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凑过去,小声说:“是老虎吃蚂蚱——不够……塞牙缝,哈哈哈。”
季虞把筷子放下了:“夸我还是损我?”“夸你。”
秋词说:“我看到外面有卖肉夹馍的,出去……买一个?”季虞一点头,他俩一同站了起来。
“去哪?”陈晨问。
“买东西。”
秋词回道。
“这俩人,”陈晨摇摇头说:“平时不是宅寝室就是泡图书馆,出来玩也不跟别人交流,太孤僻了。”
“季虞也去篮球队训练啊。”
沈停路坐在他身边,插了一句:“我看是秋词比较宅。”
陈晨笑眯眯地看他:“他们俩感情挺好的,干什么都凑一起。
你看秋词剪了头发,他们俩走一块是不是挺像一对情侣的?“”哪里像了?“沈停路转头去看不远处的两个人,季虞和秋词正在一个小摊上买东西。
秋词先拿了个肉夹馍递到季虞面前,后者看了看摇了摇头,秋词就把手收回来自己啃了起来。
沈停路不可思议道:“他们一个Beta和一个Alpha,怎么可能?”“开个玩笑嘛。”
陈晨脸上的笑淡了:“吃饭吃饭。
吃完还得爬山呢。”
是不是太慢热了,每天都在写日常会不会有点无聊?沮丧。
第14章
班里总共三个Alpha,有一个放假回家了,剩下两个自然而然成了挑山工,身上挂满了背包,手上还拎着零食和水。
刚开始爬的时候大家还有说有笑,活力满满。
到了半山腰,已经有几个累趴下了,死活不肯再爬。
还好半山腰也有缆车站,几个Omega手拉手去排队坐缆车。
“谢谢啊季虞。”
“你体力很好啊,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真厉害哈哈。
要不要一起坐缆车?“季虞摇摇头,把身上的背包卸下来,让他们自己找自己的包。
秋词坐在台阶上,拿着一张旅游册子扇风。
深秋的天气不算热,只是爬山出了一身汗,粘嗒嗒得不太好受。
“累吗?”陈晨脖子上挂着相机,对着他拍了一张。
“还好。”
秋词擦擦额头上的汗,脸颊红扑扑的。
季虞递给他一瓶水,他接过了贴在脸上降降温,才拧开瓶盖喝了。
沈停路和路洋坐在路旁一块大石头上,也在喝水:“班长,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好啊。”
陈晨说着走过去对着他们俩拍了一张。
“别乱拍。”
沈停路瞪他。
路洋在他后面给陈晨比了个手势,夸他干得漂亮。
“你漂亮嘛。”
陈晨又拍了两张山景:“我喜欢拍美人。”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准备动身了。
季虞先起身,把手递给秋词。
秋词愣了两秒,抓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谢谢。”
“你还行吗?”秋词抬头往上看,台阶弯弯曲曲插入云里,好像通往什么仙境似的,算不清楚多少阶。
“拜佛,心要诚。”
秋词咬咬牙,抬起酸软的腿往上走。
以前秋词经常跑东跑西帮家里干点活,耐力和体力都很好。
自从生病了,瘦了很多,身体素质也下降。
到最后是真的走不动了,全靠季虞拉着他的手臂拽上去的。
要不是他还要一点脸面,甚至都想抱着季虞的大腿做一个腿部挂件,让他抬脚的时候顺便带上山去。
到了山顶,那些坐缆车上来的同学们都已经参观完寺院出来了,有的还坐在花坛边缘吃冰淇凌,有的已经先去旅馆休息了。
秋词拖着没有知觉的腿找了个空位坐下,季虞没位置了,站在他面前,问他吃冰淇凌吗。
秋词苟延残喘道:“呼,呼,给我买,买瓶……水吧。”
人比人气死人,季虞挂着那么多背包,还拖着秋词这个拖油瓶。
结果秋词累得都快喘不上气了,站也站不稳,他只是出了点汗,长腿一迈进了小商店,没过一会儿拎着几个冰淇凌和两瓶水回来了。
陈晨看他买的比较多,懒洋洋地问:“季虞,有我们的吗?”季虞愣了一下,敞开塑料袋递了过去,于是陈晨拿了一个,沈停路也笑着拿了一个。
就剩一个了,路洋自觉地站起来:“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去买我去买。”
季虞抬了抬下巴,示意秋词拿。
“我不吃。”
秋词扒拉着袋子,拎出一瓶矿泉水。
陈晨挤了挤秋词,让出一片位置:“你坐吗?”季虞只是摇摇头,撕开冰淇凌的包装:“我不累。”
“你们篮球队的训练强度大吗?我看你体力很行啊。”
沈停路搭话道。
“还好。”
“听说你们下周有比赛?”“嗯。”
“和谁打啊?隔壁工大?”“不知道。
要等抽签。”
“哦哦。”
