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南藤] 野百合的春天----仙奇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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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点了点头:"那个竹山真呢?"
宫城插话说:"受了刺激,被送到医院去了。"
藤真又问:"脚印、指纹采集过没有?"
"鉴定课的人刚走。我们可以进去了。"樱木说。

他们走进C座公寓。
藤真走到死者跟前,蹲下身,戴着手套的右手翻了翻死者的后脖颈:"好像有挣扎过,不过,不是很厉害。这样看来,对方的力道应该很大。"
"藤真,你的意思是说,加害者应该是个男的?"宫城问。
"很有可能。而且,加害者和被害者应该是认识的。一般说来,一个单身女子会让异性进门,这个人应该是她认识的。如果加害者是窃贼,应该有门锁被破坏的痕迹,大门和铁门的锁都安好无损。越野,你去看看阳台的门窗。"
越野应声往阳台走,一会儿回来说:"阳台的门窗没有问题。案发时间既然是下午四点左右,应该没有人敢当众爬阳台偷窃。"
"所以,可以排除行窃被发现而杀人。"樱木说。

藤真转头对南烈说:"南警官,你有什么看法?"
南烈看着桌上的鲜花,然后从果篮里取出一个苹果,那粒苹果又大又红,十分漂亮:"应该可以排除自杀的可能性。一个准备自杀的人就算会买鲜花,但也买新鲜水果就有点奇怪了。"
"也许她想大吃一顿再自杀,做个饱死鬼。"樱木说。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人家是女明星,最爱美了,就是死也要保持形象。所以,我觉得,根本没必要考虑自杀。老实说,久川雪虽然不是很红,我倒是挺喜欢她的。"宫城说。
越野笑着说:"是因为她有几分像彩子吧。"
宫城瞪着他:"你别乱说啊,我会翻脸的。"
越野吐了吐舌头:"明白了,宫城老大。"

"的确不太可能是自杀。普通人自杀不会采用这么痛苦的方式,何况还是个年轻的女孩子。我看,可以先在她认识的人中展开调查。越野,可以叫法医课的人把尸体运走了。"藤真说。
越野点了点头。
"宫城,你去叫当地警署的人准备一份死者生前交往情况的资料。"
"知道了。"
"樱木,你去向大楼管理处要一盘大厦今天的出入监控录影带。"
"得令。"
越野三人走了出去。

藤真也走了出去,南烈跟在他身后:"那我呢?"
藤真在走廊里回过身来,睁着大眼睛,有点吃惊地看着他:"那还用说吗?你又不是第一次办案,身为搜查本部的具体执行官,这时侯,你应该去吩咐当地警署的刑警,在明天开搜查会议之前把相关的资料、线索整理好,及时送到警视厅,以便我们搜查一课能尽快开展搜查工作。"
他说完这些正事,俊美的脸上露出种略带嘲讽的笑意,"没想到南警官也需要别人提点。也对,可能是因为休息了一段时间,对办案程序有点生疏了。没关系,是南警官的话,很快就会上手的。"

走廊不是很宽敞,不时有同行在他们之间穿行着。
南烈这时只有一个念头:藤真对那天在天堂饭店的事开始反击了。
他不由笑自己,怎么会幼稚地认为,藤真不会在意那件事?
他早就提醒过自己,这个人柔弱的只是外表,事实上,好胜心强得要命。
而他那时竟公然怀疑藤真的行动能力,这种怀疑对藤真来说就是污辱了吧?

南烈心想,也好,总算扯平了。
就算藤真觉得,他是个很差劲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从来就没有在藤真面前意气风发过。
他更不想让藤真知道的是,因为难得遇到这样能干的上司,不知不觉中,他渐渐开始自我弱化了领头的意识,心甘情愿地等着听对方发号施令。
说实在的,不要考虑全局,只做具体的工作,真是再轻松不过的事了。

他想,要是让藤真看穿了自己这层心思的话,他在藤真面前就真的没剩下什么尊严了。
简直可以直接从这16层公寓跳下去,结束这26年磕磕碰碰的一生。
那倒也一了百了。
他没料到,更让他想死的事还在后头。
藤真的反击不只是这么一点点。

"对了,南警官,到这里之前,你是在哪里?我听花形说,本来邀你一起喝酒的,被你拒绝了。"
南烈想也不想地说:"我是个粗人,和你们这些有品位的人混不到一块。当然是和我的狐群狗党们喝酒去了。"
藤真饶有兴趣地说:"是吗?看来你朋友不少吧?"
"那还用说。没有案子的时侯,每天换个人陪我喝酒喝到天亮都没问题。"
这样不眨眼睛地说谎,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
能陪他喝酒喝到天亮的仅限于岸本。
更多的时侯,是他一个人,会自觉地在喝醉之前,付帐走出酒吧,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或者自己家里继续喝到烂醉。
他会在岸本面前喝醉,却不会在宫城他们面前喝醉。
他是他们的上司,他起码还要保持点尊严。
他已经习惯在不太熟悉他的人面前维持仅剩的那点尊严。

