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川,我要回去了。”他拖着软音说。
沉郁川点了点头,把车座上的围巾给他围好。
“你能待多久?”陆凌又问。
“一个礼拜。”
“真的?”陆凌开心的从座位上弹起,见他点头,粲然一笑,方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沈哥,那么,再见了。”陆凌依依不舍。
沉郁川朝他招了招手,陆凌立刻小白兔一样跑过去。沉郁川把车窗摇的更大了一些,按着他的脑袋,隔着玻璃热吻了起来。
陆凌心跳如擂鼓,沉郁川俯在他耳朵问:“那里疼吗?”
陆凌红着脸摇了摇头。
沉郁川摸了摸他的耳垂,声音含着的温度尤其烫人:“你现在都不娇了吗?”
陆凌只管摇头,沉郁川仍旧笑,两人又互相看了一会,陆凌才打开门走进客厅。
完了后,突然吃过味来,脸上的红晕蓦然加深,又气又羞,无奈身上疲软,忍着存力气也没发作。
沉郁川什么意思,他会不知道,敢情自己不娇了,他下手就可以再放肆一些,可劲摧残他这朵温室里的花骨朵。
“沉郁川……你这……老变态!”陆凌揉了揉腰,弱弱的嘟哝了一句。
?【作者有话说:】
删减见群!
第79章
沉郁川却是半刻都闲不下来,陆凌一离开,他就给肖远打电话,嘱咐他置办些奢侈的年礼,准备晚上六点之前走访一下近期谈合作的客户。
肖远难得放几天假,被沉郁川现时喊醒,多少有点脾气:“我说沉郁川,你自己爽够了,不能给别人留一条活路?饶人清梦是重罪,不知道吗?!”
沉郁川语气平静:“客户名单发你手机上了,记得看,一个小时后公司见。”
肖远捶头顿足,冷静后问:“你现在在哪?”
“陆凌家。”
肖远一怔:“你把他送回去了?”
这简直是废话:“我还能留在家里,等着陆正安去接?”
肖远也觉得自己问的白痴,转而想到什么似的说:“哦,对了,郁川,说到陆凌,我倒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沉郁川眉头一皱:“什么?”
“你上次让我调查的陆正安制药厂的那笔不明资金,我追踪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现在有点眉目了,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情况,我有必要多一下嘴。”
沉郁川没有搭话,心里大概预感出不对劲来。
肖远接着说:“那笔资金后来被陆正安以陆凌的名义投资给济周大做教学楼扩建,又以陆凌的户头购置了几幢别墅。他故意把风险分摊化,真要是查起来——”
“沉郁川,怕会殃及你的小少爷。”
“不查了。”沉郁川立刻道。
肖远摇了摇头,提醒他:“你看,有时候就是这样,沉郁川,你抓住此方,就会失去彼方,不可能什么都能落全的……放过你自己吧。”
沉郁川沉默半晌,眼底幽暗:“不可能。”而后挂断了电话。
的确不可能,他无法放过自己,更无法放手陆凌。他只是在和自己背水一战的豪赌,赌一个,陆凌爱他,就只爱而已,这是他最大的筹码,也是输了能要他命的毒和蛊。
陆凌轻手轻脚的回到客厅,空无一人,大家还没起床,他大松一口气,静悄悄的回到卧室,给沉郁川发了一条消息:〔男朋友,安全到家!〕
沉郁川勾着嘴角给他回复:〔好好休息,晚上接你吃饭。〕
陆凌把手机捂在心口,眯着眼睛去看天花板的吊灯,心情雀跃。
没来由,又控制不住。
明明横在他们之间的东西那么多,何静的反对,陆正安和老太太日后的阻止,但他全然不惧怕,反而信心倍增。
“因为喜欢沉郁川……”他开始变得更加勇敢,喜欢上一个优秀的人,原来他自己也可以越变越好。
陆凌想着事,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佣人过来敲了半天门也没见醒。老太太以为他熬不了夜,由着他睡了。
早饭过后,陆正安开车带老人家去了郊外的寺庙添香火。老人家信佛,每年这个时候什么事都不做,也要过去一趟,给家里的子孙们求个福。
陆正安临走前给陆凌发了消息,知道他可能会跟季定哲出去玩,只吩咐他不要回家的太晚。
陆凌那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手机不知道怎么就静音了,并没有接到季定哲的电话。
季定哲也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陆凌手机上只显示了两个未接电话和几条祝福短信,大约是知道沉郁川回A市了,并不太想打扰他。
陆凌方觉他最近确实冷落了季定哲,从前一大半时间里,他都跟季定哲厮混在一起,如今只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沉郁川一个人身上,顾此失彼,很难两全。
他叹了口气,从床上起身,还未站稳,整个人就疲软的摔了回去。他探了探自己的额头,烫的吓人,头脑也一阵昏沉,心里有数,他果然还是娇着的。
陆凌狠狠锤了一下枕头,懊恼自己这不争气的身子。总不能沉郁川每次做的一过火,他就要发烧吧,俩人以后还能搂一起吃斋念佛不成!
