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发不发现的问题,是您为什么要偷偷摸摸过来啊!
还有几株八卦至死的向日葵频频向此处张望,安星默默叹了口气:“穆先生,去我办公室谈吧。”
穆子炎求之不得,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了。
徒留一群解放天性求知若渴的向日葵,纷纷掏出瓜子开始八卦。
办公室里。
安星合上了门,一切喧嚣都被隔绝。
穆子炎一边摘装备一边嘀嘀咕咕:“安总,你们公司氛围真好,好快乐。”
......安星忧愁地摁了摁眉心,因为什么快乐您心里没点数吗?!
好不容易等这只闹腾的哈士奇蹦跶完......参观完办公室乖乖坐下,安星才好不容易插上话:“穆先生,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然后安星眼睁睁看着那双兴奋的狗狗眼逐渐黯淡,继而闪烁出类似悲伤、委屈、嗔怪等一系列与穆子炎本人形象大相径庭的莫名情绪。
如果要简而言之......
就是看安星的眼神......像看个负心汉。
“那个......”安星偏头,实在是无法与之对视,“我做错了什么吗?”
穆子炎气呼呼地瞪圆眼睛:“你看完猫就把我抛弃了!”
安星:“......”
什么猫?哦太阳花。看完猫?我就去睡觉了啊?我没有作案时间啊?
......等等。
安星偷偷摸出手机,借着电脑的遮挡,快速点开了他昨晚与穆子炎的聊天记录。
......
炎炎夏日:陌生人有点,但你肯定没问题!
小星星:有事找助理。
炎炎夏日:???
炎炎夏日:看完猫就跑???
炎炎夏日:安总你还在吗?
炎炎夏日:[猫猫委屈.gif]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怨念。
咳咳。
安星尴尬地收起手机,抬眼就撞上了穆子炎湿漉漉的眼睛。
面对面的怨念果然是以倍数增长的。
楼下。
大清早被打工魂驱使着去工厂看面料的莫可可在一群嗡嗡声中踏进了工作室。
“不好好工作干嘛呢!”莫可可夹着一叠纸样,顺手捞了把桌上的瓜子,“居然还在上班时间嗑瓜子!”
“总监,穆子炎来了!”
“在老大办公室呢!”
“聊好久了!神神秘秘的......”
“卧槽!”莫可可顾不上嗑瓜子了,慌慌张张掏出手机,纸样哗啦啦掉了一地,“不早说!”
“你好。”
清凌凌的嗓音坠入聒噪的蚊群,一楼瞬时鸦雀无声。
来人逆着光站在门外,精巧的五官遮不住冷淡:“请问安星在吗?”
“卧槽......白白白......”莫可可眯着眼打量一番,心都快蹦出来了,“等一下!”
莫可可噼里啪啦又加了一句,盯着消息发送成功,抬手摸了摸像被点击了一样,蹦得厉害的右眼皮。
虽然莫可可什么都不知道,但莫可可觉得大事不妙。
办公室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安星张张嘴想解释,又觉得有秀恩爱和扎人心的嫌疑。嘴唇分分合合好几次,穆子炎盯得都快扑上去了。
“对了,”安星总算找到一个打破尴尬的突破口,“我们以前认识吗?”
“哦!你不认识我啦!”穆子炎轻而易举地被拐上了岔路,两只眼睛晶晶亮,“我是Stella An去年秋冬高定系列Another Me的秀场模特啊!”
眼前的人逐渐与记忆中匆匆一面的人重合在一起,安星激动地握了握拳头。
“是你!”
“是我是我!”
“完全没认出来!你变帅了好多!”
严格来说,安星只在照片上见过穆子炎一次。
彼时Owen选模特正选得焦头烂额,十几张模卡铺在工作台上,看得他脑袋都快炸掉。安星那天好巧不巧在他办公室赶作业,被Owen拉着选人,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安星随手指了个顺眼的。
那场秀成了穆子炎职业生涯的高光时刻。
安星因为学校考试没来得及去现场,也就没能亲眼见证穆子炎的命运扭转。
十八线的小模特,一夜间成为“国民男友”。
深邃的五官,无害的眉眼,完美的身材,逗比的性格,小奶狗与小狼狗无缝切换的神奇体质,收获了大批妈妈粉和女友粉。
籍籍无名时拍的剧都被扒了出来,多年跑龙套打磨出来的演技可圈可点,剧本和综艺邀约源源不绝,热度只增不减,一跃成为娱乐圈炙手可热的顶级流量。
安星毫不掩饰地盯了他许久,兀自感叹:
红气果然养人。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呢?”安星觉得自己眼光真的不错,随手一指就是未来新星,“你应该没见过我才对啊?”
