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情深--狂魔引系列之二----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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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深,申时许。
华灯初上时,灵武宫宫院内开始热闹起来。
庭院中灯火如星,照着满园花树,花树间红男绿女清歌曼舞,看起来正如一副世间最美的图画。
仅仅如此,又有谁人会想到这里便是被江湖之人视为禁地,人称魔宫的灵武宫呢?俊逸少年,美丽少女,他们天真而快乐,他们的眼神纯净有如清水,这难道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魔?所忌讳的鬼?
美丽的东西往往只是设于外在假向,染满血液的手指,暗黑无光的魂灵,或者才是真实。
寒语双大步走过去。
或者因为下午的谈话,他心里忽然觉得很烦,大步走入湖边小亭,拿起一坛酒,猛灌起来。喝下半坛,抬手将剩下一半的酒坛狠狠摔向亭外,砸得粉碎。
院子里突然静下来,醉生梦死的男人女人们仿佛都被吓呆了,全数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光齐刷刷落在寒语双身上。
注意到那并不算怎么友好的注视,寒语双忽然大吼道:"看什么看,继续干你们的事!"吼完,竟哈哈大笑起来。
看样子,他是真的醉了。醉得简直就不像他,简直就像是个疯子。
在场的人,很多都收回目光,继续喝他们的酒,喝他们的歌。他们大多都是认得寒语双的,也晓得他的脾气。妖魔尚且珍惜自己的生命,更何况是人,他们决不会为此等小事去与寒语双为敌。
"意外"这个词,在某种时间,某个地点是足以说明整件事情的,就像现在一般。
小亭中桌几下躺着一个男人,他脸下留着短髯,穿着一身锦衣,身旁还放着一把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刀。
在寒语双大吼出声时,他已坐起来,现在却指着寒语双的鼻子,大声质问:"就是你吵了老子好梦吗?是不是不要命了。"
寒语双淡淡瞧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那人笑了,笑容很难看,笑声很难听。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能出现,意外还真是可怕。笑了片晌,他忽然沉下了脸,道:"你醉了,醉得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你可知,"他指着坐在他身旁的人,道:"我是你家主人请来的客人!"
"我家主人?"寒语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坐在那里痛饮的人正搂着一个半裸着的女孩子欢愉。散乱的发几乎盖住他整张脸,但寒语双还是可以看得到在他发间闪烁着的那双琥珀色眸子。
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很美,也很年轻,就像是夏日湖水中开放的莲花。一双嫩白的乳房,因身下传来的快感而微微颤动着。她那半张的小口还时不时溢出令男人们血喷怒涨地呻吟声。这年纪的女孩,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是最得男人欢心的。
可在寒语双眼中,她却只是个妓女,令人唾弃。
瞧着寒语双那呆愣的表情,那男人不仅放声大笑起来。他很想再教训他几句,只是话还未出口,就听到了一个字。"滚!"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叫她滚?"男人脸色变,但他还是忍不住再问一遍:"我是不是听错了?你竟叫她们滚?"
"你也滚!"寒语双两眼直勾勾注视着那双在女人身上不断抚弄着的手。葱白细长的手指,可以握着剑,握着刀,可以摆弄琴弦,可以绘出丹青,就是不要去抱女人!
他在心里大吼着,他受够了,已经快要发疯。
男人脸色变得更加铁青,宽大粗糙的手已握住刀柄,怒道:"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下酒喝!"
"滚!"寒语双的脸色并不比他好看多少,他的耐性已经快要被磨到顶点了。
刀光一闪,男人腾空跃起,厉声喝道:"就算你当真醉了,也不该忘了我是谁,也不该忘了我是你家主人请来的重要客人。"
话才出口,他一刀已向寒语双面门砍了下去。
寒语双没有低头,没有躲避,他的剑已出鞘。剑鞘在他左手,而右手所握的剑已深深末入对方的肚子。
那男人的刀锋本来已到了他额前,庞大的身体立在他眼前,那双死鱼般的眼睛还在吃惊地看着他。他就算是死也无法相信,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的剑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寒语双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淡淡开口道:"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从现在开始你却再也不是人了。"说着,他自男人尸体上拨出剑,直到他走出小亭数步,尸体才扑倒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庭院中欢愉的人似乎少了许多,认识或是了解寒语双脾气的人,早在他与那男人发生争执时便已溜之大吉,剩下的大多都是些外客。那些人还未自寒语双那精湛刀法所带来的震憾中清醒过来,又怎会预见到自己已是大祸临头。
