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躁狂状态里那种异常明亮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也不是抑郁状态里满眼灰暗对自己绝望的模样。像文煜说的低调内敛,却充盈着某种劫后余生般柔韧的力量。这样看着他时会觉得,即使再经历更多的苦难,他也一定能挺过来,永远不会低头妥协。
躁狂状态里的的秦覃曾令他惊异,抑郁状态里的秦覃会使他怜惜。但这样的秦覃,让他有点……感动。
秦覃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你……很好啊。”
文颂回过神来,故作镇定,“因为你看起来就是那种会说‘我不要你的臭钱’台词的人。”
“那你看错了。”
秦覃正儿八经道,“我很喜欢钱。”
文颂脱口而出:“那要多少?”
“……”
还给开上价了。
喝汽水也上头?秦覃眼中笑意潋滟,“怎么,文老板,想包我?”
“嗯。可以吗?”文颂胆大包天。“我有钱。”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可以因为贪恋美色就失去理智呢(指指点点
*
来唠!
见了见了
家长还挺满意
大家晚安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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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包!”
蓝岚突然声援, 握着酒瓶子拍案而起,“啥他妈爱不爱情啊,有钱才了不起!包他娘的!给老子也包一个!”
“这一颗被伤透的心犯了什么错, 有没有温暖的怀抱愿意收留我!”
“……”
文煜怜爱地揽过他的肩,“来来哥抱抱你。”
虽然爱情无端夭折, 至少还有兄弟的怀抱可以诉说。
蓝岚哭得超大声:“哥!你就是我亲哥!”
“乖~”
“……”
这就是男人的浪漫吗。
文颂抓了一小把焦糖瓜子看戏, 拿两只干净碟子不紧不慢地剥。
秦覃陪着看戏倒也有趣, “他经常这样?”
“高中的时候还好, 不过也可能是学校里没有遇到特别喜欢的。”
文颂不能理解他的癖好,“他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姐姐。”
“可能是小孩儿心性。”秦覃说,“年纪大点会让着他, 更会照顾人。”
很有经验似的。文颂不满道, “你和姐姐谈过?”
“没有。”秦覃立刻撇清。“是以前见宋青冉谈过。”
“哦……宋师兄回日本上学了吗?最近怎么样?”
“不太清楚,我们最近没怎么聊过。”
秦覃又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他面前, 看他把那一小碟剥好的瓜子仁推过来, “怎么自己不吃?”
文颂原本就不爱吃这个, 只是剥来解闷。听他那么说了, 偏有意作对, “怎么, 就不许年纪小又会照顾人吗?”
赌气似的。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秦覃听着比撒娇更动听, 别说是碟瓜子, 瓜皮都得吞了,一把嚼完笑个不停,“行。当然行。”
有什么好笑的。文颂总觉得自己被看低了,在场的只有他一个人还没成年,连饮料都喝的是汽水, 不像话,“我也要喝啤酒!”
“喝什么啤酒,待会儿就回去睡觉了。”文煜刚要管束,却见秦覃给他开了一瓶,直爽道,“他平时从来不喝,也就今天你来才要的。”
文煜被哄得舒舒服服,便也不再拦着,毫不留情地推开肩上哭诉的弟弟换跟这个说话好听的聊。
蓝岚哇地一声,扑到文颂身边继续哭成狗子。
“……”
文颂要了啤酒也并非真的想喝,敷衍地给狗子顺着毛,围观他们俩谈笑风生。秦覃应付自如,笑起来眉眼生辉。
今天从见面起他就常笑。如果他愿意表现自己,也可以很讨人喜欢。
惴惴不安一下午,原来是白担心了。
秦覃本身不喜欢社交,只是必要的时候才打起精神,陪聊到这时候,可比陪文颂跑出去玩一整天还要累。
直到送完文煜和蓝岚回酒店休息,终于松了口气,跟文颂一起往学校去。
有些两人之间的话,也留到这时候才说。
文煜是第一天见他。文颂却不是,看得出来,“其实也不用勉强,就算不哄着我哥也是喜欢你的。”
“不勉强。”就是有点儿累人。秦覃活动肩膀,似乎想到什么,揶揄了句,“你不也一样?”
