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田上的躲躲猫————二目

作者:二目  录入:12-14

女演员无聊的打过一个呵欠。
看来他们的良性讨论并没有带进新的观点, 梁文轻咳一声, 拍拍祝本凡的肩背又道:「祝本凡啊, 你为什麽要跟导演吵呢? 听听话不好吗? 在这里和女生接吻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啊, 你看人家女生也不介意, 你就轻轻的啵一下就好了。 好不好?」
「不好。」他倔强的应一声。
「可是你答应过要演啊, 大丈夫一言九.....」梁文叹一口气, 施夷之长技以制夷, 他喜欢道理, 那就来点道理吧。
「我不曾知悉! 我不曾.......」他看著梁文那双精目, 忽然哑住了声, 似是不分难为, 可看到那眼中闪过一丝责怪, 刹那却又豁然而出:「我可不曾知悉是要演春宫戏!」
全场哑言。
「真是麻烦!」小青突然堵住了梁文的嘴。
前一刻她还在打理她的假睫毛, 下一刻就已亲上了他, 梁文本欲再说些什麽, 被她这样突然攻击, 眼前就早已一片空白。
小青的嘴唇又红又软, 擦了点与古装不太相衬的闪亮唇彩, 就更是把她的小脸显得娇美动人。 她的睫毛大概翘起了二百七十度, 梁文不太清楚, 他的数学向来不好, 只是天旋地转的感觉, 他肯定是起过了七百二十度。
那个吻哪里是轻轻的, 简直就是激情无比, 这样的艳遇使梁文两腿发软, 不用说小青自然是不会扶他的, 於是呯啪一声, 他跌坐在地。
「吐! 接个吻有什麽了不起的, 你还要拍不拍?」一口唾液在地, 小青巧手一指, 直向祝本凡斥去。「又不是小姑娘, 闹什麽别扭的? 你要演不演, 不行就拉倒, 也别再浪费导演和大家的时间!」
梁文仍是一脸茫然, 室内的冷空气教他不禁抓紧了衣襟, 虽然人还是迷迷惘惘, 可嘴里还是和应:「对啊...... 亲亲, 又不会生孩子什麽的......祝本凡.......」
在场的都忍不住要笑了。
「导演, 既然这场拍不下去, 就先放他们好好揣摩一下吧?」看著形势不对, 副导翻一翻场表, 小心的又向导演建议。「反正场景相同, 不如先把下一场武戏提上来.....」
「......」陈导演敲著导演筒不作声。
「导演?」
「哼! 全场休息十五分钟!」他瞪向前方一眼, 起座就转身喝去。
「喂喂喂! 导演让大家休息, 休息啊! 全场小休!」下边的场记茶水小演员心里一松, 纷纷互作声传, 一散就了无踪影。
梁文与祝本凡留在那假天假地假山假石假水旁, 看那假花散影半响, 梁文方才爬起来拉拉他袖子道:「祝本凡, 休息了。 别闹脾气, 迟些再努力就好了.....」
祝本凡仍旧不甩他。
他拉著他一只软袖, 低头, 只感到身上发冷。 这时一个场记走过, 瞧瞧他们的局势, 贴耳就善意的劝:「梁先生, 我看你身上都脏了, 冷著可不好。 哈, 你知道他那硬脾气, 一时三刻是不经劝的, 我弟弟也是这样, 放著不管就好。」
梁文看看那人, 又看看祝本凡。
「走吧, 我记得旁边还有些替换的衣服可以换。」
梁文拒不了对方的善意, 转头, 又向他道:「祝本凡, 我要走了, 你来不来?」
当然他不并不理会。
「不来?」梁文设问一声, 转脸又向场记道。「那真是麻烦你了, 请问要到哪里?......」
「哦, 不远, 就在哪......」
声声渐远, 平和的空气内突然刮起了一阵风, 吹得祝本凡衣袖一摆, 贴起了他那健挺身材。
他的黑发横风而扫, 终於, 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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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试著去回忆那个吻。
他知道这样有点萎靡, 外加一点点变态, 可当衣领擦过唇边时, 他不由得不去想。
她真是一个专业的演员啊, 说吻就吻, 还吻得那般彻底!
梁文打从心底感叹。
祝本凡何时才能达到他那种境界呢? 看来要很久很久......
裤子没什麽弹性, 擦过膝盖边使人隐隐作痛。 此时梁文宛然而笑。 哈, 自己想这些有的没有干吗? 祝本凡的吻技好不好, 又与他何干......
