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看着他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那双大大的眼睛更是灵动,嘴巴还有些不甘的翘着,觉得就像一只小猫,非常可爱。所以忍足很诚实的笑了。
"你笑什么?"对忍足的反映非常的不满。
"啊~抱歉。"看到小猫的毛都要竖起来一样,"只是看到一只很可爱的小猫罢了。"
"哪里?"小猫开始张望。e
"这里。"忍足指了指小猫。诚实是美德。
"你说谁是小猫!"不过有时显然是不怎么受欢迎的美德~
"开玩笑的。"忍足大多数时候不喜欢作让别人讨厌的事,何况是可爱的小猫。托他的福,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有那么糟糕了,"伤口"的表面已经被掩盖,剩下的就要靠时间帮忙了...不可以太狼狈啊~自己和那个人都不喜欢。"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你掉的东西。"想起来主要目的,他把那枚戒指递到忍足面前。
"..."那个就是刚才自己下了很大决心才丢掉的戒指。现在安静的躺在小猫的手中。这算什么?命运么?还真是爱开玩笑呢~
"喂~你不至于感动的说不出话了吧?"发什么呆啊~很不满意他的表现。
"谢谢。"这样也不错"我叫忍足郁士。你呢?"
"凭什么告诉你?"好吧,他承认某人笑起来很有杀伤力,但是自己也不会那么没用,两次被闪到。
"因为你是我的恩人啊~"很认真,诚恳的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你要告诉我名字啊。要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啊~"无辜的眨眨眼。
"向日岳人。"没好气的回答。
事实证明岳人和忍足的诡辩能力明显不在一个等级上。所以,岳人只好被请吃冰激凌,只好告诉那个人自己也是大一新生,在艺术学院学习舞蹈...还认为忍足是个好人。然后看到可怜的"无家可归"的某狼,在外一个人租房子的他,很义气的同意忍足的入住。
于是,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只坏脾气的猫捡到了一只"温和"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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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步篇:
"呐~Tezuka,面要凉了。"难得看到眼前的人这样的表情,好心的提醒。
"嗯。"收回思绪,开始吃饭。那个自恋狂妄的家伙已经三天没有出现了。手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想这个问题。那个人是自己的变数,完全相反的异类,从出现就将他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但的确是个不能忽视的人。
不二静静的看着手冢极细微的转变,包括那一点点烦躁...叹了一口气,不二把一张纸递了过去。手冢有些不解的望着不二。
"去找他吧。" 还是那么温柔的微笑。
"..."看着眼前的纸条,手冢自然知道那是谁的地址,那份地址表明了不二的态度,虽然之前不二似乎并不喜欢迹步...他从来没有想过隐瞒不二,或者说他没有想过能隐瞒不二...那个人永远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觉得今天的不二有些不同,虽然还是那么温柔体贴的微笑,却觉得很疲惫。他有些担心,阳光那抹纤细的身影一再地被同化,积毁销骨,突然有种他会就此消失不见的错觉,让人惶恐。终于在不二即将离开自己视线的时候,开口"Fuji..."语言还未继续,人已走了过去。
显然,这个反应是自己和不二都没预料到的。本来想问的话因为尴尬,终是没有问出口。看到他抬起头,如同湖水般美丽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温柔,还有一种东西,他不懂...却觉得没来由的心疼。凝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不二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他温柔对他说"呐~Tezuka一定要幸福啊~"那一个瞬间,手冢纯白的衬衫灼伤了不二湖水般的双眼,于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几滴湖水洒出、坠落、破碎,最终消失不见。再抬头,还是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Sayunala~Tezuka."不二转身离开。手冢站在原地,保持着那种怅然若失的姿势,怀抱里熟悉的味道,一点点淡去,像是某个永远不会回来的夏天。
最后,他还是按地址找到了迹步。房间并不是那个人一贯华丽铺张的作风,简约却很温馨的样子,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个性格张扬,唯我独尊的家伙此刻竟然全是落寞的样子。看到自己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自说自话个不停。是什么让他如此?
"你还好吧?"手冢不是多话的人,此刻连迹步都沉默,气氛更加尴尬。想起来这里的目的,手冢还是问了,虽然这话没有实质意义。
迹步没有回答。其实刚才听到敲门声,自己还是难免暗怀希望,以为那个人终于不舍...现在不禁自嘲,这曾经是他们的家,如果他回来,怎么会没有钥匙?原来这一次,他是真的离开了...被判的人是自己,伤害他的人是自己,自己把他伤的太重,伤的太狠,凭什么指望他回头?可是你知不知道,夺走一个知道幸福滋味的人的幸福,比不知道幸福的度过一生人更残忍?我们都会害怕。
"和本大爷交往吧。"他笑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多悲伤。
那悲伤的表情让手冢想到了不二,然后心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是谁的孤独, 挫疼这城市冰冷的夜风?那是谁的寂寞,遮蔽茫然无措的旅程?` 我想我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答案,安慰我不肯愈合的温柔伤痕...
