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周闻野问出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你为什么如此相信皇帝?谁不知太子窝囊——”
“够了!”楚奕吼道,“我不许你这样说!”
“楚奕,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周闻野虽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心思缜密,楚奕到底为什么心向皇室,这件事他想弄清楚。
楚奕起身下床,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咔!”导演喊咔,这条一遍过,今夜的拍摄结束,在场工作人员欢呼着收工回酒店。
林晚声披着羽绒服往酒店走,严歌快速追上去,拍了拍林晚声的肩,问:“你走那么快干嘛?”
林晚声面无表情,“我可能共情太深,现在不想看到你。”
第21章 声儿也是男孩子! 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周围几个助理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出声,严影帝第一次演电视剧就被小演员怼,喜剧电影都编不出来。
“……”严歌哑口无言,看着林晚声无情的背影,朝周围工作人员一笑,“共情好,共情好。”
说完快步走回酒店。
只要严歌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楚奕和周闻野的对峙算是剧情发展的一个小高潮,给观众们埋下一个伏笔。
后面就是周闻野作死后的追妻之旅。
早上化完妆,林晚声正坐在化妆室里看剧本,严歌推门进来,手里端一块提拉米苏蛋糕,拿出惯有的微笑对工作人员说:“大家辛苦了,我定了些蛋糕,在外面,大家补充一下能量,一会儿拍戏还要拜托大家呢。”
严歌这人做事一直很有眼力和分寸,举手投足间找不出任何纰漏,没有人能拒绝帅哥送来的甜品。
工作人员道谢着出门,几分钟后,化妆间只剩下林晚声和严歌两人。
林晚声不为所动地看剧本,严歌拉把椅子坐林晚声旁边,手里的提拉米苏放在林晚声面前桌子上,说:“尝尝?”
“感谢严大影帝,”林晚声翻一页剧本,眼睛没抬,“我减肥。”
“共情有点深啊林晚声。”严歌用叉子撇下一块儿蛋糕,递到林晚声嘴边,说:“那也得吃点儿东西。”
林晚声放下剧本,嘴硬道:“我不是共情深,我就是减肥。”
“行行行,”严歌哄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专门点的无糖,巧克力用的是低脂可可脂,试一试。”
没有人能够拒绝提拉米苏,也没有人能够拒绝严歌,林晚声也不例外。
他张开嘴含住蛋糕,巧克力特有的浓郁香味夹杂奶油淡淡的牛奶香,裹着嫩滑的蛋糕胚,在林晚声味蕾上炸开。
比他以前吃过的所有蛋糕都好吃。
林晚声咽下嘴里一块儿蛋糕,傲娇地等着下一块儿,谁知道严歌直接插起一块儿送到自己嘴里,根本没管林晚声。
眼看一块又一块,提拉米苏很快要见底。
“你……”林晚声说:“吃那么多你会胖死。”
严歌毫不在意地接着吃,“我可以运动,你不吃,我不吃,不就浪费了?”
“谁说我不吃?”
严歌无辜地朝林晚声眨眼,“不是你说怕胖,不吃吗?”
“……”林晚声拿过严歌手里的叉子,把剩下的吃完,“为了让你少运动,我把剩下的吃了吧。”
从严歌这个角度,能看到林晚声低头时挺翘的鼻梁,长而密的睫毛扑闪扑闪,因为嘴里塞着蛋糕,腮帮子鼓起来,比起外界在林晚声身上看到的疏离脆弱感,严歌更喜欢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可爱幼稚。
“是是是,晚声最好了。”严歌自己都不知道,说这句话时,他的眼里都是温柔。
吃完没多久,导演来催,接着昨晚的戏开始拍。
周闻野惹怒楚奕后,自己也生气,气自己什么都告诉楚奕,可楚奕自己的事情却一点都不说。
他赌气,整整三天没去找楚奕,等楚奕来和他道歉。
可到了第四天,楚府那边没有任何动静,楚奕似乎把他忘了,每天只有上朝,教太子,回府,有时会去应酬。
周闻野派人跟着,怕那些富家子弟对楚奕图谋不轨。
这天夜里,周闻野在房间茶饭不思,无聊地摆弄碗筷,探子来报,楚奕去了醉香楼,周闻野拿起大氅向外跑。
醉香楼是个什么地方?
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
楚奕居然敢背着自己去那?!
