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瑟历斯圣域分为六界,它们分别是人间界、精灵界、天界、地界、海界、圣兽界。不同界域被结界隔开形成独立个体,但它们又有著必然联系。在这六界之外,还有一块飘浮在空中的大陆,它具有永恒的时间,不灭的生命。
这块大陆的主人,亦是这瑟历斯圣域的主人,名为秋冬。他被众界族奉为智者圣尊,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大神。可是,在六界中却没人见过他,很多人也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神话,或是一个传说罢了。不过有几个人到是见过这位智者大人身边的圣使,他们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大陆悬浮在六界之外,随风飘动,若隐若现。此时,它正从虚幻中渐渐化为实体,被那嫋嫋雾霭围绕著的是一座黑色城堡,它不似吸血鬼伯爵城堡那样阴森,也不似鬼堡那样恐怖,不仅给人一种磅礴大气,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如果你能亲眼看见的话,不难发现它还有一个特别之处,那就是在城堡中心,有一座如希腊神话中所描述的洁白圣殿,这座圣殿的风格与周围环境迥然不同,但那种宏伟庄严的气势丝毫未减半分。
"呵,左尔?我还‘左罗'呢!"分不出男女的嗤笑之声从圣殿中传出,"别忘了,你是跟我订下契约的圣兽,没有权力跟我谈条件。"一名处於花季、雨季的少年,慵懒地坐在宽大的宝座上,无聊地揪著自己衣角,根本没看大殿下那名气得全身发抖的白发男子。
男子的白发微微泛著金光,参差不齐地散落在肩上,他脸上的棱角分明,栗色长眉紧皱,深眼窝里有一对赤眸正隐含著怒火,高鼻梁和坚毅的下巴使他的霸气更添几分,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也握成了拳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暴风雨的前兆。"你到底想怎麽,难道连一个名字我都没有资格选吗?"
"白虎......。"白发男子的同伴们觉得气氛不对,制止性的低呼。
"左尔,我说过了,我叫左尔。"白发男子激动地望向另外7个不同颜色的同伴,吼到:"我才不会向你们一样,臣服於他的淫威之下。"
"够了。"少年"腾"地一下子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眼微眯,那种神情虽然称不上杀意,但也相差不远了。"既然你这麽不满本尊,那就没必要留在本尊座下。我以智者之名在此宣布,即日起,终止与白虎的契约,从今以後,他不再是本尊座下之圣使,恢复他圣兽之体,放他自由之身。"
"什麽......?"左尔震惊地低喃,他不敢致信地望向主座上的少年,怎麽会是这样?以往的那位智者大人不是这样的,无懒外加没大没小,总以跟他们这几个作对为乐,也从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动怒,难道自己今天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大人......。"其他几个为白发男子求情,可是後面的话却让少年的手势制止了。
"怎麽,你们也想跟他一样吗?"无情的眼神让人心寒。"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尊的存在?"
"属下......。"
"不用为我求情,哼,有什麽了不起,走就走。"不知是不是义气用事,左尔便要挥袖离去。
"慢著,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少年洪亮的声音在圣殿中回荡。
"你还想怎麽样?"
"以下犯上,你以为自己还可以全身而退吗?"话音刚落,一道白光从左尔身边闪过,他的头发瞬间从白色变成栗色。
"你,你封印我的灵力。"他的声音激动而颤抖。
少年点点头,"你可以走了。"
"你......。"左尔还没来得急说话,就被少年一挥手送出了这块飘浮的大陆。
另外7圣使中的黄凤和橙凰是双胞兄妹,他们同时互望一眼,眼神中有著心有灵犀的默契。紫弑则用肘关节碰了碰身边的绿麟,用眼神无声地询问著:"这是怎麽回事?"绿麟微微摇头,并叹了口气。
"喂,你不至於如此对他吧!"圣使中,性情最为直爽的黑骊为左尔抱不平。但当他的目光与高位上的少年相交汇後,声势渐弱并恭敬的问道:"大人,您平时随和,与我们也不分你我,平日我们经常冲撞您,也不见您生气,为何今日要如此对待白虎?"
