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你说梦话把我吵醒了,你好意思问我要解释?”陆斯遥气的不轻,大概也是没碰上这样的事。
梁逍长这么大还没听谁说过自己睡觉说梦话,不太相信:“是吗?我说什么了?”
“你说痒,让我给你找花露水。”陆斯遥把青草膏扔给梁逍。
这么一说梁逍好像是感觉大腿痒痒的,掀开裤子一看,好几个新鲜的蚊子包。
“我真说了?”梁逍抓了抓腿,还是不太相信自己梦里还能使唤人。
陆斯遥把枕头砸还给梁逍:“姓梁的你做个人吧!”
梁逍接住,把枕头抱在怀里,理亏之余还想狡辩:“主要太黑了,你坐那儿,头发又那么长。”
“我吓着你了?我成女鬼了?”陆斯遥又抽了个枕头往梁逍身上砸,“我怎么没发现你胆子这么小啊!”
梁逍夹着俩枕头笑:“换你你也吓一跳,我没睡醒呢。”
这乌龙闹得,给人都整精神了。
时间还早,天都没亮呢,梁逍诚心诚意跟大家道了歉,工作人员也回去了。
“我都不困了。”方知行伸了个懒腰。
“躺好。”钟思远说,“闭上眼睛,一会儿就睡着了。”
方知行瞧着挺皮一小子,挨着钟思远就老实,说什么都听,他翻个身搭着钟思远胳膊,闭上眼睡了。
赵磊不怎么高兴,明显拉着个脸,他本来就和陆斯遥闹得不愉快,这一出闹的更不待见他们了。
他和赵林笙换了位置,让儿子老实点睡。
梁逍尴尴尬尬地朝赵磊笑了笑,后者也不看他,翻个身冲墙去了。
陆斯遥关了灯,未免再吓着人,这次躺下前他把头发给挽起来了。
梁逍抹了点青草膏在身上,清清凉凉的味道闻得人精神。陆斯遥没消气,后脑勺对着梁逍,这张大通铺上,算下来就他俩认识时间最短,短短几天吵过不少架,也是怪不容易的。
梁逍躺平了,有点睡不着。周围渐渐有了呼吸声,掺杂在赵磊的呼噜声里,属于陆斯遥的那道挺清晰,也许是因为他们离的近。
不知过了多久,陆斯遥翻了个身。昨晚就发现他睡觉老实不太乱动,今天也一样。
梁逍闭着眼睛酝酿睡意,感觉陆斯遥的气息拍打在他的脖子上,一呼一吸都很轻,这种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动静却在不停地扰动他的神经。
梁逍抓抓脖子,刚要翻身躲远点儿,陆斯遥突然动了一下。他更近地贴着梁逍,额头抵着他的肩膀,手搭在了梁逍的肚子上。
·
梁逍半夜睡不着,早上醒不来,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睡。
方知行坐在床边,晃晃他:“梁哥,起床了。”
喊了三四声梁逍才有反应,他皱着眉:“……唔?”
“起来刷牙咯,早饭都弄好了。”方知行戴着遮阳帽,脖子上搭着条毛巾,顺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什么早饭?”梁逍一个激灵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朝旁边看,旁边哪还有人,床上就他一个,“陆斯遥呢?”
“Lucy哥冲澡去了,做饭做了一身汗,你快起来吧,他回来要是看见你还没起又要发脾气。”
梁逍感觉自己晚起这一会儿仿佛错过一个亿,现在早上七点钟,大家都起了,院子里闹哄哄的,就他雷打不动睡的像只猪。
继昨晚的丢人事件后,梁逍再一次刷新对自己的认知。
他赶紧下床去洗漱,端着刷牙杯往外走。院子里人挺多,中间放了张桌子,杨千正摆盘,看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梁哥起了啊,听说你昨晚被吓醒了哈哈。”
“……”
梁逍尴尬的“呵”两声。
赵林笙翘着脚在那儿等开饭,也跟着笑:“梁哥昨晚没睡好吧,早上都起不来。”
梁逍没什么话好说,点点头,指着卫生间的方向:“我去刷牙。”
这卫生间淋浴和洗漱的水池是分开的,中间一个塑料帘子挡着,梁逍进去前先敲敲门。
水声停了,陆斯遥的声音传出来:“谁啊?”
“我,”梁逍说,“能进吗?”