周闻野骑上马赶过去,醉香楼在京城最繁华的街上,三层高的酒楼,因为除夕夜的缘故,每一层都挂上彩色灯笼,灯笼下系上彩丝带,随风飘扬,酒楼门口全是穿薄纱的女人,手里拿着沾满香脂的手绢揽客,看到周闻野来,立刻围上去,挤着往上贴。
被簇拥着进楼,第一层是喝酒吃菜的地方,中间的台子上舞女在跳舞,周闻野看了一圈,没有,应该在二楼包间里。
老鸨摇着扇子下楼,看见周小侯爷,立刻笑弯了眼扭着肥腰过去,“稀客呀小侯爷,最近有段时间不来我们醉香楼了,今儿是来找哪位姑娘的?”
周闻野推开往自己身上挤的女人,问:“楚奕楚太傅在哪个房间?”
“还以为小侯爷是又看上哪位姑娘才来的,原来是找楚太傅呀,”老鸨朝二楼一指,“就是二楼最西,哟,楚太傅不就在那站着的嘛。”
周闻野望过去,楚奕离自己不远,在二楼扶着木栏,看向自己这边,等他看过去,楚奕冷淡地移开眼,转身回房间。
周闻野二话不说追上去,打开门,看见楚奕端坐着,严家公子和其他几人怀里各搂两个姑娘,几人正乐呵着喝酒,看到严歌闯进来,晃了神。
严家公子严泽凯最先反应过来,动也没动,懒懒道:“这不是周小侯爷吗?来喝两杯?”
周闻野率性洒脱地笑了笑,“不了,我找楚太傅。”
严泽凯笑着看向毫无表情的楚奕,说:“楚太傅可真是倾国倾城呢,皇上太子离不开,现在连我们周小侯爷都离不开呢。”
一句话惹得在场所有公子哄堂大笑。
楚奕像是没听懂这句话一样,起身给几位公子作揖,“在下有些事,先告辞了。”
说完想走,路过周闻野时被抓住手腕,楚奕茫然地看着他,只听他说:“楚太傅才华横溢,气质出众,自然得到皇上和太子的赏识,不像某些草包,要才没才,要脸没脸。”说完严歌有模有样地作揖,拉着楚奕出去。
房间里面面相觑,“严公子,他这是在挑衅我们!”
“我还没受过这种气!”
严泽凯放下酒杯,眼神凶狠:“不过是一个质子,他嚣张不了多久。”
周闻野把楚奕拉出来,楚奕挣开他的手,“有事?”
“你来这种地方为什么不和我说?”周闻野问。
“今日除夕,我同友人来聚一聚,也要和你说?”楚奕没好气地怼他。
“友人?”周闻野嗤笑道:“他们那样对你,你还拿他们当朋友?到我这里就不管不顾,楚奕,你有没有心啊。”
“周小侯爷有事就说,我可不想扰了小侯爷来找姑娘的兴致。”楚奕句句带刺,激得周闻野火不打一处来。
“我什么时候找姑娘了?”周闻野反问。
楚奕冷冰冰地回答,“这段时间没找,不代表以前没找过。”
周闻野反应过来,老鸨和自己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楚奕,”周闻野想到这里,心里的火瞬间灭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第22章 声儿小色狼! 三章合一
这句话像是周闻野对楚奕说的,但林晚声听到这句话的一刹那间,竟然有些恍惚,小说里虽然没有具体描写严歌的情人,可媒体总是断不了严歌的绯闻报道,这样看,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林晚声说不出来为什么,心里有些在意,就像楚奕会在意周闻野去青楼一样。
他想,都是共情而已,拍完戏,林晚声还是林晚声。
这里林晚声停留的时间太长,所有人都以为他忘词,等待导演喊“咔”,可是导演没有,各种机位清晰地捕捉到林晚声细微表情,他的状态非常好,隐忍的在意和嘴硬心软结合得恰到好处,低垂的眼睫以及紧绷的嘴唇,无一不在暗示。
楚奕动情了。
总导演很少在一个圈里人身上看见纯与欲完美融合的男人,明明衣服穿得整齐刻板,没有什么勾人的表情,总能让人在他红起来的耳尖上看得入神。
不止他这样想,严歌也是一样。
林晚声皮肤白,有情绪波动都会出现在耳尖,眼尾,脖颈这些易泛红的地方,他五官立体,化妆师只给上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和眉粉,根本盖不住他的红。
严歌不合时宜地想。
那种时候的林晚声,会不会全身潮红,更漂亮?