上次他在宋青冉面前表现乖巧,也是有意为之。文颂被戳中小心思,这会儿倒不作对了,“是啊。”
他还是更喜欢这样清醒自如的秦覃,不受什么特殊氛围或异常状态的拘束控制,能理性地考虑事情,有趣地对话。
而非昨天那样自卑敏感,无论说什么都觉得是自己有错。
只是在心里想想。文颂不打算再提,也并不计较,昨日种种尴尬也好社死也罢既然已经过去,就这么忘掉是最好的。
到了小区楼下该说再见的时候,秦覃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开口:
“我……不总是那样的。”
刚刚还觉得他理智清醒的,转眼间却又犯傻了。
文颂想,明明心照不宣就行,干嘛非要说破,都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面子。“我知道。”
“如果以后再……”
“如果以后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你还是可以来找我。”
文颂安慰道,“放心,我不歧视帅哥落泪。我还挺喜欢看的。”
秦覃:“……”
“反正……只要你想见我,随时来都可以。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
文颂踏上台阶,总觉得缺了点什么,进电梯前终于想起来,回头一笑,朝着还在原地目送的人挥了挥手。
“明天见。”
**
这世上有人愿意收养流浪猫,会给它买猫粮,帮它驱虫挠痒痒,担心它睡得好不好吃得多不多,大小便是不是正常。即使跟它没有血缘关系,隔着种族障碍连聊天都费劲,却会全心全意地对它好,照顾它像养了个主子。
为什么?图的就是个自己愿意。
在秦覃心里,文颂就是会收养流浪猫的人。
一只小猫尚且疼爱有加,更别说能沟通有感情的同类人了。
段医生开解时又曾对他说过,“你的朋友之所以善待你,并不是因为他们好。而是因为你本身很好,他们才愿意。”
那些话在郁期里他根本听不进去,现在再想倒是有几分道理,很能给人增添自信。
秦覃越发觉得文颂真不错,自己也不差,近几日心情愉快状态上佳,甚至都开始写新歌了。
他写歌的产量不高,一方面是没当成正经事在做,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一年里有半年都觉得自己写的是堆垃圾,旋律放出来只会毁人耳朵。
好不容易有了写新歌的兴致,陈老板自然十分支持,还邀他在自己的酒吧里首演。
酒吧里乐队位置常年空缺,宋青冉也不回来,秦覃便只写了吉他和贝斯的伴奏,想着以后要教了文颂弹钢琴,还能给乐队里补个键盘手。
首演下午在酒吧跟徐加排练,他提前向徐加嘱托,来时顺便把那两把透明的长柄伞也带过来。
又是个阴雨天,徐加来时还用了一段路,到酒吧后打趣,“我原本还想说你小气,落了把伞在我店里都还要催着给你还回来。现在却得说声‘幸亏’了。”
普通雨伞而已,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本来落在那儿让大家留着用也没什么,秦覃说,“这把不行。”
文颂说喜欢。
排了一个下午,眼看时近黄昏,他才给文颂打电话问在哪。
文颂躲在课桌底下,声音压得很低,“我还没有下课。”
“班主任的课?”
“那倒不是,我选修了《天体物理》。怎么了?”
“晚上小陈老板这,我有演出。”
秦覃故意没说是新歌首演,想试试他到时候能不能听得出,“什么时候过来?”
文颂说,“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这毛病秦覃也一早就发现了。想约他只能用请的,不去接他就不会来,没有人陪着他就不出门。小少爷的做派。
“你不会是不敢一个人来吧?”
“开什么玩笑。”
文颂克制着音量,离恼羞成怒就差那么一丁点,“我是不想旷课!选修课也不行。”
“明白了。”秦覃稍逗一句见好就收,“安心上课吧好学生,我去接你。”
“那待会儿去南门门口见。”
文颂挂了电话刚从桌子底下冒出头来,手机又开始震动,不得已又缩着身子钻回去,撞到椅子还闪了下腰,“……柚柚?”
