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自出声起就明白被灌于迹部这个名字的意义。那是一种光环,一种象征......意味着你可以得到地位、金钱、声望......以及注定不能任性的人生。只是最后一条,是那些被先前的耀眼的东西遮住眼睛的人们不会发现,而大少爷自己永远不会提起的东西。
"你们,陶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那个人笑得一世张狂,至于那些代价,既然必然要付出,他迹部景吾又怎么会允许自己自怨自艾做那种不华丽的事。
所以,在冰帝开学典礼上,忍足郁士就在人群惊艳的叹息声和崇拜的目光中见到了那个华丽张狂的少年从劳斯来斯中出来,午后的阳光将他全身渲染成一种明亮的色彩,然而让人群移不开目光却是他自身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追随的感觉。忍足郁士即不是那种热血的少年,也不是花痴的少女。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站在疯狂的人群中静静的看着那个少年,听着他自恋的话,然后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
迹部满意的看着热情的人群,眼角扫到忍足离开的背影,墨蓝的发色突兀的位置,不带任何留恋的背影和周围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于是他微微牵动嘴角,扶上眼角的泪痣。"有趣......"看来这里不会那么无聊了......
忍足听着傍边的人议论,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大少爷叫迹部景吾,是迹部财团惟一的继承人,进校成绩是第一名,家世好,成绩好......可惜啊,他被分到了隔壁班,因为已经有一个年级第一在我们班了,他们俩是成绩并列,叫......忍足郁士,不知道是哪一个啊......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忍足愣了一下,即而笑了‘不知道是哪一个'难到人人都应该像那个大少爷一样张扬吗?叫迹部景吾吗?忍足的脑海中闪现出那个华丽的少年。
"真是不华丽的地方啊,KABAJI?"打个响指。
"USU"身后高大的少年条件反射的回答着。
一眼看到那墨蓝色的头发,迹部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忍足所在的班级,老师赶紧提醒他:他在隔壁班的事实。可惜被迹部一个眼神有力的驳回了。他大少爷想做的事,区区一个老师怎么可能阻止。
旁若无人的指着忍足的同桌"本大爷坐这里。"被点到的女生不知所措,忍足很绅士的站起来说"我跟你换好了。"做迹部的同桌,是一个让很多人羡慕和嫉妒的事,可是本能的,忍足并不想和眼前的人有什么太多的交际。
"你?"迹部抬了抬眼皮,居然不把本大爷放在眼里啊,那么本大爷也没必要理会你。看着那个女生重复"喂~本大爷要坐的是这里。你听不懂吗?"
那女生终于反应过来了,立马识相的起来了,脸红的站到一边。上课时间到了,老师没有办法,只好让她去了迹部应去的班级。两个人很平静的上完了这堂客。一下课,迹部就被围住了,他到哪里都是这样,他习惯了。而忍足没有任何惊讶,打开了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一天同桌,他们没有说一句话。自习课时,那个大少爷对忍足来说也没什么。忍足无聊的看着窗外,网球部正在活动,努力的身影,奔跑的汗水,忍足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自嘲的笑道:忍足郁士,无意义的事没有做的必要。
突然一张网球部入社申请被放在眼前,忍足郁士。几个字已经被写好了。还不等他反应,自恋的声音已经响起。
"本大爷要站在冰帝的顶端,你也别偷懒。啊嗯?"留下这句话,迹部潇洒的走了。忍足郁士,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
看着他的背影和手中的表格,忍足轻轻扶上自己被灼伤的眼镜,笑了"偷懒么......"
