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皇帝————Mildess

作者:Mildess  录入:12-12

楔子

"逸岚,吃我一招。"话还没说完,一根长棍就迎面而来,本该惊慌失措,但条件反射,左逸岚还是轻松档开了。
"又是这样!你上次根本就没用实力跟我打。"收回长棍,说话的是个齿白唇红、细皮嫩肉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长得比较纤瘦,看起来没另外一位少年来得健康。
"殿......"话还没说完,就得到对方的瞪眼,连忙改口,"浠公子,是你先喊叫出来,我才接了这招的。"
"哼!你别骗我了,我知道肯定是你父亲教你这麽做的。"撇撇嘴,少年根本不相信逸岚的话辞,径自走到一边,拿起早已放於一边的湿帕拭去额头的汗水。
站在原地的少年神情有些尴尬,没想到这麽保存实力还是被公子知道了,逸岚其实很喜欢这个经常来找自已对打的公子,也十分想正式地跟他打一场,奈何父亲说公子身份高贵,少一根汗毛,他都要掉脑袋的,於是逸岚只能一直欺骗公子。
"耶!你不热吗?"感觉不到身边的人,少年回过头,看见逸岚傻兮兮地站在原地,不禁好奇,这夏日炎炎,刚才又练习了一番武术,按理说汗水早已布满全身,他怎麽还待在阳光底下?
"哦,热啊。"快步走了过去,拿起湿帕擦了起来,用力很重,像在掩饰什麽。
额头的汗水被抹去,暂时感到凉爽,少年仔细观察起身边人来,左逸岚是跟他不相上下的俊美,身手也好,人又聪明懂得变通,将来的成就肯定比他迂腐的父亲高,如果将来......少年眼睛闪过精光,见对方还在擦汗,手腕一转,从衣袖里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不是很认真地向逸岚挥去。
察觉到背後有些许杀气,逸岚想都没想,用掌力一推,将匕首推向对手。
少年没料到对方会这麽做,本就没用力的手被对方的内力控制匕首不由自主地往自已脸上挥去。
"啊......"熟悉的声音惊得逸岚连忙回头,原本挥向自已的匕首落在一旁地上,方才与自已比试的少年正捂著脸,鲜血不断从指逢流出。"公子。"想去看少年的情况,逸岚才弯下身,就被对方推开,由於手一放开,半边脸落入逸岚眼中,一条细长的刀痕自额头划向右脸颊,令原本俊美的脸蛋变得狰狞不堪......

第一章

"啊......"猛地从床铺坐起,方才梦里的情景仿佛就如发生在昨日般清晰,"哦......"抹了把脸,没有汗水,但背後的衣裳早已湿尽,不禁用手细细抚摸自已的脸,有多久了?戴著这副人皮面具,距那次事件後有十年之久了吧。起身点起烛火,走到铜镜前,里面的倒影是个样貌平凡的男子,都过二十六了,还没哪家黄花闺女肯下嫁自已,除了这实在平凡的容貌之外,可能也要算上他的身份了,一个长年带兵出战的将军,有哪家肯把自已的女儿嫁给一个随时有可能死在战场上的男人,更别说,当今皇上还仇视自已。
"将军,将军,您睡了没?"门外,管家恭敬的声音传来,打断他的思路。
"醒了,有事?"半夜被噩梦惊醒,声音有些沙哑。
"是皇上,他派人传口谕,要将军立刻进宫面圣。"管家在他家数十年了,自然知道皇上一直将他视作眼中钉,言语之中不免担心皇上的意图。
"知道了,你告诉张公公,我马上随他进宫。"张公公是那个身边贴身太监,每次来传诏他都是他过来宣旨,不知这次又是何事。虽然心里不断猜测,但还是迅速穿衣戴帽,不然又被他发现话题找茬了。
"将军。"管家和张公公在大门口等候著他,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
"让张公公久等,真是过意不去。"
"哪里,还请左将军快随奴才进宫吧。"虽然知道这个左将军对皇上来说,是个肉中钉但毕竟为国家打了不少胜战,明白事理的张公公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他冷嘲热讽,可也不会多麽亲。
"好。"朝管家点下头,左逸岚跟著张公公走出家门,而门匾刻的确是丞相府,难道堂堂一个大将军竟没属於自已的府邸。
坐上轿子,逸岚暗暗苦笑,这都是报应!