寒语双放缓脚步,走过庭院中的每一寸土地。右手的剑还滴落着血渍,他没有擦去。这并不代表他不爱护自己的剑,只是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送给每人一剑,若对方不死,他便会放过那人。可惜地是,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所以,他走过的地方,都会多出一具尸体,连血都不会喷出太多的新鲜死尸。
毒、狠、准是春思教给他的,还有一句话,是他会永远谨记的真言:千万不要让活人看到你的杀人手法。
庭院里,还存有生息的人只剩下三个。除了他自己外,便只剩下那小亭上共赴巫山的一对男女。这场残酷的屠杀似乎并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动作,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比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更重要了。
寒语双冷冷哼一声,找了个穿白绸的人,将染满鲜血的剑刃在他身上慢慢擦了两下。上好的料子对剑刃总是特别好,血很快便被擦去,剑身也亮了很多。空气中,血腥气味却更浓了。
他将剑入鞘收好,别在腰间,然后弯下身去,在尸堆中随便捡起一把利器,向小亭走去。
他并不想那婊子的血,污了他的剑。
无上的快感让女人黑亮的双眼有些迷蒙。早在她十三岁那年便已知道如何去取悦男人,如何让男人离不开她。她在男人身下,随着对方的律动不断扭动着腰肢,发出一声又一声地浪叫。
突然间,她的身子突然僵硬了。朦胧中,她看到一张脸,秀美可爱的脸。那本是一张孩子的脸,可恶鬼般的狞笑却让这张脸看起来那般狰狞恐怖。
她想逃,却抽不出被男人抱紧的身子。她想躲,却无处可藏。
"没用的东西。"一道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颈间一痛。生命随之流失。
寒语双冷眼瞧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突然抬手将捡来的兵器抛得很远,远得几乎看不到。他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等一切的降临。
时间如流水般一分一秒不断流失去,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那人总算自地上站了起来,而刚刚那个女人所躺着的地方,却只剩下一滩浓稠的血水。血的颜色很深,就像那人紧闭的双唇。
"属下冬日,参见二宫主。"单膝着地,寒语双跪倒在这人眼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灵武宫的二宫主--林炫曦。
"二宫主吩咐属下办的事,属下幸不辱命,业已......""完成"二字还未出口,身体竟像是受到什么强大的吸力般飞将出去,等他回过神来时,人已到了林炫曦怀中。
一双大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身体不自觉生出些许反抗。
"不准动。"耳边响起林炫曦那不知是来自天堂还是地狱的美妙嗓音,他的身体竟像僵住一般,不敢动了。
"很好。"林炫曦突然咯咯笑起来。"真是乖孩子。这么大时跟女人没有什么分别,皮肤嫩滑,身体柔软,而且很有弹性。"
"啊!"当他的手指伸进亵衣去逗弄那两颗镶嵌在胸前的小果实时,寒语双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呻吟。下意识的,他弓起背,身体想要抗拒,伸出的手却怎么也推不开对方紧贴他的身子。
"不!不要这样。"拒绝的话语不自觉地自口中溢出。
林炫曦恶作剧的一笑,将手往下移去,抚上他那还未完全成熟的玉柱。"不要?你这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哟。"说着,用手指在那微微硬起的分身上不断套弄着。
"啊啊啊!"连自己都从未碰过的地方被人玩弄着,引起一阵阵快感。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当他将欲望喷洒在林炫曦手中时,整个人像是虚脱般全身无力。他双眼已快要合上,好想睡。
可则被勾起欲望的林炫曦又怎肯轻易放过他,他将沾着寒语双浓液的手指移到他后庭上,扮开那朵菊穴,捅了进去。又惹得对方一阵痛叫。
"你害我杀了那女人,所以就要负责补偿我。"当寒语双小穴可以同时容纳四根手指时,林炫曦抽出手,将他那早已胀大的分身狠狠刺了进去,没等寒语双叫出声便开始律动起来。
"啊!二宫主,不要,不要。"
"叫我炫曦。"
"炫......曦......啊......"
"对,很好,再叫......"
"炫......曦......啊,啊......"
......
大滴的汗水落下,布满全身。修罗场般的庭院里,不停欢爱的两个人,又如何能去再意那些。
不知道,被刺穿了多少次,林炫曦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将寒语双那小小的身体抱在怀中,沉沉地睡去了。
而寒语双,却怎么也睡不着。他凝望着林炫曦那张俊逸秀美且透着点点邪气的脸,出神了。
林炫曦动动嘴唇,说出了一句令寒语双心痛不已地逸语。
"晔,我爱你。"

第六章

春,是万物复苏的象征,而冬,却将一切带入死寂之中。
秋,这季节过后,便是寒冬;冬的结束,就是另一年的开始。
相较寒冷的气候,温暖总是显得比较长久。
正因如此,所以每年冬天来临的时候,他都会格外开心,也格外珍惜在这季节中度过的每分每秒。
冬,是属于他的季节,也是他的称号。是他最为喜爱的。
冷月,如弯弓般悬挂在沉蓝色的天空中,淡而轻柔地光芒映照着刚下过细雪的洁白大地,这一切竟是如此宁静如此安详。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喜欢站在这白茫茫地雪地上,欣赏这冰冷却又令人着迷的月色。
一年、两年......十年,亦或者这本就是与生俱来的。
如此清净,如此神圣,白色的大地也让人格外心静。
他,从不知晓,除却那片圣土之外,世间竟还存留着此等之地。
那片圣土......