他们的初遇没有自我介绍。很多年以后,在迹部唯一一次问他"你是谁?"的时候,忍足突然明白,他们开始于同类的感觉,却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
命运给你无数个转角,快乐还是忧伤,我们谁都不知道。
谁说我们年少轻狂
等到他们在网球部见面的时候,忍足已经恢复了万人迷的本性,很面熟的搭上了迹部的肩膀,用他特有的关西腔,痞痞的问"我说小景,你还真的看上网球部了?"下一秒便被景少华丽的姿势踢飞。迹部居高临下的看着忍足,还不忘用"厌恶"的表情拍拍忍足接触过的肩膀。"忍足郁士,你再敢把本大爷的名字叫得那么肉麻,本大爷绝对让你去南极和企鹅相亲。"
"小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讲冷笑话?"听到迹部的威胁,忍足像个好孩子一样,表情严肃的提问。奖励他的是景少华丽无比的鞋印和远去的背影。
上课,迹部财团的继承人不会随便旷课,是天时,同桌,一线之隔是地利,而能在忍足同学的魅力和能力面前说"不"的人,除了迹部还真的很难找出第二个。综上分析,如果他堂堂冰帝天才还不能如偿所愿,忍足相信这会遭天谴。所以,当迹部终于在忍足无孔不入,无休无止,无所畏惧的"三无"作战方针下,光荣沦为这只关西狼的损友。不要再问为什么。
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打球,一起讨论家族的事,互相以毒舌攻击对方,互相揭老底,经常可以看到迹部恼羞成怒即而华丽的冷笑,看到忍足一边被罚还不忘给周围的女孩子抛媚眼、看着全校成绩排名紧紧在一起的两个名字、看着学校女生私下选出的最受欢迎榜、看着情人节两人桌子上小山一样的巧克力,两人默契的无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说实话,迹部并不如嘴上说的那般讨厌忍足,相反地他很欣赏忍足。天知道要他这个自恋的大少爷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欣赏一个人是多莫不容易。先不论忍足是否该感到"荣幸",我们应该肯定的是:忍足郁士真的很优秀。成绩好,性格好,家世也不错......几乎能和迹部相比。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站在迹部身边,同样的,也只有站在这样高度的他,才能理解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他们是同类。
忍足明白,迹部也明白,所以不需要谁来挑开。
当忍足和迹部再一次默契的翘了历史课来到冰帝最高处的露台时,他们已经默认了彼此朋友的牵绊。两人安静的并肩靠在围栏上,三月的风有着略带隽永的意味,轻轻扬起两个人的发丝,偶尔纠缠一下,接着便各自飞扬。忍足取下了只起装饰作用的眼镜,而迹部习惯性的抚摸眼角的泪痣,那双观察力极佳的眼睛在阳光下微微眯起,姿态像极了慵懒的猫,忍足突然想: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此刻,是不是可以用美好来形容......
"小景,我要回家里一趟。"忍足淡淡的说。
迹部没有出声,只是他的眼神透出询问。因为现在并不是假期时间。
"有些事要处理。"看懂了他的询问,却突然起了别的念头, "也许......不会回来了......"整张脸被略长的头发掩盖,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声音低低的说着。
迹部愣住了,他以为只是回家探望一类的,却从未想过"不回来"这种事,即使是他再优秀,再冷静,也不过是个孩子,何况是孤单了那么久才找到一点温暖的孩子......下意识的重复了忍足的话"不回来了......"完全没注意到重复这句话的自己的声音只能用失落形容。
"小景要是舍不得我,我会勉为其难留下来哦。"看到迹部这种反应让忍足也始料不及,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迹部会有这种表情,让他很有负罪感,换上一幅欠扁的表情活跃气氛。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还是很开心的--那个人是在意他的。
"哼~少了你,本大爷快乐自在的很。你最好永远别回来。"看到他调侃的笑,迹部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按道理,敢骗他,他会生气,很生气,他一定折磨对方到生不如死,可是他的的第一反应却是庆幸。庆幸什么?他竟然在庆幸这是一个谎言,庆幸他会回来......迹部觉得有些混乱。
"小景,你好无情啊~"忍足摆出一幅哀怨的表情。顺带拉住迹部的衣角。
"忍足郁士!你闹够了没!"迹部的咆哮声惊起了无辜的小鸟,洁白的翅膀滑过三月暧昧的阳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
很多东西美好,是因为你不知道它会有消失的那一天......所以,那时真的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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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同学少年不言情
忍足走后第三天。迹部再次看向他昂贵的可记录手表。忍足曾经很认真的研究过这个表的构造,然后说了一句"好表。"当时就被被迹部狠狠瞪了一眼。总结他的评论为"废话。"本大爷的东西,当然要配得上本大爷华丽的形象。
迹部现在很无聊,虽然以前他也是这样生活:上课,打球,吃饭,睡觉......可是他觉得现在几天特别无聊。
上课,这些东西怎么能难倒他?来学校,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作罢了。打球,整个冰帝已经没有对手,连所谓的上一任部长早在开学时就已经是手下败将。同学,哪一个不是对自己崇拜有加,说东绝不会往西......
不自觉的就想起某个人略带嘲讽的嘴角"崇拜永远是离了解最远的距离......",说出这种话的你,是了解的吧......哼~本大爷勉强承认你算天才。
说起来,以前上课的时候,总有人在耳边毒舌 "小景,石井欧吉桑的公式又用错了,是不是上了年级都这样啊~"
打球的时候也会在一旁调侃"小景的魅力真是无敌啊,连外校的都引来给你加油了。"
"隔壁班的班花松源是个美人啊,可是我还是觉得小景比较漂亮啊。"轻佻的表情。
"如果是小景的话,一定没问题。"朋友的信任。
"这就是唐怀瑟发球吗?不错的名字。"诚恳的赞赏。
"小景,加长劳斯来斯开不到这里哦。"撑伞的手指。
"小景不喜欢爱情电影吗?真是太可惜了。"连带夸张的唏嘘。
"小景讨厌麻烦吧,我也一样呢~"冷冷的微笑。
"小景......"
"小景......"
"小景......"