沈停路说:“到时候我们班同学去看你比赛,给你加油哈。”
季虞垂着眼没说话,看起来冷冷淡淡的。
“秋词到时候去吗?”陈晨突然问。
“我?”秋词咬着瓶口,装作思考的样子:“嗯……”“他不去。”
季虞说。
“室友比赛你都不去啊?”陈晨诧异道。
秋词有点尴尬。
“要工作。”
季虞替他解释说:“工作重要。”
“对,对。”
秋词忙说:“我,我歇好了,我们……进去吧。”
陈晨挥挥手:“那你们去吧。
我们等等路洋,回头旅馆集合。”
秋词和季虞慢悠悠地,在各个殿里都上了柱香,虔诚拜了拜。
之前秋词生病的时候,他妈妈没什么办法,也帮不上忙,只能四处烧香拜佛,把老家的寺、庙都拜了个遍。
秋词上学学唯物主义辩证观,觉得他妈有点迷信,好笑中又带着辛酸。
老一辈的人确实对精神类的疾病缺乏了解,无法自解,只能求助于神佛。
秋词想,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信念?让人不至于跌入完全绝望的深渊。
佛渡自渡者,秋词有爱他的家人,当然要努力自救。
好在他挣扎着,勉强能看到了岸。
出大殿的时候,门口有个僧人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个木筒,旁边还有张红纸,写着免费签。
既然是免费的,秋词就去晃了一把,一用力,晃出一颗黄色的木头珠子。
那僧人年纪不大,捡起秋词晃出来的珠子,道:“恭喜施主,吉。”
秋词一看,那珠子很小,上下打了眼,中间雕刻着一个吉字,周围雕了莲花的形状,很是精致。
“呃……”他说:“不是……签文吗?”“施主这是哪里话?”僧人说:“我们这是正经寺庙,怎么会学一些骗子伎俩给人解签呢?”“那这?”秋词疑惑地问。
“这是我们住持开过光的桃木,免费赠予每位施主的。”
“哦,谢谢您。”
秋词拿着那颗桃木珠,倒是越看越可爱了,叫季虞也去晃一个。
签筒摇摇晃晃,又倒出来一颗珠子,僧人抓起来一看:“哎,这位施主好手气,是个上上签。”
秋词凑过去一看,果然写着“上上”两个字,分刻在两面,也是由莲花围着。
“一筒只有一个上上签,很稀有,恭喜这位施主。”
僧人道:“红绳穿了戴手上,也很好看的。”
旁边一位大叔听了,不由道:“哎,小伙子,这珠子卖不卖?”季虞摇摇头,和秋词一块走了。
寺庙门口就有编绳的摊子,各种好看的花样随手拈来。
秋词叫人帮忙把珠子串上,他们俩一人戴一个,慢悠悠地离开了。
房间是按寝室订的,陈晨给他们订了个双人间,在五楼。
旅馆建在山里,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漂浮的云雾和苍翠的山峦。
秋词趴在飘窗上看了一会儿,天黑了,太阳落到山的背后去,一切都雾蒙蒙的。
他们要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清晨去看山顶的日出。
晚饭在一楼的包厢里吃,有人点了酒,吵嚷着要玩游戏。
很简单的报数游戏,一个接一个,遇到3的倍数就要用敲碗代替报数。
失误的惩罚是一杯啤酒,给Omega们的特殊优待,他们可以喝汽水或者果汁。
秋词有点紧张,他一紧张脑子就容易打结,还容易口吃。
这游戏简直就是克我的,秋词苦着脸,又喝了一杯酒。
连着喝了四杯,他感觉头有点晕,看人都带了重影。
季虞还是谁,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还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秋词什么都不知道了,抓住那只在面前晃动的猫尾巴,嘿嘿嘿傻笑个不停。
“他喝醉了,”季虞拧着眉说:“我带他回去。”
“没事吧?”陈晨担心地问:“你自己可以吗?”季虞抓着秋词的手臂试图把他拉起来,喝醉的人没有知觉也没有力气,一离开椅子就软着身子往下坠,季虞忙一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抱住了。
“可以。”
季虞一点头,架住秋词的胳膊把人拖走了。
陈晨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才重新回到座位,他也有点喝多了,坐在一旁看剩下的人闹腾,摸到手机看了看。
下午他发的朋友圈多了一个回复。
陈晨点进去看,是他舅舅的第三个孩子,那个眼睛常年长在天上,却被青梅竹马的Alpha退婚成为圈内笑柄的Omega哥哥。