藤真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么,是我看错了。我在上池袋一家酒吧,看见一个人坐在对面街道的台阶上喝酒,总觉得那个人有点像南警官。我当时不敢相信,看来真是我看错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晚安。"他说着转身向前走。
南烈着着藤真清俊的背影,他想,他在街头借酒浇愁,甚至像个流浪汉一样坐在台阶上的镜头,竟然被藤真尽收眼底。
除了跳楼,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那时的藤真,是以怎样一种眼光看他呢?
藤真只要想到,那个在天堂饭店大义凛然地阻挡他冒险立功的人,其实不过是个潦倒街头,连喝酒都找不到人陪的人,就会觉得很好笑吧?
至少他觉得,现在的自己真像个笑话。

(十)
第二天上午,藤真在一股办公室主持搜查会议。
藤真问:"越野,法医课那边有消息了吗?"
越野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他:"有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是昨天下午4时半。是被类似水果刀之类的刀具刺中心脏致死。凶器目前没有找到。藤真,你的判断没错,死者生前有过不是很厉害的挣扎。"
藤真接过文件,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点了点头。

他转向宫城:"宫城,关于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调查,有眉目了吗?"
"当地警署的人刚打电话来,说还没收集完全。也对,死者是演艺界人士,人际关系比较复杂,可能要多花一点时间。"
"家庭情况方面呢?"
"这方面的资料倒是有了。久川雪是上野县中野市人。高中毕业后通过选美比赛进入东京的演艺圈。她家里还有父母和一个读高中的妹妹。"
宫城突然想起什么,补充说:"对了,据说久川雪目前和一个叫山中健一的名流公子关系密切。"

越野插话说:"宫城,你说的山中健一,就是那个山中参议员的二公子吧?三天两头上娱乐头版的那个?是时下非常有名的花花公子。久川雪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真看不出来。"
"越野,你对八卦新闻倒是很有研究嘛。"樱木说。
宫城笑着说:"因为他天天坚持看报纸。是我们这里最爱学习的人了。"
樱木挤眉弄眼地说:"没错。所以才最有学问。"
越野脸色一变:"宫城,我也会翻脸的。"

南烈看他们又要跑题了:"你们三个适可而止。现在都什么时侯了。"
宫城向越野敬了个礼:"对不起啊,越野。"
越野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樱木突然"啊"了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
宫城问:"樱木,你忽惊忽乍的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出入久川雪居住的公寓大楼的人中,是有个像花花公子的人,时间也很吻合。越野,你辨认一下。"
他走到电视前,把录影带塞进放录机里,播放一阵后开始倒带,然后定格住一个画面,"这个人是不是山中健一?"

藤真他们看过去,只见画面上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打扮入时的青年,面目倒也英俊,正往大楼里走。
"越野,是不是他?"樱木问。
越野点了点头:"画面这么清晰,不可能错的。是他。"
"我最讨厌这种太子爷了。"
"我也是。简直是女性杀手,只会玩弄女性。"宫城说。
樱木磨拳擦掌地说:"太好了。他不犯事就算了,犯了事,而且落到我们正义四人组手里,活该他倒楣。我才不管他是参议员还是首相的儿子。"

"樱木,你这话说得太早了。现在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山中健一和本案有关。如果只是生活作风问题,我们警方无权干涉。" 藤真说。
他说这些话时,看到南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问:"南警官,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鉴定课的人说,报告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出来。"
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南烈还想说什么,这时,电话响了,越野过去接,挂断电话之后,对藤真说:"当地警署的人说,死者的家人正从中野赶来,大约中午会到。"
"这样啊。我知道了。会先开到这,现在我分派任务。越野,你继续跟进凶器这一项,也许凶手把凶器扔在公寓大楼附近。你再到现场及周围看看,必要时请当地警署的人协助搜索。"
"宫城,你继续负责死者人际关系这一块。死者生前是NTV台的签约艺员,你可以去那里调查一下。"
樱木睁大眼睛:"是彩子小姐工作的电视台。小宫,你有机会了。"
宫城横了他一眼:"别乱说啊。我这是去工作。"
越野看着他,心想,这个人真会死撑,明明喜不自胜,又要装得若无其事。
藤真继续说:"樱木,你把昨天出入大厦的人再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可疑人物。"
越野三人应声分头行动。

