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以和程老将军齐名的帝国传奇,哪怕他疯疯癫癫,一副没有威胁的模样,陆君砚也丝毫不敢懈怠。
除非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能保证贺溪南安全救出,否则他都不会轻举妄动。
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是挺玄妙!”陆君砚一副得意洋洋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是第一次使用,想不到,这东西比拼蛮力有用多了。”
他的精神力以微不可查的力量,缓慢的入侵土石的精神力领域,谁知道,莫名触碰到了一道屏障。
土石收了收自己的手,笑着对贺溪南说道:“我知道神鹰战舰已经出发来边境了,马上就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麻烦贺少帅让它快一点,不然人多了,老头子走不了,你们也得留在这鸟不拉屎的虫族给我陪葬了吧。”
贺溪南神情一冷,这土石还真是眼线众多,居然连自己驱动神鹰战舰的事也知道,帝都,究竟还有多少他的人。
而且,他居然能悄无声息摸进虫族的大本营,就这份实力,怕是也不是能让人小觑的。
“放开他,”土石手里的枪顶了顶贺溪南,威胁的看着陆君砚。
“哦?”陆君砚似笑非笑,“你还要这个废物?”
话落,地下的男人,又痛苦嘶吼一声,眼珠外凸,双手不停的锤击脑袋,嘴角居然翻起白沫。
土石和贺溪南神色一紧,纷纷为陆君砚这恐怖的精神力感到骇然。
“呀,这么不中用?”陆君砚不屑的踹了踹了无生息的男人,“死了。”
土石脸色大变,但很快恢复如常,他呲了呲嘴,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
“死了就死了,这种没用的东西,活着也是浪费我的精力。”
说着土石又往陆君砚身上投去一道诡异的眼神,道:“我的时间精力都是宝贵的,当然要投在有用的人身上。”
陆君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这老东西估计是看上自己的精神力了,得到这点肯定,让他总算放松了一些。
只要这老东西不要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那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要走就走,但是我提前提醒你一句,注意点你的枪,要是伤到他,你应该知道你自己的下场。”
“放心吧,陆少尉,我只是看着年纪大,还不至于老糊涂到握不住一把铁疙瘩。”
“不过……”土石扯了扯贺溪南的衣领,突然阴笑道:“在那之前,麻烦陆少尉揭开你后颈的抑制贴。”
陆君砚脸色一沉,土石嘿嘿一笑,颇有些自得的说道:“我们都知道你的信息素能让我们威风凛凛的帝国上将软成一摊水,还是……陆少尉其实更想让我给他打上一针。”
“不必!”陆君砚咬牙切齿。
谁知道这老货会给注射什么东西,相对来说,虽然自己的信息素会让贺溪南失去战斗力受制于人,但绝对比这老货注射的东西安全。
陆君砚目露担忧的望向贺溪南,他的信息素被压制太久,一旦撕掉抑制贴,绝对会对贺溪南造成不小的冲击。
“溪南……”
陆君砚目光缱绻,直直的没入贺溪南眼中,那眼神,有担心,有踟蹰,好像还有许多许多土石看不懂的东西。
多年来,土石唯一全身心投注的东西就是生物基因研究,所以,他不明白,陆君砚和贺溪南彼此眼中纠缠不休的究竟是什么,当然,他也不需要明白。
他唯一需要弄明白的,就是陆君砚的3S精神力。
贺溪南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没事。
陆君砚一把撕下抑制贴,霎时,奔涌而出的红茶信息素冲击了屋子里的每个人。
“呃……”贺溪南一下子瘫软在地。
他的脸上布满红霞,双眸湿漉漉的,难耐的喘息急促而沉重。
虽然不合时宜,但陆君砚还是被这幅模样的人勾的邪火乱窜。
“溪南……”
“我没事。”贺溪南尽量稳着自己的气息。
“……!”土石虽说是个alpha,但还是被这顶级的信息素压的差点脱力倒地。
缓了半天,土石才道:“走吧!”
看起来迫不及待。
贺溪南冷眸一瞥,嘲讽般的看着土石。
土石一愣,门口猛地冲进来一群人。
“呀,看来,有些麻烦了呢!”
