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辛再道,“医官呢?传上来看看伤势。”
长公主:“看什么看,你是睡饱了,我还泛着呢,早些解决早些饶了我。”
“说说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说来也好笑,长公主听闻此事时,下人说小侯爷是往死里打,她险些以为长公主府今日要出人命官司了,但等医官一瞧,二人身上都好好的,连个半大的口子都找不着。
长公主仔细一问,得知是小淮亲王有意退让,拒不还手时,瞬间明了,此事必定是淮亲王有亏,惹怒了喻誉。
再陪着这二人等到深夜寇辛醒来时,长公主活络的心思又起来了,更一步推进地猜测完,燕京涵到底对她家辛儿做了些什么,能让喻誉气得不顾场合就打抱不平。
可无论怎么问,这两人的嘴就跟被锯了似的,一个字也不说,非得等到寇辛来。
偏生寇辛醉了,轻易醒不过来。
若不是长公主自个也舍不得叫醒,换了旁人,她早就把这些人扔到府外去,回房找驸马了。
寇辛进来时,长公主摆出这副冰冷的姿态就是想唬住寇辛,让他自己说。
没成想寇辛这次却机灵了一回儿。
也幸好他机灵,不然今日此事在外人面前一提,寇小世子明日就不用在京城里混了。
寇辛再次跟喻誉对了对口信,他微微摇首,示意喻誉先忍忍,不要说。
喻誉冷笑一声。
这声笑寇辛听出里头的七分怒气,两分无可奈何,一分妥协。
稳了。
寇辛安下心
喻誉虽然气,但也知道分寸。
他再怎么跟寇辛亲,于长公主府而言也是一个外人,一个外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揭露府里主子的丑事,得到的一定不是感激而是嫉恨。
喻誉只得沉默不语,看寇辛怎么编。
燕京涵也没有出声。
寇辛心里翻了个白眼,只得挑起大梁,苦着脸就委屈巴巴地道:“娘,我本来想瞒着你的。”
长公主挑眉,“瞒着我什么?”
寇辛认真道:“我今日不小心摔了一下。”
对这个理由再熟悉不过,认为胡诌的人是傻子,信的人更是傻子的喻誉:“……”
不应当。
寇辛虽然没什么心眼,但也不至于吃了回酒,笨成这样。
喻誉忍不住低咳。
寇辛对自己盲目自信,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暗示,他大手一挥,“看给我们小侯爷冻的,上壶热茶来。”
喻誉:“……”
捧着这手热茶,喻誉放弃了,眼睁睁看着寇辛继续开口,“娘你别担心,衣服厚,辛儿浑身上下都好好的。”
长公主故作冷漠,但提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下。
寇辛:“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走的匆忙,小淮亲王也步履匆匆,一时没看路,就与我相撞了,我一个不慎就倒在了地上。”
“娘,你去问我房里的莲应,我当时回去换衣,就是她伺候的,我还叮嘱她千万别跟娘说呢。”
莲应。
长公主对此人有些印象,是三位姊妹中最没心机的一个,估摸着不会撒谎,若是跟寇辛的口供对上了,那就说明是真的。
长公主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指尖,身旁伺候的侍女矮了个身,无声走了下去。
寇辛注意到后,又继续道,“之后我便去同国子监的几位监生吃酒去了,没过几杯就醉倒了,喻誉定是以为我昏了过去,是因先前燕京涵撞倒留下的伤,一时担心,才忍不住对人出了手。”
“要我来看,都是误会,误会。”
一言不发的喻誉:“……”
这个理由真的很蠢,蠢到喻誉都不想打配合,他只要一应下这件蠢事是他干的,翌日满京城都晓得他跟寇辛一样笨了。
喻誉沉默以对。
长公主却问,“小侯爷,你觉着呢?”
喻誉闭了闭眼,眼神闪过一丝视死如归的决心,言简意赅,“没错。”
长公主又问,“小淮亲王,你怎么看?”