陆凌越想越恼火,气呼呼的把头埋在枕头里,差点把自己闷晕过去。
不一会,电话铃声响了起来,陆凌才从枕头里探出头,小脸憋的通红,看是沉郁川打来的,狠狠抽了一下鼻子,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点委屈:“喂,郁川。”
沉郁川听出了不对劲:“怎么了,鼻音那么重?”
陆凌支吾:“我……我可能又发烧了,头好晕,鼻子也不通气了……”
沉郁川顿了下,轻咳两声:“先吃点药,要是还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陆凌软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弹,跟沉郁川撒娇:“我不想吃药……沈哥,你能过来看看我吗,我好难受。”想了想,又补充:“家里没人,他们不到晚上不会回来,就我自己在家。”
沉郁川一听更不放心了,对他说了句“等我”就挂断电话。
他当时约了几个客户吃饭,去卫生间时给陆凌打了一个电话,本准备吃完饭带他们去公司参观一下,看看今天能不能拿下他和肖远年前就谈过的合作,但眼下陆凌生着病,家里又没有人照顾,他实在放心不下,给肖远发出一条消息后,拿起车钥匙就走进电梯。
肖远那边收到信息后,脸色一沉,想把沉郁川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对方老总看他黑着脸,笑着问:“肖总,您这是怎么了?”
肖远尴尬打着呵呵:“哦,家里的猫偷腥了,总嫌我碍事。”
“哈哈哈哈,肖总还真是逗趣”,对方往门口看了一眼,“这沈总怎么还不见回来?”
“哦,他去逮猫去了。”
“怎么,有情况?”
“有呢,沈总最近忙着谈恋爱呢。”肖远皮笑肉不笑,什么好处让沉郁川给占尽了,他在这擦屁股!
对方老总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稀奇事:“沈总谈恋爱?那可真够新鲜的,咱们都以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人呢。”
沉郁川赶到陆家时,陆凌正躺在床上半闭双眼,整个人烧的稀里糊涂的,连沉郁川敲门都没听到。
“鹿鹿?”沉郁川心急了,一把打开卧室的门,看到陆凌缩在床角,又心疼又懊恼。
他轻轻走到陆凌身边,把人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抵着额头去试他的温度,不正常的滚烫。
他轻声道:“鹿鹿,家里有退烧药吗,先吃一点,我再送你去医院。”
陆凌翻了个身,抱着他的腰哼唧。
沉郁川顺势扒开他的睡裤,检查他后面,并没有发炎。
他重新把人搂进怀里,估计人是昨天下雪出去找他时冻着了,凑近他耳朵吩咐:“鹿鹿乖一点,你可能受凉了,我带你去医院。”
陆凌迷迷糊糊的点头,也不缠他,由着他把自己扶进车里。
可坐进车里后,他开始不老实,把滚烫的脸颊贴在沉郁川触感冰冷的手背上来回剐蹭。
“别闹!”沉郁川轻声呵斥他。
陆凌不依不饶,两条胳膊缠着他的腰,使劲往他身上贴,嘴里嘟哝:“不要,沈哥,我好难受,热死了,你身上是凉的……好舒服……”
“让我贴一贴嘛~”
沉郁川拿他没撤,俯身吻他的脸颊,哄道:“小祖宗,别缠了,这是你家,你不怕有人看到?”
这话很凑效,陆凌赶忙的自个解开手臂,讪讪的坐回副驾驶座。
沉郁川弯着嘴角,车速提的很慢,怕陆凌觉得不舒服。
新年第一天,医院里冷冷清清,大家图个吉利,谁真有个什么不舒服的宁愿忍上一忍,隔天再来看,也不想触了眉头。
陆凌基本上睡了一路子,沉郁川把车停好时,他方才睁开沉重的眼皮,满目迷茫的去看沉郁川。
“到了。”沉郁川温柔道。
陆凌条件反射性的伸开双手,想让沉郁川抱他。
“你确定?”
