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只有他一个人,祁瑾然应该是去了公司。闻远把冰箱里的面包和鸡蛋拿出来,做了两个简易的鸡蛋三明治。一个吃了当早餐,另一个准备带给季宏。
反正今天还有一天假,闲着也是闲着,他不如回BV看看,正好跟季宏聊聊天。
“你们这都领证了,还分开住啊?”
酒店庭院僻静的角落里,季宏一脸满足地吃着三明治,不忘八卦他。
“嗯,可能他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吧……”
闻远靠在墙上,无意识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那是他没眼光,我们闻小远这么好!”季宏满脸不忿,他三两口吃完嘴里的三明治,搂住闻远的肩。
“你们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听我的,别灰心,想法设法地睡服他!”
闻远无奈地笑笑。
“领班还要找我开会,你先坐会儿,等下班了一起吃饭。”
“好,你去吧。”
等季宏走了,闻远一个人在庭院的植物园里闲逛。刚走到一盆沙漠仙人掌面前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闻远?”
闻远转过身,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我姓彭,叫彭秋。那天下午在茶餐厅,我们见过。”
彭秋脸上挂着绝对称不上和善的笑容。
“彭先生有什么事吗?”闻远自然也想起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诧异,祁先生怎么会同意跟你联姻,毕竟……”彭秋低头笑了笑,故意拖长调子,等吊足了闻远胃口,才慢悠悠道,“他的前一任,可是相当优秀的呢。”
闻远微微一怔。
“是吗?可是再优秀,不也成了前任?”
彭秋没想到会被他这么回击,脸色有些尴尬和恼怒。
“你得意什么,不就是跟祁瑾然订婚了吗,他会不会跟你结婚还是个问题呢。”
闻远点点头,忽地粲然一笑。
“这应该不是问题。毕竟……”
他掏出手机,翻出昨天拍的结婚证的照片,在彭秋眼前晃了晃。
“我已经跟他领证了呢。”
第22章
看着彭秋大受打击的神情,闻远摇了摇头,“恶劣”一笑。
“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
彭秋苍白着脸,喃喃道:“他肯定不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根本配不上他……凭什么……”
我不配,你就配了?
闻远满脸无语,懒得再跟他争辩,直接转身离开。
虽然当时怼彭秋怼得挺爽,可他提到祁瑾然的前任,还是让闻远心底有些不舒服。
当时祁爷爷闭口不提的那件事,也跟祁瑾然的前任有关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心事重重地回到水榭居,发现三楼厨房的新烤箱装好了,闻远立刻把之前的不愉快忘在了脑后,做起了一直想尝试的草莓丝绒蛋糕和芒果千层。
等着蛋糕胚烤好的间隙,闻远决定把厨房里不用的旧东西收拾一下。
“薛姐,旧烤箱我能放地下室的仓库吗?”
“地下室有点潮,楼顶有个杂物间,也可以放东西的。”薛蓉正在厨房里给祁瑾然准备便当。
“嗯,那我放上面去啦。”
闻远搬着旧烤箱去了四楼,最尽头有个小房间是关着的,应该就是薛姐说的杂物间了。
拧开门把,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闻远开了灯,发现里面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纸箱,估计都是闲置的旧物。
闻远把烤箱放在角落,用布盖上,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脚下忽地被硬物的边角绊了一下。
他扶住桌角才稳住身体,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封了胶的纸箱,大概是时间过去太久,胶水发干脱落,纸箱盖翻了起来,隐约露出里面的物体。
闻远无意窥探祁瑾然的隐私,可视线刚投过去,瞳孔便微微放大。
里面好像有个……人像。
闻远心头狂跳,在巨大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打开纸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竟是一副祁瑾然的半身画像。装裱得格外精致,画面里的人灵动而传神,显然作画的人技巧十分高超。闻远同时注意到,画像右下角有一个黑色缩写的落款,NS。
看着画像里祁瑾然明亮温和的眼睛,闻远不费力就可以猜得到,这幅画的作者对祁瑾然抱着怎样的感情。
难道,这个ns,就是祁瑾然的前任?
祁瑾然把他的画收在这里,是不是因为还对他念念不忘呢?
