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古代架空]——BY:掉入轻舟

作者:掉入轻舟  录入:11-17

  段临风十指不沾阳春水,一辈子没进过厨房,只和金秋雁学过些烧烤技术,楚云七也只会下一点简单的清汤挂面。两人摸索了一圈,没能找到现成的鸡鸭鱼肉,只从梁上的篮子里凑出两碗面条胡乱下了锅。待他们端着碗出去,那老人竟然还在原地擦桌子。
  “老人家,这店里只有你一人么?”段临风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老人家摇摇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有许多人。许多人。”
  段临风左看右看,见厅堂中空无一人,不过几张桌椅而已,心中大怪,还想再问几句,就听得耳旁吸溜几声,楚云七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在桌边嗦起了面条。
  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楚云七一起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你不觉得这里很奇怪吗?”
  楚云七端起面碗不慌不忙喝了一口汤,又往嘴里送了一筷子的面条:“的确很奇怪。”
  “饿死鬼投胎!”段临风打掉他的筷子,“你没听见他的话么?”
  “别急。”楚云七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你也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对付后面的事。”
  他二人是何等默契,这句话一出,段临风顿时心领神会。他不再说话,而是拿起筷子往嘴里慢慢扒拉面条。
  等到他将碗里最后一根面条咽入腹中,楚云七终于拍了拍手直起身来,对着楼板朗声说道:“楼顶屋外的兄弟都蹲累了么?要不要出来聊一聊。”
  老人擦桌的动作停了下来。头顶的楼板传来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接着从屋外涌进来十几个带刀的大汉。
  “上面的交给你了。”楚云七将剑往段临风手中一丢,单手撑起桌板往前一跃,另一只手已经摸上了一旁用来插筷子的竹筒。他扬手一抖,只听得稀里哗啦一阵兵器相撞的声音,那些扬起的刀刃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筷口大小的孔。
  埋伏在楼上的人也如潮水般涌下来,段临风左手刚接过断水剑,右边就有一道刀光向他劈来,他却不急着拔剑,而是往后一让,伸手捏住那人拿刀的手腕往前一拽,将人摔在了地上。楼道狭窄,最多不过能容一人上下,后面的人避之不及,接二连三跟着他一起摔倒在楼梯上。
  楚云七又从地上捡起几根筷子,威胁道:“暗器无眼,再动一下,这筷子穿的就是你们的喉咙。”
  来者或许未曾料想到这两个年轻侠客的武功竟然如此高绝,一时也没了底气,面面相觑了一阵,不知是达成了什么共识,齐刷刷扭头就往外跑。段临风太久没有活动筋骨,原本还想着酣战一场,怎么肯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提了剑就要追上去。想不到身后的老人忽然出声道:“两位少侠,算了吧!那是官家的人,你们追上也没用啊。”
  段临风这时才想起后面还有一个人,忙回过头去将他扶起坐下:“老人家,你没有伤到吧?”
  “没事。”那老人心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对前面的楚云七拱了拱手,“少侠真是心思敏锐。”
  楚云七将地上倾倒的桌椅扶起,笑道:“不足挂齿。还得多谢老人家提醒。”
  老人拦住他,说道:“就那样摆着罢,反正没有人会来的。”
  楚云七有些讶异,于是问道:“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二位少侠也见到了这些景象,要是没事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以免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段临风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叹了口气,道:“不知二位可曾听闻那江南第一庄清泉山庄在此设立了一个平乐盘口。”
  两人又对视一眼,楚云七道:“有所耳闻。”
  老人点头道:“不错。前段日子平乐盘口的人都被抓了,罪名是私藏前朝禁物,涉嫌谋逆。”
  “什么?!”段临风眉毛差点竖起来,幸好楚云七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接过了他的话,说道:“怎么会这样?平乐盘口开了许多年,不都一直相安无事么?”
  老人擦了擦桌子,语气低沉下去:“谁知道呢,从前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想一夕之间就变了天。他们非要定你一个罪名,你逃得掉么?”
  楚云七听他语带怨气,似是亲身所历有感而发,于是便问道:“这衙门与平乐盘口之间的宿怨,怎么牵扯到旅店了?”