燕京涵静静道,“是如此。”
长公主不再出声,一刻钟后,方才离去的侍女又悄声走进,在长公主身旁耳语几句。
寇辛的心又紧张起来。
心里祈祷莲应只应了他摔跤的事,没说他摔到哪的事。
直至侍女起身退了半步,长公主对两位夫人微微颔了颔首,寇辛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侯夫人直觉有古怪,“即是个误会,怎么几个时辰都不肯说清?”
季夫人也颔了下首,“小淮亲王,当真是你的错?”
燕京涵微微颔首。
侯夫人便站起身,“既然是淮亲王有错在先,就怪不得我家喻誉对你动手了。”
燕京涵再次颔首。
季夫人也站起身道,“依我瞧,这两孩子都为对方出头,有情有义,这哪怪得了世子同侯爷,还得夸几句呢。”
长公主道:“我家辛儿可担不起。”
侯夫人笑,“怎么担不起?我倒觉着,撞了人的小淮亲王得先给寇世子致声歉。”
此话一出,长公主都怔了一下。
这是在外人看,怎么说都是平白挨了一顿打的燕京涵最吃亏,毕竟寇辛也没瞧路,虽然摔了但也没受伤。
燕京涵完全是无妄之灾。
长公主的确偏心自己多年的闺中密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听罢,赶忙道,“这怎么——”
燕京涵却已经站起了身,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个玉罐塞进寇辛手里,二人身旁就是敞腿坐着的喻誉。
“赔罪礼。”燕京涵道,“擦伤的地方可以用它消肿,我特地吩咐人从我府上取来的,记得每日都要用。”
寇辛:“消肿?”
片刻,寇辛的脸骤然烧了起来,明白这玉罐的作用了,这哪是给消肿擦伤,这是给他嘴上的咬伤用的!
这人当真是不怕。
这种东西也敢当着大家伙的面拿出来。
寇辛只觉脸都要烧出火了。
烫得厉害。
喻誉心思一转,看寇辛这副羞于开口的神情,也瞬间明了,他额上顿时青筋暴起,恨不得再给燕京涵来一拳。
见长公主的话被打断,侯夫人立马接上,言笑晏晏地转了个话弯子,“既如此,小世子就快些收下吧。”
下一刻,喻誉就冷声道,“不准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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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哄睡》by鹤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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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好像是个老男人。
金主好像是个养生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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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桑桥跟金主面基了。
他人直接木了,呆滞地喊:“桑叔叔?!”
桑衅一身笔挺西装,大开阔斧地坐在办公椅上,沉声反问:“木乔?”
是的,白天在豪宅里对他一脸厌恶的桑衅,就是晚上跟他甜甜蜜蜜搞网恋的金主。
第63章 都不想要
不用喻誉说, 寇辛也不会收,他拿着跟个烫手山芋似的,赶忙又塞回燕京涵手里, 小声道:“这时候来与我献殷勤, 晚了。”
燕京涵盯着寇辛的唇,低声道,“是有些晚, 都不肿了。”
他们二人嘀嘀咕咕好一会儿,长公主只见着寇辛越发绯红的面色跟喻誉愈发铁青的一张脸, 只有燕京涵,从始至终镇定自若。
这小淮亲王手段倒是高明,治得了寇辛便罢了,还能让喻誉忍气吞声。
长公主不由高看几眼, 方才受那般羞辱, 也没甩脸子走人, 足以见对寇辛的情谊再真切不过。
长公主高声道, “行了,本宫可乏了。”此话一出, 两位夫人都极为有眼色地行礼告退, 长公主应下后, 生不起客套的心思, 索性让现下精神头十足的寇辛去送几人出府。