“那个......”穆子炎被盯得俊脸一红,垂着眼抠手,“我去感谢Owen老师的时候,他跟我说我最该感谢的不是他,而是选择我的你。”
安星心虚地摆摆手:“害。”
“我就去Stella An找你,但他们说你不怎么去公司......后来我被经纪人压榨,跑不出来,只能默默关注你......”穆子炎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其实我……”
“咚咚咚。”
安星正托着下巴美滋滋地听大明星粉丝的彩虹屁,对门外骤然打破气氛的没眼色的家伙十分不满。
“谁啊!”
“我。”
......莫可可你不要以为自己压低了声音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安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请进。”
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莫可可满脸兴奋地探进来一个脑袋:“有客人来了。”
安星:“?”
今天是什么做客的良辰吉日吗?
“让客人先去会客室稍作休息,”安星挥了挥手,“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一根手指抬到莫可可头顶,推开了那扇门,“就在这聊吧。”
安星蹙眉起身:“白然。”
穆子炎转身讶异:“白然?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然显然没料到:“穆子炎?你怎么在这里?”
安星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眉头拧得更紧了:“你们认识?”
白然绕过莫可可,毫不客气地进了办公室,反手带上了门。
莫可可被关在门外,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鸡叫声。
太刺激了太刺激了,眼皮定律诚不欺我。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卡文惹_(:з」∠)_
第51章
办公室内又恢复寂静。
空气在心思迥异的三人呼吸间焦灼着,一丁点火星就能燃爆整栋楼。
“额......”穆子炎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安星,又瞧了瞧沉默不语的白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那个......”
白然眼尾一动,冷冷淡淡地扫过来:“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啊这......”
安星陷在椅背里,很温柔地抚摸着小腹,目光不知聚焦在哪里:“穆先生,麻烦带上门。”
“啊......好。”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他却不能有姓名。穆子炎瞪了眼不懂先来后到的白然,委委屈屈地退下了,还贴心地留了一条门缝。
这俩人气氛有点奇怪,穆子炎不太放心。
“说吧,”安星睫羽微颤,“找我什么事。”
白然不客气地坐在方才穆子炎的位置上,下巴微抬,神情佶傲:“寒尘是我的。”
“呵。”安星简直要被气笑了,他抬眼直视对面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抱歉,我们已经结婚了。”
“那又怎样。”美人总是自矜,白然也不例外,“江寒尘喜欢我那么多年,怎么会这么快移情别恋。”
逻辑很自洽,安星赞同地点了点头:“所以,你早就知道?”
白然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对。”
安星冷哼一声:“但你嫁给了江景琛。”
“我是被迫的!”白然眼中有一瞬间的憎恶,又被狠狠压了下去,“我根本不爱他。”
“哦......”安星百无聊赖地敲击着座椅扶手,“那谁知道你现在对江寒尘的爱,是不是被迫的呢?”
白然不自然地闪躲安星的探究,又很快扬声辩驳:“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安星不欲与他多说,攥紧扶手倾身向前,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他不是你眼中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走。”
“是吗?”白然托着下巴与他拉近距离,嘴角弧度让安星觉得反胃,“那你为什么要逼一条狗换他不喜欢的香水呢?”
眉心不受控地乱跳,安星沉着声音:“什么?”
“啊…...”白然笑得无辜,惊讶得恰到好处,“你还不知道吗?”