  老人说道:“二位少侠有所不知。就在三日之前,衙门忽然起了火,关押在牢中的犯人趁机跑光了,其中也包括平乐盘口的人。衙役非说是一个外乡人放的火,非但抓了我的伙计审问,还日日蹲在我这小馆子里守株待兔,见到像你们这样打扮的江湖人士都被再三排查,我们这地方原本就偏僻,平时多不过供是过路商客歇歇脚,如今被他们这样一折腾,自然是没人敢来了。”
  楚云七道:“如此一来,我们倒是来得不巧了。”
  “是啊,其实他们怀疑的那个人,的确曾来这里歇过脚,只不过人家此刻恐怕早已逃之夭夭,哪能回来自投罗网呢。”老人说着说着目光落到段临风手中那柄剑上,他的脸色忽然一变,“二位大侠……你们不会碰巧认识那个人吧……”
  段临风愣了愣,问道:“谁啊?”
  老人见他神情困惑,不似伪装,又恐是自己多疑了,忙道歉道:“前几日那个被官府追捕的年轻后生也拿了把剑,上面也有个这样的剑穗,因样式特别,我才特意留心了……许是我多心了,二位大侠别放心上。”
  段临风却没有说话。断水剑的剑穗十分特殊,用白线与青线搭配编出流云纹的形状,是母亲留给他与妹妹的遗物,普天之下也就这样两件而已。难道段临霜也来这里了么?以她如今的身份,本该坐镇主庄才对,她来这里干什么?
  楚云七与段氏兄妹日日相处,自然也明白这个剑穗的来历,见状连忙笑着解围道:“这天下的剑穗大抵相似,老人家放宽心,我们可是好人。”
  老人点点头,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这时段临风起身将几枚铜板放在桌上,道:“多谢老人家提醒,不叨扰了。”
  楚云七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这就走了么?”
  “我们留在这里,反倒给老人家添麻烦。”段临风推了他一把,“不是还有个地方要去么,走了。”
  老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合上了旅店大门。
  ——
  “小风,慢点!”
  段临风在前面急匆匆地走,楚云七在后面紧赶慢赶地追。阔别数月,段临风的轻功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幸而听了他的呼喊,段临风才缓下脚步等了等他。
  “我们就这样走了未免也太可疑!”他拉住段临风的胳膊一口气说道,“若那老人回头看我们不对劲,将我们检举给衙门,这不是凭空惹了一屁股的追兵么。”
  段临风想了想,道:“无妨。他将我们检举了,正好洗清他伙计的嫌疑。”
  楚云七深深叹了口气,想想还是随他去吧,反正那些半吊子官兵也追不上他们。他又问道:“那我们接下去往哪里走?去找妹妹么?”
  段临风摇了摇头:“临霜若想藏身,寻常人是找不到她的。我更想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楚云七摸了摸下巴,道:“你觉得和平乐盘口有关?”
  段临风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平乐盘口向来是最不起眼的一个盘口,平时只有十几个弟兄守着,都是早年受了伤退下来的清泉暗卫,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被扯进了这些事里。”
  “方才那老人说是因为他们私藏了谋逆之物,”楚云七追上他的脚步,“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段临风一口否决道:“不可能。即便父亲真有此意,也不会将东西藏在这里。他根本不看重平乐盘口,几年前还曾动过将这盘口解散的念头……”说着说着他忽然停下脚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楚云七,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楚云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五年前,就在你的玉面双龙镖在江湖中名声渐起的时候,”段临风道,“父亲忽然说要将平乐盘口收回来。”
  楚云七还是没有听明白。
  段临风将他拉到一边坐下,然后细细解释道:“平乐盘口是用来做玉器交易的,我从前不明白为什么,因为清泉山上就有玉脉,根本没必要舍近求远。但如今想来,父亲只是用玉器交易作为借口,其实他真正想要找的玉只有一块,他找到了,所以这个地方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楚云七渐渐明白过来:“那么这个盘口之所以设在平乐邑是因为十二庄就在附近?”
  “不错。这里距离双龙玉佩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最近,却又不会偏僻到引人生疑。”段临风接过他的话,“清泉山庄的弟子找到了你的母亲,但是却没能找到被她带走的双龙玉佩,他怀疑玉佩流落在此,所以在这里设立了一个盘口,以找寻天下玉器。”
  楚云七的目光沉了下去:“如此说来,我阿娘或许真是被段天问所害。”
  他的神情令段临风的心刺痛了一下,他拉住楚云七的手,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楚云七也没有说话,但握着段临风的手却紧了紧。他们肩并着肩沉默地靠在墙边站了一会儿,最后是楚云七先直起身来。
  “平乐盘口不是无端被查,他知道这个盘口的用途,也知道若我要查双龙镖,迟早有一日会查到这里来。”
  “你是说,他在守株待兔?”
