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逸岚自那日後被父亲教训了一顿,再也不敢和他太过靠近了,可哪知他往後退的举动却深深伤害近日被异样目光弄得敏感的林浠。
他躲开我了,他和那些人一样!林浠原本温和的目光渐渐冰冷,伸出的手慢慢放下。
"哟!这不是我破了相的六皇弟吗?怎麽那麽不注意,跑出来吓人啊,左逸岚,你没被他吓死吧,哦,对了,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就是一直跟在你身後的六殿下吧,哈哈哈......"来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四皇子,难怪说话那麽嚣张。
手捏紧,林浠一言不发转身就跑,以致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
"请四殿下自重,六殿下无论怎麽样还是六殿下。"不再理会已经气煞的四皇子,本想去追林浠,但此次进宫也是陪同父亲前来,听到叫唤逸岚只得离开。
也就是这件事之後,林浠变得冷酷无情,频频使计毒害、陷害自已兄弟,让自已一步步往那高高在上的宝座靠近......
"唔......逸岚!"似乎被噩梦困扰到,林浠翻了个身,眼角滑下一滴眼泪。
苍穆彪绩大将军左逸岚的死在全国掀起一阵惊恐,但奇怪的是,就在左逸岚尸首被运到国都後,金葵派使者献上求和书,这无疑是一大喜事,尽管对方意欲不明,但此该的苍穆已经再也受不起战事,林浠答应了求和书,之後为壮烈牺牲的左将军举行国葬,而在这期间左丞相一度疯颠,齐太师遭人刺杀,也随著国葬结束而平息。
两年後
两年的安乐时间足够百姓们忘记一个人,即使是个英雄,当然也人不会忘记他,包括他的亲人,包括得到他恩惠的人们,也同样包括这个国家的君主,包括深爱著他的每一个人。
皇宫
今天是是舒小皇子两岁生辰,皇宫大摆宴席,邀请文武百官一同欢庆。
"皇上。"逸虹看著抱著林舒不想放手的林浠,劝道,"一直抱著小皇子肯定累了吧,不如给臣妾吧。"
"不会,你才刚怀孕,还是用膳吧。"林浠抱著睡著的儿子不想放手。
"可......"逸虹还想说什麽,却被父亲打断。
"呵呵!娘娘,你就让皇上抱吧,小皇子可是皇上的长子啊。"自两年前癫狂之後,左丞相似乎整个人脱胎换骨,凡事都看开了,整日笑嘻嘻的。
"父亲说的是。"逸虹嘴上说著,眼睛却一直漂向森浠,真的如父亲所说吗?恐怕不是吧,儿子长得很像他舅舅,才那麽小就一直被林浠宠著护著,外人看来是她逸虹深得皇宠,其实不过是皇上在移情而已,她不怕儿子小时候被这样多疼爱些,但她怕以後如果儿子真的越来越像哥哥,那该如何是好。
林浠伸手抹去儿子熟睡时流下的唾液,爱怜地刮刮他娇嫩的脸颊,听丞相夫妇说,这个孩子真的很像逸岚小时候,可能真的是移情,薄情的他才这麽疼爱这个孩子,也因为丞相夫妇的一句话,他才令皇後再度怀孕,期盼看到第二个孩子的模样。
今夜本无风,但随著夜越深,酒越浓,人们情致越高,渐渐起风,渐渐凉起来,此时,一曲幽雅的笛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就在人们用心倾听时,一道黑色身影倏地出现在人们面前,俊美的脸上挂著淡淡笑容,黑琉璃般的眼睛环视下来,定在首席,冷淡而疏离,缓慢的脚步带著傲慢走近林浠。
"你就是苍穆君主林浠?"好熟悉的声音,林浠没危机感,反而对眼前突然出现的男子产生莫名感觉。
"对。"林浠不自觉得回答他。
