳递给江初。
  “哎,谢谢。”江初接过来看了眼,“好像听说过,是挺火的。”
  “味道也还行。”梁小佳转脸看覃最,“现在尝尝?”
  “你就喜欢饭口吃些乱七八糟的,先放着。”覃最在涮碗筷,涮完了很自然地推到江初那边,把江初那套给换过来。
  吃饭的时候江初专门扫了眼梁小佳的眉毛,是有道细细的疤。
  这些没什么好提的,江初只能问问梁小佳在师大怎么样,军训怎么样,宿舍食堂一堆怎么样。
  到了后半截,梁小佳跟覃最聊高考,江初基本就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接一句笑一声,心想这顿饭怎么吃得那么他妈长。
  其实也多长,一个钟头就完事儿了。
  临分开前,江初问梁小佳去不去家里住两天,正好放假,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儿,覃最能陪着到处逛逛。
  他这当然是客气话,梁小佳心里也有数,不过还是条件反射地先看了眼覃最。
  见覃最没什么反应,他笑着说不了,宿舍基本都没走,约好了一块儿过节,他这会儿蹽了,再回学校人就都不带他玩了。
  “国庆人多,你身上包,手机,路上都注点儿意。”江初开车把梁小佳捎去地铁站前,隔着车窗交代了句,“有事儿就联系覃最,给他打电话。”
  “没事儿,谢谢哥。”梁小佳摆摆手,又看覃最,覃最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下。
  看着梁小佳进了地铁口,江初才继续往前走。
  “有想去的地方么。”江初看着窗外问覃最。
  现在天色刚擦黑,温度不冷不热的,路上热热闹闹到处都是人,江初看着就有种现在该去哪玩儿的感觉,直接回家好像就浪费了。
  “你想去哪儿?”覃最问。
  “嗯?”江初想了想,想一大圈也没想出来,突然又觉得干嘛都挺没意思,整个人有点儿累。
  前面车里的人不知道在干嘛,灯跳绿了还不动,江初摁了下喇叭:“我这不就问你呢么。”
  这话从嘴里冒出来,江初自己听在耳朵里都忍不住一愣。
  语气听着怎么都有点儿不耐烦的感觉。
  覃最看他一眼。
  “哎,我是真没有。”江初又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就觉得放个假,多少都该带你去玩玩,闷头学一夏天了都。”
  “没有就回家吧。”覃最伸手弹了根烟靠窗叼着,“明天晚上上课,我还有两张卷子得补。”
  回家一路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江初拿钥匙开门,覃最揣着外套兜靠在后面墙上看着他。
  感觉从他生日那天以后,江初这大半个月状态都不太对。
  “哥。”他喊了一声。
  “嗯?”江初扶着门框换鞋,往后微微偏了偏头。
  “你是不是有事儿。”覃最问。
  江初顿了顿,换完鞋进屋,把钥匙扔玄关柜上才回头看着他:“没有。怎么了?”
  覃最没说话,又盯了江初一会儿,他突然往前靠近一步,抬手摸了摸江初的脑门儿。
  “感觉你这几天好像很累。”他轻声说着,又用手腕在自己额头上贴了一下,没烧,“太忙了?”
  明明这就是一个特别普通的举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江初却冷不丁有种被戳了下心窝的动容。
  “都说了没有。”他抬手捏捏覃最的耳朵,神奇地发现覃最已经隐隐有了比他高的趋势,“可能没睡好,秋天了容易困。”
  “洗个澡就睡觉吧。”覃最应了一声,回房间做题。
  刚才其实他更想直接用额头贴过去,忍着才没动。
  江初本来没觉得困,就随口扯了个理由。
  他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影,躺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
  意识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飘忽,还挺舒服。
  也不知道多久,覃最卧室里传来“砰”地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江初猛地一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睡着了。
  “覃最?”他喊了一声,听覃最没理他,就起身过去。
  他刚攥着门把手往下拉,从门的另一面同时传来巨大的推力。
  江初还在想他今天力气怎么这么大,这门都拉出风声了,下一秒他就眼前一黑,被门角正正砸在了眼眶上。
  这一下太快了,江初连话都没来及说,肢体反应让他本能地抬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撑着墙蹲了下去。
  覃最看见他也愣了。
  他刚喝水没拿稳,杯子掉在地上撒了一地水,刚用纸巾把擦干净,正要去再接一杯,怎么也没想到江初竟然正在门外也在开门。
  “操。”他忍不住骂了句,忙在江初蹲下来要看他的脸。
  “磕着眼了?”覃最有点儿着急。
  “还行,眼眶。”江初没让他动。
  刚砸上那瞬间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疼劲上来了,泪腺控制不住正在奔涌。
  “我喊你你没听见啊?”他试着眨眨眼,眼皮还有点儿杀得慌。
  “我刚戴耳机了,你先起来。”覃最皱着眉把江初扶到床上坐着,站在江初跟前托着他的脑袋往上抬,“手拿开我看看。”
  江初迎着光不太舒服,眼皮哆嗦几下,感觉覃最的手轻轻在他眼角碰了碰。
  “没事儿。”江初又转了两下眼球,皱着眉毛眨了几下,“好了。”
  他睁开眼正对着就是覃最的眼。
  江初想想自己一边眼睛还泪眼婆娑的,突然有点儿想笑,拍拍覃最的手:“别掰着了。”
  覃最没动,依然皱着眉认真地盯着他眼球:“看得清吗?”
