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情书————希岚[上]

作者:希岚[上]  录入:12-18

那个男人瞄了瞄我疑惑的眼光,一派熟客口吻:「小兄弟,你一定不是常客吧,连撒旦也不认识。不过他也是最近才在这调酒,而且只是兼职,不常出现,说来我现在常来这报到也是想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见到他,再喝一杯他调的"Hell"。」
「他调酒调得很好吗?」
「当然,加上人还真是顶级的帅,他调酒的姿态酷得叫人想跪在他脚边膜拜。」
哦,原来是个行踪飘忽的大帅哥,难怪会叫人这麽期待。难为站在这儿的调酒师Ray,要不停听客人赞另一个调酒师,真不是味儿。
不过我也被他们挑起了好奇心,毕竟一个调酒师可令到这麽多客人念念不忘,他的技术及外型一定也很出众,所以我也很想一睹这撒旦的风采。
一个名为撒旦的神秘调酒师,拿著一杯他调的"Hell"递到你的面前,即便是叫人肠穿肚烂的地狱之酒,也叫人甘之如饴的喝下。
「对啦,我也想再喝撒旦调的酒,他调的酒真是无人能及。」
「是啊,老板,撒旦何时会再来?等得我脖子都长了。」现场的人听到我和那男人在讨论撒旦,都纷纷加入战团,向兰姨声讨见这个撒旦的"权益"。
「都跟你们说,撒旦只是替工,为了你们想喝他调的酒,我已不停去烦他,烦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兰姨走了过来大发娇嗔,「所以他老人家喜欢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了。」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把磁性的声音,「兰姨,我也不是太老吧,而且我怎敢嫌你烦?」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穿著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男人推门而入。
所有的客人,不论男女,大都停止了动作,呆痴痴的盯著他,然後他若无其事,慢慢步近吧台,所有人才如梦初醒的让出一条路给他进去里面。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就是撒旦,不过灯光太暗而且很多人遮挡著,我都不太看得清他的样子,只是觉得他很眼熟,声音也很熟悉,而他摇酒时的姿态也实在有型极了。
刚刚讨论著撒旦的那群人可说是完全失控,一涌而上,不停的要酒。
「呵呵,金蛋来了,今天的营业额可能破纪录耶。」兰姨的双眼完全已变成了金钱符号。
「没那麽夸张吧?」
「阿俊,我跟你说,撒旦的一杯酒,最便宜的那杯也要百多元,那杯招牌的"Hell"更是赚钱王牌。」
「一小杯酒百多元!?兰姨你是奸商啊?」
「你都有眼见是他们蜂拥去向撒旦要酒,证明是物有所值,你情我愿的。」
这个撒旦还真是魔王啊,把一群大男人都变成了"小粉丝",围在他身边失神的团团转。
我本来也想要一杯,但实在敌不过人群,正想离开这人头涌涌的吧台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第一杯酒,我请你喝。」嗓音低沉而性感。
感受到众人眼中放出的杀人死光,我登时感到後背一阵恶寒,不过这也没办法,他们等了那麽久,花钱也买不到,而撒旦竟然请我喝第一杯酒!
「谢谢。」我受宠若惊,有点战战兢兢的接过撒旦手中的酒。
撒旦倾前身,就在我们两手相接时,我终於看清他的容貌,指著他失声惊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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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这个男人,我完全傻眼了!他知道我认出了他,却不动声色,装蒜的对我笑了笑。
我一手接过酒,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怎麽魔界和火星有连结的吗?要不然怎麽这个本应来自魔界的邪王撒旦,怎麽会是来自火星的?
是的,不用怀疑,这个万人迷撒旦就是我那火星室友董星贤"乔妆"而成来迷惑众生的。
他刻意梳起了头发,戴了有色隐形眼镜藏起了蓝眼,又压低了嗓音,害我认不出他,还像个傻瓜般因为"撒旦"的一杯酒而乐翻了,见我如此失态,那个杀千刀现在可能乐得半死呢!
