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意并起腿,背佝偻着,把脸埋进膝盖里,感到莫大的空虚和难过。
他的身体很热,但是心是冷的。
他把银链取下来,攥在手里,想,我又搞砸了。
但是很快,周青意听到了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傅之齐看到周青意把一个东西压进枕头下,但是没有问。周青意不想让他看见的东西,他不会动。
而周青意转过头,看到他手里拿着润滑和套。
傅之齐走近周青意,按了按他的发顶,沿着他的长发顺下来,说:“不要哭。”
语气有点无奈。
周青意说:“我没有。”
傅之齐嗯了一声,然后开始亲吻他。
等到傅之齐褪去周青意的裤子时,发现已经不需要润滑了。
傅之齐还是伸手进去,先试了一下。
周青意脸红透了,甬道情不自禁地收缩。
“别夹。”傅之齐说,“没事。”
傅之齐抽出皮带,把套给周青意,说:“帮我。”
周青意套得有点慢,离傅之齐的阴茎很近,手在发抖。
“怕了?”傅之齐问。
“我没有想到……”周青意咬了咬唇,“应该可以的。”
傅之齐等他套好,抵开他的腿,贴着他的耳朵说:“怕也没用。”
给过你机会了。
傅之齐缓慢而坚定地进入周青意。即使周青意下面早就濡湿了,他也是第一次被人侵入。周青意感觉自己被撑开了,有些痛,更多的是酸胀,让他脊背发麻。
傅之齐忍得青筋暴跳。周青意的穴肉在吸他,人也不安分,居然拉了他一下,睁着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说我可以的。
傅之齐忍到整根没入,让周青意适应了两秒,开始大开大合地干他。
周青意前面一直忍着,到这里再也受不了了,开始哭,开始叫,拖长了声音呻吟。
撞击声连成一片,周青意连耳根都红了,像是整个人都在融化。
傅之齐原本记着他处在发情期,身体特别敏感,想要温柔一点,但是周青意叫得他根本忍不住。傅之齐整根抽出,又长驱直入,一点都没留情。周青意情不自禁地弓起腰,又塌下去,向他打开。
傅之齐摁着周青意抽插。他撞得太狠,顶端顶进了生殖腔。周青意哭叫了一声,抓住傅之齐的手,好像是想推拒的,但是却一点也没有用力,只是抓住而已。
他窄小的生殖腔被硬生生顶开一点,里面更加的湿润、温热,收缩吸吮着,流出了更多的水,引诱入侵者的深入。
傅之齐低下头,咬住周青意的唇,反复地舔弄,然后退出来一点。
周青意生殖腔像是有生命一样,猝然地收缩,迫不及待地挽留,像在舔吻傅之齐的阴茎。
傅之齐硬得厉害。他完全退出生殖腔,带出来一些滑腻的液体,流到周青意的腿侧。周青意湿得一塌糊涂。
傅之齐重重撞了进去,穴口的液体被撞得泛起泡沫,发出湿哒哒的、淫糜的声响。
周青意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呜咽着,断断续续地叫“之齐”。体内那物居然又胀大一圈,周青意恐惧得厉害,哭着说“太大了”。
傅之齐咬住周青意的耳垂,轻轻舔舐,逼问他:“你想我出去吗。”
身下的动作却仍然凶狠。
周青意被操得失神,眼神涣散,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带着甜腻的鼻音。
傅之齐又问了一遍。
周青意才忍着羞耻,夹紧傅之齐的腰,小声说“不要”。他的腿还在颤抖,并没什么力气,却俨然是个放浪的邀请。
傅之齐似乎是低笑了一声,抓住他的腰,继续压着他做。
然后问:“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出去——啊——”
傅之齐再也忍不住,将周青意翻过来,未抽出的性器在周青意体内随着动作角度变换,不知碾到哪里,周青意腰间一片酥麻,完全跪不住,全靠傅之齐揽在腰间的手支撑着,才没有倒下去。
周青意感受到傅之齐在亲吻他的腺体,舔弄那一块泛红的突起,牙齿叼起后颈的肌肤,轻轻磨着,但没有咬下去。
周青意浑身战栗,omega的天性让他觉得恐惧,耳边阵阵轰鸣,血液像烧着了一样,身体每一处被傅之齐触碰的地方都敏感得几近疼痛。但是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露出后颈,像甘愿引颈受戮的羔羊。
身后alpha齿间微微用力,甜腻的杏仁气味溢了出来,熟透了,等待采撷。
在最后那刻,傅之齐松开口,狠狠咬住了腺体上面的肌肤,射了出来。
他们一共做了三次。