两位夫人亲亲切切地携手走在前头。
他们三人跟在后头。
喻誉完全不顾忌燕京涵在场:“你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寇辛瞪了喻誉一眼, “我还没说你呢,你也不会为我想想,若是叫我母亲发现了——”
喻誉打断道, “你瞒不过你母亲的, 等她缓过神了, 定会觉出端倪。”
寇辛心下一紧。
喻誉又道,“若不是我为你出这口气,你怎么被某些奸诈小人哄骗了去都不晓得,你母亲晓得才叫好,替我看着你不被人骗了去。”
寇辛忍不住去看燕京涵。
燕京涵正垂着眸,叫人瞧不出他在想着些什么。
但也正是这样,才叫人愈发心慌。
寇辛对燕京涵为人再清楚不过,他能忍,但绝不会是任打任骂的性子,说不定心里头正憋着坏,琢磨着怎么整治宣平候府呢。
这么一想,寇辛才恍然大悟。
在他母亲面前,燕京涵哪敢发什么脾气,巴不得落下一个好印象,虽然这么说有些腼着脸,但寇辛清楚,燕京涵若是要使手段,那必定不会是玩闹一般,装作贼人似的吓寇辛两下,实则根本舍不得真刀真枪地动手。
他本身也不是同后宅妇人争论的性子。
若是真气着了,那必定会从前朝入手。
寇辛想通后忍不住推了两下喻誉,“你可闭嘴吧,小心回头你爹又拿棍棒伺候你。”
喻誉在外头闹出这等丑事,心知这顿打铁定落不下了,他娘在外护着他,等回了府,他爹还不知怎么个说法,索性也不在乎,“爷这是为了谁?你小子可就记着这份好,偷着乐吧。”
寇辛敷衍一应,“你娘在前头唤你。”
侯夫人果然正对着喻誉招了招手。
喻誉一走。
便是寇辛跟燕京涵在相伴而行。
燕京涵终于出声,“他对你倒是护得紧。”
寇辛:“他性子直,与我十几年的交情,自然见不得我被旁人欺负。”
燕京涵低低道,“我晓得。”
不然他也不会不还手。
燕京涵微微眯眸,“我可以看在这十几年的交情上,当作这事且过去了,但,若是他对你有旁余的心思……”
寇辛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旁余心思”是什么,霎时恼道,“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有那龌龊心思?!”
燕京涵冷冷道,“没有最好。”
等这几尊大神被寇辛送走后,寇辛本想打道回府,中途却又被长公主派来的侍女拦了下来,重新回到正厅,被长公主拉过手心站到跟前。
长公主眼神带着几分揶揄,“同娘说说,你今日可有看上哪家姑娘?”
寇辛脸霎时一红,“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再说了,我还不想选世子妃呢。”
长公主作势眉一扬,“你年纪也不小了,十六了,京城中与你同龄的可有不少人都相中好哪家女子了,明年抬进府中,后年就能生一个大胖小子给我与你皇祖母瞧瞧。”
寇辛不敢置信道,“后年?!”
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要!”
长公主不解,“又闹什么脾气。”
寇辛:“我没闹脾气,娘,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我不想明年就娶妻生子,我担不起,真担不起。”他想了想,拉出个人当挡箭牌,“你瞧晟堂哥这都及冠了,不也还没立大皇子妃嘛。”
长公主眉一皱,“你晟堂哥虽未成亲,但也有好些个通房丫头,再说你作什么同他比,东宫一日未定,他哪安得下心娶妃。”
寇辛:“这有什么不同,现下娶了,以后立了太子,不也能升为太子妃?”
长公主:“哪有你说得这么轻松。”
此时在大厅随侍的只有伴着长公主从小到大的老嬷嬷,没有外人,母子两说话便也不顾忌。
长公主不想同寇辛胡搅蛮缠,吩咐道:“嬷嬷,快将那册子拿来。”
寇辛:“什么册子?”
老嬷嬷出了正厅,从厅外候着的侍女手上捧回一个厚册子,长公主给寇辛翻开头一页。
寇辛低头一瞧,其上赫然是一位略施粉黛的女子,画师画技高超,将女子的神情都惟妙惟肖地画出,叫他一眼就看出是他那最爱哭的、生性怯弱的寇家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