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嗯”,陆凌点头,认真的解释,“我那是缓兵之计,诱兵之法,你……相信吗?”
沉郁川直勾勾的看他的眼睛,思索了一会说:“信。”
“那么蠢的方法也只有你才会用。”
陆凌:“……”
“真是从小笨到大。”沉郁川接着说。
陆凌听后眼睛一亮,惊喜道:“沉郁川,你记得我了?!”
沉郁川松开对他的束缚,仰面躺回了床上,不再搭理他。
陆凌嘟起嘴,心里不满,用手指拉住他的衣角,压低声音:“沉郁川?”
“沉郁川?”
连喊了几声也没人理他,他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已经再次睡着,便用手捻平被他压皱的衣服,准备离开。
“说,我在听。”沉郁川背对着他道。
“啊?”
“让你说。”沉郁川开始有点不耐烦。
陆凌抬高了一点声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沉郁川,你还记得我你小时候曾遇到一个长得特别可爱的小男孩吗?”他怕沉郁川张口否认,又仔细的说了一下细节,“你很喜欢他,总跟着他,推都推不开的那种,他都被你缠烦了,可再怎么赶你也赶不走。”
沉郁川:“……”
“后来”,陆凌说的一本正经,他自己都快要信以为真,“你为了讨好他,就天天的给他带糖人,小糕点,哄着他跟你玩,你们后来很要好,沉郁川——”
“你还说,你要保护他。”
沉郁川蓦地回头看着陆凌晶灿灿的眼睛,错愕了一会,随即又扭过身子,冷漠回答:“不记得了。”
陆凌突然低下头,用手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眼睛,好一会,莞尔一笑:“沈老师,你说慌。”
“我奶奶曾告诉过我,人在说谎时,瞳孔不会聚焦。”
因为醉酒的缘故,沉郁川的呼吸扑在了他卷翘的睫毛上,陆凌微闭着双眼,觉得眼睛有些痒,想松开手揉一揉,却被沉郁川一把攥紧手腕:“别乱动!”
陆凌低着脖子,T恤的领子开的很大,此刻已经滑落到他的锁骨处,雪白皮肤上的黑痣像一朵妖娆盛开的玫瑰,他闭上的眼睛微微颤抖着,看起来竟有几分楚楚动人。
沉郁川喉咙上下翻滚了一遭,哑着音问:“你刚刚就是这样勾搭那个男人的吗?”
陆凌欲睁开眼睛辩解,沉郁川却冷冷命令:“不许睁眼!”
陆凌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回答:“都说了我那是为了自救,拖延时间,我——”
“唔——”陆凌只觉得眼前出现一片暗影,嘴里的话还未说完全,就被沉郁川按着脑袋瓜,狠狠的捉住了嘴唇。
陆凌双手攀着沉郁川的肩膀,本想推开他,却被沉郁川一把给堵了回去,生生的按在床上。
他惊慌的想睁开眼睛,耳边响起一句凛冽的命令:“说了,不许睁!”
陆凌果然就垂下双手,再度闭上双眼,任由沉郁川加深这个带有强烈攻击性的口勿。
陆凌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沉郁川也没好到哪里去。直到他被口勿的快要晕倒在人怀里时,沉郁川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扣着他脑袋的手,彼此间呼吸紊/乱,四瓣唇将贴未贴。
陆凌的眼睛泛了一层暧昧的水汽,嘴唇也被亲的通红荧亮,说实话,他此刻竟还想再把这个口勿悠长的进行下去。
可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陆凌被沉郁川搅的残缺涣散的意识重新回流,他错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抬起水意朦胧的眸子去看沉郁川,不可思议道:“沈……沉郁川,你——”
“回去吧。”沉郁川平静而自然的对他说,仿佛那个强口勿只是他一时醉酒做过的梦。
陆凌呆滞了半天,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沉郁川便揽着他的腰肢,把人从床上抱了下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睛漆黑幽暗:“抱歉,我喝醉了,谢谢你送我回家。”
陆凌呆愣愣的摇了摇头:“不,不用谢。”
他的大腿开始不听使唤,僵硬的迈着步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离开沉郁川卧室的,直到晕晕乎乎的坐上电梯后,才恍然惊醒过来,脸上“唰”的一红,跟煮在沸水里的小龙虾一样。
他轻拍了拍脸颊,在心里疯狂的叫喧,我和沉郁川接口勿了!
