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被你们抓後就没有过。"林浠难得羞涩,脸通红。
"什麽?"金生大惊,连忙跑了出去,回来时後面跟著几个客栈小二,抬著大木桶,最後是几桶热水,将木桶放於卧房内,热水冷水倒了进去後,小二们一一告退,林浠看著他们动作,明白过来,正要开口时,金生跑了出来,解著他的衣裳,嘴里不停喃喃。
"十多天没洗澡,十多天没洗澡......"
"你干什麽?"热气冒上来,林浠推开金生,将衣服合拢,瞪著他。
"你才干什麽?快脱下去洗澡啊。"天啊!居然十多天没洗澡,金生开始东抓抓西抓抓,感觉有点痒,不会是跳蚤到他身上了吧。
"我自已来,你转过身去。"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这麽别扭,金生依言转过去,但许久过去都没听见身後有动静,"怎麽了?快点。"自已身上好像也痒起来了。
"呃......你......"
"怎麽了?"金生不耐烦地回头却见林浠衣服一件都没脱,"你搞什麽?还不脱?水都快凉了。""我不会。"林浠声音如蚊子般,头低低的,看得金生愣了半天,摇头走上去将他的衣服全都剥下,抱起就往屏风後面的木桶走去,一丢,"快点。"
第五章
金生在屏风外面没有等多久,里面就传出声音。
"我好了。"
"那就出来啊。"他待会要用热水把木桶冲三遍再用。
"衣服。"没有犹豫的声音让金生叹口气,只得再去找几件自已的拿进去,却不想又大惊,"你这算洗好了?"好像连背都擦,皂角都没用。
金生一进来就把自已埋进水里的林浠听了他的话,不解:"不这样还怎样?"如此回答令金生气结,认命拿起澡由往林浠身上擦去。"你干什麽?"林浠往另一边一躲。
"干什麽?帮你擦啊,你没试过?"要命,他怎麽选了个做皇帝来当小厮,真是失策!本来想捉弄他的,没想到自已却吃鳖了。被金生生气的表情吓到,林浠想起的确经常有太监帮自已擦身,不过那些都已经不算是男人了,所以也没多抗拒,但眼前这个可是......
"你快点!"口气阴森,金生不客气地拉过他,使劲地擦著,"十几天都没洗澡,你怎麽受得了?"
"又不能怪我,是你们不给我水擦身啊。"林浠有些委屈,他也想洗澡,可是一直都没人送水来,只能忍著,也幸好天不热,自已又不是有体臭的人。
"你笨啊,不会自已说啊!"身体被擦干净,露出原本细滑的皮肤,当然,水也快黑了,"呼!看,现在多好,多细滑。"仿佛在赞叹自已的作品般,金生抚上林淆的肌肤,看似在吃人家豆腐,当然他本意并非如此。
"行了。"被肆意抚摸,林浠不快地打下他的手。
"啧!好心没好报。"将皂角抹上去,"好了,接下来自已洗吧,别忘记头发。"说完,退到屏风外,走出了门。
林浠有些歉意地看著屏风,他不是有意的,只是......眼神黯淡下来。
交代小二再烧多点热水回房,金生却没看见林浠出来,好奇之下走到屏风後面,却见到一幕可笑的画面,林浠将衣服套在身上,却不知所措地望著,好象不知如何下手。
"呵呵......"金生笑出声,终於让林浠发现他的存在。
"你!"林浠本想骂他,但一想自已的确不会穿衣,脸红著,"帮我穿。"
"唉!果然是皇帝命啊。"金生略带讽刺,但还是走上前,将衣服帮他套上,系上,整理好。林浠即使恼怒,也因为求人而忍下。
"吃完饭後你先去睡,我要洗澡。"被林浠这麽一折腾,天色渐渐暗下来,林浠没有异议点头。
待金生洗完澡到床上时,一旁本该睡熟的身子一下僵住,金生自然感觉到了,嘴角一扯,暗笑:这个苍穆皇帝性子还真别扭。
"啊!"原本就装睡的林浠一把将横在自已身上的胳膊甩开,坐了起来。
"叫什麽叫?"不过想吓吓他,没想到自已反被吓到,金生掏掏被震痛的耳朵。
"你干什麽?"
