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变态么……
连他这样都被称为变态的话,这娇贵的大小姐怕是也没见过世间险恶。
聊天聊死的技能大概上辈子被加到满点了。
姚雪不再跟着,眼里闪烁着不甘的火花,她站在远处望着他走远。
也不必跟了,至少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姚雪勾起嘴角待萧杵泽离开视线后,转身离开。
祸不单行,出师不利。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林让生日的前几天。
阴郁的天气一扫而空,接连几日皆是秋阳杲杲,天晴气爽。
林让喜欢熟念的东西事物,所以他准备了一封信。上面粘贴着一张火红的枫叶,想要含蓄的表达热烈的爱意。
恍若朝阳又宛似落霞,绚丽而灿烂,美丽多姿光明四射。
“他会喜欢吧……”萧杵泽蹲在猫窝前,手里把玩着猫薄荷,小树被它迷的神魂颠倒前晕后旋。
小树摇晃脑袋,四肢软绵绵,躺在地上扭扭:“喵~喵喵。”
“那就是喜欢喽……我也希望他喜欢。”他把猫薄荷塞到小树怀里,低下头埋在俩膝之间,嘿嘿的笑了笑。
他一定会在那天为他举行一个美好充实的生日俩人会。
“?”
萧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她不知道哥哥老大的女儿和她朋友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小一……要不你先回去等我?”萧予说。
“行吧,快点儿哦。我等你。”何小一不太放心地多看了她几眼,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虽然不知道她们找自己是什么事,但直觉说和她哥有关。第六感又补充道,一定不是些好事。
萧予看着鲁彨江说:“你好,有什么事吗?”
“旁边儿说去,耽误你一下下。咨询见事情。”鲁彨江笑得有些疲惫。
姚雪一脸漠然,眼神并不在她身上。
又像是穿过她,看些什么......
三人来到萧予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坐下长谈……不,与其说是谈心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审问。
“你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什么事吗?”鲁彨江递了一杯美式在萧予面前,长叹一口气。
“大概能猜到。”萧予笑笑。
姚雪轻蔑地耸肩冷笑:“我还以为……呵呵。”
“别管她,姐我问问你啊,你知道你哥哥在谈念爱这件事么?”鲁彨江清了一下嗓,“还是说他连这件事也没有告诉你。”
鲁彨江明恋她哥这件事,萧予早有所闻所见。再说了她哥给她阿霍不说都是她家的事情,不至于叫外人管束。
“所以呢,我认为我哥谈不谈恋爱都和两位女士没有关系吧。”萧予婉拒掉咖啡。
不说这个还好,一讲这件姚雪就冒火,瞪着眼睛:“你哥是变态知道么?他搞我未婚夫,这不关我的事?”
萧予目光冷下来,她最见不得有人说她哥不好。
“那不是也说明你自己不够优秀吗?”萧予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真可怜。”
“你!”姚雪猛的啪响桌子。
“行了,你们两个冷静。好好说。”鲁彨江按了按额角,青筋直跳。
萧予说:“抱歉,我并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侮辱我哥哥我还能好好和你们谈吗?”
“同性恋不是病是什么?”姚雪冷冷道。
“喜欢一个人是病的话,那正常人还挺少。”萧予想了想,“大概你也有,只可惜求而不得罢了。”
“哈?”
萧予叹了口气,站起身:“不论我哥哥喜欢谁,又何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只要不伤害他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抱歉我们之间真是无话可说。”
“行吧……谢谢你来一趟。”鲁彨江冲她笑,“麻烦了。”
“再见。”萧予说毕,朝门外走去。
“你怎么就这样放她回去?”姚雪不满的推开面前说咖啡,嘟起嘴。
“别人小姑娘明明什么也没做,干啥承受你的怒火啊。”鲁彨江淡淡的说道,“你不开心我知道,慢慢来吧。”
姚雪说:“生气都还不能生气了。”
鲁彨江捂住额头,有些好笑:“得了吧姐姐,你冲我发算了。”
就像你知道给我说的一样,强扭的瓜不甜。
那么你现在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斤斤计较。
“我先不回来了,你想吃什么。我待会带。”
“冒菜吧,微辣啊。”
“好。”
挂掉电话,萧予头疼,蹲在绿化带边儿上数蚂蚁。
原来老萧和林老师真的在一起了啊……
好遗憾,好...委屈?
