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效应————朱道弘

「不就什麽呀！」梦兰好奇的追问硬是要我说出答案来。
「想我罗。」我又趁机亏她一下。
「呵！是吗？可是我不这麽认为呦。」一股高傲的媚态横生出来。
「哇类！」自作多情的语词被她识破。怎麽我看过心理游戏的书籍竟然失效。
「呵！」梦兰娇笑欢喜透露喜鹊的奏鸣。

夜风凛冽，身上的衣服飞飘著寂静与寒冷，看著梦兰的脸上彷佛多了一层薄薄的冰雾，我与梦兰走在台大校门口旁，冷风吹袭著她的连身裙已变成一朵白色海棠花一样绽放著清豔与透凉。
「梦兰，会不会觉的冷，」我担心的看著她。总觉的这麽冷的天气她穿的衣服不够暖和。

「嗯！有一点。」梦兰轻轻的吐出一口烟气。
「我置物箱内还有一件外套要不要披上。」顺势准备拿打开置物箱来。
「不用了，谢谢你，」梦兰笑一笑的摇摇头。
「对了，那我们现在还有要去哪里吗？」疑问是情愫滴滴的糖液，甜在一杯水里。
「这样吧！我们到对面马路的公馆夜市去吃点东西好吗？我有点饿。」说出民生最重要的事情。
「好呀！」支持著梦兰大声回答。

走到夜市内满店灯火辉煌，人潮似水流般的蜂涌而来，梦兰拉著我衣袖担心人潮的推挤而分散开来。

走著走著，看到一家店门口颇为素净，问一下老板发觉这里有冷饮与热饮。
梦兰看见我停下来不走，对我说。
「要决定这一家吗？」梦兰指著这家店门口。
只见这家店面并没有特别出色的装潢，也没有迷人的灯光。心想管他的只要梦兰喜欢就好。
「你觉的呢？梦兰。」回应的话语专注她的眼眸。
「好呀！我们就在这家店吃好了。」我与梦兰往店门口跨进去。走进店里面我们看著墙上的招牌上的品名。梦兰说：
「我要一碗热红豆汤。」语气有些虚软。
「好，那我来一杯蜂蜜柠檬汁。」口气有些燥热。
不约而同的对著老板说著。於是我们坐在右侧的方桌旁。不一会店家已将我们所点的饮品端来，我拿著柠檬汁，很快的啜饮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像初恋般的青涩。微漾的触感，有著与梦兰相处时的甜甘与醉茫。
梦兰一手轻轻拨弄抒洒而下的柔发拉至胸前，一手搅伴著红豆汤，热气不断的向上冒在她的脸上，如朝发的春露蒸融著清新与豔凉。手上的红豆汤不断的搅动漩窝般的波流，细甸甸的看著涡流张启贝齿的说：
「红豆又叫相思，在相思的流里我是一片浮云。」杓了一口红豆汤，轻轻的啜饮，微张的口流泄心里触动的痕迹。
「我是一位很怕受伤害的女子，就像这碗红豆汤一样， 太烫了会伤了舌头，所以要慢慢搅拌，搅拌......昱伟，你懂吗？」
抑扬顿措的语句暗喻自己的感情。爱意的试探，释放情力的摸索，相思的鼓动催促行动的追求。我刹异著自己想摸她手的冲动。直视著她的眼神，一时间竟楞傻了，痴痴的恺了半饷，没想到梦兰竟开门见山的说出她的等待与渴望。直视她的眼神交会彼此心间的依存。
抬起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想将她的手紧握，却不知道是不是该让自己动作，运行这份情愫激动的洒脱。强制压抑心中的激动，止住紧握的双手而含情默默。梦兰静静的喝下红豆汤，细心品尝，不再理我，我只好默默看著她将柠檬汁一饮而尽。时间像流沙一样缓缓滑过沉寂，寂夜夜的景色已浮不出什麽表情，喧嚣的闹市，两人竟无任何只字片语。只见梦兰喝完红豆汤，拿起纸巾抹抹嘴。笑笑的说：