真气人!上课又见到他,回房间又见到他,现在连到酒吧也遇上他!究竟有谁可以告诉我,在哪一个国度可完全碰不见董星贤!?
如果真有这麽一个国度,我耗尽钱财也要去!气上心头,於是我仰头就把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我不爱喝酒,但不得不承认这杯酒喝完,我还想要一杯!那味道不能说是甜,更甚是带苦和辣,但又带甘,就好像是徘徊在爱与痛的苦恋般。
给这杯酒唤起了我不愉快的恋爱回忆,心里有些激动,我把身旁的兰姨拉到了酒吧无人的暗角:「我心爱的兰姨,能告诉我为什麽他会成为你的红牌吗?」
「嗳!甚麽红牌嘛,人家这儿又不是牛郎店,不过如果他真是牛郎,可能几天就有人来叫他拍四级小电影,敢情还一举成名呢。」
「你想做他的"恩客"吗?」见兰姨浪成这样子,我忍不住揶揄。
「耶!阿俊你真坏,贤仔十多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怎麽会想和他xx和oo呢?呵呵。」
「兰姨,我知道你的"清白"了,能告诉我为什麽他会成为这儿的调酒师撒旦了吧。」屁话!兰姨,我很想告诉你,你的脸上清楚写著: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真的很想跟他xx和oo。
「这只是偶然啦,那天因为我的调酒师Ben突然请病假,而且时值周末又来了很多人,我一时情急智生,想起了贤仔有国际调酒师执照,於是就临时拉他来帮忙。谁知那些人一见到贤仔,双眼就放光,那一晚这儿的营业额还破纪录呢!」这个兰姨,因为对方成了自己的摇钱树,现在真是一口一个"贤仔",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替董星贤起了"火星人"这个诨号的!

「既然他只是替工,为什麽会有"撒旦"之名?」
「唉,你都不知,那天贤仔昙花一现,不知迷死了多少客人,不停有人探问他的消息,更有记者来问呢!我只好又求他来,然後他们又问他的名字,我为免他们烦贤仔,就说他叫Satan,叫著叫著,人人都叫他做撒旦。」
「Satan?」
「是,这是贤仔中学时期的洋名,虽然他已很久没再用,但我还是觉得这名字和他最配。」
Satan,这个名字,的确和董星贤很配。
「而且我经常都觉得,如果撒旦幻化成人,一定是一个危险,生人勿近,却无比性感的男人,你看看站在吧台前的他,是不是正正为撒旦的化身?」
我望向吧台,看著那男人摇酒时的潇洒,心头又是一凛:危险,生人勿近,却无比性感吗?就这方面来说,"撒旦"这个外号,他真是当之无愧!
不过这火星生物还真神,居然有国际调酒师执照,可能还有飞机师牌照呢,总之他就是随时会让你吓一跳,真是摸他不透。

他不出声、不骂人、不整人的样子确实骗得了人,感觉神秘而性感。而且想不到他平时那麽古怪跋扈,三言两语就哄得客人心花朵朵开,会还相当专业,对各种酒也如数家珍的介绍。
以下是他与两个客人的对话。
「撒旦,这里有Babycham吗?」
「有。」
「耶,我到过很多酒吧也没有,这里的酒真多!」
「 Babycham仙鹿香槟,来自英国,味道清醇,但香港很难买得到,喝这种酒的女子,一般会被认为不是不羁少女,就是脱衣舞娘。」
「哎,是吗?」
「不过她们通常却是最吸引人的一群。」
这女客此时面都红了,迷痴痴的盯著这魔鬼撒旦。
另一个男客就摆出一副挑战的架势:「撒旦,让我来考考你的功力,给我调一杯"彩虹"吧。」
这个彩虹,要在一杯酒内调制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层次,难度最高是每一层都不能渗落下一层,否则就不能叫"彩虹"!