尤光悠悠的靠在门口,眸光凛冽:“不,你应该说看来,走不了了。”
“啧,那到不至于,”土石晃了晃手里的枪,威胁性的顶着贺溪南的太阳穴,“老头子虽然大不如前,但绝对有能力在死之前拉少帅陪葬。”
“是么?”尤光嗤笑。
那笑容那么讽刺,那么碍眼,好像笃定贺溪南不会受他挟制一般。
土石脸色微变,大脑飞速运转,回想刚刚一切可疑之处。
是那时候他们对视的时候!
土石大惊,手中的枪口刚顶到贺溪南的太阳穴,就听见“咔嚓”几声,一柄杀伤力恐怖的枪顿时只剩下土石手中的枪把了。
贺溪南一把掐着土石的脖子,力道惊人,“你可以说一下遗言了。”
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扮演欲火焚身的模样,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没有之一。
除了陆君砚,他现在只想尽快送这个目击者上路。
【作者有话说:每天都很瞌睡,不知道怎么了。】
第99章 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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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你不是被他的信息素……”
“那是我的信息素。”贺溪南言简意赅,却让土石恍然大悟。
“仿生腺体?”土石扯了扯干瘪的嘴角。
贺溪南仿生腺体的信息素和陆君砚的信息素都是红茶味道,贺溪南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能放下身段去扮演被信息素掌控的omega,所以才会让他误以为……
“哼,”土石冷笑一声,阴测测的看着贺溪南,“不愧是他的后代,为了狗命,都一样能屈能伸。”
贺溪南听到这话,呼吸猛地一顿,脸上的血色霎时褪的一干二净。
“哎呀,刚刚要讲个故事没讲成,刚好现在人多了,大家都能听一听。”
陆君砚一看贺溪南脸色,就知道土石接下来说的话一定是对他打击极大的话,他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把卡住土石的脖子。
“闭嘴吧,没人想听你的废话!”
“嗬~嗬,”土石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沟壑纵横的两只手抓着陆君砚的手奋力掰开一些间隙。
“怎么,你怕……怕我告诉,告诉贺少帅,他这悲惨……悲惨身世,是你那个声色犬马的老子……,一手造成的……呃!”
“你他妈的胡说八道!”陆君砚眼底闪过慌乱和怒焰,猛地收紧手上的力道:“他不是我老子,更没有机会插手少帅的身世。”
“嗬……呃……”土石脸色黑紫,双眼明明快要泛白,偏偏嘴角还挂着一抹鄙夷的笑。
陆君砚如芒在背,他知道土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应该信他,可是脑子里突然奔涌流窜的,很久之前他一直想不通的一点,好像因为这一句话,找到了连贯的契机,终于完整的窜成了一条线。
比如:
他虽然是最早陆峰收养的孩子,但却没有安装那个反人性的控制器;
比如:
他一直藏拙,只希望安全长大,可是,温暖那个疯女人总是没事找事的虐待他,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神经病;
还比如:
即便他能力普通,即便他最不服陆峰管教,陆峰也从来没有表示过,要把他像那些“没用的孩子”一样当做礼物送人。
太多太多可疑的、可怕的、从前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都得到了合理的、完美的解释。
太他妈操蛋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
还有……
还有土石说的,陆峰一手造就的,贺溪南的悲惨人生。
这么沉重的结果,他负担不起,他和贺溪南如履薄冰的感情更负担不起。
他一把提起土石,就要离开。
土石枯瘦佝偻的身子,提在陆君砚手里就像一具破败的玩偶,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估计死不了,尤光心想:毕竟,祸害遗千年!
贺溪南沉声叫人,“陆君砚……”
尤光闊珉贺柒闻声上前一步,堵住了陆君砚的去路。
陆君砚的身子猛地僵住,像是一块冰冷的铁,不知道,多少度的熔炉才能将他重新融化开来。
“尤光!”陆君砚的声音像在泣血,祈求的声音那么哀伤。
做了这么久的兄弟,尤光几乎懂他的一切犹豫不决与未尽之言,尤光只抬头看了贺溪南一眼,就侧身让开了路。
“……”
陆君砚拖着半死不活的土石飞快离开,贺溪南却只是抬眸平静的看了眼那匆匆离开的背影。
“上将!”尤光走近,目光坦然:“逃避不是办法。”
贺溪南扶着桌椅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看着满桌陆君砚准备的早点,眼眶发涩,苍白的指尖轻轻捻起一个掉落在桌子上的小包子。
闊珉一把握住他的腕:“上将,脏了,不能吃了。”
“是啊,脏了。”
脏了的东西,是不能吃的。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道理。
陆君砚,大概……不会回来了吧!