发现自己这个想法有种老流氓的感觉,严歌立刻回神,低头离林晚声更近,抬手轻揉林晚声泛红的耳尖,又问一遍:“楚奕,是不是吃醋了?”
林晚声拍开严歌的手,继续往下演。
“别自以为是了。”
周闻野早就知道楚奕是个嘴硬心软的主,说着不在意,实际上心里比谁都想知道。
“以前来过几次,是因为看一个姑娘可怜,帮她赎身而已,”周闻野解释道:“我来这只是喝酒,没碰过姑娘。”
林晚声忽然想问严歌那些绯闻是不是假的。
但想起是拍戏,而且他没有资格去过问严歌的私事。
“鬼才信你。”林晚声白他一眼,继续演下去。
周闻野傻呵呵地上马,对楚奕伸出手,楚奕以为周闻野要送他回去,自然地将手递给他,一跃上马。
楚奕穿得不多,周闻野用大氅把人包起来,直接骑马出城门。
喝了酒,本来昏昏欲睡的楚奕立刻精神,转头问周闻野:“这是去哪?”
“去边塞。”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仿佛完全无视掉边塞路途的遥远。
楚奕大吃一惊,边塞离京城少说也有两天的路程,他们什么都没准备,甚至连银两都没带够,怎么去?
“你疯了!”楚奕发出真实的感叹。
周闻野想到什么就是什么,没有提前准备和规划,这点和楚奕完全相反,楚奕拿他没办法。
马没有因为楚奕的反抗而停下,周闻野把楚奕裹得更紧,不让寒风对他有机可乘,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这马生在草原,从小跟我困在京城,早就不耐烦了,”周闻野骄傲道:“他能日行千里,两日的路程,一日我们就能赶到!”
话虽这样说,但后半夜温度实在过低,周闻野怕楚奕受凉,去临近镇子上找了家客栈,巧的是除夕夜外出游玩人多,客栈只剩一间房,无法,两人只能再次同床共枕。
楚奕起先还想找店小二要套床铺睡地下,周闻野二话没说直接把人拉床上,搂着不准动。
“又不是第一次,”周闻野问:“还这么害羞?”
楚奕拿膝盖给他一顶,顶得周闻野倒吸冷气。
“少说废话,睡觉。”楚奕转过身,背对周闻野。
周闻野捂住裆,有苦难言,眼前这人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大声对他说句话都心疼,只得给楚奕盖好被子,这才安心睡觉。
然而睡熟的周闻野不知道,严寒呼啸的冬夜里,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他的枕边人,笑着亲了亲他的嘴角。
“咔!”总导演看着林晚声投入的演技,几乎舍不得喊停。
自从那晚骂过他以后,两人的状态越来越好,尤其是林晚声,对角色感情细腻的把控非常到位。
导演喊停以后,只见严歌睁开眼,舌尖舔上林晚声亲过的嘴角,狡黠的双眼勾引般看着林晚声,看到林晚声脸上粉底都遮不住的红潮,满意地起身。
严歌动作小,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
现场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准备场景转换。
两人休息半个多小时,继续下一场戏的拍摄。
说是一天真的就是一天,傍晚时分,周闻野和楚奕到达边塞军营。
这些时日因为气候太冷,突厥不敢轻易来犯,军营里相对来说轻松些。
没人想到周小侯爷这个时候会来,连忙禀告周将军和周大公子。
周岑天和周潇礼正在练兵,听见周闻野来,面面相觑,立刻过去。
周闻野进了军营,把马绳给下人,吩咐他要喂足粮食。
周岑天见到周闻野直接朝他后脑勺一拍,话里带着责问,但脸上是遮不住的欣喜,“好小子!大年初一不在家待着,怎么跑这来?冷不冷?”
周闻野揉着后脑勺,委屈道:“千里迢迢赶来,不给口热水喝就算了,还给我一掌,我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几人哈哈大笑,楚奕看着父子三人,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这位是?”周潇礼最先看见楚奕。
周闻野立刻介绍,“这位是楚奕楚太傅,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学富五车上朝为官的才子,太子都要听他的。”
“原来这位就是楚太傅。”周岑□□礼,“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我家这狗崽子好多了。”
楚奕连忙扶住周岑天,说:“您过奖了周将军,守卫边关保家卫国,您和周公子,才应该受我一拜才对。”
周潇礼摆手,笑道:“这又不是京城,没那么多拜来拜去的规矩。”
“就是,”周闻野拉住楚奕,对周岑天说:“爹,大哥,我们还没吃饭,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