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只恨西风----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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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做什么?不就是个丁月华么,就算他是那臭猫的未过门的妻子,也不老公孙先生和大人都亲自过问吧。丁月华她算什么啊。却不知,包拯二人对于展昭,极是疼爱,如若子辈。展昭今年也二十有三了,这门亲事本是两年前定下,说不急是骗人的,展昭本为江湖中人,是包拯将他带入官场,如此,束缚了他也就罢了,对于他的亲事,却是极为关心的。何况远在常州的展家大哥展翼也关照过,希望展昭能早日完婚,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多了个照顾他的人。
可是,凭什么那个人是丁月华那个野丫头啊!白玉堂在心中大吼。不行,绝对不行!决不能让丁家丫头染指展昭!怀着这种不知原因的心境,白玉堂坚决地留了下来。
"白兄,你还在生气么?"展昭问,看白玉堂始终走在他前面一言不发。似乎低头想着什么,却又不愿与自己说。
果然还是有芥蒂呢。二人自相识起,一路走来,似乎已经是知己了,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隔阂?展昭不知道白玉堂的想法,可是就他自己而言,他也有很多东西不再愿与白玉堂说。可是公事,可能是私事,不想把他卷进来,不想牵累他。这般,却是越来越累了。
"没事。"白玉堂道,口气冷冷清清的。还是在前低头走着,并没有搭理展昭。
"白兄,"展昭忽然停下了脚,"白兄若是果真觉得展某什么地方得罪了白兄,请白兄直言。若是白兄特地来消遣展某,则恕展某不能奉陪。开封府不是日理万机,可是也不至于成天无所事事。"展昭心里也不舒服了。
这白玉堂,非要拉了自己来惊蛰寺向清凉大师讨白露赔罪,可是,一路上却不给自己半分好脸色看。以为展昭是泥捏的么?莫说根本没得罪你什么,本是你在无理取闹,就算是得罪了,那又如何?早年行走江湖时司空见惯了,谁与你计较这些!展昭掉头要往回走。
"猫儿!"白玉堂忽然听展昭提高了声音,明白展昭是生气了,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他生气的,只知道,他生气了,自己心情也更坏了。
"你怎么出尔反尔,这是赔罪的态度么?"白玉堂道,展昭这下是真的火了。
"白玉堂,"每当展昭发火时,便会连名带姓地叫他,"白护卫,白少侠!展某自以为今日自早上开始就没见过阁下,更不能有什么地方与阁下起了冲突。你要去看你红颜知己去就是了,展某没有耽误过你,是你自己不去的,这会儿又耍性子,展某可不是给你出气的。不要没事给展爷找茬!"展昭实在是气不过,平白无故看人脸色,还不着待见,以为自己好欺负么?
白玉堂愣了,没想到展昭会这样想。其实他真的想的不是烟雨,而是自己心里乱得很,而且没有找到原因。心烦意乱之下,一时没有顾上展昭,却不想让展昭误会成是在戏耍他。白玉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先别走!"见展昭要往回去,白玉堂忙拦住他。展昭被他一阻,怒气更起来了,抬手就是一拳打过去。白玉堂忙闪开,翻腕要拉住他,展昭骈指下切,指风擦过白玉堂手腕,刺得生疼。
"死猫,你作什么!"白玉堂吼道,展昭退开一步,冷冷看着他,道:"白少侠又想做什么?"
白玉堂语塞,自己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自己绝不是想跟他发脾气,跟他吵架的。可是,为什么到最后竟然会动起手来了呢?白玉堂觉得已经无法理解自己了。
"猫......"白玉堂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展昭只是停下来冷冷看着他,并不说话。
"猫儿......是我错了,还不行么?还不是你,说要去给什么边关押送粮草。白爷还不是担心你!死猫,你知不知道谁是为你好啊,居然还恩将仇报!你不是开封府的人么,干嘛去边关督战啊,朝廷没人了么?沙场不同江湖,你武功再好也敌不过千军万马,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啊!而且,你走了倒是自在,还要白爷爷一个人守着开封府,你有没有良心啊!"
白玉堂胡乱骂着,展昭先是一怔,随即一笑道:"白兄原来担心的是这个。不过请白兄放心,展某已经传书给欧阳大哥,相信最近他就会来开封帮衬白兄,白兄大可不必担心。至于展某么......这次押运粮草是与回京探亲的杨文广将军一同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展某谢过白兄关心。"展昭说,微微挑了挑嘴角。
白玉堂不耐烦道:"谁为你这臭猫担心?不过是怕你出了岔子连累开封府,白爷虽然不在意那点俸禄,也不能因为你这臭猫都给罚光了。"
展昭笑道:"白兄没记错吧?展某可是记得每每连累开封府众人被罚银都是因为白少侠的铁腕手段。"展昭故意道,白玉堂当即横他老大一白眼。
"那又如何?白爷爷花在开封府的银子少么?就光白爷这人在你开封府,都是花多少银子都请不来的!"
"该是花多少银子都送不走才是......"展昭嘟囔,眼角含笑,白玉堂气得跳脚:"展小猫!"
"白兄,"展昭正色了道,"展昭明白白兄的担心。前一次粮草被劫,却查无结果。圣上盛怒,若是再出乱子,真就麻烦了。所以让展某走这一趟也是无奈之举。开封府离不开包大人,况且有杨将军在,展某也不过是跟一路而已。说是去督战,其实不过是查查案子,也不用上战场的。"
白玉堂道:"那你为何要甩掉五爷不让同去?"
展昭眉头微蹙,道:"白兄不会不知道原因吧?若是欧阳大哥到了,白兄觉得对展某不放心,也不妨向圣上请命,多个人帮忙,展某求之不得。"展昭说得真心,白玉堂不得不服软了。
"我说猫儿,你就不能少管些闲事么?"
展昭神色一凛,道:"都是为了国家社稷,何来闲事之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除了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相信白兄也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百姓受苦......"展昭低低叹了口气,白玉堂已经不能反驳了。为什么自己这么怕他去?是兄弟担心他不假,可是,未免太过了。
白玉堂已经抓不住脑中纷乱的头绪。
"好。猫儿,可是你说的,只要欧阳大哥一到,白爷就找你去,不许反悔!"白玉堂道,展昭笑,点了点头。