"我才想问你想干什麽呢?"将火褶点起来,金生看清拿著薄被盖住身体的林浠,见他一脸惊慌,不禁笑道:"你这样算什麽?怕我强暴你?"
林浠不回答,只是用眼瞪著他。
"好了,快睡觉,真没见过像你这麽麻烦的人。"金生本就极困,刚才不过玩笑之心,想要扯过被子,但一股力道阻止他,看过去,还是林浠,"怎麽了,你不困吗?"
"你在这儿睡?"
"哦!"忘记跟他说了,金生解释道:"虽然定下了个院子,不过房间还是有限,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睡,那就去和那些侍卫睡一起,二选一吧。"虽然明白金生说的是事实,但看到他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林浠心里就别提有多不爽了,径自躺下,离得金生远远的。
见林浠妥协,金生倒起了捉弄之心,将身子压了过去,低沈的嗓音在林浠耳边响起:"你怎麽这麽把自已裹得严严实实的?天气虽然不算热,但这样怕会闷死人的,而且被子给主人我一半也不算过分啊。"说著手拉扯著被子,不出所料,对方果然使劲抵抗,玩心大起,金生用内力一拉,被子落在手中,也将林浠整个露在他面前,"哈哈白玉豆腐花"用手捂住眼睛,仰头大笑。
"把被子还我!"林浠恼怒的声音传来,金生才渐渐收起嚣张的笑声。
眼睛含笑望著差不多可以说赤裸的林浠,调侃道,"原来你有裸睡的习惯。"难怪刚才死命不肯把被子给他。
"知道还不把被子给我。"林浠涨红著脸,"被子给我啊。"
想要拉过金生手中的被子,但怎麽也只能扯过一角,"干什麽那麽心急?大家都是男人,看看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还是我帮你擦拭背的呢,你身上有什麽我没看过?"见林浠满脸羞怯,金生玩味地将大手抚上露在面前的肌肤,好细滑,"好嫩,不愧是做皇帝的,皮肉果然嫩滑。"虽然只是抱著戏弄之心,但手指却越来越往下移,心微微悸动,眼睛越发深邃。
"放、放开我。"声音微微发颤,低著头,金生会看不清他的表情。
"摸摸有什麽关系?你後宫六院那麽多妃殡临幸时总不会也像现在用被子把自已全身裹住吧?"金生满不在意地继续著手上动作,触觉很不错。
"放开我!"手一拍,林浠抬头瞪著他,眼里是满满的屈辱,被这麽一瞪,金生也发现自已有些过分了。
"对不起。"把被子替他盖上,跃下床铺,头也不回地离开。
"啊......"林浠发出低间,想要叫住但又不想刚才的事再次发生,眼睑半合,长长的眼睫毛将透露心事的眼神遮住。
这一晚,林浠睡得并不塌实,老是感觉有个大手肆意抚摸自已全身,惊吓醒来却并没发现身边有人,窗外微亮便起身,简单的梳洗还是会的,只是......看看身上未著半点衣物,头痛起来,昨天是贪图舒适,如以往在宫中一般将衣物脱去,忘记自已根本不会穿衣,不过也好奇怪,脱衣倒是一学就会。
就在林浠发愁之时,门一开,有人进来,抬头一看,不正是一夜未回的金生。
"我还想著你是不是还不会穿衣,过来看看,果真如我所料。"走过来,将林浠的衣物一一替他穿上,"之前还在想,你昨天衣服都会脱了,会不会也会穿,没想到还是得我来。"半带苦恼地说著,神情可不是这麽表示的。