"哥......"身边压抑的叫唤令林浠分神看去,是逸虹,她正一脸怀念紧张地看著人,怎麽回事?林浠看向来人,来人似乎也听到逸时的叫唤,眼中闪过困惑,但随即消失。
"那麽,受死吧!"来人不知从哪边掏出一把匕首,朝林浠刺去,虽没在别人面前显示过武功,但不代表林浠不会,灵敏地一闪,林浠拍拍被闹到的孩子。
"你会武功?"来人显然不知道这一点,但随即恢复过来,继续朝他刺去,林浠即便是抱著孩子也应对自如,但内心却渐渐起疑,这种招术、这种打法跟当年逸岚与他对招时极为相似,这是怎麽回事?见一点也伤不到林浠,来人一阵恼怒,打算一搏时之前的笛声再次响起,来人停下攻势,听了会,似乎不甘地瞪了眼林浠,随後一个飞身,竟不费力地飘过皇宫高墙,消失在众人眼中。
"皇上,属下救驾来迟,请皇上赎罪。"来人刚走,锦衣卫才姗姗来迟。
"哼!赎罪?人都走了,难道要这里百官全部被杀才能赶来吗?你们应该知道下场了。"林浠冷冷道,不再去看跪地一片的侍卫,声音刚落,那些侍卫便纷纷举刀自尽,一旁的太监一脸平静地将他们拖出去。
"各位大臣,朕要说声抱歉了,令你们受惊了,请各位都回府吧!今日之事就此忘记吧。"林浠站在首位说道,等其他大臣纷纷离开时,"丞相夫妇请稍等,还有皇後,随朕到御书房一叙。"叫过奶娘,把小皇子递了过去,随後率先走往御书房。
"说吧,究竟怎麽回事?"如果没记错,刚才丞相夫妇看到来人时,一脸惊恐,连皇後也是。
"臣不知皇上所言为何。"左丞相想了下,决定隐瞒事实。
"哼!丞相难道是老糊涂了吗?方才行刺的仔细一看,和你们夫妇颇为相似,看到他时还一脸惊讶,很难令朕相信他和你们没什麽关系。"
"这......"左丞相踌躇了,这让他怎麽说呢,难道说那来行刺的很可能就是两年前早该死了的人?
"那人很像哥哥。"逸虹替父亲回答,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你说什麽?"被逸虹的话惊呆,林浠随後轻笑,"你是说他是丞相夫妇走散的儿子?今日看到才有所怀疑?"骗谁啊,虽然刚才他们的确一脸惊慌,但深含怀念之意,根本不会是走散多年儿子那麽简单。
"不,我是说逸岚哥哥。"无视父亲阻止的眼神,逸虹说出自已的感觉,"和他哥哥简直一模一样。"
"逸岚?"原本听到这个名字不断跳动的心被自已的认识硬生生压下,"我的皇後在欺骗我吗?"威胁之意暗藏其中。
"臣妾不敢,臣妾斗胆请皇上回忆十多年前,被哥哥伤到脸一事?"
"娘娘!"即使凡事看开了,但左丞相骨子里还是透著死板。
"说下去。"林浠面无表情,逸虹大著胆子继续说道,"其实那次之後,父亲深怕皇上嫉恨哥哥,於是找来师傅为哥哥做了无数张人皮面具,让他戴在脸上,随著脸形轮廓生长而换上不同的人皮面具,直到哥哥长大成人才只用一张面具。"
"什麽?"林浠震惊,竟然有此事,逸岚竟是生活在别人脸皮底下,"左丞相!你竟然做出这种事。"他把逸岚当成什麽了?原来这麽多年,他所认识的逸岚都不是真正的逸岚。
"请皇上赎罪,夫君这麽做也是为了保护我儿性命。"左夫人跪地求饶。
"什麽意思?"眯起眼,林浠不懂她为何这麽说。
"皇上如果不是脸上的刀痕,想必更加风采熠熠,爹娘当初是国都最出众的俊男美女,哥哥长大成人自然也不会差,但假若哥哥真的不带人皮面具,露出原本俊美无双的脸,皇上真的不会嫉恨吗?"逸虹的话深深刺到林浠的心中。
"住口,皇上,一切都是老臣的错,请皇上要怪都怪老臣吧,一切罪过都由老臣一律承担。"
如果逸岚真的不戴面具,那他真的不会嫉恨吗?林浠不敢肯定自已的答案。
"算了,你们也是爱子心切,而且朕叫你们来不全是谈论这件事,既然你们都认为刺管跟左将军十分相似,这又做何解释?"