他昂起头,如星尘般的眸子染满了凄迷之色。是自责、是自怜,亦或者只是单纯的不确定。他不知道。
缓缓合上闪动的双眸,他放任身躯向后倒去。直到那如雪般的衣袂与泛着银光的大地完全融合。
他笑了......
尽管对他而言,那根本不能算是笑,只不过是向上微微扯动一下嘴角而已。笑,或许他永远都学不会。
可这不经意的动作若是看在旁人眼中,却觉得他的眉在笑、眼在笑、口在笑,甚至连灵魂都在笑。在这冰寒地塞外雪地中,他的笑竟挽若三月的春风,沁暖人心。
此该是何时了?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在等,每天都在等,等那一刻的来临。那个一天中,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时刻......
等待总是漫长的,等待的时间也总会过的很慢,很慢......
当三更的钟鼓敲响时,他张开了微闭的眸子。脸上虽未有所表情,一双黑矅石般的眸子却更加明亮了!
他慢慢站起来,衣袂上沾染地雪花亦随之飘落。落在地上,与之化为一体。
世上的人很多,且每个人都会以自己那独特的方式去表示喜怒哀乐。肢体动作、语言、脸上的表情,除此之外,亦有一部分人会以眼神去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无需说话,只要默默注视着你,便可以传达内心的情感。
欢喜、忧愁、愤怒、悲哀......甚至是杀意,无论是什么都可以用双目所表达。
这种人很少,惜有的,就像是天山生长的千年雪莲。而他,便是这少许人群中的一个。
与别人有所不同的是,这世上,从来没有人看过他眼中的惊惧与悲哀......甚至连稍稍地动容,都不曾有过。
只是......
在某种时候,他的眼睛总会变得亮如圆月!
这是否就是他用来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呢?没人知道。
一声撕裂般的惨叫划破长空,镇摄心寒,仿佛野兽利齿碎断人体般,在空气中回荡着,让人毛骨悚然。
他突然感到格外愉快,这凄厉地叫声,听在他耳中居然仿若天边最美妙的音乐,令他自心底散发出舒畅的感觉。
哈哈哈!又一个!哈哈哈!他竟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快乐。
狂笑着,他突然扭转身形向不远处的宫闱飞驰而去。
那轮圆月,仿佛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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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通通给我滚出去!"
远远地就可以听到内院中传来的怒吼声。踏入雅居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倒在门槛外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狼狈不堪的婢女,想来此间的主人又在发脾气了。
婢女瞧见他到来,连忙上前行礼。她额角肿起一块红色,看样子是被方才滚落墙角之物打中的。垂下头,这年轻婢女微微颤抖着,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地面。她不知道将要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她很怕,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深深叹口气,挥挥手。示意婢女离开,然后大步行至房门前。
"属下冬日叩见宫主。"站在门外,立行公式般说着礼貌的话。而内间回答他的,却是如湖水般的寂静,静的令人不安。
沉默片晌。
"属下冬日参见宫主。"他并不是那种喜欢等待的人,而且在这里,他根本不必等。所以在他说话的同时,便以伸出手去推开另一扇紧闭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他不记得这间房,他有多久没有踏入,一年、两年......或许更久。自从他设计将那碍眼的女人赶出宫去,他就再也不曾进来过。
而这,也是他给予他的惩罚。
那时他很愤怒、很后悔,后悔当初为何一念之仁没有杀了她,反倒是留下个祸根。
些许年来,他都在痛苦、悲哀及懊悔中度过。尽管他并未亲眼看到所爱的人堕落、颓废到何等地步,可内心还是可以猜想的到。每日里自他房中传出此此起彼伏的淫叫声便是最好的证据。
些许年来,他不理宫中事务,每日里只将自己关于房内,饮酒作乐,不曾踏出半步。
些许年来,他心甘情愿地为他打理每一件事,甚至不惜轮落为他的床伴、枕童。他所作一切也不过是想令他多看自己一眼。可得到的结果呢?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本来,若事情仅是这样,他不会有什么怨言。他时常安慰自己说,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也就够了。是那个女人,是那女人毁了他的梦,破坏了曾经美好的一切。
他还记得那女人名叫天魃,这还是那个人为她所取的名字,而对于那个人的事他总是记得特别清楚。
天魃来时,还只是个十四岁的黄毛丫头,瘦小枯干地身子总是微微颤抖着,黑亮眼睛警惕性地大睁着,看起来就像只受了伤的猫。对于那时的她,他并没有多加留意。一个小姑娘又能有什么作为?这便是他的看法。
可很快他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几年来从未走出房门半步的林炫曦居然离开房间,来到正殿处理起宫务来,还亲自为天魃传授武功,教她吟诗作对。他开始感到某种不安。
果不其然,从那天起,他便再也没要自己上过他的床,仿佛对林炫曦来说,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只是梦。而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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