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声刚做完亏心事,此刻不敢直视严歌的眼睛,没回话,转身去拿严歌的外套。
严歌不见外,直接进来顺手关上门。
林晚声听见关门声,猛地转身,立刻开启戒备状态,“给你外套,这么晚严影帝该回去歇着。”
“那么着急赶我走?”严歌眯起眼斜视林晚声,“不会做什么亏心事了吧。”
林晚声立刻反驳,“怎么可能!给你外套。”
“啧啧啧,我可太惨了。”严歌接过外套,佯装伤心欲绝,“带你走戏,借给你外套,这么好的严影帝,居然都得不到一杯水喝,咳咳咳咳,我的心,它受伤了。”
林晚声:“……”我是戏精人设还是你是?
“心好痛……”严歌还在演。
林晚声忍无可忍,“我何德何能,让严影帝亲自给我演戏,还演得如此差劲。”
“是没你演得好。”严歌恢复往常神情,“你个小骗子。”依旧没打算走的样子。
林晚声被揭穿,好不慌张,眨吧眼睛装没听懂,“我这里暖气不如严影帝房间足,严影帝还是快点回去吧,小心感冒加重。”
“你倒是很会阴阳怪气。”严歌说。
林晚声耸耸肩膀,歪头无辜地说:“有吗?你想多了。”
严歌看着林晚声歪着脑袋模样天真地看自己,突然笑起来,转身要走,刚打开门,想起什么,回头问林晚声:“你喜欢什么花?”
第18章 声儿动心了?! 有一瞬间,他想靠近严……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林晚声仔细思考,认真回答:“我喜欢《女人花》。”
“……”严歌无语,“不是问你歌!”
林晚声:“???”这人好奇怪!
“你知道楚奕喜欢什么花吗?”严歌又问。
林晚声犹豫道:“梅花。”
“他喜欢竹子和梅花。”
“严影帝看剧本的速度挺快。”林晚声说:“我还没看到那里……”
“和速度没有关系。”严歌打断林晚声的话,看向他,说:“我是周闻野,周闻野喜欢楚奕,对待喜欢的人,总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近他,了解他,明白他的喜好,这和读剧本的速度没有关系。”
严歌突然的认真,让林晚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林晚声,你觉得楚奕有没有一瞬间,想要靠近周闻野?那种时候,楚奕会干什么呢?”严歌说完,离开林晚声的房间。
门被关上,林晚声呆楞地站在门口。
——楚奕有没有一瞬间想要靠近周闻野?
有的,不止一瞬间。
——那种时候,楚奕会干什么呢?
会干什么?
林晚声看向自己的右手,上面还残留着严歌外套的余温,会做什么?林晚声没说话,只是将手掌摊开,靠近自己的鼻子,贪婪地呼吸严歌的气味。
也许共情并不是那么难。
繁华都市的夜生活还在继续,在城市另一角的大厦高层,顾光宗正坐在办公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敲桌面,电脑里正是那天酒店走廊的录像,严歌身穿浴袍站在门口,林听晚手舞足蹈破口大骂,后来气氛逐渐缓和,再到林晚声道歉跑走,所有一切,顾光宗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就是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秘书毕恭毕敬地说:“林先生去严先生所在的酒店大闹一番,引严先生很生气。”秘书斟酌用词的同时,不停用眼神去看顾光宗。
只见顾光宗稍稍眯眼,紧盯住电脑屏幕,他的模样放在娱乐圈也是数一数二,棱角分明且让人一眼惊艳,不怪他身边男女多,这种多金又好看的人,谁都想拥有,只是顾光宗鼻头尖嘴唇薄,天生薄情相。
“这个林晚声,第一出道了?”顾光宗问。
秘书赶紧回答:“是的,林先生背后应该是有完整的经营团队,节目播出的三个月,林先生热搜就有十多个,现在正在转型。”
“转型?完整的经营团队?”顾光宗皱起眉头,“爬上我的床时,他可是一个毫无脑子的呆瓜。”
秘书想了想,说:“也许,是装的?听说最近他抢了当红流量小生任夕的男主,和严先生一起演戏。”
顾光宗冷笑一声,盯住屏幕的眼神暗下来,“这就很有意思了。”