林浠早已习惯了被人服侍,自觉伸手随他动作,眼睛却细细观察起来,金生并没如他所想一脸憔悴,反倒精神抖擞,不禁心生疑惑。
"好了。"将结打上,金生却一脸严肃起来,"记住,走出这里你可千万要记著,你是我的小厮,出去之後要事事像个小厮的样子,可千万不能在阿绝面前露出破绽。"
"知道了。"虽然这麽回答,林浠却一点没放在心上,金生见他如何,也并没说什麽,只是嘱咐他快点收拾随他出去。
林浠随金生走出院子,来到客栈大厅,就见金绝早就在那等著了,见两人出现,嘴角一扯,轻笑道:"终於来了,我帮你叫了你最喜欢的几样点心,吃完我们就要起程了。"话当然是对金生说的,但林浠却不懂为何他眼底露出宠溺,就在暗自打量时,被金绝微微一扫。"你这小厮还真娇贵啊,要你这个公子出去睡。"
其中对著林浠说得冰冷之极。
"行了,以後就多叫一个房间不就行了。还说呢,我都不知道你的睡相那麽差。"金生松松筋骨,一副酸痛样,惹得金绝笑出来
"好像是你一晚踢来踢去吧。"虽然语带抱怨,但还是走上前,为他按摩托车,林浠见了,心下大惊,早就听闻金绝喜怒无常,为人无情冷漠,这般为金生放下尊严究竟是......看了看金绝随身的几个仆人,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看来这个金生在金绝心目中地位不小啊。
"我讨他!"将林浠打量思索全看在眼中,金绝附耳轻声跟金生说。
"啊!"金生为难地看著林浠,"他可是我的小厮。"金绝话语中冰冷肃杀之意深深传入金生心中。
"你不是早就想杀他了吗?"金绝冷冷地盯著金生,丝毫不在意话被林浠听去。
"可你不是说他还有用吗?"用金绝以前的话还去,连金生也不明白为什麽会一下消了杀林浠了心,是见了他俊美却带缺陷的容貌,还是他身为一国之君却天真不已的性子?金绝听了不再开口,但眼神却越发冰冷,杀了林浠的确不是明智之举,之前也曾想过与这个伤疤皇帝一夜销魂,可昨天阿生竟为了他甘愿放弃习惯於与人同塌,一晚上都在听他谈论林浠如何如何,苍穆朝野虽内部腐败,但地域富饶林浠更是有能力之人,如果在回金葵路上发生什麽意外,被他逃掉的话,那将会是金葵一大隐忧,杀他并非得不偿失。
林浠一旁将两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略微诧异地看向金狂,没想到一开始行刺自已的人在这个时候竟然替他求情,不明白金生为何这般的,林浠却无比希望自已能得到解脱,金生并非如他所想是逸岚,如果不是逸虹的一番话,他早就该死心的。
本来南下游玩的一行人,自这天起便笼罩著一股沈闷气氛,而金葵也越来越近了。
"......所以他们把贩灾的粮食全部卖给商贩,从中取得利润。"没在意林浠脸色大变,金生灌了口茶,茶味有些变质,但已经是这个镇上茶楼的最好的茶水了。
金绝看向窗外远方,没阻止金生把一些苍穆地方官所能贪的方式告诉林浠,可以说这一路上他都沈默寡言,不知心中想些什麽。林浠脸色苍白,跟著他们的一路上,每到一个地方,金生都会把那些贪官贪污的方式告诉他,每听到那些,他的心就往下沈一分,看来以往上朝,那些大臣只将好的告诉他,背地里不知道给他搞了什麽鬼,苍穆一向富饶,没想到一路上竟见到不少乞丐,穷人家卖孩子的也不在少数,他这个皇帝做的还真昏!