可是不用多久,董星贤已调了给他,「这酒我第一次调,你是第一个品嚐的人。」
酒刻意用高脚玻璃杯来盛载,七种鲜艳的颜色互相挥映,简直美极了!他可说是拆了那客人的牙。
「第一次调?真不敢相信!不愧是撒旦,能喝你第一次调的"彩虹",我很荣幸。」
他简直是终极杀手,魅力满溢,"男女通杀"。
唉,真想把这群人都带到A大,那他们就会知道这个酷帅撒旦的野蛮真面目。不过难得有机会看到他如此恬静和无害的模样,学那些小女生的话,让眼睛做做保养也不错。
就在我正无聊的托著腮把玩酒杯时,一把熟悉而讨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嗨,阿俊,很久不见了。」
我侧头一看,是我的前bf,Ricky,虽然很不想见到他,但我也勉强的应了声:「嗯,很久没见了。」
他搂著一个看来十多岁的金发少年,逐步走近,坐在我的旁边。
「唷,看你一个人在这儿,还没有伴儿吗?」瞧他意气风发,还刻意拥紧身旁的少年示威。
这个烂人,现在找到个新bf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也不想想谁先前一见到我连寒暄也免了就直接摊开手掌问我借钱,一去没还。
「是啊,你这麽高兴,又有閒情来喝酒,那你应该有钱还给我了吧。」
谁知他竟然装傻,一脸愕然的望著我:「阿俊,你是否有甚麽搞错了?我何时有向你借钱?」
甚麽!?你没问我借钱?那我的钱难道是给狗叼走了?「你无赖我是一早知道,但真想不到你无赖到这个程度!」
「阿俊,你这人怎麽这样黑的?就算我不接受你,你也不可以在我bf面前这麽抹黑我啊!」
不接受我!?如果我没理解错,这话是否指我们从未开始过?那三个月难道我在跟狗谈恋爱!?不,我不应把他和狗相提并论,那样实在太侮辱狗儿了!
「你!你这人...」就在我想破口大骂时,董星贤拿著一个托盘走到我们面前,放下了三杯酒:「三位客人,来到这儿是寻开心,口角就免了吧,影响其他客人就不好,不如我请三位喝杯酒,消消气。」
随时随地撒野的火星生物竟然那麽以大局为重?太不可思议了!望著他有点蛊惑的笑容,我不禁猜想他是甚麽葫芦卖甚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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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y眯起双眼看著来人:「咦?你是这里的调酒师吗?像你这样的帅哥,我不可能没印象...」
董星贤没有回答,仅是神秘的笑了笑。
突然Ricky像想起了甚麽,握拳拍了拍另一只手掌:「撒旦!你是撒旦!我就听说这里最近来了个万人迷调酒师,可一直都碰不上。」
「你这不就碰上了吗?」董星贤说这句话时还有意无意的在Ricky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毫无廉耻的公狗Ricky居然因此而脸红,如痴如醉的仰望这魔鬼撒旦。
而依偎在Ricky身旁的那个金发少年看到自己的bf在对另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很不是味儿的瞪著Ricky,见对方不理自己就生著闷气的想点菸,这时董星贤却拿出了火机,殷勤而细心的用双手替他点火。
那金发少年这时才仔细的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加上那体贴的举动,自然又是晕其大浪,含羞的低头,良久不作声。
看著一对情侣,都被这个魔鬼撒旦迷得晕头转向,我真是完全傻眼了!
不!傻眼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惊讶,我简直是完全石化了。而且唯我独尊的董星贤竟然会这麽的谄媚别人?对於这野蛮撒旦的"变脸"技术,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既然撒旦这麽说,那我们就别在这里吵了,阿俊。」
我索性拿起台面的酒喝,不和他抬杠,因为我知道董星贤突然走过来,一定是有甚麽阴谋的。
谁知呷了一口,辣得要死,我很快就放下了。
Ricky也拿起了酒杯,「撒旦,这杯酒叫甚麽名字?」
「Hell。」
「原来这杯就是你招牌的"Hell"!那就要试真一点了。」他低头呷了一口,然後一口气喝完整杯。「呵,原来撒旦你真的不止人长得帅,连酒也调得一级棒,难怪会俘虏了那麽多酒客的心。」
「那麽客人你的心,不知我能否有幸可俘虏呢?」那委婉的语气,好像他一生的最大愿望,就是你答应他的请求,我想没有甚麽人能狠心的说不。
不过我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样子的董星贤实在太、太不像平日的他了,该不会这个其实是A货或是他的孪生兄弟吧?