虽然老哥铁树开花,开错了方向,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总归有一个人可以陪在他的身边照顾她,也算件好事。
课她这场暗恋无疾而终。
明明之前已经告诉过哥哥,她喜欢林让。可是为什么......
“算了……就这样吧。”萧予撑着腿站起身走开,而在她之前呆的地上多了一块湿润。
不是什么小杂碎都能说她哥的,即便她也对之不满。
“好讨厌,哥哥……”
☆、一双人,一辈子。
“天凉了,再加件衣服吧。”
身着白衣的青年静静地站立在窗边,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叶文绉面无表情地捏了捏眉心,倏地笑出声:“我要回去了。”
好期待啊……
不知道他们期待么。
猫薄荷在萧杵泽精心照料下,长得肉墩墩的,绿的可爱。风一吹就摇曳它们短短的身体,散发着勾引小树心魂的气味。
他摘了两朵肥的,剁成碎末参合在水中,然后摇匀。
合成──吸猫神器!
“你喜欢吗?”萧杵泽对着小树摇了摇,“我喜欢。”
“其实我喜欢就行,没你多大的事。”他说。
小树歪头:喵?
自从发现猫薄荷真的能够吸引小猫咪的注意,萧杵泽就喜欢上了这种可爱的植物。
有效撸猫的顶级辅助。
一人一猫熟悉后,他也渐渐发现了小动物的迷人之处。
好摸,软乎乎,撒娇怪,也能陪伴着他。
“乖乖小……”
“老哥,开门。”萧予踹了一脚院子边的栅栏。
栅栏被踹得嘎吱作响,摇晃了两下就停止下来。
停下手中的事,萧杵泽放下他的撸猫神器,看着撅嘴蹙眉一脸不满的萧予:“哦……”
他记得他没邀请萧予来啊,也没听说她要来。
铲屎官式疑惑。
“快点儿,”萧予憋着心中的那一股气,蛮牛乱撞,岔不出地儿,“你脚又没病,慢嗖嗖的。”
“你来干嘛。”萧杵泽走过去,打开栅栏。
“我不来,谁来啊!你知道吗,我都被人找上门了,凭什么你的那些烂事得我收摊子。”越说越急促,萧予的眼眶瞪得通红。
“谁找你?没有欺负你吧,?”他俯下身抓住她的双臂,上下打量看看有没有被伤着的地方。
“怎么了,谁欺负你就告诉哥。”萧杵泽眼里盛满了焦急。
萧予垂下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哥,为什么啊……”
“什么?”
为什么你会喜欢男人?
为什么你会和林让在一起?
为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他,还是要和他在一起呢?
心中的千万个为什么似狂风骤雨席卷,在充斥在喧嚣在抗议。
“为什么啊……”萧予垂下脑袋,靠在萧杵泽的怀里,眼泪如图崩塌的水坝喷涌而下。
“哥,为什么你会……”字到了口中却说不出,明明只是一秒钟的事情。但她实在说不出,老萧会伤心吗?
“你说,别委屈,我在。”萧杵泽紧紧抱着妹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萧杵泽默默补了一句:“别哭,小花猫不好看。”
“哥……我好难过。”
“说出来会好受的。”
心中堵住的那些委屈不甘难以置信盖过了理智,萧予带着哭腔的问:“哥,你能不能不要喜欢男人?”
“老萧好不好……我不是想干涉你的感情,只是为什么啊。”
“你……”萧杵泽倒吸一口凉气,“知道了。”
“嗯。”萧予在他怀里闷闷的说。
“抱歉,我让你难过了。我不想这样的。”萧杵泽叹了叹气,抱住萧予的手僵了僵。
“但是,我不会和林让分开的。”萧杵泽松开萧予往后退了一步,“我喜欢一个人,惹你不开心并不矛盾。不能因为说你不开心,而我就与我喜欢的人分开,这很伤害人。”
“那我呢?”萧予捂住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哥哥就不再关心我了?”
眼泪顺着指缝溢出,流满一手。
“你已经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不再需要哥哥对你无时不刻的关心,要自己长大。”萧杵泽说。
萧予哈了口气,笑出声:“你以前也没见怎么管我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借住别人家住校还是现在一个人住呢?最开始你要打工,你要上学还是你去部队入伍?或者是说为了跑出去避着我和我喜欢的人谈恋爱?!”