第14章
清晨,阳光从没拉好的窗帘缝里透进来,照拂在周青意脸上。周青意迷迷糊糊地拉了拉傅之齐的衣服,整个人陷在他怀里,把光亮挡住了,又将沉沉睡去。
周青意一动,傅之齐就醒了。
昨天,傅之齐帮他清洗完,周青意一点力气都不剩了。周青意被傅之齐抱上床,连被子也不知道拉一下,就昏沉过去。他依旧是蜷缩的睡姿,但是睡不安稳,总是小幅度地挣动。傅之齐把被子给周青意盖好,揽住他,一下一下地沿着他脊背轻抚,等周青意不动了,才也慢慢地睡去。
于是他们就仍是这样亲密的睡姿。
傅之齐视线从周青意敞开的领口滑过,看到周青意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纵横的暧昧痕迹。傅之齐喉结一动,向后退去,离周青意远了一些。
他昨天实在是……有些过分。
周青意在睡梦中像是也有所感应,拉住他衣服的手微微用力,像在挽留。
傅之齐等了一会,确认他又睡着了,才小心地把周青意的手“摘”下来,下床。
傅之齐洗漱完,发现周青意不知什么时候坐起来了,满脸困倦,但是强撑着没有闭眼,问傅之齐,是要走了吗。
他声音里还带着昨夜的沙哑。
确实到了傅之齐上班的时间。但傅之齐顿了顿,说:“不走,你先睡。”
周青意反应了一会,点了点头。
傅之齐下楼,跟助理交代好上午先不去公司,草草吃了点早餐,拿着笔记本回去。
周青意居然依旧在床上坐着。听到声音,他头转向房门,表情呆呆的,像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睡。”傅之齐走了两步,忽然明白过来。
周青意不相信他说的“不走”。
“睡吧。”傅之齐按住周青意的肩,承诺,“醒了我还在。”
傅之齐帮周青意掖好被角,坐在了和周青意没有接触、但周青意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傅之齐听见周青意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思绪忽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当时,周洪运向他提出联姻的提议,傅之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们洽谈的那个合作确实很重要,但不值得傅之齐付出婚姻。
周洪运试图多说几句,但是傅之齐态度坚决。他们从商业角度再度谈起合作。
傅之齐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一个青年莽撞地拦住他,周洪运在傅之齐身后呵斥了一句,青年恍若未闻。
“带我走。”那人声音颤抖,“求求您。”
傅之齐不置可否,和他对视。
青年漂亮的眼睛里噙了一层水膜,却没有落泪。
傅之齐听到周洪运在模糊说着什么“犬子”、“见笑”,但没有理会。
“你叫什么?”傅之齐问。
“周青意。”他说,“我叫周青意。”
傅之齐沉默了一会,告诉他:“我考虑一下。”
傅之齐后来查了周青意的资料,明白了他为什么想要逃离周家。
傅之齐不确定这值不值得,但周青意那双眼睛总是出现在他脑海。
于是他想,算了,就当是为了合作,顺便帮个忙。
合作为期三年,傅之齐和周青意有名无实的婚姻也将存续三年,然后周青意会获得自由。
所以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傅之齐知道周青意为了逃避联姻付出过怎样的努力,他既然给了承诺,就不应该利用周青意的毫不设防。
傅之齐打开电脑,没有看助理发来的文件,而是搜索“周青意 《奢望》”。
那居然算周青意的代表作。
画的是漫山遍野的白桃树,玲珑洁白的桃花成簇成簇地盛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作于一年前。
*
周青意再醒时,傅之齐果然还在。
周青意下床的时候腿软了一下,马上被扶住了。周青意感到那双手力度犹豫,拿不准是否要离开。
“我可以走。”周青意说,那双手就离开了。
傅之齐开了灯。他目光莫名有些躲闪,跟周青意说:“快点换衣服吧。”又加了一句“早点去吃早餐”。
周青意站到衣柜前,傅之齐又说要去外面等他。
周青意想,不是错觉。过了十二点,仙女的魔法失效了,辛格瑞拉的幸运到此为止,偷来的亲密荡然无存。
他以失忆为幌子,对傅之齐表白,又把发情当苦衷,向傅之齐求欢。