闻远脑海中一时划过许多猜测,他不敢再想下去,把那副画放回了纸箱里,关上门,匆匆下楼。
“小闻,祁先生的晚饭我都做好了,在保温盒里。要不你去公司送给他?”
闻远也没听清薛蓉在说什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太好了。你在做蛋糕吧?也可以一起给祁先生送去,让他当夜宵吃。”
闻远这才想起自己的蛋糕还在烤箱里,“啊”地惊呼一声,连忙转身进了厨房。
还好,没烤焦,就是表面有点发干。闻远呼了口气,那点愁绪全抛在了脑后,他把蛋糕切成小块,开始挤奶油裱花,装饰水果。
薛蓉在一旁看着,艳羡不已。
“小闻,什么时候也教我做做这个吧?”
“可以啊,您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来学,不过我也是菜鸟一个,水平可能一般。”
“哎呀,你别说笑了,你做的这些比商场橱窗里摆的还好看呢。”
“您过奖了。”
在薛蓉殷切的目光下,闻远提着保温盒和蛋糕盒出门了。水榭居离祁氏集团大楼很近,坐车十来分钟就到了。谢过司机,闻远提着袋子,有些忐忑地进了大楼。
他猜祁瑾然在开会,没敢打扰他,只发了条短信给庄杰。然而庄杰好像也在忙,并没有回复他。
闻远正烦恼该怎么进去时,忽然想到了自己管培生的身份,连忙把手机里的电子证明翻了出来,给前台看。
“BV的啊,你找谁?”前台小姑娘有些疑惑。
“我找……庄助理。”
“这两天是高层的年终述职,庄助理和祁总都在会议室,要不你去楼上的休息室等吧。”
“好的,谢谢。”
他的权限肯定是进不了顶楼的,只好在顶楼下一层的办公区等。年底正是各种项目收尾的时候,办公区依然灯火通明,他脖子上挂着临时证件,还没走到休息室,就被一个中年男子喊住了。
“那个实习生!来,帮我把这些材料复印一下,要得急!”
闻远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你……叫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啊?你们这些实习生怎么回事!下班走得比领导还早?一点干劲都没有!”男子语气不大耐烦。
闻远想了想,从理论上来说,他确实是祁氏的实习生没错。反正瑾然还在开会,他在这儿帮一下忙也没事。
“二十份是吧?”闻远把袋子放到一边的办公桌上,接过男人手上的厚厚一叠材料,“我马上去复印。”
男人这才露出勉强满意的神情,回了工位。
半个小时后,祁瑾然从顶楼下来,就见闻远被几个热心的女员工围在茶水间里。
“小闻,你买的这个芒果千层好好吃啊,我之前都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
“是啊,这个草莓蛋糕也好吃,水果特别新鲜。”
“小闻,你来公司多久了?有女朋友吗?我有个表妹……”
祁瑾然眉头皱起,轻咳了一声。
几个女员工看到他出现,吓得不轻,飞快地喊了声“祁总”,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工位。
闻远刚把复印的材料整理好,抬头看到祁瑾然,眼底划过惊喜。
“你开完会啦?”
“怎么不直接来顶楼?”祁瑾然面色不悦。
“我不想打扰你们,就自己进来了,反正我也算是祁氏的实习生嘛。”
闻远笑笑,想到祁瑾然的晚饭还在袋子里,连忙把保温盒拿出来。
“你等等,我再给你热一下。”
他刚把饭盒放进微波炉里,后面就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嗓音。
“那个新来的,材料复印完了没有?你还吃上夜宵了啊你?”
他是工程部的副经理,手上也有点职权,平时最擅长的就是谄媚上级,压榨下级。看到闻远这么受女同事的欢迎,心中颇为不爽,借机就要发作。
“你哪个部门的?谁招你——”
他说着话,忽然发现茶水间里还站着一个人,等那人转过身,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祁……祁总……您怎么来了?”
祁瑾然冷冷抬起眼:“微波炉里热的是我的晚饭,你有意见吗?”
副经理背上的汗都下来了,连忙道:“没意见。不过祁总您吃得太少了,要不我再帮您订一份茶圣的晚餐?”