“你回去吧,”萧杵泽皱了皱眉头,缓缓叹出一口气,“冷静一下。”
他关上栅栏,留下萧予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不止萧予,他也很凌乱。
心好累,相当一只猫。
萧杵泽拿起搁在地上的撸猫神器,躺在沙发上,冲一边儿的小树滋了一下。
嗅到气味儿的小树挤在他身上,疯狂蹭蹭。
“害……”他扒拉着小树的尾巴,心烦气躁。
看来还是瞒不住,那小丫头最后也知道了。
虽然说现在自由恋爱,性向自由但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和思想并不会在一朝一夕中做出改变的。
如果哎……没有如果。
“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怎么办。”萧杵泽转过身小树从他的身上滑下来,他嘴巴今天毒了点儿,但总归是在理的。
就这样吧......总有一天会知道,反正会知道。
还不如早做准备。
写信吧,换个心情。
翻起身,萧杵泽回到房间摸出买来的纸笔,他打算先折个信封。
写信这种古老的仪式不是小学写的那种随意潦草,而是庄重的覆满形式主义色彩的事。
好久没写过信了,以往在部队服役才会偶尔写上几封给萧予寄去。
早不用了,现在重新拾起笔要写下人生中第一封和情书沾边儿的信。
莫名有些羞涩,难以起笔。
他铺开纸,给钢笔灌好墨水,放轻声音念到:“你好,林先生……”
一边轻声念叨,一面在米黄色带有年代感的纸张上落笔。
台灯打在他的脸上,盛着淡淡的光辉,一笔一画认真地书写。沙沙的声音在纸张上飞跃,卧室中岑寂,书写的响动却叫人安心踏实。
信写得很简单,没有过多的词藻堆谐,华丽冗杂过分繁琐,萧杵泽写得十分质朴。
朴实里又透着股股暖流,分明是最简洁的话,看着就是让人很舒心。
这封信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困难,反之上手后就有条理思路。
像喷涌泉水般灵感忽现,萧杵泽写得缓吞,斟酌再三后才执笔继续。
“唔……就这样吧。”停下笔,他把纸叠成合适的方形塞入信封里,耳朵悄咪咪的红了。
“没有谁,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生活是不完全不被左右的,你做自己就好了。”萧杵泽揉了一把小树,轻轻地说,“猫咪也不例外。”
小树:“喵,喵喵?”
十月底,林让的生日如期而至。
“几点了……”林让迷糊地在床上翻起身,昨天加班回的很晚,良久没得到答案,他睁开眼,“喵哥?”
……
“不在吗?”他今天可是寿星诶,居然不在家,这么早出门也太过分了。
磨蹭着起床洗漱完,林让才看到餐桌上压了张纸条。
-早饭在锅里,我去买菜了,午饭会给你送来。想吃什么,给我发短信。
在纸条的末尾加上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林让低着声音喃喃道:“哼,勉强原谅你早上消失了。”
自从休假开始,林让所有的衣食都由萧杵泽来打点,早饭自然也是他亲手做的。
“烧麦啊,还不错。”林让揭开锅盖,从中挑了一大个儿的,还是温热的皮薄陷厚,一口咬下还会淌汁。
他说过喜欢吃劲道的面食,但外面买的总是绵松吃起来不带感。
让他意外的是,他说过之后,萧杵泽便自觉地自己给他做。
很难不开学,也很难不感动。
谈恋爱就是像在开盲盒,谁也不知道能开出啥来。
也许是惊喜那说不定也会是惊吓。
萧杵泽倒是蛮让林让意外的,隐藏款大boss。
温柔体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可描述方面也能够……天赋异禀。
维持现状的感觉,是真的让他很舒服。
大概温水煮青蛙也差不多。
三两下塞完进肚,林让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踩奶的小树:“臭弟弟,别挠啊…”
卖力的小树充耳不闻身边事。
你说什么,喵喵听不见。
鸡肉,鸭肉,牛肉,猪肉的萧杵泽买了一大筐子,高低筋面粉啊淡奶油黄油也没落下。目之所及与心中竭力能想着的,他几乎没落下,都买了个遍。
“生日蛋糕……一层?两层?”萧杵泽站在冰柜前挪不开脚步,好纠结,感觉多做几个不同款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