办公室里只剩下藤真和南烈二人,藤真说:"南警官,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南烈跟着他到了课长办公室,坐在他对面,看着他。
"你刚才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本来以为,你和那些官僚不同。"
藤真看着他:"现在呢?"
"天下乌鸦一般黑。上个案子的死者都是有地位的人,你才会那么卖力。现在,一听说嫌疑人是参议员的儿子,就变得慎重起来了。"

藤真不动声色地说:"上个案子已经结束,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南烈,你算得上是老警察了,真的认为目前的证据,可以证明山中健一是本案的嫌疑人?"
"我觉得现在可以传讯他了。你为什么不传讯他?"
"我有说不传讯山中健一吗?我认为时机还未成熟。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得不偿失。"
南烈站起身来,声音激烈地说:"什么是时机成熟?是不是要拖到对方把证据毁灭干净,甚至连替死鬼都找好了,才决定传讯他?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藤真变了脸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南烈直视着他:"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你想把这个人情卖给山中参议员,作为日后升迁的筹码,对不对?你有没想过我们这些下级的感受?还有那些被山中健一欺骗的女孩子的感受?谁能保证久川雪是最后一个被害者?"
藤真看着他难得激动的脸,心想,又来了。
那个令他忍无可忍的南烈又出现了。

昨天看到南烈被自己拆穿真相后茫然若失的表情,他还有点于心不忍。
现在,看到他这样曲解自己,又觉得这个人是自找的。
如果他自己过得不如意,为什么不想想别人也有难处?
南烈凭什么就把他看成一个不择手段只求升迁的人?
谁都可以这样想,但他不可以。

藤真绕过桌子,站到南烈面前:"就算你说对了,那又怎么样?"
南烈看着他,他无法不让自己显得颓然,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能怎么样。只不过,这个世界会让我感到绝望。"
藤真看着他痛楚的神情,开始有点心软,不由想和他说自己的想法。
但转念一想,他对自己的误解根深地固,有什么好说的。
他心肠一硬:"那和我没关系吧?老实说,我觉得你离绝望,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南烈看着他冷俊的脸,突然之间,觉得这个人离自己好远,远得令他绝望。
他是多么怀念天堂饭店里断电的那一刻,藤真和他近在咫尺,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
那是他一生中觉得最踏实的时刻。甚至是温暖。

而现在,他的心不断地向下沉。
冻入骨髓的感觉从心脏漫延至全身。
在这个下沉的过程中,他的理智反而清醒。
他想,一直以来,他在等待着的,也许就是眼前这个人。
所以,藤真的话总是可以伤到他。

他的心门的确是被推开了,只是没有阳光照进来,一灌而入的,是冰冷的海水,淹得他几乎不能呼吸。
他知道自己在藤真的眼里,毫无份量,什么都不是。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藤真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做个不识实务的人,白白错过一个非常可观的机会?
也许他从此可以平步青云,成为警视厅最年轻的警视,甚至一直升到中央权力机构。
但......他就是无法容忍,藤真也成为一个利欲熏心的人。

他自己也曾迷失过,为了获得球赛的胜利不择手段。
但那已经是他记忆里的陈年往事了。
他不希望被他的不择手段伤害过的藤真,也变成那样的人。
虽然这种希望只是他个人的秘密。

他还希望,在他的生活里,至少有一个人会让他觉得温暖,可以支撑他继续活下去。
但藤真没有做他人生明灯的义务。
既然如此,就让生活一片冰冷漆黑好了。
他这样想着,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藤真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呯"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他也看到了南烈眼中火苗熄灭的过程。
他知道自己的话很伤人,但南烈的话就不伤人了?
南烈有脾气,他就没有吗?

南烈会关心越野,会关心宫城,会关心樱木,怎么就不会为他想想?
在没有更明显的证据之前,传讯一个有很深社会背景的人,如果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会令整个搜查工作陷于被动,甚至崩溃。
他不否认自己想做社会的精英,喜欢升迁,但不是南烈想像的方式。
他站了一会儿,拨了个电话给樱木:"樱木,你先调查一下,有没有16层的住户看到过山中健一。有的话立即回电给我。就这样了。"
他挂断电话,出门向休息室走去。

藤真在门口,一眼看见南烈斜倚在休息室的窗前,一动不动,像是老僧入定。
这情景,仿佛是时光倒流回南烈伤愈后刚上班的那一天。 
他冲了杯咖啡,靠在门边,边喝咖啡边看着南烈的背影。
他想,南烈什么时侯回过头来,他就试着和他沟通。
他真的不想和南烈弄得这么僵。

南烈这时,其实什么也没想,脑中空荡荡的。
他感觉到藤真站在离他不过七八米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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