「喝完了，昱伟你还有要点其它东西吗？」关心的问著我。
「不用了，我不会饿。」回应著看她回复平常的面容，真令我欢喜。
「那我们走吧！」梦兰转身欲起拉开椅子。
「好。」我起身立刻走到柜台结帐。梦兰已在门口等我。
「走吧！」梦兰拉著我的衣袖，走出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的夜市之中。来到停车的地方，我将车钥匙插上，梦兰从旁边拍我一下肩膀张开口问著我：
「昱伟，你对爱情有什麽看法。」我看见梦兰专注而慎重的眼神，审慎冷静的思索这触动内心深处的徵结问题。
「我喜欢居礼夫人的婚姻爱情观念，也崇尚罗蜜欧与茱莉叶为爱殉情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宁愿用尽一辈子的等待，只为了换来一场真真正正的爱。」发乎真正的情意，感慨著生命的真爱难寻。
只见梦兰沉住了一会，幽幽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原来如此，我懂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她痴恺的模样。不一会梦兰回过神笑一笑说：
「昱伟我们回去吧！」豁然开朗若有所悟的说。
「好，」骑著车载著梦兰回家。
进来教室，我看到奇安，欢欣鼓舞兴高采列喜孜孜的跟她说昨天晚上跟梦兰约会的事。
「不错呦，没想到隔不到三天她就跟你约会。」奇安的语气有著浮动的流力。
「嗯，她带我到台大附近的一间pub去参加方格子角力。」我告诉他一个神秘的地方。
「什麽是方格子角力？奇安疑惑的问我。」一个让人快乐的文人天地，让奇安摸不著头绪。
「方格子角力就是吟诗朗颂比赛，就是吟著自己做的诗，朗颂给在座的客人来宾听。」我仔细解释以便让奇安能更了解。
「欧，竟然还有这种地方，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想必她是叫你去参加比赛罗。」真不愧是军师型的人物，马上道出对方动机还奇准无比。
「嗯，原本我以为是她要参加比赛，没想到她竟然将上次我送给她的诗句影印很多份送给在座每一位客人，并叫我上台大声朗颂出来。」眼神中流露一股得意之地。
「那你有没有出状况，发生问题？」奇安好奇的说著深怕我又凸槌。
「没有，我把眼神专注的叮著她的脸看，深呼吸一口，快速而流畅的将诗吟颂完毕。」直述的话语连接不断让奇安倾耳侧听。
「没想到後来我竟然中了头奖，还获得女巫店的特有T恤一件。」将胸前扣子解开让奇安看著我穿在身上的战利品。
「不错，她应该也很高兴吧！」奇安推测梦兰的用意。
「嗯，当我们离开店里时她充满喜悦灿烂的笑容。」一股胜利者的势态喜形於色的演译出来。
「想必她把你当做英雄看待让你出尽峰头。」奇安评估的说。
「也许吧！反正跟她在一起很快乐就是。」我羞羞讪笑的说著。
「後来呢？之後你们还有去什麽地方。」直追著问像打破沙锅问到底似的。
「後来她肚子饿，我们就到公馆夜市去吃宵夜，只是吃宵夜时发生了一件事情。」
我偷偷流露一丝神秘的表情像发现牛奶与蜜之地。
「噢！发生什麽事？」兴致博博的继续问著。
她点了一碗红豆汤说：
「红豆又叫相思，在相思的流里我是一片浮云。」顿一顿话咽一下口水。
又说：
「我是一位很怕受伤害的女子太烫了会伤了舌头所以要慢慢搅伴，搅伴，昱伟你懂吗？」我陈述著话语，模彷梦兰说话的语气。
「然後呢？你怎麽回答她？」奇安发亮眼睛，讶异梦兰说出这样的奇语。
「我楞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起来，想去握她的手又不敢行动。 」语态流露出自己的胆怯。
「该死，你竟然错过她打开心门的最好时机？你应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真诚的对她说。」
「对，我懂，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最懂。这样你就赢到她芳心了，你竟会错过攻击发起的最好时刻。」奇安指责我，说我不会把握良机。
「那你前几天不是告诉我要以退为进吗？」我疑惑的问著。
「拜托，谈恋爱最重要的是契合时机，以退为进是叫你稳住心念，不要随便放逸，又没叫你按兵不动错失良机。」奇安大叹这次失去最好进击的时机。
「那我该怎麽办？」突然觉的郁卒一阵无奈的感觉。
「这样吧！你还是先专心在课业上等待她下次再跟你约会的机缘。」说著後续动作以便补救。
「也只好这样罗！」心里怏怏不快，紧紧的将相思的波动压抑下来。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最近我刚交了一位新马子当我的女朋友。」奇安偷偷的透露出这个秘密。
「不会吧！你不是要专心用功及当我重要的军师吗？你交了女友那我怎麽办！」
我的军师可不能因为感情因素而做出判断错误的建议。
「还不是你的留白效应让我做了这个决定。」奇安说出留白效应这个名词。