我和男人接口勿了!
最后才是,我的初口勿今天唐突的给贡献了出去。
可却……一点也不抗拒,还有那么几丝……激动和期待。
陆凌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他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蹲在电梯口,脑海里一遍遍播放录音视频一样的重复着他和沉郁川的那个口勿,心跳的越来越快,脸上也跟着红的欲滴出血来。
“啊,我怎么——”他捂着自己的脸,羞赧道:“我怎么就那么不经勾,沉郁川,你你你——”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办啊,他一向洁身自好,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哪里知道该怎么/压/男人!
?【作者有话说:】
陆凌小朋友,别这么天真,你被占便宜了首先,然后,人可以么有自知之明,但不能自1为是!
第26章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陆凌请了假回家陪老太太,不用去酒吧上班,虽然也不一定会遇到沉郁川,但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和别扭。
老太太见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别提有多心疼,在家里待着的那几天,水果点心不断,吃饭时恨不得上个满汉全席。
陆凌难得回家陪陪老人,也就由着她折腾。陆正安听说儿子回来,百忙之中抽出了点时间,特意回家看他。
到底是父子情深,他见着陆凌精神略显憔悴,心里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商量:“鹿鹿,要不辞了你的实习工作,过来公司帮爸的忙吧,公司的流程反正你早晚都要熟悉。”
陆凌急忙摇头拒绝:“以后再说以后的事,爸,我不想一直被你们惯着,我已经二十岁了,要有自己的担当。”
陆正安听着既欣慰又心疼,陆凌从小就没了母亲,自己顾着公司又太忙碌,和他也是聚少离多,心里存着深深的愧疚,对他的管教自然也就放松了许多,任由一大家子把他当成小花骨朵养在温室里。可这总归不是好事,陆凌以后要继承公司,的确要多吃点苦,锻炼磨砺自己了。
他仔细的打量着陆凌,觉得自己儿子的确长大了,和蔼的笑着:“爸闲了会找个时间去你公司里看看的。”
陆凌心里一惊,急忙摇头:“爸,不用,实习都要结束了,您那么忙,就别分心了!”
陆正安见他反应激烈,蹙起眉头问:“怎么,总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他一向尊重儿子的隐私,从不去窥探打听儿子做了什么又和怎样的人结交,主要是,他知道陆凌听话懂事,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并没有偷偷调查陆凌这些天究竟在做什么工作。
“没有,爸,我一向乖巧,您知道的,您怎么能怀疑自己的儿子呢?”陆凌曲起手指,有点心虚,但到底还是严肃认真的说完了这番话。
他绝对是变坏了,都是被他的竹马季定哲带坏的,陆凌通常做了什么错事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时,总这么往季定哲身上推一推。
也没真有这么个意思,就图个心安,劝慰自己一下而已。每每这时,他都要感概一番,有个兄弟竹马什么的,似乎也不错。
陆正安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公司,陆凌在家里又陪了老太太几天,假期也算正式结束,上班的前夕,他哄着老人家,好不容易才脱了身赶回住处。
他调了夜班,当天晚上十点就要去上班,怕自己不习惯,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睡了一会。
等天色渐黑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了他,陆凌伸出脑袋,从桌子上胡乱摸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陆凌。”电话那端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陆凌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怔了片刻,才用不冷不热的语调道:“顾观研?”
“嗯,陆凌,是我。”
“你打电话做什么?”
顾观研那边轻笑一声,恢复了先前的客套礼貌:“陆凌,这几天一直想给你打电话郑重道个谦,我那天喝醉了,说的话做的事绝非本意,你看,我其他清醒时间不一直对你以礼相待,把你当个朋友吗?”