  “嗯。”江初眯缝着眼覃最,知道他不放心,就让继续掰着。
  这么跟覃最对了会儿,江初又感觉他俩现在这造型不太对。
  刚才他全部注意力都搁在眼睛上了,没顾上别的。
  比如覃最轻轻扑在他脸上的呼吸。
  意识到这个,江初的耳根微微一麻,他忍不住又眯了下眼。
  “疼?”覃最立马问。
  江初“嗯?”了一声,眼皮抖了抖:“不疼。”
  “嗯什么,”覃最看着他低声问,“你走神了?”
  人的眼睛真的能传达东西。
  江初就这一刻,明显地感觉到在看的东西变了——刚才覃最就是在看他眼睛受没受伤,现在则是纯粹在盯着他。
  江初顿时有种被分析的感觉,还有些尴尬:“我挺脖子挺累了。行了没事儿,别看了,看没完了……”
  他边说边拨开覃最的手,转转脖子要往旁边避开。
  覃最的手却没松。
  他右手的虎口还卡在江初连着下颌骨的耳后,江初刚一动,他就条件反射般加了力气,扣住江初的脑袋垂下脖子。
  嘴唇碾合所带来的麻意真实到让心脏都发颤,在头皮上炸开一圈圈的水波纹。
  覃最本能地停了一下,嘴角微微发颤,撩开眼皮看江初的反应。
  江初没反应,他根本就没回过神,这比被一门板拍在脸上还让他发懵。
  覃最瞬间拎起膝盖压上床沿,更加用力地吻了下来。


第57章
  江初是在胳膊往后撑着床那一刻回的神, 窜进脑子里的就一句话:这小子疯了。
  他顾不上别的,抬手就推了覃最一把。
  但是覃最不仅没动,扣在江初颌骨上的手还加了力气, 不想让江初往后撤,本能引着他步步紧逼, 不想考虑后果,直想往更深了吻。
  这种顾头不顾腚的亲法蛮横又莽撞, 还带着情不自禁的力量禁锢, 覃最促重的呼吸让江初脑子里“嗡”地一麻, 产生出了一瞬间的恍惚。
  江初这么些年虽然一场恋爱也没谈成过, 该谈的那也都谈了,他有自己喜欢的方式和氛围, 做那些事儿时也有自己的癖好。
  主动和被动绝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这种完全成为被动方的感觉,给江初带来一股性别上的置换感。
  ——他突然有种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干嘛的错觉,为什么会被一个吻攻击得几乎快睁不开眼。
  而且,对于已经两年没有过激情的江初来说,这些刺激实在是有点儿过于……激情了。
  覃最吻得很烂, 纯粹的本能, 既青涩又野蛮, 急吼吼地像个刚学会发情的动物,也是最能带动情绪的状态,传染性太强。
  意识到自己竟然隐约有种想回应的冲动,江初瞬间从迷迷蒙蒙的状态里再次清醒过来。
  他加了力气又推了下覃最, 这回直接推的脖子, 虎口顶在覃最喉结上, 强行给两人唇间撕开一寸距离。
  距离被拉开了, 脑子却没有。
  覃最的眼神躁动又混乱,跟上头了似的,盯了江初一眼,就脑袋一偏扯开他的手,推着江初的肩膀压到床上,还想再吻回来。
  这姿势已经不对了。
  “……你是不是要疯?”江初从下往上瞪着江初,听见自己的嗓子哑得吓人。
  覃最的睫毛抖了抖,像是有点儿清醒过来,又像是挣扎着不想清醒,他盯着江初又沉又缓地深呼吸,气息还因为心跳过快而不稳。
  江初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儿,皱着眉跟覃最对着看。
  他甚至都没想着自己该怎么做,该走该躲该生气还是该发火,满脑子就只有覃最这么着不行。
  感觉过了挺久,又感觉也没几秒钟,覃最眼皮轻轻往下一耷,上身伏下来,把脑袋抵在江初颈窝里。
  这个动作他做得很慢,江初没忍心推开。
  他觉得覃最仿佛一个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的小孩儿,情绪还没控制下来,在本能地寻找另一个能够转移和压制的方向,又像是潜意识里在向他表示依赖和示弱。
  虽然这示弱的举动里,仍然带着猛烈的欲味。
  尤其在两人都安静下来后,呼吸的频率与粗重全都更加鲜明了。
  江初愣神听了会儿,感到覃最逐渐平静了,抬手在他背上轻拍了拍:“起来。”
  覃最的呼吸卡了个顿。
  在刚才最上头的那几秒钟里,覃最脑子隐约掠过一丝丝“豁出去了”的念头。
  这一刻他才无比鲜明地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后续处理起来有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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