「梁先生! 出事情了!」糟糕! 他并没有把门锁上。
裤子一滑, 闯进来的人与梁文默然相视, 梁文知道, 此刻的自己极像是被人捉奸在床......
「什麽?」他勉强自己应到。
「刚才有位在隔壁拍《仁心仁医》的演员穿著戏服来探班, 那个祝本凡见了, 突然鬼啊鬼啊的駡, 还追著他来打, 小青过去拦他, 还被人打了一掌, 唉, 他似乎神经有点不太正常。」一个目击者覆述情况。
导演听了马上斜头向梁文道:「他真的没有嗑药?」
三只手指马上竖起来保证。
「没有。」不过他一向不太正常就是......梁文苦著脸又向众人陪笑, 看著顶上的大射灯, 心里不免又担心起来。
祝本凡他毕竟是鬼, 会不会是受不了那些强光才发颷呢? 还是说在这样古老的地方, 他见上老朋友, 所以要打打招呼?......
梁文抱臂环视过室内一遍, 汗毛都倒竖起来。
不会吧?.......
「梁文?」
「哇!」导演一声换来他惊吓一跳。
「喂, 你怎麽了, 有什麽头绪没有?」陈导演皱起眉来, 他觉得, 这对表兄弟的都怪怪的, 难道是遗传缺憾?
他可怜的目光投放向梁文。
「没......没有, 对了, 有没有人知道他们跑到那里去了?」梁文缩回那一身寒毛, 转头呼吁。
「啊, 我看他追著小良, 往那边跑了!」果然有一个路牌举起手来答。
「谢谢.......」梁文正想化作一阵旋风而去, 抬腿却奔, 不料此时却脚下一绊, 哎呀! 呜呼哀哉。
与此同时, 袁锦凌的小书被吹动了几页, 他没办法的摇摇头, 转手又揭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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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果然有乍!
祝本凡点风而掠, 那身银丝白布晃动, 仿如空中悬一丝夺命索, 圈套就把人头提去。 他看著身前人, 白衣连身无发, 眼前架一双薄鱼眼, 嘴里含一根圆木干, 果然是鬼门一贯的行饰无疑!
鬼门! 祝本凡只觉眼前一亮。 想不到今日每在此地狭路相逢, 若是抓得活口, 那其中玄机但亦可知。 梁文给他的图略他曾仔细看过一遍, 就是寻不著昔日五指山门道, 一条大道又岂会无缘无故消失人间, 想必当中定有鬼门中人下过手脚, 如今得逢此机, 他又岂可错过?
心越快, 步亦疾, 祝本凡裹著一身重衣, 也不觉带累, 只觉满体喜劲。
他走的前, 细作跑的後, 一上一下, 竟是教他堵住了路。
看那细作没法, 祝本凡但亦不急, 正想慢慢料理, 不料那细作突然灵光一闪, 也不知从哪推开一度暗门, 但欲闪去无踪。 祝本凡心里一急, 下手亦不知轻重, 随手抛一个出去, 换来悲呜凄切, 他夺步上前, 一踢, 那身白衣但亦不动, 看来就是昏了。
祝本凡心里狐疑, 想那细作对此地亦未免是过於熟道, 若非长混此地, 实在不能如此。 可他到此不过两三天功夫, 鬼门弟子又岂能收到消息? 除非......莫非他身旁就有奸细?
他蹲在原处, 沉思但亦不语。
梁文再次看到祝本凡时, 他蹲在防烟门前, 正在解地上那人的衣服。
看了梁文前来, 也不过是象徵式的抬一抬头, 表示知道了, 却也不多理。
「祝本凡! 你在干什麽?」无缘无故打人也罢, 还大摇大摆的脱人衣服......祝本凡, 你到底是哪个年代的人呀?......
「别过来。」祝本凡沉过一声, 厉眼扫向梁文又道。
「吓?」他自然跌步往後。
「你先待著, 这人是鬼门细作, 不知还有何技量, 你还是小心方好。」说到鬼门, 祝本凡精神就来了, 他先对方的手摛在背後, 又察他身上衣饰。 果然怪异, 竟是浑身包了一层细白薄皮......
「吓? 鬼门?」本来对於他的妙想天开梁文早就习惯, 可看著地上熟眼的大明星, 他又不禁猜疑。「你肯定?」
那分明不过是一套卫生防护衣, 就是什麽什麽生化危机戒严时用嘛, 祝本凡怎麽又会说他是鬼门的人?