陆斯遥又把淋浴打开了,声音被水声浇打的很模糊:“进吧。”
梁逍进去了,水声更加清晰,他站在镜子前挤牙膏,镜子里能看见身后的帘子,还有帘子背后高挑的人影。
陆斯遥头发揪的很高,怕被水打湿了,他仰着头冲脖子,水打在喉结上,让声音听起来有点沉:“你可真能睡,猪都比你起得早。”
梁逍慢吞吞开始刷牙:“我昨晚失眠了。”
“你把人弄失眠了差不多。”陆斯遥吐槽他,“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你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梁逍觉得陆斯遥讲话有夸张成分,昨天说他讲梦话,今天说他流口水,合着陆斯遥眼里他睡觉就这德性。梁逍有点不爽,刷牙的力道都变重了:“我睡相就那么差?又是梦话又是口水?我磨牙吗?打呼吗?”
“你还不承认,我真该给你拍下来!”
梁逍把嘴里的泡沫吐了:“从你嘴里就听不到什么好话。”
那话音里的情绪也太明显了,陆斯遥拉开一点帘子:“你又不高兴了?我发现你怎么说不得呢,说两句就生气。”
梁逍漱漱口,刷牙杯用力放在台子上,挺响一声。他确实有点生气,不过不是为陆斯遥说他。
昨晚陆斯遥挨着他,手搭着他睡了多久,他就睁眼睁了多久。梁逍不是没跟男的同床睡过,这是第一次被个男的搂失眠了。
关键这个让他失眠的罪魁祸首还一直念一直在叨叨,这就让他很烦了。
“真生气了?”昨天梁逍被他气晕的场面历历在目,陆斯遥把水关了,湿漉漉的手戳了戳梁逍的后背。
梁逍正烦呢,抖了下肩膀:“干什么?”
陆斯遥好言好语地说:“梁哥给递个毛巾。”
前一秒还叽里呱啦的说你,后一秒就乖乖巧巧的喊梁哥,梁逍都没法跟他生气。
“给你给你。”梁逍把毛巾拿给他,低头接着洗脸,冷水浇在脸上降了降火,人也平静不少。
陆斯遥囫囵擦了水,完事毛巾搭着肩膀,他的换洗衣服挂在梁逍面前的墙上,梁逍洗着脸他就没使唤人了,走过来伸长了手拿内裤。
背后有热源贴近,梁逍抬起眼,从镜子里看见陆斯遥的身体,从脸到胸到腰再到不可描述的地方,最后到腿。
陆斯遥身上大大小小的纹身太多了,昨天在帐篷里没看清,此时看的分明。他左胸口朝上的位置纹了一对翅膀,肋骨下方是一只狮子头像,侧腰竖着纹了一条心电图一样的图案,左下腰有一行英文。他左脚脚踝上也有纹身,这个梁逍早就看见了,是一只摇摆的鱼尾。
陆斯遥勾到了内裤,但没拿下来,而是顺势把下巴搭在梁逍肩膀上,左手按住了他的腰骨。
他在镜子里和梁逍对视,说话时嘴唇若即若离的碰着梁逍的脖子:“梁哥,你看什么呢。”
狭小的浴室浓聚热气,梁逍手撑在水池边,想往后推,可一动就感觉陆斯遥在顶着他。
“陆……”
“梁哥,”陆斯遥的声音仿佛被熏哑了,他微侧过脸,鼻尖顺着梁逍的耳廓蹭了一下,“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赵林笙是个小流氓,我是老流氓。”
说完,他笑了一下退开一步,弯腰把内裤套上:“你要是好奇我的纹身可以告诉我,我离近了让你慢慢看。”
梁逍感觉浴室太闷了,不然他怎么有点缺氧。把挡在身后的人推开,梁逍稍显慌乱的开门出去,硬邦邦丢下一句:“得了吧,谁要看你。”
陆斯遥慢悠悠把衣服穿好,嘴角一直勾着,他的视线里始终停留着一抹可爱的红,是不久前梁逍耳朵的颜色。
第21章
这顿早饭是大家一起做的,五六点陆斯遥他们就起来了,说是去晨跑,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菜,都是和附近的农户买的。
桌上的荷包蛋是陆斯遥负责煎的,其他每组都出了一个人,这才把餐桌摆满了。
卫生间出来后梁逍就一直坐在边上不说话,陆斯遥收拾好坐他旁边,一副什么事没发生的样子,搞的梁逍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他咬着荷包蛋,筷子夹个煎饺,陆斯遥拿了杯子,给梁逍倒了杯牛奶。
“还有卖牛奶的?”梁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主动说起话来。
“嗯哼。”陆斯遥扬着眉,“这后面有个小卖部,东西还挺齐全。”
方知行给每个人都炸了烤肠,连随行的工作人员都有。
梁逍老早就闻着味儿了,也没忍住吃。不过稀奇的是陆斯遥也吃了,等梁逍发现的时候,他就剩最后一口了。
“你不怕热量高了啊。”梁逍纳闷地问。
陆斯遥把剩的那截吃了:“昨天睡前算了下,我一天的运动量差不多能消耗掉热量,所以我现在敞开了吃。”