"这......"左夫妇语塞。
"臣妾敢肯定那来人就是哥哥。"逸虹突然开口,"两年前,臣妾去看过哥哥运回来的尸首,是无头,虽然身首将军盔甲,肤色身形和哥哥极为相似,但身上却没有胎记,而且那些运回来的尸首中准独少了卫海的,臣妾大胆假设那尸首就是卫海,而哥哥很可能并没死。"
"什麽,逸虹你......"似乎逸虹说了什麽大不讳的话,左丞相一脸愤怒,就连左夫人也皱眉。
"怎麽了?"林浠不免好奇,难道是胎记?"那胎记很难识别吗?"
"不难。"左夫妇很想捂住女儿嘴巴,可惜她贵为皇後,而且皇上还在场,"是个铜钱大的圆形胎记。"林浠若有所思地点头,回想以前似乎并没到逸岚何处有胎记,随口问了句。
"在哪?"逸虹似乎就在等这句,脸色很诡异,
"在屁股上。"
"逸虹。"难得左丞相不顾礼数,喊出女儿名字,想来当初肯定也是因为礼数,左夫妇没有察看,以致真的以为儿子死了,而逸划却翻看了尸首才敢那麽肯定,林浠想到这,冷光一瞥,满意地看到逸虹身子一缩。
"既然事情差不多弄明白了,那两位回去吧。"左夫妇走到一半时,林浠想到什麽,"等下,今日之事,朕虽警告了各位大臣,但肯定有好事者道出,还请左丞相把事情掩盖过去。"此事也关系自已,左丞相连连点头,和夫人一齐告退。
"臣妾也先退下了。"见他人都走了,逸虹也想脱逃。
"朕的好皇後请等下,皇後是怎麽知道那胎记所在的?"
"是小时候臣妾因为顽皮,有次母亲嫌烦,於是将我和哥哥放入一个木盆洗澡才知道的,但自那次之後就再没机会,啊,是没有过。"
"虽然皇後查明事实有功,但翻看男子尸体也实在有失妇人之道,以後希望不会再有了。"
"是,臣妾告退。"逸虹走到一半时,林浠突想到什麽。"既然皇後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左丞相?"
"因为他的死板迂腐,害得哥哥那麽惨,这是惩罚。"说完,头也不回走出御书房。
林浠若有所思地看著门口,一直以来他都认为逸划不是个简单的女子,即使做得不著痕迹,但还是感觉到她对自已的心意很清楚。看著手掌,不禁想起逸岚的胎记,脑子闪过大手抚在那圆润臀部上的触感,一阵心晃神怡。
与此同时,国都的另一边。
"为什麽?为什麽不让我杀了他?"说话的就是在皇宫宴席上行刺林浠的那人,此刻一脸薄怒。
"你要知道现在我们所在何处,是苍穆的国都,如果就这麽杀了他,明天一时我们的画像就会出现在全国各地,而且,你一人就想杀他不是那麽简单的事。"嚷了口酒,屋内另一名是个邪魅的男子,对於对方的怒气不以为然。
"哼!"即使知道邪魅男子说的很对,但也不服气,走到桌子另一边,重重坐下。
"别生气,阿生,我们此次来这里只为了勘察地形还有游玩,别想那麽多,喝酒。"倒了杯酒递了过去。
"别叫我那个名字。"金生金生多难听啊!但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再来!"金绝依言为他斟酒,为他饮下酒时的豪放醉心,本来当初留他一命是想让他亲眼看看苍穆的灭亡,哪知他醒来竟然失忆了只伤到他皮毛,却也在脑门起了淤血,压住那里的神经,御医说他那箭喝使人失忆,至於几时想起来,恐怕是未知之数。可他似乎越来越舍不得他了,呵呵......是因为自已一向偏爱美丽事物的原因吗?对於自已的心动,金绝并不太在意,这也可能是他将来一败涂地的原因吧。
第四章
三个月後,金葵兵再次南下攻打苍穆,此次带领兵马五十万,似乎真有攻下苍穆的野心。
"皇上,臣建议命威武大将军率八十万大军前去抵御。"说话的是近两年才刚入朝为官的,不知此言正犯了皇上的大忌,说一出,整个朝堂寂静下来,那人还傻傻站在原地。林浠正为找不到逸岚的踪影而头疼,不想北部又有战事,一时之间深觉这个皇帝做得失败,也就没多追究那人。"既然有卿家直言敢谏,那就依他,朕命威武大将军先率六十万大军前去抵御,随後朕率三十万御驾亲征,此事朕心意已决,众卿家别再劝解了。"阻止其他大臣想说的话,林浠继续说道:"是否还有其他奏折要呈上?"见无人站出,林浠起身宣布退朝。
"皇上这是怎麽了?"左丞相看著可以说是从小看到大的林浠,知道他做事根本不会那麽卤莽,可如今为何......