“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
祁瑾然垂下眼,看了眼桌上那堆厚厚的复印材料,语气严厉。
“就算是实习生,也没义务帮你做这些。”
“是是,祁总,您教训得对。”
副经理低着头,汗如雨下。
祁瑾然训完人,在一众员工好奇的目光中,带着闻远去了顶楼。
“别人让你帮忙你就帮忙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祁瑾然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这不是正好没事嘛,也没什么……下次不会了。”
“你应该饿了吧,赶紧先吃饭。”
闻远把装了各色菜品的餐盒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
“这个鸡汤是薛姐用老家带过来的老母鸡煲的,特别有营养,你赶紧尝一下。”闻远把筷子拿给他。
祁瑾然嘴角动了动,看着闻远期待的目光,端起了汤碗。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
“之前她们吃的蛋糕,是你做的吗?”
闻远点点头,不好意思道:“本来想带给你和庄杰吃的,结果她们看到就饿了,说想吃,我就——”
“全分了?”祁瑾然攥紧筷子。
“没有没有,还剩一个。”
闻远在纸袋里翻了翻,拿出仅剩的最后一个小蛋糕。
“这个里面的草莓最大,我特意留给你的。”
祁瑾然盯着那个丝绒蛋糕上鲜/嫩欲滴的红草莓,心一下就软了。他喉结动了动,忽然道:“我手没空。”
闻远没多想,用叉子叉起那颗草莓,送到他嘴边。
祁瑾然抬起眼,明亮的黑眸看着他。
闻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暧/昧,他耳根通红,正要收回叉子,祁瑾然却微微仰头,一口吃掉了叉子上的草莓。
第23章
看着空空如也的叉子,闻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祁瑾然竟然真的把他喂的草莓给吃了……
闻远惊讶的同时又有些窃喜,只是面色依然如常。
“你打算一直盯着我吃饭?”
祁瑾然忽然看向他。
闻远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站在桌前,连忙后退两步,有些窘迫道:“你先吃,我到处看看。”
祁氏总裁的办公室,自然是高贵又典雅。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高楼下的车流和火柴盒一样的房子,闻远隐隐有种眩晕的感觉。
“里面有休息室,你可以进去坐。”
闻远嗯了声,眸中露出好奇和兴奋的光,推开休息室的门。他以为里面只会有沙发或者床什么的,没想到连跑步机和游戏机都有。
他打开游戏机,看到屏幕上某个程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俄罗斯方块?祁瑾然竟然喜欢玩这种游戏?
“有什么好笑的?”
祁瑾然不知什么时候吃完了饭,靠在门口。
“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你也喜欢玩游戏。”
“偶尔放松一下,未尝不可。”
闻远点点头,开了一盘绝地求生,他平时游戏打得少,技术太菜,一进去就落地成盒。
祁瑾然嗤笑一声。
“我刚刚是手抖。”闻远徒劳地辩解。
既然祁瑾然玩俄罗斯方块,他也来玩试试好了。退出绝地求生,闻远点进了俄罗斯方块,他以为这种年代久远的游戏应该没什么人玩,没想到里面竟然有实时更新的全球玩家高分榜,而且祁瑾然的ID赫然在前十的行列,有九十万多分。
闻远很想知道这个九十多万分是什么概念,于是玩了一盘试试,结果不到十分钟,形状不一的方块就把屏幕挤满了。
gameover。
闻远看着上面区区几百的分数,欲哭无泪。
他不甘心,又试了好几盘,最高纪录是五千分,想突破一万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越往后方块的下落速度越快,形状也更加多变。他简直不敢想象,祁瑾然这九十多万分是怎么玩出来的。
“诶,我太菜了……”
放下游戏机,闻远按了按酸痛的后颈。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一样,没什么可懊恼的。”
祁瑾然拿起木架上挂着的大衣和围巾。
“走吧,我们回家。”
“嗯。”
闻远从地毯上起身,跟着他往外走。出了电梯,寒风扑面而来,夜深了,地下室的温度变得极低。闻远穿着羽绒服夹克,没带围巾,脖颈处灌进了风,冷得他一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祁瑾然的脚步一顿,忽然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扔到他怀里。
“带着。”
“不用啦,马上就上车了。”
“感冒了可没人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