毕竟,太恶心了!
——
陆君砚从洛克斯给他准备的牢房里出来,是三天后。
土石用了一天时间给他讲了一个冗长的故事,他用一天时间,消化这个故事,还有一天,他什么都没干,只是瘫在满是恶臭腌臜的牢房里,想贺溪南!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他悲惨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很短,因为卡文了,明天补充一点,最近总在回头修文,累惨了。】
第100章 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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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冷,吱吱乱叫的老鼠,遍地蠕动的蛆虫,空气中挥散不去的酸臭腐朽的味道,以及……
蜷缩在角落里,不知生死的孩子。
“唔……哥……哥,”
孩子断断续续的呢喃从嘴里泄出,紧接着他就听到了角落里什么东西欢快咀嚼的声音。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可是,手撑到地面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地牢里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索着左手扶起右手,触手翻飞的皮肉无声的告诉他,它遭遇了什么样惨绝人寰的虐待。
男孩儿心跳猛地剧烈加速,他已经伤成这样,那他哥呢?
“哥!哥……”
男孩儿低声啜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深处像是蛰伏着一头巨大的野兽,粗重的“喘息声”呼啸而来。
大脑清醒的知道,那是地牢通风口吹进来的冷风,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黑暗总是能让人心生害怕。
他蜷缩着身子挨过这波寒气,又抹黑扶着墙体靠近那老鼠叫声最大的地方。
“哥,哥你在么?”
犯错是他犯的,可每次,他哥都要跟着一起受罚。
这个时候,他既希望他哥不在这里,又希望他哥在这里。
“呃……”一声微弱的痛呼,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老鼠哀叫。
“哥,哥你在这儿?”他都要哭出来了,哽咽着往声音的方向快走两步。
“小智别哭,我没事!”
“哥,刚刚你怎么了?”叫小智的孩子终于摸近了他哥身边,用只受了轻伤的小手摸了摸他哥的腿。
“……别摸了,断了。”少年声音无悲无喜,甚至波澜不惊。
“呜呜,断了?断了她为什么还把你扔下来,会死的……”小男孩儿颤颤巍巍的手顺着那形状诡异的腿往上摸,想看看他哥还有哪里受了伤。
昏迷之前,他哥就已经被那疯女人抽的浑身是血,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少年一把抓住小孩儿的手,扯下了挂在身上少的可怜的几块儿碎步。
“没了,就是抽了几鞭子,死不了。”
他头部被重击,昏迷前视线就重影了,这会儿完全处于一片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摸索着给小孩儿包扎。
“哥,别包我,我没事儿,你把腿包一包,腿……”
“腿包不了,”少年固执的给弟弟包扎伤口,“你这是外伤,这里到处是细菌,不包扎晚上会发烧。”
他看不见了,也不知道胸前这几块儿布干不干净,想想又无力的摇了摇头。
地牢里到处都是阴虱和老鼠,自己醒来还是被老鼠咬醒的,身上不知道被这群鼠大爷造访多少遍了,能干净到哪儿去?
可是不包扎更不行,那些墙缝的犄角旮旯里有顺着伤口往身体里钻的虫子,要是被钻进去了,生不如死。
伤口包扎的时候,小男孩儿就忍不住了,身体颤缩成一团,可怜的颤抖着。
“对不起哥,我要是不逃跑的话,你就不会被我连累了。”
“我受罚和你逃跑没关系。”
那个女人半个月折磨自己一次,是定数,只要折腾不死,就往死里折腾。
这次,只不过刚巧占了小孩儿逃跑,自己监管不力的名头。
“对不起,哥,”小孩儿埋头在自己的臂弯里,寒冷和疼痛让他绝望,可更让人绝望的是……“我太害怕了,我不想像小七姐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