谁说让我们做梦
忍足篇:
那个人喜欢笑,痞痞的,无所谓的,狡黠的...可是,岳人知道那个人不快乐。
曾经在一次看完电影后,自己觉得不平,抱怨主人公亲手放开他的至爱,然后远走他乡。他却对自己说人生中有很多种失去的形式,选择最安静的一种,不是因为不在乎,而是知道,留不住...这些话虽然是看着自己说的,岳人却觉得他的目光早已穿过自己,望向某个记忆的远方...很久以后,岳人才明白那些话说的是他,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后来,岳人知道他会法语,虽然他从来不对任何人说。知道他深爱着一个人,因为他总是用那么温柔深情的目光看着那枚导致他们相遇的戒指。知道他不能忘记那个人...
知道他总是喜欢深夜一个人看一些很晦涩难懂的原版电影,那些忧伤的异国语言呢喃着深情的字眼,让人有着流泪的感觉,而那个人仿佛沉浸于遥远的回忆,连自己在暗处看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就那样维持着那种极端寂寞的姿势,凝视着电影里的人物,看他们相知、相爱,分离,然后永不相见...这时他会缓缓的勾起嘴角,分辨不出是笑的前奏还是尾声,而那双眼睛里有的是纠结不清的缠绵和凌乱荒芜的悲伤...
但他知道不能介入,也无法介入。这一切属于忍足一个人,是关于另一个人的回忆。属于那个会让他对她说法语,可以填补他内心哀伤的那枚戒指的主人,是让他即使伤痛如此也不忍忘记的人...那个人不是自己,永远不是。他知道的。
但是他不想这样放弃。向日岳人是单纯的孩子。虽然表面上不屑,却有着相信童话的灵魂。他想上天让他遇到忍足,就是为了相爱的吧...
出门的时候,有人说"路上小心",回来的时候可以说"我回来了"。
吃完晚饭,肩并肩的在厨房收拾餐具,安静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碗碟,把它们擦干放进柜子,空间很狭小,灯光有些黯淡,却会有他们是一家人的幸福感觉。
下雨了,会有人那着伞来接,两个人走在冷清的街道,见到新奇的小玩意会忍不住去看,那个人,会有些无奈的笑笑,然后自己会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快步跑走,他则会偷偷买了那些小东西放在自己的房间,自己会一边扬起头抱怨"我又不是小鬼",一边很开心,那是他送他的礼物啊。
这次的剧目是《海的女儿》,自己将扮演主角。每天都排练的很辛苦。那个人有时会来看自己排练,总是站在靠窗的位置,微笑着注视着他。这个时候岳人觉得很幸福,被喜欢的人注视着,眼里只有自己一个的那种甜蜜...所以自己一只很努力的练习,希望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俯身,跳跃,舒展手臂,旋转三又二分之一...一次次的远离,又一次次的接近,若即若离,完美的定式,一如他们的感情。
迹步篇
说是交往,对于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手冢依然冷傲,迹步依然张扬。
他们形影不离,像成千上万的恋人一样,时而欢喜,时而忧愁,当面对家族的压力,手冢平静又坚定的对他说"一起全力以赴",他想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坚持,却看不到所谓的永远,甚至发疯的思念一个人仓皇的侧面...
后来,有一次聚会,那些人玩的很疯。手冢被法学院的人拖走,都是原来高中的旧友,他不好参加,所以一个人喝酒。旁边一个女孩,不知道喝了多少,想来是有伤心事,边喝边哭,朦胧间拉住迹步,她说"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迹步很生气,想甩开她,却听到她继续说"‘我爱你'这种话随口就说,上床前这种说这种话哪有真心..."
迹步愣了一下,不禁想起那个人那天虔诚的表情,鬼使神差的问出口"那什么时候说才是真心?"
那女孩模糊的回答"之后说倒有几分可信。"
"如果..."迹步停顿了一下,"他什么都没做,在早餐时告诉你的呢?"原来以为忘记的点滴,只是自己刻意不去提起的自欺欺人罢了。
那女孩笑了"那他肯定是个疯子。"终于不胜酒力,趴到桌子上,还在说"怎么会有那样痴情的男人...怎么可能有..."
迹步笑了,原来那些分秒珍惜的幸福时间,那不惜违背家里换来的两年,那世间难得的深情...早就被自己亲手断送了。
那天酒量很好的迹步醉了,沉沉睡去的人,入了久违的旧梦。
那里有教室喧闹的声嚣,那里有球场上轻狂的年少,那里有残垣断壁下的温暖拥抱,那里有布拉格黄昏的温柔舞蹈,那里有《最后的审判》面前的调笑...那时他们还未曾离弃,那时他们想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最后的最后,是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原来,自己唯一的寂寞,是一生中唯一的不可忘和唯一的求不得......