"他并非想留下来。"此时的少年看起来也不怎麽平静,一股忧伤无形地溶汇在空气中,使人有种透不过气的错觉。"他与你们不同,你们是从心底信服我、认同我,但他不一样,能与他定下契约是因为我用了一些不太正当的手段,他不服我是理所应当的事。"长叹一口气,少年又说:"而且,他是你们当中最小的,放荡不羁而喜欢自由,他需要经历更多磨练才能成长。"然後用他人听不到的声音说:"这样也好,让他回圣兽界吧,如果圣兽界没有圣兽还叫什麽圣兽界呢!"
"哼,你少装。"蓝色美人,肌肤如水般透明。"别在那里说这种恶心的话,如果青鸫不玩隐居,圣兽界会如此混乱,你才不会让白虎走。"
"啧,不要说得我跟坏人一样好不好?我真的是为他著想,既然他在这里不快乐,我就给他自由。"少年的眼神是如此清澈。
"等等,青鸫为什麽要隐居啊?"紫弑还不知道这件事,追问蓝犀。
"哼,说到这个我就生气......。"少年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駡道:"KAO,人家只爱美人不爱江山啦。NND,堂堂圣主竟然丢下责任跑路......"
"大人......。"绿麟低呼,用眼神示意少年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双胞胎又互望了一眼,又望向众人,"明白了!因为大人你总叫白虎小白。"哥哥说。
"可他很讨厌你这样叫他,所以他才会跟你争执,要改名。"妹妹接道。
一直没说话的赤龙慢慢眯起眼睛,分析道:"你巧妙地利用这次你俩争吵的机会,把他送回圣兽界,一方面是为了平息圣兽界的混乱,一方面......。"
"好了,好了,我认了还不行。"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回宝座上。
"可是,你为什麽要封住白虎的灵力,还有,你为什麽不直接让他去做圣主?"黑骊为好友不平。
"你的属性更适合圣兽界,让你去做那个圣主,你去吗?"少年白了他一眼。
"我......。"黑骊一语搪塞。
少年接著说:"不封住他的灵力,凭他的本事不是轻轻松松就回来啦?"
众人无语,是啊,有谁想去过那种没有"自由"的生活,不是他们没责任感,而是一个国家的兴起与建立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又不能动用武力一次性解决,做个天高皇帝远的土皇帝固然很滋,但是这也很累,也很烦,真不是他们没责任感!
"白虎他很有理智,做事果断,该狠的时候绝不心慈手软,而且......。"少年神秘地笑笑,"人家也命犯桃花,我不能挡了人家的桃花运是吧?"