"小景会想念我吧......"暧昧低沉的询问。
"切~谁会想你。"迹步自言自语。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记忆里都是一个人的陪衬?场景怎么换,主人公都没有改变。
而自己则开心、生气的不加估计,不再重重掩饰?忍足郁士是因为你么?迹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因为一个人放弃自己多年的面具,多么可怕的想法。迹步甩甩头,强迫自己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驱走。再过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生日对于迹步而言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没人需要你真心快乐,需要的不过是在众人阿谀和虚伪的笑容下扮演适合的角色罢了。看了看同样是墨蓝色的手表衬底,迹步自嘲的笑笑"本以为今年会有些不同呢......"
谁说我的心里没有你
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为了明天有经历应付那些疯狂的崇拜者和复杂的社会关系,特别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迹步早早就睡下了。
"生日快乐!小景~我可是第一个同小景你说这句话的人呐~"迹步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这句话。是谁那么吵啊~真是疯了,他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为什么做梦都会听到那个白痴的声音啊......等等......迹步猛地坐起来。华丽宽大的卧室一如既往的沉寂着。仔细听了一会,只有晚风的寂寞的声音。
"什么吗......白痴一样......"迹步有些失望的坐在床边,那个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本来是想邀请他的,可是得知他要回大阪,就不了了之了。拿起床头的手表确认所剩的休息时间,却意外的发现报时完成提示。时间是十二点整。现在是十二点零六分,那么刚才的声音是......迹步调出了报时纪录,忍族特有的关西腔就这样在房间里回响"生日快乐!小景~我可是第一个同小景你说这句话的人呐~"第一个人么?迹步的嘴角上扬,习惯性的抚摸眼角的泪痔。哼~白痴,有什么好得意的。然后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泷管家看到的自家少爷的好心情,舒了一口气。这样才是过生日的样子啊。
终于摆脱了那些难缠的人,迹步身上粘连的香水味让他觉得非常不爽。这种场面绝对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虽然迹步今天的忍耐力比较好,也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刚才那个人分明是借题发挥。说什么一见如故,还不是为了金钱利益。而父亲竟然默许了这门莫名其妙的婚姻,儿子?到底算什么?傀儡还是交易的筹码?自己早就明白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过呢?
"少爷,您的电话。"泷管家尽责的报告。
"本大爷不接。"毫不犹豫的回答。
"可是,他说他是少爷的朋友,叫忍足..."泷管家有些为难,少爷难得有同龄的朋友。
迹步微微停顿了一下。"知道了。"还是接过手机。
"喂。"尽量让自己平静,他是迹步景吾,绝不会在别人面前软弱。
"小景~是我,生日快乐!"忍足显得很开心。
"你说过了。"想到那个"意外",迹步缓和了不少。
"呵呵~小景喜欢吗?我可是想了很久哦~"有一点得意。
"哼~那是因为你笨。"毫不留情的损他。
"小景好过分~我好歹也在很努力的学聪明啊~"虽然这么说,但是丝毫没有受打击的样子,还是那个调调。"不过既然小景不满意,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一下吧~"
"补偿?"怎么说到这个,这个大脑脱线的家伙。
"是啊,小景。"还是油腔滑调的样子。
"不需要。"自己又没有怪他,只是这么说罢了。
"小景还是不肯原谅我么~唉~可怜我一片痴心~"忍足装的仿佛怨妇一般。
"忍足郁士!"迹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忍无可忍的朝着电话咆哮。"你给本大爷适可而止一点!"
"那小景答应我~"虽然装得楚楚可怜,但迹步明显听出那家伙,大有你不答应,我继续的意思。
"你要干什么干本大爷什么事?烦死了。"哼~量你也万不出什么花样。
"小景答应了?"明知故问的某狼语气都是欢快的。
"你怎么还不去死?"迹步咬牙切齿。
"我死了,谁来照顾小景你啊~"在那边发飙之前忍足接着说"我的补偿就在楼下,小景记得去取哦,麻烦邮差等太久会影响小景平易近人的形象的哟~BYB~"一口气说完,忍足逃命似的挂了电话。
竟然敢挂本大爷的电话~忍足郁士~你~可惜了大少爷的花容月貌,对着电话呲牙咧嘴,却也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决定下楼。闪过苍蝇一般赶不走的人群,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把忍足骂了个遍。等你回来,本大爷一定让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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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的上帝不是你
"少爷。"家里的仆人见到本该参加晚宴的迹步出现在门口,显得很诧异。
"有邮差吗?"迹步也不理会。
"邮差?现在这么晚哪有邮差啊......少爷你有什么吩咐让我们去做就好了。"仆人显得更加茫然了,真是大少爷啊,这个时候哪有邮局还工作的。
"不用了。"该死的,现在这个时间怎么会...本大爷竟然会相信他跑下来。
"少爷~少爷~外面真的有个邮差,说要少爷签收东西。"在迹步快走进别墅的时候,仆人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还好自己又去看了看,看少爷的样子,这东西肯定很重要,要是误了少爷的事...擦擦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