长夜未央,醒时窗外有月光,默默如往常
谁说我们物是人非
这个世界上的麻烦归结到底只有两个,一个是别人还活着,另一个就是自己还活着。所以对于经商或者从政的人,刹车失灵这样的车子"事故"并不算陌生。所以这件事发生在日本第一财团的迹步家的公子和政界新星手冢家公子坐的车上,这一次也无外乎迹步大少爷的家族最近的动向,实在是树大招风。庆幸的是两人优秀的运动条件反射神经以及八分的运气,两人死里逃生,擦伤和骨折在所难免。所以两人才有可能在病房进行商讨。为了封锁消息和安全,还是普通单人病房,这让迹步很郁闷。
"迹步。"冰山难得出现了犹豫。
"有话对本大爷说?"迹步看着不华丽的打了石膏的右手。
"我们分手吧。"这一句倒是平静又坚定。
"哦?"迹步倒不怎么意外, "理由?"他自然不会苯到认为手冢这样的家伙会因为害怕被连累而提出分手。
"人之将死,其心必真。"一字一顿,清晰有力。
"那我们劫后余生,必然要其言也善喽~"迹步笑了"本大爷猜你是为了不二。"
手冢眼里闪过一次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微微点头表示肯定。"对不起。"那个生死一瞬间,他想到的不是现任"恋人"迹步,而是不二...诚心诚意的道歉,这是提出分手的人应有的自觉。他从来都是有责任感的孩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迹步已经料到,毕竟在一起将近一年,那两个家伙明明彼此喜欢,手冢这个笨蛋竟然还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只是自己招惹别人在先,他能自己明白最好。
"那你呢?"手冢也是万中挑一的精英,关于他和忍足的事,多少也有耳闻。经过这一次,自然也猜得到迹步的心情,以朋友的身份问,当局者迷,你又何尝不是?起身转到隔间倒水。
"..."迹步不语。e
还没等他想好回答,就本进来的人的责问打断。
"为什么会这样?"来着气势汹汹,要把迹步生吞活剥的样子,全然没有平时的温和优雅"你答应过决不让他受伤害的..."
耸耸肩,不置可否。
看到迹步这种无所谓的样子,不二更是恨得牙痒痒,自己当初怎么会相信这样的人?真想撕烂那张不可一世的脸皮,就在要把这个行动付诸实施的时候,却被人拉住了。
"Fuji..."手冢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
"..."因为刚才手冢在隔间倒水,所以不二以为只有迹步一人,才会那么没有估计的说出来,没想到看到手冢...他听到多少?回怎么想?一时间倒是少有的慌乱。
"不二周助,你既然在这里指责本大爷没有信守承诺,为什么不自己去试试?"无视不二的神情"本大爷和他刚刚已经正式分手,手冢的病房在隔壁,所以麻烦你们的事自己出去解决,不要再打扰本大爷养病。"
"什么?"不二的眼睛危险起来"你再说一遍?"
"他说的是实话,"手冢平静证明"我们分手了。"他朝迹步点了点头,拉着不二离开了迹步的病房,去了自己隔壁的病房。
"Tezuka,他..."还是受了伤害吗?不二看着手冢,善笑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灰白的线。 "我..."他很自责,如果当初自己坚持拆散他们,会不会就可以避免...
看着眼前一贯谈笑风生的人此刻陷入了无端的自责,眼神都失了光彩,伤痛又歉疚的样子让手冢觉得自己之前真是傻瓜,怎么就看不到他的真心?伤害了他那么多...叹了一口气,环住了他,他知道他的幸福已经不会放手了。
"Tezuka?"不二下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带着那个人特有的凛冽感觉的怀抱却是那么温暖,只是错觉吧,这样温柔如同情人的拥抱...不是属于我的呢~想推开他,因为不想无法自拔,却使那人加大了拥抱的力量,那么近的距离,近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伴着他平稳有利的心跳和自己心里慌乱的步调,他听到那个人对自己说"现在才说我爱你会不会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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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岳人在排练的时候受了伤,忍足接到电话,匆忙买了点吃的,就赶来医院了。
在住院登记处,一边微笑着调侃护士小姐,一边等待查询。
"今天运气真是好好哦~这么多帅哥~"护士们小声的议论一丝不动传入了忍足的耳朵,他笑笑,习以为常。
"就是啊,之前住院的那两个也好帅啊~戴眼镜的那个叫手冢,好少见的姓啊,"
"我比较喜欢紫色头发的那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那么华丽~"
"就是就是~"
......
"他是不是右眼下有泪痔..."忍足有些颤抖,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句话就已经问出口了。他...怎么可能是他...
"原来你们认识啊,物以类聚啊~"护士感慨道,
"他怎么了?"忍足没有发觉自己的颤抖。也许不是他,巧合吗?那太巧了,可外界为什么都没有动静,封锁消息了? 和手冢一起,那肯定不是生病,受伤?为什么?严重吗?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该死的,不是都放下了吗?为什么还会如此担心。
"车祸。好像是有些骨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