每次单独面圣,逸岚总是一阵胃痛,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对皇上的一种恐惧,随著御书房越来越近,逸岚的胃越发抽痛。
"皇上,左将军来了。"逸岚站在门口等著张公公通报。
"哦,让他进来吧。"慵懒的声音却让逸岚一阵冷汗,按这种声音,他今次在宫里待的时间不会短。
"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跪於地,逸岚没奢望能立刻起身,果然,等了半天,之前那个声音才再度开口。
"左将军真是好本事,又为我苍穆立下大功,打退了北边的金葵人,这次,左将军想要什麽赏赐啊?"苍穆是左逸岚所在的国家,而北部的金葵原先属於苍穆的附属国,担近几年发展极为迅速,大有向苍穆进发的趋势。
"臣不想要什麽赏赐,多谢陛下一备美意。"明明昨日回朝已经见过皇上,这番话也在文武百官面前说了一遍,但逸岚对於这样的情况却并不感到惊呀,因为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这怎麽可以,怎麽说你都是堂堂的彪绩大将军,什麽都不给实在说不过去。"
又来了,逸岚忍住胃痛,不知道这次又要说多久这种没意义的话,深夜召见只是为了淡论给什麽样的赏赐,逸岚一阵无声的苦笑,他是在折磨自已,为了那道无法补偿的伤痕。
"那请皇上随便赏赐点什麽就好。"胃痛得已经不管什麽礼数了。
那人果然不满,沈黑了许久才开口:"难道你认为朕给不出你想要的吗?"
"微臣不敢。"这次的疼痛似乎特别难忍受,逸岚想著办法提前离开,"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已经是臣最大的心愿,既然皇上要赏赐的话,不如多多陪伴皇後吧,臣在回朝途中,得到消息,皇後娘娘已经怀有龙种,此刻的娘娘是最需要皇上陪伴的,皇上能答应微臣就是最大的赏赐了。"当今皇後娘娘正是逸岚的亲生妹妹,自小就特别疼爱这个妹妹,逸岚不忍见她受冷落的样子,於是大胆提了出来。"你!"那人被逸岚这麽一说,既感到挫败又生气,本来是想刁难一下他的,没想到反过来被他摆了一道,"她是朕的皇後,朕自会会去看她,就算你是她的亲哥哥,她已经在後宫,就轮不到你为她说话。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还是退下吧。"
"微臣遵旨。"逸岚起身之即,正面当今皇上──林浠,将他整个面容看入眼中,一张俊美的脸被道长长的刀痕所破坏,即使伤痕已经淡去,但依旧破坏了这个天之骄子的完美,察觉到对方冰冷的目光投过来,逸岚连忙退出御书房。
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即使烛火再怎麽通亮也照不进那高高在上人的心里,手抚向那条刀痕,已经隔了那麽久,但仔细一触摸,那凹凸不平的感觉依旧深深如钉子般扎著他的内心,左逸岚!被突如其来的风吹得不断晃动的烛火仿佛也将他的面容照射得扭曲起来。
离开御书房,逸岚感觉自已的胃好受多了,这种情况应该性於无形压力造成的吧。
"左将军,左将军。"细弱的女声传来,自小习武的逸岚敏锐地往发出人声的地方看去,一个宫女躲在一旁的树木後面,走过一看,原来是皇後娘娘的贴身宫女小桃。
"小桃姑娘?"这个时候,她怎麽在这?