"这个不错,这些天你都没吃多少东西。"金生夹了块还算可以的糕点给林浠,这时金绝回过头。
"怎麽他没有手吗?"金生伸过去的手顿住了,奇怪地看著金绝,不明白他最近怎麽回事,每次他夹给林浠吃的或者跟他靠太近时就会冷言冷语,而林浠拿起的碗也因为金绝的话尴尬地放了下来。
"阿绝,你怎麽了?一副别人欠你钱的样子。"金绝被阿生的话差点气死,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和仆人上楼去了,而就在金生摸不清头脑时,林浠一脸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咦,会自已穿衣服啦?"林浠洗完澡,金生看著穿戴完毕的他啧啧道。
"嗯。"白天听了贪官司的事,林浠心情高兴不趣来。
"那睡觉吧。"自那天他跑到阿绝那边睡後,林浠就不再抗拒和金生同塌而眠,只是不同睡一个被子就是了。
"你不洗澡?"金生是个有点浩癖的人,而林浠本身就是清洁之人,跟在金生身边也不觉得别扭。
"你洗的时候我在隔壁也洗了。"噜噜微湿的头发。
"那睡吧?"解下刚才才穿上的衣服,林浠率先爬上床,自两人一起以来,他都睡里头。金生也跟著上床,手脚缠上林浠,即使有条被子隔著,金生也觉得抱著他比舒服服。
"你和金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两人躺了许久,林浠开口,知道金生没睡。
"不是。"金生回答得没有防备。
"你们感情很好阿。"好得有点过头了。
"是啊,阿绝一向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比亲人还亲。"
"他比你大吧,成亲了吗?"林浠被独自关起来的时候,金绝对他欲行不轨的事还记忆犹新。
"有个正室,不过感情不是很好。"金生想起在阿绝家里醒来後,就很少见到王妃,反倒男仆人满多的。
"他没有小妾吗?身连仆人到是挺多的。"林浠自已知道金绝的问题,故意令金生心生怀念。
"对哦。"金生被这麽一提醒,想起阿绝身边过多的男仆,平日里的确和阿绝多亲密了些,"你怎麽扯到这上面来了,睡觉吧。"虽然心有怀念但金生也不会多想,反倒对林浠提这麽多题感到奇怪。
林浠没回答,只是翻了个身,两个正打算睡时,有人敲门了。
"阿生,睡了没?"是金绝,"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来了。"察觉到身边突然消失了温度,林浠回头一看,对方已经出门了,转头继续睡觉,平日多了个人在身边实在别扭,更别说那人还像八爪鱼一样缠著他。
"阿绝,这麽晚了什麽事啊?"打了个呵欠,金生还算优雅地捂住嘴,但神色困倦,金背对著他,不知想什麽,许义才开口:"阿生,我军前日大败,而且苍穆已经知道他的消失,现在全国正在严密调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好啊。"反正他们已经到边境了,再过几个镇就到金葵了。
"阿生,我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处境很危险,留他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不如......"金绝转身,往阿生身後的房看了眼。
"阿绝你不是想杀他吧?不要的,我很喜欢他。"金生恳求地拉住金绝的衣袖,金绝冷笑一声,手一甩。
"喜欢?阿生,我真不知道你什麽时候被个丑人给迷住了,好样的啊!也会七情六欲了。"金绝语带讽刺,如果金生细听就会发现其中酸味。
"阿绝你说什麽?什麽迷住啊,七情的,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带他回金葵。"被金绝的话惹恼,金生固执道。
"你!"手一扬,眼看就要一掌击向金生,咬咬牙,还是放了下来。
"阿绝,为什麽不能带他回去?相处那麽久了,我发现他不是坏人,而且将来如果真的有什麽万一的话,也好拿他做人质啊。"金生努力想著,替林浠找活命的理由。
"......随便你吧。"金绝语气黯淡,径自走了,呆呆看著他离开,金生长叹口气,过了会才转身回房。
待身後人呼吸平缓,林澹才睁开眼,没有睡意,刚才金生和金绝的话他都听到了,本来以为没有金生在身边会睡得安稳,没想到他一走,林浠连睡意都没了,听到外面的声音,才好奇起身附耳偷听,将外面两人的对话全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