  段临风的目光投向前方,楚云七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块破布挂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画了一团流云纹,已经被灰尘浸没到看不出颜色。
  前方正是平乐盘口的大门。
  ——
  当门口传来脚步声时,段临霜正靠在房梁上睡觉。
  几日以前她来到这里,想调查清楚为何平乐盘口会被无缘无故地盯上。不想刚刚溜进衙门的牢房,还没来得及找到被关押的盘口弟兄就被人发现。情急之下她只好放了把火,一口气将所有人的狱一并劫了。
  得了解放的狱囚们如同飞鸟投林,一去不返,只留下空空一座旧牢房和一队四处乱抓人的衙役。
  无奈之下,她只好藏进了平乐盘口的宅院暂避风头,幸好她是躲藏惯了的,几天下来从未有人察觉她的藏身之所。
  只不过现在就不一定了。
  段临霜悄悄直起身子往下望去,想要看清来人的样貌,却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一前一后两个人影,一个人背上挂着包袱,另一个人手中还拿了一柄裹得严实的武器。这两个人似乎非常小心,一直侧着身贴住墙角和杂物之间的缝隙走,这是江湖人暗地查探时常用的办法,叫作偷鸡步,不但能防着有人背后偷袭,还能在遭到伏击时第一时间找到掩护。
  这么警惕?想来不是衙役。
  段临霜好奇心起,她往阴影之中靠了一靠,不叫他们看见自己的身影。
  天色原本就阴沉,屋内没有点灯,那两人与段临霜一样将自己小心藏匿在阴影之中,他们的轻功非常好,走路几乎像是猫儿一样无声无息,段临霜的视野被房梁所遮挡,只能看见两人的腿,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但一眨眼两个人就不见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直起身来,才发现两人不是消失,而是蹲在了一个倾倒的橱柜前。那里散落着几封书信,段临霜来的时候曾经草草看过两眼,都是与主庄日常往来的信件,乏善可陈,前几日夜里冷,她就将那些信都堆在一起烧了取暖,或许因此落在这两人眼里成了什么可疑的痕迹,他们停步在橱柜前,不知是不是想从残余的痕迹中分析出什么。
  段临霜抓了一把积尘悄悄缩进角落。真是麻烦。她没办法叫他们滚出去,但总有办法叫他们别抬起头来。
  ——
  段临风与楚云七将平乐盘口的旧宅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虚虫帮的影子。
  但也并不是毫无发现。
  他将未燃尽的灰尘掸去,又掏出一根火折子摆在一旁照明,细细观察着那些未烧尽的信件。这些信都是主庄寄来的信,以段天问的亲笔信居多,五杰次之,还有一两封是他自己写的,内容无非就是询问与各地当铺的生意往来,十分枯燥。怎么会有人想要烧掉这些东西?
  他反复读了几遍都百思不得其解,又听到楚云七那没了动静,抬头一看,发现他正在一旁揉眼睛。
  “怎么了?”他问道。
  “没事,眼睛进沙子了。”楚云七揉着眼睛说,“这屋子太脏了,四处掉灰。”
  “别动。”段临风放下手中的东西,“我看看。”
  楚云七闭着眼睛,感觉段临风的气息一下凑近许多,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连忙拉开距离说道:“真没事,就是灰尘而已。”
  段临风还是不肯放心,他拉开楚云七的手,不由分说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然后又轻轻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别揉,越揉越难受。现在如何了?”
  楚云七只觉得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眼帘,方才还流泪不止的眼睛也不疼了,他眨了眨眼,视野又重新恢复清明,一下便对上段临风透亮的双眸。两人目光相接,他这才意识到他们的距离竟然这么近,只要往前凑一凑就能碰到……
  他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碰了碰段临风的唇。
  “你……!”
  段临风被偷袭了一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死死盯着楚云七。自从那天晚上肌肤相亲之后,他们一直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从前再怎么不经人事,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才尝过爱欲滋味,却一直碍着九行仙在场不好放肆,腹中早已憋了一团火,眼神撞一撞都要心猿意马,更别说这样实打实地碰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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