听说他最近又订婚了,订婚的对象家世也不错,只是可惜远离中央星系,比起他原来那位未婚夫,那可是天上地下了。
宁盏回:这是在哪里?陈晨把下午拍的照片都传了上去,凑了个九宫格。
这位表哥可从没关心过他,陈晨嗤笑了一声,回道:是鲸海星的青鹿山,哥你要来看我吗?宁盏回:好啊,有空就去。
冲鸭,小黄灯就是我加更的方向(握拳!狗血要来了,预警哔哔哔——————
第15章
预警哔哔哔————
季虞把秋词拖回房间,暂时放在床上。
醉鬼嘴里咕咕叽叽不知道在说什么,还时不时地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
“秋词。”
季虞叫了他两声,他不应,把头扭到一边,脸埋在枕头里,看起来要睡觉了。
“我去洗澡了。”
季虞说:“有事叫我。”
秋词嘟囔了一句什么,季虞把被子给他盖好,不太放心地去洗澡了。
浴室的门也并未反锁,怕他醉了万一碰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季虞澡也洗得飞快,匆匆淋了一遍。
耳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他飞速穿上睡衣湿淋淋地跑了出去。
“秋词?”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秋词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脱光了,正低着头摇摇晃晃地站在床上,脚步不稳地蹦来蹦去,两个手臂上下摆动着,像个小鸭子。
暖黄的光照在雪白的胴体上,修长的脖颈,粉嫩的乳头,再往下是窄窄的腰,平坦的小腹,淡色的小秋词垂在修长的双腿间。
季虞不敢细看,快步走到床前,扎手似的地不敢碰他,手臂下意识伸开了,怕他万一一个不稳摔下来:“秋词,快下来。
衣服呢?“”衣服脱掉啦!“醉鬼扬起脸笑着说,脸颊上飘着红晕,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似的,眼睛里也含着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下来。”
季虞的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他甚至没有时间擦身子就冲了出来,睡衣也湿了,贴在身上,有一种不舒服的束缚感。
嗓子发紧,他轻咳了一声,似乎没什么用。
“不要。”
秋词并不听他的,一扭头从另一边下了床,赤着脚跑到了季虞的床上,快乐地跳了几下。
酒精是否会降智?季虞不知道。
他酒量不小,从未喝醉过,也想不到喝醉了的人会这么闹腾。
再这么下去,楼下就要有人上来敲门了。
秋词的衣服散落在地板上,季虞捡起他的衬衣追了过去:“秋词,把衣服穿上,别蹦了。”
“哈哈哈!”秋词怕痒似的,一边笑着一边躲开他递过来的衣服。
季虞无计可施,把衬衫裹在手上去捞他,揽住他的腰把他从床上抱了下来。
季虞一抱住他,秋词就老实了,两只赤裸的手臂乖乖抱住了他的脖子,脚踩在季虞的脚背上。
“把……把衣服穿上。”
温暖的躯体隔着一层薄薄的湿了的布料贴在季虞身上,他嗓子更紧了,差点说不出话。
秋词没戴眼镜,猫眼瞪大了微微仰头看着他,好像在分辨他是谁。
“秋词?”季虞想把他放下来,反倒是他抱住季虞的脖子不肯动了。
“秋词?”季虞哑着嗓子,又催促了一遍。
踩在他脚背上的力气加重了一点,秋词踮起脚,在他颊边“么啊”地猛亲了一口。
季虞吓了一跳,重心不稳带着他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秋词抱着他的脖子跌坐在他腰上,不满地嘟起嘴:“爸,你回来啦,给我买棒棒糖了吗?”他喝醉了倒是一点也不结巴了,话说得又快又流畅。
季虞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他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突然的亲吻里,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着,半天没平静下来。
秋词没得到回答,眼睛里迅速积聚了两泡泪,将落不落蓄在眼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