不过面对如此"美色",对方又开口求自己,这大色胚Ricky又怎会放过?他故作深情的凝视这魔鬼撒旦:「如果我说由你拿著酒过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被你俘虏了呢?」
魔鬼撒旦低头微笑,「客人,你真会哄人,不过当心你bf生气。」果然那边厢的金发少年已经脸色铁青。
「撒旦,你别误会,他不算是我的bf啦,不如告诉我,你何时下班吧。」Ricky完全已漠视了他身旁的金发少年,还边说边攥著魔鬼撒旦的手。
金发少年显然已气上心头:「Ricky!你有没有过份一点?追求我时又说只爱我,现在就见一个追一个,你是公车啊?」
Ricky气定神閒:「你在说甚麽呢,大家出来玩乐,你情我愿,我们也算是乐过吧,那就算了,我也从未承认过你是我的bf。」
金发少年怒不可遏,二话不说就站起来把杯中的酒泼向Ricky,「好!你有种!我们到此为止!你记住,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公狗!」
他气冲冲的夺门而出,剩下Ricky状甚痛苦的掩著眼睛,「好痛!救命啊!」
呵,简直是大快人心,不过为什麽他的眼会痛?我用手肘撞了撞引起这场醋雨酸风的罪魁祸首董星贤:「那杯是甚麽酒?」
在看好戏的他不顾装出来的酷帅形象,咧嘴的格格笑:「也没甚麽特别,不过是杯加了很多辣椒的特辣"Bloody Mary"罢了。」
「特辣"Bloody Mary"吗,哦!原来你是早有预谋的!你又知那男生一定会泼酒?」我见到Ricky眼又看不见,左跌又撞的,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唉,这些娘娘腔,对著又爱又恨的男人,肯定不忍心掴他耳光,泼酒就最就最符合他的style了。」
噗,哈哈,我已笑得捧著肚子!
「喂,你那杯也是特辣"Bloody Mary",而且比他那杯还辣,要不要泼?」
「哦,你的意思是,我也是那些只会向又爱又恨的男人泼酒的娘娘腔吗?」
「那你泼不泼?」
「呵呵,既然你那麽有心,我怎可辜负你一番心意?」
我拿起那杯"Bloody Mary",走近Ricky,优哉悠哉的把酒从他的头顶一倒而下。
「哗!救命啊!不要再来了!」Ricky一脸惊惶的抱著头,眼睛红肿,头上还挂著两只辣椒。看著笑得人仰马翻的人群,我想过了这一夜,他的大情圣形象将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就是这将被人引为笑柄的小丑形象!
这头公狗也真可怜,眼睛都睁不大了,不过他还有耳朵听兰姨为他结帐:「一瓶毡酒,两瓶伏特加...」
不过是活该的!而且他也真白痴,好走不走,竟走到酒柜那边,横扫了兰姨视为命根的酒,还累得兰姨今天要提早打烊来收拾。他啊,今天可能不能走不出这大门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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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惨兮兮的狼狈样子真是完全满足了我的报复心,所以我好像被点了笑穴的疯子般笑过不停。
董星贤从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要笑一会慢慢笑,先在门禁前把那堆"烂泥"抬回去。」他指向烂醉如泥的小刚。
对,小刚是宿监,可以徇私枉法,何时回去也没人敢过问,但我和董星贤却一定要在门禁前赶回去(尤其是我,因为那群到房间巡视的宿监,一个个都欺善怕恶。)
「嗯,那走吧。」我们走近小刚,一左一右的搭著他的腰和肩,搀扶著他离开。
我们打算到转角的街口乘公车离去。
夜深人静,街上的行人只有小猫三、两只,而且四周的霓虹灯火也熄灭了,抬眼看不到月光,只有皎皎的星云,而低头就只见到疏落的街灯映照著我们三人拉得长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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