远在酒店的林晚声刚洗过澡,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刚进房间,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他吸吸鼻子,心想:感冒了?看来今天拍戏着凉了。
前两集戏拍得顺畅,两天多拍完,进度流畅,刚拍完前两期,后期组就开始忙碌起来,按照分镜开始剪辑。
第三集 完全围绕楚奕和周闻野这一对欢喜冤家展开,周闻野见楚奕第一眼就魂不守舍,经历那晚以后更是做梦都遇见楚奕在自己眼前洗澡,可被楚奕明明白白警告过,再这么贸然前去,会被楚奕讨厌不说,实在不合理数,周闻野连军营都不想去,他爹周岑天和他大哥周潇礼还没回去,看见周闻野心神不宁的样子感觉奇怪,这孩子可是什么都不放心上。
这天周闻野蹲在花园小溪边,无聊地捡石子朝水里扔,周潇礼悄无声息地走到周闻野背后,想也没想往周闻野屁股上踹一脚,周闻野没站稳直勾勾朝河里栽进去,周闻野想补救,可事情发生太过突然,眼看就要栽进去,周潇礼伸手扯住周闻野后衣领,把人给拽回来。
“大哥,一年没见,你不想弟弟就算了,还想谋杀啊!”周闻野喘着大气。
周潇礼气定神闲,上下打量周闻野,嫌弃道:“一年没见,你的功夫可越来越差劲了。”
“那是你背后偷袭!”周小侯爷最听不得别人说他功夫差,老爹不行,大哥更不行,他架好姿势,“我们好好打一架。”
谁料周潇礼一挥手,懒得跟他打架,问:“自从那晚宫里回来你就跟没了魂儿一样,说,看上哪家姑娘了?趁我和老爹在家,给你提亲去。”
周闻野一听他哥这话瞬间暴躁炸毛,“啥啊就姑娘姑娘的,你整天呆在边塞,我看脑袋进沙子了,我才没看上什么姑娘呢!”
这一场是周闻野和周潇礼的戏,没林晚声的事,他画好妆,闲着无聊,裹上羽绒服到片场看严歌他们演戏,严歌虽然恶毒,但是在演戏上,有很多林晚声值得学习的地方。
扮演周潇礼的演员名叫吴元阵,因为一部剧的男配火起来,比严歌小两岁,可两人演技出色,兄弟戏份演起来一点也不突兀,严歌虽比吴元阵大,但戏里演周潇礼的弟弟,那股子纨绔霸道劲儿,表现得鲜活,而吴元阵演的大哥周潇礼,温文尔雅,又因为在军队里待多了,多了痞气,两者融合得完美,这场戏看下来,林晚声能够学到很多。
吴元阵很好地接住严歌的戏,两人一条就过,拍得顺畅,直到结束,林晚声看得入迷。
“回神了。”严歌朝林晚声打了个响指,看他被吓得一个激灵,心情大好,问:“我是不是太帅了,让你眼神移也移不开。”
林晚声:“……”我只是学习演戏技巧而已。
心里这么想,林晚声咧嘴笑起来,乖巧地抬头看严歌,竖起大拇指,“太帅了,不愧是严影帝,演得好棒!”
严歌本来还想继续逗林晚声,听见林晚声的话,愣了一会儿,耳根泛起不明显的红潮,抬手在林晚声脑儿一敲,边转身边说:“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儿,收拾一下,马上到咱俩的戏了。”
林晚声摸着脑门儿在背后瞪严歌。
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
两人的戏份是接下来一天所有的戏份。
周闻野和大哥聊过天,从大哥那学到不少追女孩子的门路。
喜欢她就让她了解你,让她依赖你,让她感觉到你的心,再也离不开你。
周闻野跟军营里做饭最香的厨子学了一个上午,下午兴高采烈地走正门去找楚奕,结果楚奕不在,周闻野被拒之门外,天空阴沉,没多久开始飘雪,周闻野已经两天没见楚奕,他不甘心,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干脆坐楚府门口台阶上,等楚奕回来。
雪越下越大,深冬的严寒随着太阳西落越发猖狂,周闻野穿着单薄,没披大氅,此刻已经被冻得发抖,没有知觉,他感觉眼皮沉重,没多久就倒在一旁,大雪纷飞,路上没有人,各处都寂静无声。
没多久,马车从远处过来,停在楚府门前,车夫看到周闻野,对车内的楚奕说:“主子,门前有人。”
楚奕的声音从帐子里传出来,闷闷的,不带任何感情,“何人?”
车夫下去查看,看到周闻野被冻僵的脸吓了一跳,急忙道:“是,是周小侯爷!”