「留白效应，」我惊愕这句话语。
「留白效应是什麽？」不解的问他。
「就是你前次约会所做的事。」提醒我要我仔细回想上次约会的事情。
「前次约会...」还是不明白。
「你先听我说完就知道了嘛！真是一副猴急样。」然後给我一声嘘声。
「切！」好像我档住他说话的兴致来。我沉默。
「我跟她交往可是为了学业能提升为前题，她一直都是我们补习班上的前三名。」
奇安说出这次的女朋友对象不同。
「成迹好的女子想必她长的一定很抱歉。」我忘了梦兰是个异类。
「不是呦，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呦！」左右微微摆头并著右手食指摇摇手指否认的说。
「怎麽说？」我好奇自己的说词被驳回。
「她跟我所交往过的女子不同，虽不是最美，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她长的清秀典雅。再加上她的成绩一直都维持在班上的前三名。」奇安说出自己追女史里新出现的一个高峰。

「老实说从二年级补习时我就对她颇有好感。只是班上要追她的人太多才作罢後来三年级大家都忙课业追求事件才少多了。」滔滔不绝的说著。
「那你怎麽跟她表白，也是跟我一样说拿著图画纸说著留白的故事吗？」有点不肖他把我的事完全一摸一样的演练。
「不，有点不同。」他的说词显示他高竿的地方。
「怎麽不同法，」我好奇留白有新花样。
「我也是跟你一样先准备一张图画纸，然後趁著下课时在巷子口遇见她请她等一下，然後问她一个问题」
「你说什麽问题。」这个问题令人注意。
「我说同学我想问你有没有听过年轻不要留白这句话。」这句话好像是一首歌词里面的句子。
「然後呢？然後她怎麽说！」我屏息等待他的说词。
「她说有呀，并且疑惑的看著我。接著我拿出书包里的图画纸对她说，我的心就像这张图纸一样空白，请你帮我涂上年轻的色彩。然後我双手拿著纸，弯腰手向前伸恳请她收下。」
「哇，真妙！没想到你的留白真好。然後呢？」我喜上眉稍听到留白竟还有这种说词。
「然後她楞了一下，过了一会，她恢复神智有趣的笑了出来，她说：」
「你要跟我做朋友呀！我感觉她微笑的话语像一抹弯月的弧形。」奇安深深感动著。
「是！我坚定的回应著。」赶紧回答她说出我心里真正的看法。
「然後呢？她是不是就答应了。」我融入奇安的故事里不能自拔的等他说出下一句。
「她是答应了，不过她说要做朋友可以，不过我们都快联考希望能够以课业为第一。」
(人家果然是用功的美女。)
「听她的说词我微微一楞。我原本以为她只是把我当成讨论功课的同学，後来想想 也对，不如先顺她的意思再慢慢交往。於是我说：」
「我的意思正是如此，以後我们可以一起复习功课。」果然是个打蛇随棍上的高手。
「然後她笑了笑收下我的图画纸。」心满意足的说道这里脸上有种陶醉的表情。
「那天她就让我载她送她回家。」讲到这里奇安意气风发，欣喜异常。
「好棒的感觉，不如我们把这感觉叫做留白效应，以後可以列为把美眉必杀绝招之一。」我开始跟奇安开起玩笑来。应和他刚才莫名奇妙冒出来的字汇词语。
「好个留白效应，真有意思的名词。」我们一致欢呼创造这个新名词。
「太棒了。」我们举国欢腾，歌舞著年轻亮丽的人生。