众人默许,是呀,还是让白虎去吧。不,现在不能叫他白虎了,应该叫他左尔。
01
圣兽是天地初开时的产物,他们神秘而强大,传说他们具有永恒的生命,超凡的智慧和能摧毁世间万物的法力,被不同种族视为神祗。虽然左尔被封印了一半灵力,但他还是靠自己的地位和本领镇压了圣兽界的暴动,成为这块野蛮之地的新一届圣主。
刚刚在圣都举办过加冕仪式坐上这个位置,他的朋友就来看望他。"还好吗?夥伴。"黑骊的出现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嗯,比你们这些没同情心,乱陷害人的家伙强。"左尔没好气地回答,不顾朋友独自走向圣帝吉斯塔神宫,那里是圣兽界的圣地,位於皇宫的东边,虽然除了圣主外没人能进去,但这里还是警备森严。
"你知道了?"黑骊不好意思地笑笑,跟上他,"我们也是後来才知道的。"
"得了吧,傻子也能看出来是你们一起设计我的。"左尔没有理会黑骊的解释,也没有理会神宫门口向他行礼的侍卫,直接走进神宫大门。
"喂,等等,一开始时我们真不知道。呃......,差点遭到暗算!"黑骊及时停下脚步,看著他的脚尖离那大门口的一线之隔,得意笑道:"还好我反应灵敏。"
左尔阴沈著脸重返大门口,眯著眼睛狠狠瞪著他,说道:"你就不能反应迟钝一点。"
"呵呵,那怎麽行。"黑骊很抱歉地向後退了一步,说道:"就算刚才我进去了,我也可以解释成我是智者大人尊下之圣使,当然是可以自由出入神宫的。"
"你......。"
"圣使?圣使。"神宫的侍卫们惊呼,并把低垂的头迅速抬起来,想一瞻圣使的圣容。
只可惜他们慢了半拍,只见一头黑亮的发在空中画了一个弧,那人就消失不见了。然後,一道清亮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呵呵,夥伴,别气啦,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又可以‘自由'了,还可以找到真爱......。"
"你什麽意思?"左尔踏出神宫大门,望向头顶问道。
"没什麽,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有个人会帮你,你很快就能‘自由'。"也许不是很快吧,谁知道他何时能"苏醒",但又有什麽关系呢,反正事情都按某人的计画进行著。"就这样吧,我回去啦。"
左尔轻哼了一地声,皱眉走回神宫,但没过多久,只见他唇边突然出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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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大陆分为三个国家,尚祺、德鲁和厄士格。西方的尚祺淫乱,偏南的德鲁奢靡,而厄士格则是对个人英雄主义的盲目崇拜。
骑士在厄士格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斯芬克斯曾经就是一名金骑士,国王策封他为亲王,并把公主下嫁于他,他是贵族们心目中的偶像。
斯芬克斯亲王40多岁了,有三子一女,其中大儿子安德鲁和二儿子凯文是公主之子,现就读於皇家学院,他们是他的骄傲。小女儿贝蒂则是他与最爱的女子诺雅公爵夫人之女,虽说是私生女,但贝蒂是她母亲爵位的继承人,人又长的美丽大方,并且还是出了名的宫廷贵客,也是贵公子哥们儿的梦中情人,斯芬克斯最爱的就是她。而三儿子奥列是他一次醉酒後与一名女仆之子,奥列胆子小,处处唯唯诺诺的,他一看到他就没由来的厌恶。他认为奥列是他的耻辱,是他这一生的污点,所以早在奥列5岁时,他就下令把他关进阁楼,不允许他出现在自己面前。於是,奥列可以交流的物件除了自己的母亲和给他送饭的小女仆拉拉外,就是一群停留在阁楼窗边休憩小鸟。
如今奥列已经17岁了,他费力的搬运著一筐煤炭向厨房走去,小脸黑漆漆的,破旧的衣衫上到处是煤末,只有湛蓝的眼睛还是如已往那般清澈明亮。
走出那间小阁楼是两年前事,那年是他妹妹贝蒂的生日,斯芬克斯亲王要在大公馆中为她举办生日晚宴,厨房人手不够,所以斯芬克斯王妃,也就是公主让他出来帮忙。但这只是个藉口,王妃是想用他来给诺雅公爵夫人母女一个下马威,在众宾客面前大声辱駡他,并让侍卫把他拉出去毒打了一顿。可怜的奥列被打得半死,可是他至今还认为那是自己的错,是他没有端好盘子,把菜汤洒在高贵夫人的裙子上。
沉重的煤筐足有百馀斤,比瘦弱单薄的奥列还要重上许多,汗水从他额角滑落,在脸上留下如蜗牛爬过的痕迹。"呼......。"他好不容易把煤炭运到炉灶边,也获得了一种成就感。看,他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至少他可以一个人搬动这要两人抬运的煤。
"你怎麽还在这儿!"伴随著这尖锐嗓音,一支擀面杖挥来,重重打在奥列的左臂上。奥列轻轻呜咽了一声,疼痛使他不得不皱紧眉头,右手捂上左臂慢慢转过身,面对身後那名肥胖女人。"哼,干活磨磨蹭蹭的,今天就甭吃晚饭了。"这女人是厨娘,声音高亢洪亮。"还站在这儿做什麽,快去打水,我要做饭了。"就在奥列转身的同时,她撩起她那灰布裙子,抬起左脚,踢向奥列的股屁,自己也没站稳,踉跄地後退了一步。"哼,没用的蠢东西。"嘴里还不忘辱駡他。
奥列险些跌倒,歪歪斜斜地跑出厨房,来到後院的水井边,他的好朋友拉拉正在洗衣服。听到脚步声,拉拉抬起头来,担心地问道:"又被骂了?"