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傅之齐的好心。
周青意求傅之齐带他走,可是他没有抱一点希望。
他哪里配呢。
周青意知道很多人想与傅之齐结婚,因为家世、样貌、性格。周家在其中并没什么特殊的,而周青意就更是不值一提。
可是傅之齐真的带他走了。
周青意那时几乎放弃了。他接受了当菟丝花的未来,只希望攀附的是棵大树,枝干遒劲,容得下他自己的一隅。
但傅之齐许诺给他自由。
而一年之后,周青意发现自己并不那么向往离开。
喜欢上傅之齐实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尤其是对周青意来说。
周青意再翻看他们的协议的时候,只为他们的婚姻联系而高兴。
知道是假的,依旧高兴。
周青意对着镜子,摸到了后颈。腺体的位置是与肌肉组织截然不同的柔软触感,因为才发情过,微微突起,但仍然是平整光滑的。
他按下去,但却找不到那种酥麻的感觉。在傅之齐指下的感觉。
周名博的话闪现在他脑海。
但周青意很快选择忘记。傅之齐和他上床,本就是他引诱的结果。想要被标记,想要借此一直留在傅之齐身边,未免太过贪心。
周青意换好衣服,磨蹭得有点久,但傅之齐一直在门外等他,没有催。
傅之齐已经吃过了,但也陪着周青意坐在饭桌,一开始看着他吃,但是过了一会就移开视线。
周青意渐渐也觉得食之无味。
结合热过去了,但他依旧想要索取。想要被陪伴,被触碰,被亲吻。
傅之齐确实在陪着他,却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所以周青意说:“我想要一个人。”傅之齐似乎是愣了一下,但是说好。
下午的时候,傅之齐就离开了。
周青意回到房间里,找出钥匙,打开了那个傅之齐见过的、锁住的抽屉。
里面有一副精心装裱过的、满目鲜绿的画,一罐茶叶,和一件被防尘袋密封好的衣服。
周青意拿出那件衣服。那是一件长款男士风衣,被仔细地叠好保存,虽然旧,但是很干净。
已经九年了。
周青意十四岁那年,在初冬时节,被推进湖里过。
那其实算是个意外。周名博说他偷东西,带着他的哥们找周青意讨回公道。那次周名博是真的激愤,应该是真的不见了东西,不是幌子。
周青意说我没有。但人是不能自证无罪的。
争论间,周青意被逼得后退,踩在结冰不久的湖面上,冰层倏地碎了。
周名博当场就愣了,一动不动。和他一起的那个男生却慌了,那男生有几分想帮周名博出气的心思,却没想真把周青意怎么样。男生吓得什么都忘了,头脑一热就跪下来,朝周青意伸手。
周青意抓住了,男生却也被拉了下去。
周名博喊人,有老师过来,把他们都救了上来。
男生冻得不行,马上去换衣服。剩下周名博在坚称,周青意是故意的。
掉湖的事情不小,学校请了家长。
周家派的是秘书,问了情况,听说另一个男生叫傅奕,是傅家的小孩,马上说要赔礼道歉。
傅家来的却是个年轻男人,来得晚了一些。傅奕一见到他,立马就缩了,战战兢兢地叫叔叔。
秘书在背后示意周青意道歉。周青意已经麻木了,一句对不起到了嘴边。
那男人却眉头紧蹙,神色严厉地质问傅奕:“你把别人推进水里?”
傅奕干巴巴地解释,但是男人神色并没有缓和。
“做事情要对结果负责。不管你有意无意,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你难辞其咎。”
周名博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发展,帮着解释,男人似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又对傅奕说:“不要为了一面之词冲动。你确定你知道的就是对的吗?”
周青意的头发、衣服都结了冰,又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化成了水,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他没有换的衣服,只在外面加了一件干的外套,遮住了湿透的衣服,勉强不那么狼狈。
但他依旧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傅奕的叔叔训斥傅奕到了一半,注意到他的异样,顿了顿,把身上的外套解了下来,递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