"猫儿,上次是你去边关,这次可换成我了。不过这次却不是前往杨将军处,而是范仲淹范大人。我接了圣上的旨,愿为征伐西夏先锋。范大人与杨将军都是爱国志士,记得当初猫儿你也是极佩服的。如今边关吃紧,白爷还是自荐去的呢。怎么样,够热血吧?"白玉堂看着展昭房中的灵位,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一去,就不知几时回来了......走之前,我还想再去见见大哥,顺便也看看烟雨。就算是,替你看望他们了。"白玉堂说着,倾杯。清洌的竹叶青缓缓流在地上,散着阵阵酒香。
"你说,可好?"白玉堂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出了门去。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春分·取次花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无回顾,非缘修道只缘君。

江南雨。
细细的,软软的,好似画中的烟。
白玉堂坐在窗前,杯中是十八年的女儿红,身侧琴音如水,却怎么也撩动不了心弦。
烟雨停下来,手轻轻压在弦上,指腹触到冰冷的乌弦,低眼垂眉,暗暗叹了口气。
发呆,还是在发呆。就是是什么时候开始,风流天下的白五爷总是会不自觉地发呆,莫名其妙失神。虽然手中端的仍是那清洌香醇的女儿红,却不再饮,眼里映的是江南烟雨,花红柳绿,可眸子却比那烟雨还要飘渺,不知看向的是何方,远得让人捉不住。笑傲江湖的锦毛鼠,就是这样突然之间敛了心性,动了真情,只愿守着那一人,哪怕碎了天下无数女子的心。
烟雨是个美丽的女子,也很聪明,算是白五爷众多红颜知己中的翘楚,但是,仍然不得白五爷的心。因为,白五爷身边并不缺聪慧有美丽的女子。风流天下第一人,说成如何的惊才绝艳都不为过,如蝶,穿梭于花丛间,却不为姹紫嫣红流连。这便是他常向那人说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看似一句逢场的玩笑,其实,却是在向那人表白。
他真正想对那人说的,该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是,有人不懂,于是,便有人不敢说。
烟雨十分清楚地记得展昭,那个温柔安静的年轻人。看起来比白玉堂还要清瘦些,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
他的笑,不同于常人,即便明知道是那也不过是一种疏离,可那样的笑容和目光,仍然有种安定人心的魔力。虽然是在刻意与人保持距离,然而依旧真诚,给人的感觉不是冷漠,而是信任和关怀。展昭,就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烟雨遇见展昭是偶然的,但也可以说是必然。
因为白玉堂,也不是因为白玉堂。
那时的白五爷,因为丁月华一事与展昭大吵了一架,于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情意,可是却不敢对他说。因为他爱的不是一般的人,而是展昭,是南侠,是御猫,是开封府那个为国为民,操劳不停的展护卫。他对白玉堂的情谊,是兄弟是知己,可以为他两肋插刀,为他而死,然而,却不可能只是因他而活。他的爱,即便能得到,也会太沉重,白玉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因为展昭,经不起这样的玩笑。所以,他要逃,逃出开封府,逃出京城,逃到了烟雨的凝烟阁。他不愿看到那个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在他身边言笑倩兮,不愿听人说他们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他也许能忍受不了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那他也可以慢慢磨--却忍不了他那般在自己面前对着别人关怀备至,温柔体贴。
那是折磨。白玉堂一杯一杯灌着酒,口中麻木,已经感觉不到滋味了。