"是皇後娘娘知道将军被皇上召见,命奴婢在此等候的,娘娘请将军过去一叙。"小桃恢复到平常机灵的模样,逸岚一开始并没发觉是她,也是因为声音不似现在小桃的机敏,看到她在这里等了许久,晚上的天气一向冰冷,难为她了,逸岚朝她笑笑,不想对方却立即转过身去。
"有劳小桃姑娘带路。"逸岚对她的举动不是太在意。
"请将军跟我来。"
皇後娘娘还是闺女时叫左逸虹,是个开朗活泼的女孩,逸岚对这个唯一的妹妹也是唯一的手足疼爱有加,本不想让她进这冰冷的深宫,但皇上下旨,谁敢不从,即使有所不愿,逸岚也只能在心底祝福妹妹。好在皇上虽不喜欢他,但对逸虹还是很宠爱的,如今也有了龙种,本为妹妹提心的逸岚稍稍放下心来。
"微臣叩见皇後娘娘,愿......"进了皇後娘娘所住的慈天宫,逸岚正想跪下就被一双温柔小手扶起。
"哥哥怎麽见到自家人还这麽见外。"好不容易见到一向尊敬的兄长,逸虹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娘娘万万不可,娘娘如今怀有龙种怎可情绪大动。"逸岚将妹妹扶到一边坐下,仔细打量多月不见的妹妹,可能因为怀孕的缘故,肚子慢慢隆起,人也胖了,不似刚进宫时的瘦弱样,"娘娘看来身体很健康。"意有所指地看向逸虹的肚子。
"哥哥!"逸虹娇羞叫了声,逸岚看著这样的妹妹,心里一阵感叹,原先妹妹并没这麽有女人味,许是嫁了人,如今又快要做人母了。
"皇上对你还好吗?"想了下,逸岚还是问出口了,不料逸虹神色黯淡下来。
"皇上他......他对我很好。"逸虹强颜欢笑,看得逸岚心痛不已,知道妹妹是在安慰自已,即使说了皇上待她不好,可能自已也没资格去指责皇上。
"好、好!"逸岚勉强让自已的笑声听起来愉快些。
"原来我的好将军还没离开,就是为了见见他的宝贝妹妹是不是被朕欺负?"冰冷的口吻门口传来,两人吃惊,看过去,可不就是刚才见接过逸岚的皇上吗?
"微臣、臣妾......"两人正要下跪行礼,皇上再次开口,"行了都平身吧。"走到大厅首座,坐下看著逸岚,"将军难道不知道後宫重地,即便是朝廷重臣也不得擅自入内吗?"
"请皇上恕罪,是臣妾得知兄长进宫,思念之下才斗胆命人传他过来的。"逸虹说得不卑不亢,一时皇上也拿他们没办法。
"那这样说来,是朕的不是了,打扰你们兄妹俩叙旧。"林浠心中一阵汹涌,这个逸虹果然和她哥哥不同,礼数得体,温柔大方,让人找不出理由训斥,虽然不怎麽喜欢她,但也是一国之母的最佳人选,否则以他那麽仇视左逸岚,怎麽可能立他的家人为後。
"微臣(臣妾)不敢。"两人齐齐下跪,惹得林浠又一阵不快。
"好了,既然左卿家都已经见过皇後了,天都快亮了,还不退下。"
"微臣尊旨,皇上、皇上,微臣告退。"说著,再看逸虹一眼,即使不舍也只能匆匆离开。
"皇上,今晚是否......"