"嗯。"轻轻点头,其实奥列觉得这样的待遇比两年前好多了,所以回给拉拉一个安慰的微笑。
"哼,他们就会欺负你,受了主子们的责罚,就找你撒气。"拉拉走过来为奥列擦洗脸上的煤灰,"等你做上骑士以後,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骑士。"奥列低叹,那是他母亲临终的遗言。一年多前,他母亲病危,躺在那间阴冷的小阁楼里对他说:"孩子,你是老爷的儿子,虽然他们不承认你,但你身体里的确流著老爷的血,所以勇敢和无畏早已藏在你身体中了。"枯黄的手指摸著他的头,"你一定要做名骑士,这样,老爷就会认你,别人也不敢再欺负你了。"待奥列点头後,他的母亲咽下最後一口气。
"对,最好能像老爷一样做一名金骑士。"拉拉咬牙切齿地说。
"呵呵......。"奥列被拉拉的模样逗笑了,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头,把她的头发弄乱。
"别笑。"拉拉打下他的手,对上奥列的眼睛不由脸红。奥列长得很像斯芬克斯亲王,不仅英俊帅气,而且有一头黑亮柔顺的直发,他的五官柔和,身材挺拔,气质优雅,就好像一位高贵的王子,不管别人怎麽样想,反正拉拉是这样觉得的。
他们被一阵叫駡声打断,闻声向厨房门口望去,只见厨娘一手插腰一手挥著擀面杖,正在赶一名披著褴褛披风的驼背人,"滚开,大公馆也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此时厨娘的脸孔像极了包子,五官全都挤在一起,尖锐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亲王殿下正在招待贵客,你再不走,我就叫人打断你的脚,把你丢出去。"
"好心的夫人,求求您啦,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求您给我一点吃的吧。"驼背人央求著,伸出来讨要食物的手却是白净细腻的。
"滚开,你听不懂嘛。"厨娘又一次挥出擀面杖去打那驼背人。
驼背人为了闪躲,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奥列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并从怀里掏出一个棕色的纸包。那是拉拉昨天晚上留给他的半个黑麦面包,本想用它来当今天的早餐,但是天一亮就出来工作的他,早把这块面包给忘了,当厨娘说今晚没有晚餐时,他才想起它来。"这个给你吧!"
"啊?哦,谢谢。"驼背人犹豫了一下接过面包。
"好你个奥列,你竟敢偷东西。"厨娘眼尖地发现他们的小动作,"看我不告诉管家去。"
"不是,我没有偷东西。"奥列很委屈,母亲从小教他,要做一名骑士首先要正直。
"夫人,奥列并没有偷东西,那块面包是我给他的。"拉拉急忙为奥列辩解道。
"哼,我明明看见了。"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
"怎麽回事?"一阵马蹄声过後,斯芬克斯亲王愤怒之声在他们身後响起。
"老爷,奥列他偷了厨房里的面包。"厨娘先是一愣,然後很恭敬地回答道。
"不是......,不是的,老爷,那块面包是我昨晚剩下......,剩下的,不是奥列偷的。"拉拉很害怕,她没想到亲王会陪著贵客在庄园中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