陆凌心中警铃大作,竭力平静回答:“顾观研,如果你只是想道歉,我可以接受,我那天做的也有欠妥的地方,我们就算扯清,但是其他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说清楚。”
“你说。”
“我不喜欢男的,所以,顾先生,感谢厚爱,还请您另觅他人吧。”
顾观研呵笑几声,耐心的说:“陆凌,别紧张,我知道了,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做朋友了吗,我不想因为这些误会失去一个朋友呢。”
陆凌觉得他说的着实可笑,他还真没看出来顾观研想和他做朋友的真诚,实在不想继续牵扯不清,听他毫无破绽的讲完一大段说辞后,随意搪塞了几句,准备挂断电话。
顾观研那边猜透了他的心思,继续笑着蛊惑:“陆凌,你就是不相信我,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吃个饭,我们好好聊聊。”
陆凌生硬的拒绝:“不必了,谢谢顾先生的好意。”
顾观研被他这种冷淡态度激的有些烦躁,耐心也即将告罄,他暗暗从牙缝里最后挤出几个字:“陆凌,我看你聪明着呢,识趣点,大家都好过。”
他这话里的威胁算是很明显了,陆凌也没必要继续和他虚与委蛇,做到各自安好,不撕破脸皮了,立马沉着音调回答:“顾观研,该说的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饭,我是不会跟你吃的,我们也没有强求着做朋友的必要,还是给彼此留下最后的尊重吧。不管怎样,谢谢你曾经的帮助,日后若也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
陆凌觉得相识一场,没必要弄成仇人,话也是尽量说的婉转又坚决了,并没有再啰嗦下去的意思,顾观研还想再巧言如簧时,便直接切断了电话,把人给拉入了黑名单。
做完这些后,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时,手机“叮”得一声传来一条消息,是肖远的,提醒他这几天上班避着点顾观研。
陆凌拿起手机回复了过去,无意间点开沉郁川的头像,盯着那片总给人莫名沉重感的雨幕怔怔的发呆。
两个人的信息还停留在自己不久前的那句晚安上,下面孤零零的并没有得到同样的答复。
这人对他总是如此冷淡,很多时候,甚至不屑于搭理,可是……又为何会口勿他?
陆凌这几天因为这个口勿心乱如麻,没敢主动联系沉郁川,想知道他会不会主动去解释那天晚上的事,可想而知,自己给他发信息都是有缘回复,哪里还能去奢求他的主动解释。
陆凌心里有些憋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海里再次浮现沉郁川摁着他头的画面,脸上一阵发热,赶紧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对着沉郁川的头像低哼哼了两声,硬是忍住了想给他发消息的冲动,拾掇好心情准备去上班。
第27章
第一次夜班,陆凌生怕自己顶不到凌晨下班,中间休息时连泡了好几杯咖啡提神。
事实证明,夜班的确比白班难熬。城市的夜生活很丰富,零点过后,酒吧的人就熙熙攘攘,比白天时多了三倍都不止。
陆凌全程都在忙活,中间只短暂的休息了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间熬过了第一个班。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换衣间换了衣服,缓了好一会,才脚步沉重的走出酒吧。
夜晚的微风很凉爽,温柔的剐着他的脸颊,让他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不少。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灯流成一片明灭的光影,陆凌恍惚的看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养尊处优惯了,从不知有人要为嘴里的一碗羹汤付出多少的汗水和艰辛。他享受着所有既定的优渥生活,脚上攀的也是家人们早就铺好的光明大道,自然不懂,这世间仍有很多人在不甚平坦的路上蹒跚行驶,更甚者于黑暗无光里挣扎。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渺小脆弱,也更清晰的认知到,真的要长大了,他怕有一天失去所有依赖后,不能保护身边的人就算了,还要成为他们的累赘。
这样的想法让他瞬间来了精神,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像打游戏时被敌方射杀,濒临死亡之际又被伙伴给加满了血,虽然后面可能还会以同样的方式阵亡,但想赢的心却逐渐明朗膨胀了起来,让他越挫越勇。
“啊……”陆凌从喉咙口发出一声通畅的低呼,一晚上因为劳累辛苦而产生的郁闷心情也被纾解了个干净。
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现在凌晨三点半,还好,并不是太晚。
精彩纷呈的夜生活还在继续。
酒吧到他住的地方也就二十来分钟,陆凌微闭着眼睛养神,很快就到了住所。
他走下出租车后,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陆凌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打开看,破天荒的,沉郁川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有没有下班。
陆凌愣了片刻,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揉眼睛,这当儿的功夫,沉郁川又发来一条消息:〔到家了吗?〕
陆凌这才敢确信,心里“咚咚”直跳,急忙给他回复了过去:〔沈哥,我刚下班,已经到家了。〕
沉郁川那边并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就回复了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