"不了,皇後有了身孕,还是尽早休息吧。"林浠手一挥,没再留恋,大步流星走出慈天宫。
逸虹对於皇上的无清离去似乎并没她跟哥哥说得那般委屈,一脸恬静地坐下茗茶,望著大门敞开的外面若有所思。
第二天,左夫妇对於儿子半夜进宫面圣的事一概不知,左管家一向都很明白事理的,逸岚满意地想。
"逸岚,改天你进宫见见皇後娘娘吧,她在宫里的生活不好啊。"左夫人抹抹眼角,对於女儿当了皇後似乎并不像寻常妇人那般沾沾自喜。
"胡说什麽!皇後在宫中怎麽会过得不好,你这妇人之见别在逸岚面前提起,他可是堂堂大将军,如果真的受你的影响,今後上场杀敌心软可如何是好。"左正相虽是个文人,但一心期盼儿子能保家卫国,可也正是文人,其人极为迂腐,忠心二字时常挂在嘴边,逸岚从小就是被教育不能欺师灭祖,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等等效忠皇上的话。
"你在说什麽?儿子死在沙场上你就满意了?"左夫人嫁给左丞相近三十年,感人感情一向很好,只是偶尔为左丞相的愚忠吵翻天。
"我怎麽会那麽想呢,哎呀!夫人,我只是希望逸岚能够......"接下来的话逸岚没再听下去,即使近一年没见两位老人家还是那麽健朗。
"老爷、夫人、少爷,卫副将有事求见少爷。"就在左夫妇还在争辩之时,下人过来了。
"哦,那快快有请。"
"是。"下人出去不过一会,一个俊朗男人便阔步走来。
"下官能见左丞相、丞相夫人、将军。"看来左夫妇认识这个卫福将,一见他要下跪,连忙起身扶起。
"哎呀,阿海,快起来,让我仔细瞧瞧,快一年不见,还是那麽帅气啊。"左夫人高兴地看著卫海,他和儿子是打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把他当成自已儿子一样看待。
"夫人,你说什麽。"对左夫人有时过於开朗的话语左丞相颇觉头痛,但对卫海却也十分喜欢,"卫海,你父母安好吧?"卫海虽住在国都,但父母都告老还乡了。
"家父家母一切安好,多谢丞相关心。"趁著左丞相喝茶之即,卫海冲逸岚眨眨眼,"丞相,下官今日拜访是为了找将军商量如何操练士兵的事,不知丞相可否?"
"当然,当然可以,士兵的志气可不能因为胜战而松懈,逸岚,你就跟卫海去商讨操兵事宜吧。"左丞相一听,自然让儿子跟卫海出去。
"是。"暗喜在心,逸岚还是一副面无表情向父亲告辞。
走出丞相府,卫海立刻挂在逸岚身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每次见到你父亲都有无形的压力呀。"
"父亲不是很喜欢你吗?"逸岚明知故问。
"是喜欢啦!不过是喜欢我满嘴文绉绉的样子,如果他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酸溜溜的书生气,恐怕就不准我来找你了。"卫海是个无拘无束、酷爱自由的人,要真让他一年到头都像刚才那样,他情愿自杀算了,"你也真够可怜的了,打完仗回家没他的批准还不能出门,唉!"拍拍逸岚後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父亲也是为我好,不管怎麽说,都谢谢你。"卫海之所以来找他恐怕只是为了让他能出来,相处多年,逸岚对自已的副将是什麽样子十分清楚。
说什麽呢!我早就猜到你会出不了门了,所以我今天一早就过来了。不过虽然是借口,但士兵们的操练的确需要你去准备。
"我明白,走,现在就去军营。"逸岚一把拉起慢吞吞走著的卫海,打算直奔军营。
"不是吧?现在就去,不要啊,时间还早嘛!不如去吃点糕点再去好了,我肚子好饿啊,还没吃早饭就直奔你家了。"卫海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逸岚又好气又好笑,一想自已昨夜也没睡多少个时辰,去坐坐休息一下也好,便点头同意,找了家国都最出名的茶楼,两人在那儿待了片刻。
"我说,主子,既然你喜欢吃那民间糕点,可以叫奴才差人去买进宫,您何必亲自跑一趟呢?"平民打扮的张公公一脸担忧地跟在也同样打扮成百性的林浠身後。
"那糕点须得趁热吃才美味"一向对一切不在意的林浠却和那家茶楼的糕点念念不忘。
"可以叫那个做糕点的师傅进宫当御厨啊,主子何必委屈自已到这市进之地呢?"张公公知道自已说的皇上一定不会听进去,每年他都说同样一番话,但每次都不被接纳,真不知道那家糕点究意有什麽好吃的,在他看来,根本和宫里的糕点不值一提。
"那是不一样的。"林浠淡淡说了句,抬头看了眼茶楼,并没立刻走进去,反倒想著什麽似的,过了一会才走进去。後面的张公公一言不发了进去,似乎对於林浠此行的一言一行都习以为常。
面前的蟹黄包子摆了许久,逸岚没有起筷,倒是卫海见了心痒痒的,三番两次想夹起送进自已口中,可都被快速反应过来的逸岚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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