梁逍觉得他就是想吃,在这找理由胡扯,像个有病的。
一群平时看着光鲜亮丽的明星,这会儿不修边幅的围着小桌吃早饭,都吃的挺香。女生还好点儿,镜头前要形象,虽然没化妆,但好歹像个样子。
这几位年轻男演员就随意的很了,T恤衫大裤衩,连一贯高冷清贵的钟影帝都入乡随俗提着人字拖到处乱跑了。
昨天陆斯遥出门前好歹还抹个防晒隔离,画了个淡妆,今天一概省了。他的五官长相偏浓,一点妆不上的时候没人会认错他的性别,特别是他的眉眼,像极了水墨画上最浓稠的部分,深邃且锋利。
梁逍觉得陆斯遥长得也蛮酷的。
“梁哥,”陆斯遥低头看着手机,视线都没往梁逍那儿放,却似笑非笑地说,“我说话你是不是记不住,让你别这么看我。”
梁逍被电打了似的转开头,一慌乱还碰掉了桌上的筷子。
陆斯遥放下手机,帮着把筷子捡起来:“方儿,拿副筷子。”
方知行离厨房近,屁颠颠跑去拿了。
梁逍目不斜视的盯着碗,天王老子来也别想让他看陆斯遥一眼。
陆斯遥把新换的筷子放他碗上,靠过来,说小话似的凑在耳边:“梁哥,你看着不太直哎。”
有陆斯遥几次三番的招惹在前,这句话算是把梁逍给刺激透了,陆斯遥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梁逍不是个直男,他幼儿园就知道给漂亮女孩儿送小红花,初中就给班里女同学递过情书,无疾而终的初恋发生在高中,后来进圈子倒是没什么故事,追林双就花了快两年,在一起又三年。
梁逍这三十年的人生那是妥妥的、无可置疑的铁直男,人金主要包他都被他拒绝给得罪了,陆斯遥竟然说他不直?荒天下之大谬!
梁逍一把推开陆斯遥,气急败坏地骂道:“滚你丫的,少他妈放屁。”
这一声是实实在在喊出来的,桌上都愣了,工作人员脸都苦了,心说这俩祖宗怎么又又又吵起来了。
梁逍当着一桌子人的面直接破口大骂,陆斯遥要是不翻脸那都对不起他在网上留的坏名声。几个工作人员围上来,生怕他俩一言不合再打起来。
可他们错算了,这架貌似是梁逍单方面地吵,陆斯遥不仅没发火,甚至脸上还带着笑,真是稀了奇了。
更可怕的是他还服了软,就见陆斯遥在一帮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给梁逍夹了个煎饺放碗里,哄着人说:“行,我不说了,快吃吧。”
这桌感受最深的应该是方知行,其他人可能知道陆斯遥,也看过他直播,但现实中往来的不多。
方知行跟他有过一段时间合作,受这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臭脾气毒害颇深,这还是第一次,陆斯遥对着这么骂他的一个人还能给好脸。方知行简直要怀疑陆斯遥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节目组还是不太放心,总感觉这是个**,看他们也吃的差不多,赶紧开始新任务缓和缓和关系。
“那几位先吃着,我来读一下接下来的任务。”跟拍导演说,“下面是射击任务,地点稍后会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带你们过去,规则是这样:我们设置了五个靶子,靶心上是下一个任务点的具体信息,每组出一个人,谁先把任务卡击落就能先走。
顺序呢就按昨天到达经停站的顺序,但有一点不同的是,第一组比第二组早到多久,就比后一组长多久的射击时间,比如说郑老师组第一个到经停站,比第二个钟老师组早了一个小时,那钟老师就得等一个小时才能出发去做任务,钟老师比赵老师早了三十五分钟,那赵老师就得在钟老师走了之后再等三十五分钟才能出发。”
方知行举手提问:“那要是前一组没用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任务了,我们也还是要等到点了才能走吗?”
“对,是的。”跟拍导演说,“这个时间是固定的,你昨天早到多久今天就比别人多那么长时间,省下来的算自己的。然后这里我们还增加了一点难度,挑战以三次为一轮,三次内成功了就可以离开,如果失败,你的搭档会接受惩罚。惩罚方式有两种,一个是冰桶挑战,一个是趣味饮料,这个你们自选。还有什么问题吗?”
赵磊问:“趣味饮料是什么?”
“就是加了各种东西的饮料,味道可能不是那么太好,哈哈。”导演放下任务卡,“没其他问题,那第一组就先出发,大家商量一下谁射击谁接受惩罚。”
郑意可杨千最先到的,俩人套个防晒服就走了。
陆斯遥腿翘旁边空凳子上,靠着小椅背,问梁逍:“你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