当然不确定!陆凌登时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家里,他不能耍赖偷懒,立刻从副驾驶座弹跳起来,脸上红透了,也热极了。
沉郁川用手去探他额头的温度,越来越烫,心里急了,赶忙到门诊大楼挂了一个专家号。
大概半个小时后,陆凌被安置在病房里,护士开始给他输液。
陆凌晕针,针头扎进血管时,他别过头“嘶嘶”发出短促的痛音节,让沉郁川看的又心疼又好笑。
待小护士走后,他揉着陆凌的头发,放缓语气:“小孩子吗,还怕扎针?”
“是,沉郁川的小朋友!”陆凌说的义正言辞。
沉郁川只管笑,不放心又去医生那里问了一下情况,说是输过液不再起烧就可以回去。
沉郁川放下心来,去楼下给他买了一份清粥,怕把人给饿坏了。
陆凌看着寡淡的粥,立马没了胃口,沉郁川耐心哄道:“吃一点吧,你感冒了,不能吃太油太辣的,听话。”
陆凌无奈,最后缠着沉郁川一勺一勺的喂他,才做罢休。
陆正安一行人回来后,没看到陆凌,随即打了电话,陆凌编了个借口说是在季定哲家,晚上不回去了。虽然知道家里人相信他,还是周全一些和季定哲通了口供。
他打电话给季定哲时,那边声音噪杂,听到竹马让自己帮忙圆谎时,顿时安静下来,生硬的问:“你和沉郁川在一起?”
陆凌“嗯”了一声,那方不大高兴的同意,又仓促的切断电话。
陆凌一脸茫然,抬头时发现沉郁川正盯着他看,呵呵了一句:“我这竹马,最近脾气越来越差了……”
沉郁川眸光晦暗不明,声音也寒了下去:“鹿鹿,你们感情很好。”用的陈述句。
“是啊,很好呢。”陆凌没发觉他的异常,肯定道。
沉郁川没再吱声,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默默的配着药。
第80章
陆凌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早晨时就生龙活虎了起来,硬是缠着沉郁川出院。
沉郁川见他没什么大碍,点头同意,要求他输完当天的点滴。陆凌投巧耍赖全然没有用,只得老老实实的又挨了一针。
输完液后,沉郁川去给人办出院手续,刚走到门诊窗口时,就听身后有人喊住了他:“郁川?”
沉郁川转身,神情一定,只见一个身材高挑出众,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站在挂号大厅吃惊的看着他。
“王姨。”沉郁川脸上恢复了平静,“您怎么在这?”
女人温婉的笑了笑,回答:“哦,有个朋友在这住院,经过这里就顺道过来看望一下。你呢,失眠又严重了吗?”
“不是,陪一个学生过来的,他——”
“沈哥!”
一个欢快的声音从两个人身后响起,沉郁川回头,看到小少爷蹦蹦跳跳的跟只小白兔一样朝他冲过来:“沈哥……”
沉郁川一把按着他的肩头,刚才还冷漠疏离的目光须臾间温柔了下去,落在青年身上时,敛尽他身上唯一的光。
女人看的一愣,似是觉出点什么。
陆凌看见女人,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点了点头,抱歉的笑了笑。
沉郁川看了女人一眼,说:“王姨,他是我的……学生。”斟酌了一会,他这样说。
女人对陆凌颔首点头:“同学,你好,我叫王芳,是个心理医生,你跟着郁川喊我王姨就好了。”
陆凌乖巧应答:“王姨好,我叫陆凌。”
王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觉得人长的既可爱又乖巧,嘴上忍不出夸道:“郁川,你的学生好活泼。”
沉郁川眼睛里盛了笑意,他承认,有人夸陆凌,他其实比陆凌本人还开心。
陆凌的第一反应却是沉郁川为什么会认识心理医生,且看起来还跟她很熟的样子,自然,他不便多问,只对着沉郁川仰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沈……老师,你和王姨聊吧,我自己去办出院手续。”
沉郁川还没来的及说什么,陆凌就抢过他手里的身份证和住院单,一溜烟跑开。
临走之前,他听到王芳问沉郁川:“你的失眠症是不药而愈了吗?”
失眠症?陆凌顿住脚步,他虽不知道沉郁川为什么会有失眠症,但却可以确定一点,也许,他的确好了。因为他们同居的那些日子,陆凌再打开抽屉,那些安眠药之类的药物全被清空了。
沉郁川见陆凌走远,对王芳点头回答:“我想,应该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