１０．填词
委婉秀丽的记忆是词的意象
我来到这里
尝试舞动出光芒
这生涩的感受
是遥远年代的失落

於是我磨了心思的明镜
顺著你当时制定的话语
将心
填下
在苏醒千年潮流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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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午后我在她家楼下门口等她。只见她长长的秀发头戴著黑色条纹绑帽结，穿著一件高领的米白色毛衣，披著一件紫蓝色二件式上衣身外套，挂著紫色双面流苏围巾，整齐而束腰的黑色棉质缩口裤，露出微微粉红的绵袜，金色绑鞋马靴'造型让人不能不爱她。
「对了，梦兰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呢?」我问她今天约会的地点及目的地。
「去红印怎麽样?」直接说出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好呀！」还是红印让我印象深刻。
骑著车兴致勃勃的朝著茶馆出发.言途中只见她双手钩住我的皮带环，我有些失望！
怎麽她就不愿意好好的抱著我呢?
来到茶馆门口，我停车找位置，梦兰身影已步入茶馆门内，我尾随进去，正好看到丽容姐在那里招呼客人。这一次，我们选择一楼坐在第一次约会的位置上。梦兰欢欣鼓舞的看著振辰在柜台旁的座位做何事情，我好奇的走过去。
只见振辰的书上有著两本书，一本是增广韵诗韵集成，一本是词的作法与欣赏。
「振辰哥你在做什麽呢?」梦兰喜悦好奇的问著。
「我在填词，欢迎你们来。」振辰哥的口吻给人像阳光的感觉。
「填词！」虽然我看过许多诗词故事却始终未曾真正的填过一首词。
「请问振辰哥要如何才能填一首词呀！」我不懂的问著。
振辰翻著书说：
「一首词的诞生它是经过读颂作品，择调，选韵结构，写作，修改校谱对韵定稿等阶段。比如说我们选填一首词就必须熟读这一阙的词牌名以及一口气连读同样的词牌数首或十数首来熟之後它的声韵句数便会不知不觉中和我们的意识融合，这样就不会受到词谱的限制和陷於一个字一个字去勉强缝合的困境。」
又说：「初学作词的第一步当注重填词，读时先看调名次看平仄的用韵之处次看通首之意，如何起，如何承，如何转，如何合，久而久之自然进步。」振辰哥说完填词的基本注意事项。
「原来如此。」梦兰如是说。
「请问振辰哥为何这本书里的词旁边有小白圆点，小黑点，及两圈小白点呢?」我拿起振辰哥放下的书翻开好奇的问著。
「这圈点代表平仄声的差别。小白点代表平声，小黑点代表仄声，至於两圈小白点就是代表可平可仄的意思，这样你明白了吗?」
「知道了，谢谢振辰哥。」我继续翻著书，梦兰叫了两杯高山茶盖杯。
看著书本突然发现後面有白香山词谱，而白香山词谱里每一阙词都有不同的含义。
如虞美人调名，词名为感旧作者为李昱。又看一例，雨淋铃调名，词名为秋别，作者为柳永.这调名就是词牌名我懂，只是不解的是为何还有词名呢?
「请问振辰哥这些词名是什麽意思呢?」拿著书上的内容给振辰哥看。
「所谓词名就是代表这首词所要表达的精神意涵，如虞美人这首李昱的作品就是表达他过去的感念怀旧之作。 」
「那平仄如何分别呢?」接下来继续问道。
「我国念法有四声如：多，夺，躲，跺。一二声为平声，三四声为仄声。至於平上去入四声法，书後面有详述不再多言了。」
「原来如此谢谢振辰哥。」感谢振辰哥给我的指导与说明。
梦兰说：
「这倒怪哉，我读红楼梦所论诗作何以为填词不同呢?」於是梦兰引述红楼的说词：
「什麽难事，也值的去学?不过是起承转合.当中承转是两副对子，平声的对仄声，虚的对实的，实的对虚的，若是果有了奇句，连平仄虚实不对都使得。怪道我常弄本旧诗偷看一两首，又有对的，极工的，又有不对的，又听见说，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看古人的诗上，亦有顺的亦有二四六的上错了.所以天天疑惑，如今听你一说，原来这些规矩竟是没事的，只要词句新奇为上。黛玉道，正是这个道理。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是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这叫做不以辞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