"皇上,为何要带兵出征?"逸虹得到消息,立刻赶到皇上寝宫。
"皇後你的人脉可真广,朕才刚下朝你就知道了。"林浠半带讽刺地说。
"皇上。"逸虹脸微白。
"算了,假如有一日朕不幸命丧沙场,相信以你的本事也会辅佐舒儿做个明君。"林浠语带威胁,一个妇道人家那麽会耍手段绐终不是什麽好事。
"皇上您说什麽呀!"逸虹眉头紧皱,"哥哥虽然一日没找到,但也并没证实他真的去世,还请皇上不要那麽灰心。"
"皇後!注意你的言行!"
"臣妾很注意,但皇上难道连自已的真心都不能对待吗?臣妾想问皇上,如果当日你勇敢地正视自已的内心,还会有两年前的一幕发生吗?"逸虹很激动地说道,林浠被她问倒,如果当年他真的能踏出一步,说不定今日逸岚就陪伴他身边,不会到如今都不知生死。
"你说的很对,是朕不够勇敢。"
"那皇上就更应该珍视自已的生命,因为无论是您还是整个苍穆都是哥哥还有其他将士用性命换来的。"
"可金葵不是没有放弃侵略我国吗?"当年金葵之所以没再侵犯完全是因为国内皇帝去世,几位皇子为争皇位而起内讧,一时没精力南下继续入侵。
"皇上......"逸虹纵使再怎麽精明也没考虑到这点。
"别说了,朕意已定,皇後别再说了,假使朕真的......舒儿就靠你辅佐了。"逸虹张嘴欲言,却被林浠坚定的背影拒绝,行了个礼,只得离开。
逸虹的离开并没引起林浠的注意,只是静静地站著。黑夜到白天......
威武大将军是继彪绩大将军之後提拔上来的,没有逸岚善於用兵,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将领,由威武大将军带领的六十万大军率先进发北部,而三日後,林浠率领余下的三十万大军出发,苍穆国全国上下都明白此次如果不成功,那......
"唔......"捧著头,林浠睁开酸涩的眼,模糊地打量四周,发现竟一片灰暗,霉味冲进鼻腔,令人眩晕。他在哪里?林浠仔细想了一下,眼睛一下瞪大,因为面前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害他此刻呆在这鬼地方的人──金绝。
"刚醒过来是不是一时想不起一切事情?让我来提醒你吧。"金绝一脸邪笑看著林浠,慢慢说出昨日发生的事,"你率领的大军在前往北部的道路被我命人埋伏的人手一举歼灭,你这个落难皇帝就这麽轻而易举被我‘请'来了。"
林浠眼中怒气大盛,什麽一举歼灭明明就是使毒药下等手段,还敢那麽沾沾自喜。
"呵呵!好吧,我是用了些诡计,不过你也不得不承认你们大军简直不堪一计,就连饭菜里有毒也不知道事前用银针一探,更何况要取得天下,本来就不该存有妇人之见。"金绝俯下身靠近林浠,仔细看著,"啧啧,早就听说苍穆有个破相皇帝,其实这麽仔细一看,也很俊美嘛!可惜被刀疤破坏了。"
想伸手触摸,不想被林浠一把打下,刚想发火,但看到林浠一脸警惕,不怒反笑,"呵呵......还挺倔的嘛!等我玩完你之後,看你怎麽摆出一副清高样。"正想欺近林浠,门口有人敲门。"金绝,你在里面吗?"这个声音,林浠眼巴望著门,希望外面的人进来,让他看看是不是他心中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