呼吸间,座椅浅淡的皮革气味已然被山林的气息覆灭。
一阵接一阵熟悉的植被气息萦绕在安星鼻尖,清冽又疏离。争相往里钻,企图融进血肉,替换他甜腻的信息素。
安星紧紧攥着衣领,憋气憋得双颊通红,胃里翻江倒海。
无孔不入的广袤山林,顺着根植拨弄安星沉入地底的心脏。少了江寒尘冰雪信息素的覆盖,过于纯粹的草木和泥土芬芳,在山风中沙沙作响,搅得安星心神不宁。
他觉得恶心。
安星痛苦地伏在办公桌上,豆大的汗珠砸在手背,一手摁着绞痛的小腹,还未消化的早餐不断翻涌上喉口。
“是你......”
白然浑然无觉地继续释放着信息素,眉峰得意地挑起:“是啊,这是我信息素的味道,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他说得没错,安星再清楚不过了。
彼时他们还在海岛,初次将彼此的味道融进对方身体。
他们靠在一起,幸福又餍足。
他说“以前山林的味道也很好闻。”
江寒尘说“那是香水。”
江寒尘说“换瓶香水好不好。”
他答应了,还说了什么呢,好像是耍着赖要江寒尘一直用他挑的香水。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时他们已经领证了。
不是说孕妇记性不好吗,为什么关于江寒尘的事情,他就非得记得这么清楚?
门被一脚踹开,撞到墙上又弹回去。一廊之隔的穆子炎抠着墙壁,指甲发白地克制着体内的燥热,狠狠地盯着眼前的门开了又合。
“宝宝!”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安星耳朵动了动,他已经失去了感知能力,眼前一阵眩晕。他在虚无的空白中挣扎,直到撞入一个怀抱,熟悉的体温和气味及时地安抚了他的焦躁和疼痛。
“宝宝,没事了,宝宝。”江寒尘额前沁出了汗,几缕头发垂在眼前,他不断地揉捏着安星的后颈,亲吻他汗湿的鬓角,“宝宝不怕,没事了,乖......”
白然微张着嘴,被钉在原地。他早就掌握了江寒尘的日程,他现在应该在城市另一端开会才对。
因为不自知的害怕而不自觉释放更多信息素的白然被完全忽视,他凝视着江寒尘旁若无人的关心和爱护,内心冲击不亚于他知道江寒尘在他订婚后选择闪婚。
他深信江寒尘是因为无法放下他,而随意选择一个人进入婚姻。
所以他对江寒尘的警告毫不在意。
所以他对安星得到的那一点点宠爱嗤之以鼻。
只要他勾勾手指,江寒尘就会是他的。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不可能一朝一夕就变了。
不可能的。
“寒尘......”白然嚅嗫着开口,“寒尘,你怎么......”
话被江寒尘看过来的那一眼截断。
他在竭力忍受着omega信息素的引诱,双目赤红,呼吸粗重,脖颈和小臂上的青筋暴起,看向白然的那双眼睛,确是清明而黑沉。
白然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你送我的香水,”江寒尘开口才发现嗓子沙哑得像是被粗砺碾过,他紧盯着白然那副熟悉的,曾几何时自己对它有求必应的纯洁模样,像是睥睨着陌生人,“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白然胡乱转着眼珠,喉咙发干:“你不是很喜欢的嘛......”
江寒尘黑沉沉的眸子无所保留地压在白然身上,有如实质般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血肉:“我警告过你了,白然。”
“我,我知道呀,所以我没去打扰你呀,寒尘,我就是想让安星帮我设计......”
怀里的安星剧烈打着颤,攥着他的领口张着嘴大口呼吸。
江寒尘心如刀绞,手足无措,声音和手都在发着抖:“滚。”
“寒尘......”
“不,你就待在这儿,”江寒尘小心抱起安星,毫无停顿地往外走,“把你发情的信息素给我收回去,别让我再闻到一丁点你的味道。”
门被踹开又因为惯性合上。
白然颓然地呆在那里,收敛自己的信息素。
他茫然地盯着安星坐过的地方,许久之后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他好像没有机会了,他该怎么向白家和父亲交代。
“哧。”白然不知道在笑谁,越笑越大声,最后不知是笑是哭。
“草!你有病?”莫可可不了解前因后果,他只知道安星的状况很不好,气冲冲地想来为星除害,结果一进门就看见这傻逼居然还在笑,他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卧槽真有病?我警告你啊!星星怀着孕呢!就算出点芝麻大小事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白然突然停了下来:“他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