「哼, 你不知道了。我看这细作熟道, 其中定必有奸, 寻思细溯, 想来还是那个尧冷峰最为可疑。」他连连剥丝推理又要演活包龙图了。「他无故荐我至此, 若不是先设圈套, 又怎会安这个好心? 糟, 想来师叔大有危险! 梁文, 你快来助我, 迫出他们阴谋, 我们就速速去救师叔!」
梁文呆立当场。
尧冷峰这个人向来是不安好心没错啦, 可是与大明星? 与鬼门? 啊......好像扯太远了啊......
「梁文!」
「祝本凡, 我想你是误会了......」
「喂喂! 找到了, 他们在这!」一个大喊!
「在哪儿?」群起而动。
「不, 不, 你们是误会了! 他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喂, 祝本凡, 别这样, 这样会被人家误会你的!」
祝本凡抢了人正後退, 一堆警卫就蜂拥上来, 梁文夹在他们中间, 就是天生七嘴八舌也难说清, 只好一个劲儿的挡, 一个劲儿的推拉。 那警卫著急了, 又见祝本凡提人要走, 自然不由分说抽出那杆警棍, 猛然举在空中, 就往缠腿的梁文一挥......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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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目: 我家的狗最近老是睡在我睡的枕头上, 今天起来时它的尾巴我我脸前摇啊摇啊, 半个屁股都睡在我的枕头上了...
纳闷, 别家的狗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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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锦凌一向认为坦白是团体合作的首要条件。
「你们是不是有什麽暪著我?」
他把奶水调到恰当的角度, 一倒, 半圈白半圈啡, 样样恰到好处, 他并不容许这样莫名奇妙的失败。
「因为你一个人, 两组大戏都断了。 祝本凡, 你还挺本事的呢。」银匙刮动, 碰上白杯厚厚的边沿, 叮咚, 他喜欢事情解决得清脆。
「嗯?」袁锦凌自鼻腔哼出一音。「你以後怎样打算?」
「不怎样。」前荫半掩脸面, 祝本凡瞧也不瞧向问话那人。
「呵呵, 亏你说得理直。」袁锦凌总算凑上了杯子, 含过一口苦。「一身伤, 开罪了人, 眼看戏都要演不成了! 你叫公司留著你这人干吗?」
当然他亦曾经考虑过让祝本凡歌、影、视三栖, 可是听他那歌喉, 还是......不必了。
「真个是一事无成。」不愧是优秀员工, 也用不著装, 他自然与老板一个鼻孔出气。
「哼!」
「梁文。」他又转换目标。「你们真的连丁点儿秘密也没有暪住我?」
「没有。」因为不是秘密, 所以梁文倒能答得铁钉钉的。
「那这是什麽?」他不过是轻巧的按动了一个按钮。
声音就断续, 刺耳的尖出:「不, 不, 你们别打他了! 他是鬼啊! 你们这样打他会魂飞魄散的!」
梁文赤红了脸。
「嗯?」袁锦凌往後座一靠。「我知道这里可能有点灵异现象, 可这是结果, 我要的是原因。」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穿了吗? 到底纸包不著火, 事已至此不得不说, 按照编剧程式, 亦理应向观众尽述先因後事。 硬著头皮, 梁文本著职业道德, 加上作贼自慌, 也用不著再迫, 就一五一十的由他意欲开门大解的一刻开始说起.......
「所以?」难得, 袁锦凌听得兴味盛然。
「所以他就是鬼啊。」梁文直答, 看他脸色, 却又觉得有点不妥。「难道不是?」
含笑。「梁文, 你看科幻小说没有?」
「科学新知倒看一点。」是啊, 困著的时候, 看一点睡一点也算是看过吧......