腰疼。早知道就直接出去走廊里接了,“我还在上课,出什么事了吗?”
他们断断续续在不同场合见过几次,但关系也没有好到没有招呼就直接打电话的程度——通常大家都会先发微信探路的。
一上来就直接打电话,只能理解成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了。
“那……那你,你什么时候下课?”对面的姑娘声音听起来魂不守舍,“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等你下课了,我们能不能见一面?见面说。”
还能等,好像又不是很紧急的事了。文颂猜不着她想说什么,听语气遇到的不是什么好事,“你现在人在学校吗?”
“嗯,我在宿舍里。”
“那你去南门等我吧。”
文颂说,“我马上就下课了,待会儿去南门口找你。”
会是什么事电话里都说不清,非要见面才行?他有点好奇,反正要等秦覃,顺路听听也不是不行,帮不帮得上忙到时候再说。
天色稍晚,秦覃到南门时,远远就能看到他跟一位俏丽的姑娘并肩坐在长椅上交谈。
走进了看,还是个眼熟的姑娘。秦覃眼熟的姑娘不多,脑海中做个排除法就把她想了起来,是文颂社团里认识的朋友。夜店里也见过一面。
关系应该不错,他在混音台上看到过她和文颂一起跳舞。
可能是遇上了在这儿聊两句。秦覃没什么多想,走近了刚开口要叫他。
那姑娘腾地一下站起来,不管不顾地喊了一嗓子。
“文……”
“我怀孕了!”
文颂:“……”
震惊的同时,他还不得不分出些注意给予新鲜到场的第三人。
秦覃一怔,目光怪异地看着他。
“是……你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唠!
今天是定时更新
本来还要双更放一章的
但这里不用来卡章真是可惜了(手动doge
零点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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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文颂还没有喜当爹的心理准备, 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出了这样的大事,林柚柚会来找他。
“不是……我,我有男朋友的。”
看到秦覃现身, 她有些慌乱,“秦师兄……晚上好。”
“坐下说吧。”
怪不得刚才支支吾吾下不了决心说清楚, 是真的难以启齿。
文颂定了定神, “你男朋友知道了吗?”
“他不知道, 我这周都打不通他的电话。”
她声音带着哭腔, 焦急又惶惑地看着两人,“我刚才在宿舍里用试纸测的……测了三条都是一样的结果。”
“我不知道怎么办……宿舍里没有人,我也不敢告诉她们, 我不想明天整个专业都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啊, 我会被退学吗?”
“先别着急。”
秦覃倒是镇定,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 “去过医院了吗?”
“没有……”
“那先去医院。试纸不一定验得准。”
“现, 现在去吗?”
“越快越好。”
秦覃问:“你有没有什么信得过的小姐妹?叫她过来陪你。”
“好像……没有。只有同学……但她们经常当着我的面说别人的……我不想她们出去跟别人那样说我。”
她脆弱得快要碎掉了, “我好害怕。”
文颂没见过这种阵仗, 下意识地望向秦覃。
秦覃也没见过, 僵持几秒心里叹了口气, 发微信跟陈老板请假,“那走吧。”
想也知道, 文颂生病是不用自己到医院挂号的, 对医院里看病的流程不怎么清楚。林柚柚又六神无主的,小脸煞白,连路都走不稳当。全靠秦覃领着去挂号取号缴费化验,两个人跟在他身后听安排。
文颂这辈子第一次给人当拎包小弟,左手抱着秦覃带来的雨伞, 右肩挂着林柚柚的小方包,抽空还吹句彩虹屁应应景,“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应该给她挂什么科。”
“我也是第一次来。”
秦覃望向墙上“妇科”的指示标,人生阅历又添一笔。
两个大男生并排坐在妇科里,整个科室里就数他俩这最显眼。来来往往的人十个里有九个都得多瞧几眼,还有一个从远处过来就盯着猛看。
文颂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秦覃试图聊天帮他缓解尴尬,“你背这个包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