烟雨再叹了口气。

作为白玉堂的知己或是同僚,展昭对于白玉堂向来都是十分关心的。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那份关心,早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白玉堂一直在开封府,在他身边,白玉堂的突然离开令展昭担心,有些不知所措。以为他出了什么事,顾不得马上要与杨文广去边关,仍是马不停蹄地找来了扬州,由是,有了和烟雨的相遇。
那时的展昭,看起来就像个孤独无助的孩子,就那般站在烟雨桥上,任江南的雨丝如烟,细细地将他笼在其中,隐隐约约,如同仙人,那样的不真实。他没有打伞,细雨落下,湿了青丝,明亮的眼睛却在朦胧的雨中如若天际的星辰。
烟雨撑着伞走到他身后,静静地为他遮去细雨,他惊喜地回过身来,在看清来人后眼中出现了如何也掩饰不了的失望。虽只是一闪而过,然而便是那儒雅温和的笑,不单单醉了春风,更是醉了烟雨。然只是一瞬,烟雨心中便是铺天盖地的失落,还有,心疼。
"五爷醉了,让烟雨来接展公子。"烟雨说,看面前人长长的睫毛上沾了水雾,清亮的眼眸深处有一处自然流露的委屈,如同大孩子一般。烟雨的心便柔了,失了,再也收不回来。
他和白玉堂不一样。白玉堂是爷,是恩客,再如何灿烂夺目,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风流天下的性子,不可能为自己所占有,所以一开始,烟雨便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是展昭不同。烟雨第一眼看到他便爱上他了,爱上了这个清俊温和的男子。他让人心安,让你觉得即便是在惊涛骇浪中,都能还你一片安静的天地。一个女子,不论多么坚强,总是会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只要在他怀里,不管怎样的风雨,他都会护着你,给你温暖。展昭无疑就是这样的男子,看一眼便能让人感受他的温柔。烟雨寻了多少年才等到他,却偏偏,还没来得及开始便已失去--他那一刹的失落,白玉堂醉得不省人事后那一声声的"猫儿",烟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没有了希望。
曾经一度怀疑,那风流潇洒的白五爷有朝一日也终会定了心,会一心一意爱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烟雨不敢相信,所以,当白玉堂醉后,她从那飞来的信鸽脚上取下了字条,知道他朝思暮想的"猫儿"终于来到了江南,便一定要见见这个男子。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让这如风一般的白五爷都收了心。
如今如愿以偿。然而,后悔莫及。烟雨终于明白白玉堂的消沉,眼前的男子,太过出尘,让你能够轻易爱上,却不敢轻易言情。他的美,是心里透出来的,爱上他必然,可是,谁又能有信心能让他爱上自己。就如同水中的莲花,只可远观。对他的爱,很可能只有付出而得不到丝毫回报。
爱他,需要勇气。
所以白玉堂才怕吧。刀山火海,龙潭虎穴都不屑一顾的人,然遇到"情"一字,却也举棋不定了。怕他不会接受自己,也怕自己的爱不够坚决。如此惊世骇俗的爱情,他没有把握。因为一旦将他牵扯进来,便有可能会毁了他一生。
展昭不是那种轻易言爱的人。可是一旦认定,就是一生一世。自己对他的爱,到底有没有到生死相随铭心刻骨的地步,值得让他为了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韪?
然而一切的犹豫,在展昭踏进凝烟阁的那一刻都崩解了。这样的人,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白玉堂深深地闭上眼。
认定了,不管前方有多少的艰难,都会伴着他走,即便他不接受,只要能陪着他,便已经是幸福。
白玉堂酒还没醒,可是人已经醒了。他拽着展昭冲出去,看雨,看烟,看江南去。年少的轻狂,展昭只是由着他,那样的宠溺,他自己不晓,原来只给了一人。