「难怪......」没知识的生活是低廉兼大特价也没人想要的人生, 袁锦凌向那两个肿头肿脸投以"幸好不是我"的目光, 一边又道。「他这种情况, 一般叫作时空交错, 时光旅行, 又或者......」他到这语气重了一点。「穿越时空?」
「虾米?」梁文不觉露了点乡音。
「我就奇怪, 怎麽怎样都听不出祝本凡是哪里的人, 原来是从异世界来的嘛。」也难怪这人怪里怪行怪气质, 原来都不是一般人物。 「照他那样的情况, 看来亦是故意被掉到这里的。」
「为什麽?」梁文觉得自己问得愚昧, 可不问又好像更笨似的。
「你不是说他是被人闪来的吗? 也许, 是当中的一次误差吧?」袁锦凌得意的看著手上的笔记本。「可是这也奇怪, 他哪里的历史文化, 怎麽也和我们的差不多?」
「所以我才说他是往时的鬼啊!」梁文马上得意抢答。
「哼。」他冷笑一声, 也难得跟他争辩。「你就不懂得, 照他说的那样加加减减, 祝本凡本来身处的 朝, 就等於我们的二十一世纪啊。」
「啊?」他没想到他能念出那个字。
「 朝, 就是鸟的意思, 鸟朝呀? 是穿防护衣的人把他们送来的, 嘿嘿, 还真有意思......」袁锦凌自然没有在意, 他哼著一声, 嘴角又现微笑。
真怪, 除了名字就什麽都记得。
「不过也未能排除你们两个都是神经病的可能性啦。」袁锦凌抽起他的大衣, 起座就要离去之际, 又回头低笑。「谢谢你让我听了很有趣的故事, 我回家想想, 也许可向谁荐用这个剧本啊。」
「喂......」不会吧? 说了这麽久都不信, 那老子说得嘴舌都乾了是为什麽啊!
「啊, 比起这个, 更应该记著要做好陈导演给你们的两个星期禁足反省。」袁锦凌笑笑, 指著一脸臭屁的祝本凡, 显得更是愉快。「还有, 良好的情绪管理训练。」
不说还好, 一说他就泄气了。 梁文丧气的点著头:「我尽力, 我尽力......」
「喂喂。」他拉著他的袖子。「回去了。」
祝本凡的屁股似乎下潜到梳化里头, 怎拉也拉不动, 还故意别去一边脸, 叫他几声也不答理。 梁文气著, 随意又吓几句:「你今天一下子开罪了不少大哥大姐, 我看你也不用混了, 还不快点回家干吗, 你不是很不想干的吗?」
他以为祝本凡会马上两眼发亮的跳起来, 但他并没有。
「祝本凡?」
指尖小小的伸出, 梁文碰他一下, 又马上缩回来。「你怎麽了?」
不会是刚才给打坏了吧?
「你又闹什麽怪脾气?」凑前了一点, 就跪在那梳化椅上, 梁文冰冻的指尖探入他领子中, 触感却直下心房。「难道是不舒服?」
黑亮的眼睛盈盈的朝向梁文。
「你也真是的, 就是真的要抓人, 也不用打女孩子啊, 现在闹得这麽大, 多多小小也因为你这般粗暴。」不忍, 唯有教训一声。「记著过几天好好向人家道歉, 就是不想干了, 也用不著开罪人, 反正她本来就是无辜的.....」
「梁文。」
其实他从不知道世间有如此多的规矩, 合理的、不合理的都不问情由的往人摔去; 他也从不知道要独力办一件事有多难, 他自以为很容易, 就像取一瓢水耍一套拳般易。 往日在师门人人都夸他聪明可教, 谁不知他却连一餐吃食都靠人张罗, 连当戏子的一套也把握不了分寸。
待时师傅教他, 要行侠仗义, 要混江湖打贼子才算得上英雄。 现在祝本凡却知道, 这一套并不是处处皆能通行。
算什麽英雄? 哪里能寻英雄? 祝本凡不甘心, 明明他是去抓大恶的鬼门贼人, 可怎会落得这种糊涂? 他想起梁文的话, 他想起梁文的苦笑, 他知道梁文有委曲的时候, 他知道梁文为他受了打!
为什麽事情会这样? 为何偏偏是他出了那一点差错?
他一直没说话, 他说不出话!
梁文自然不晓得他的心思:「嗯?」
没想到, 祝本凡竟乘势却抱住了他的腰。「在下是不是一事无成?」
「不是, 宁欺白须翁, 莫欺少年穷, 你不过还没办好, 又不是没去办, 怎会是一事无成呢?」梁文亦顺势摸摸他的头, 他越来越像妈妈了, 梁文苦笑。
「我本以为当戏子很简单, 没想到会这麽难......」他呵出一声, 又抬头看人。「梁文, 却是你被带累了。」
「呵呵, 怎会怎会, 行善助人最开心嘛。」果然是撞到头了, 梁文觉得自己也有点不对劲。
「对不起, 梁文, 梁文, 对不起。」祝本凡说著说著, 眼角却乍现一点闪光。
他不过是不甘心。
喂喂, 怎麽哭了? 喂! 梁文一下子手足无措, 没有办法, 只好把人又抱紧了一点。「祝本凡, 别哭了, 听不听到啊, 祝本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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