一只白玉修长的手掀开帐子,楚奕长发半扎,身披雪白大氅,手拿暖壶,看到周闻野僵硬地躺在雪地上,对车夫说:“把人带到我房里。”
屋内炭火充足旺盛,温热逐渐蔓延全身,融化僵硬,周闻野半睁开眼,模糊地看到楚奕坐在自己身边,用热毛巾给自己擦拭脸上的水,橙黄色的烛火让他显得不再冷漠无情,眉眼间都是担忧。
他在关心我吗……
周闻野迷迷糊糊地抓住楚奕的手腕,楚奕不知道周闻野醒过来,一时间没有动作。
“有些表情更好看了,”周闻野声音很轻,像是夫妻闺房里的呢喃,“别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
楚奕抽回手,将毛巾放进木盆里,周闻野坐起来,见他没什么大碍,楚奕立刻赶人:“醒了就回去吧。”
“楚奕你好无情啊……”周闻野捂住胸口,装模作样,“我可是为了你冻成这样,现在还没好利索,你就赶我……”
楚奕问:“还有哪不舒服?”
常年练武的身子恢复极快,周闻野早就没事,他皱眉咳嗽,“心口疼。”
“大夫说你已无大碍。”楚奕信以为真,立刻过去检查周闻野,脸上神情紧张。
周闻野垂眸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欣赏上面为自己着急的表情,笑着说:“疼,心口太疼了。”
“怎么疼?我去叫大夫。”楚奕说着要叫人,被周闻野拦下,拉住手放在胸口上。
“你摸摸,就不疼了。”
此话一出,楚奕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被骗,愤怒地起身,将木杆上的大氅扔给周闻野,说:“穿上你的大氅回去!”
周闻野拿起大氅看了看,发现正是他与楚奕初见时为楚奕披上的大氅。
“没想到你一直留着它,”周闻野藏不住心事,欣喜全部表现在脸上,“还挂在你的房间里!”
楚奕想解释,又觉得这种事情解释显得他斤斤计较,于是忽略这句话,说:“周小侯爷该回去了。”
周闻野立刻起身披上大氅,把楚奕也裹进来,搂住楚奕的腰,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
楚奕挣扎着掰周闻野搂在腰上的手,低吼:“你放开!”
“跟我去吧,跟我去我就放开。”周闻野死不要脸。
楚奕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瞪向周闻野,“你先放开。”
周闻野不仅没放,搂得更紧,他的唇贴在楚奕耳边,声音蛊惑,“楚奕,跟我去吧,嗯?”
第19章 声儿第一次的戏?! 更不会像你刚才跟……
楚奕坐在马上,脑袋还在晕,身下的颠荡和身后周闻野温热的胸膛告诉他已经箭在弦上,人在马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周闻野一起去军营的胡话。
可是骑马的感觉很舒服,这是楚奕第一次做自己想往的事情。
军营在郊外,两人骑马过去时天已经很晚,此刻到达军营,士兵们差不多已经休息,一些守夜的看到小侯爷这个时间过来,不免有些惊讶,但二话没说立刻放人进来。
营内是各个营帐堆起来,每个营帐旁都堆着篝火,噼里啪啦的响声和萦绕的白色烟雾,在腊月的深夜里尤其明显。
楚奕被周闻野推进自己营帐里,按着肩膀坐下,营帐内炭火充足,楚奕被周闻野护得很好,一路过来没受半点冷风,但是周闻野整个脑袋一路吹过来,耳朵冻得没有知觉,此刻被热气一激,耳朵又红又热。
“你把我带这来做什么?”楚奕面对周闻野,似乎有用不完的耐心。
周闻野机灵地朝楚奕抛个媚眼,说:“你坐这暖和暖和,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
不等楚奕把人叫住,周闻野已经掀帐出去。
楚奕一整天没吃东西,一早去宫中为太子授课,直到夜里才回,还没顾得及吃饭,周闻野这小崽子给他来这么一出。
怎么每次见到他,总会超出自己的计划范围内?
楚奕正想得出神,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周闻野端着蒸笼进来,蒸笼上热气弥漫,他放在桌上,掀开盖,一股子奶香甜味儿弥漫开来。
是八宝糕。
用羊奶和面,配上红豆,红枣,桂圆,莲子,枸杞等八类物件儿,用红糖水蒸半个多时辰。
小时候楚奕的娘亲经常给他做,可五岁以后就再没吃过。
“你……”楚奕抬眼看向周闻野。
骄傲的小侯爷眼神躲闪,神情不太自在,“本来早就做好了,可去找你时不在,放到现在,刚重新热了下,你试试,味道可能没刚出锅那么好。”
“你做的?”楚奕问。
周闻野一个挑眉,把八宝糕推到楚奕身边,说:“快吃吧。”
楚奕确实饿了,他拿起一块咬一口,稍微皱起眉头,慢慢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