"烟雨,"白玉堂不知何时放下了酒杯,仍是定定地望着窗外,看飞雨落花,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决,"以后,我不会再来了。除非哪一日我去找到了猫儿,也许还会和他一起回来,看你。"白玉堂说,烟雨心中猛地一震。她知道,他已经领了圣命,半个月后便要去边关。
"告辞。"白玉堂起身,决然而去。烟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因为她知晓不管说什么,都是留不住他了。
"......保重。"烟雨张嘴,两个字散在风中。细指压在弦上,无穷的冰冷。
也许,
后会......
无期。


清明·当时只道是寻常

陷空岛的桃花,三月三时已经盛开。粉色一片一片,若云似霞,绽得人心也软,眼也迷了。
白玉堂早上起时,拿了画影到桃林练剑,剑气如虹,凌厉张狂,四下里花瓣如雨,漫天满眼中,只见一片白影似风,疾,却不失飘逸;凛,又不显冷清。只能道除非此人,不可得此景!
展昭到时,正见白玉堂收势。看他翩然如羽,一片红颜氤氲中,当真悦目如画,美不胜收。当即赞道:"白兄果然好风采!端的是如龙似凤,妙不可言,却也不似了仙家。"展昭微微眯起了眼。
白玉堂落地,闻得他之言,道:"还以为猫儿要如何夸我,却是一兽一禽!佐就我白玉堂也不过凡人。"似略有不快。
展昭笑,却是道:"白兄是鼠,说是兽不假。又是只会飞天的鼠,比作禽也不差。展某之言有何不妥?况展某所见,白兄之姿若以仙人之舞拟,却是怕那仙规教条逼出来的平淡温和会没了白兄风流天下第一人的潇洒清狂。"展昭说,微敛了笑意,含在嘴角,淡淡的,又似自言自语。
白玉堂不由心下一凛,知他必又是牵扯了二人江湖朝堂之异,心里又无端伤感,便撇嘴道:"这还差不多。白爷爷的风姿,自是天上人间绝此一家,让你这猫儿看了去,可是饱了眼福。"展昭但笑不语。
"既然你这猫儿都看过了白爷爷的招数了,不能让你白白占了便宜去。快,给白爷爷舞两招,好让白爷爷也瞻仰瞻仰‘南侠'的风采!"白玉堂说,略有戏谑。展昭只是浅笑,道:"好。"便青锋三尺,随意舞了开去。

推书 20234-12-26 :[银魂]真魂----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