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明年开春就要发兵了,展昭要回去报讯。”
“……今天你来,我本就要再劝你一次,没想到先让你提出来了。问题是,听见你离开的原因,我真是气你到不行。可是,我又不能和你一起离开。”
“柳兄多虑了,展昭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七天,我最多只能帮你拖延追兵七天,今天晚上你就离开,万事珍重。”
“柳兄……”
06
听命于耶律宗真的一个梅园里的小侍女,在其他人都离开的时候,她还是躲在一株梅树后。
柳残阳衣杉破碎披头散发的走出来,胸口和颈项上有抓痕,嘴唇上带着血,头上满是汗水。侍女年纪随小,但是在宫中多年,立刻想到了这位国师是在办过什么“事”之后出来的。刚想回身去报告就让柳残阳叫住,“你去打一盆热水,再弄些吃的过来。”
“是。”侍女脸红心跳,这位比宫里的娘娘都要美上几分的国师,此刻看上去更加惑人。
见侍女离开,柳残阳随即叫出了等在房里的展昭。
“现在如果回去拿巨阙可能会被耶律宗真发现,蝉翼千羽剑虽然不若巨阙但至少能够让你防身,这里还有一张地图但是距离现在也有六七年了,只可指个大概的方向。”
“三次离别都蒙柳兄赠物,展昭必然终身不忘。”
“没有什么忘不忘的,爱上你是我自己愿意,如今帮你也是我自己愿意,一切都是我自己定的主意。你不需挂记在自己的身上。侍女快回来了,你快走吧。”
展昭跃上屋檐,停下来又看了柳残阳一眼转身离去。
侍女带着另外一太监,端着热水和糕点回来的时候,展昭已经不见了踪影……
连续两天,柳残阳都没有回太庙而是呆在梅园中。
耶律启耀虽然每天都来,但柳残阳也只有索要巨阙的时候跟她见面说了话,然后就重新回到了房里。
这些事情当然都被严密的封锁在深宫之中,文武百官自然还是认为国师仍旧在太庙中。
但是,只有柳残阳自己知道,他每天不过是呆在关紧门窗的房间里,看着巨阙想着巨阙的主人,而已!
又过了两天来看的人变成了耶律宗真,与乖乖呆在屋外的耶律启耀不同,柳残阳不开门,耶律宗真就自己往里冲。最后,柳残阳只好出来。
“残阳,你抱得美人归了,为什么反而变得不好意思了?”
“……如果你不想断手断脚,就给我立刻离开。”
“残阳,事情不对哦!以展昭的性格,在‘那样’之后怎么还可能乖乖的呆在房里,而且一呆就是四天?”
柳残阳斜起一边的眉毛,脸上依旧是冷冷的,“你管得着吗?”
“看来残阳你还在气头上,可是,我和小妹可是帮了你啊!”
不再说二话,柳残阳当着耶律宗真的面关了门。
“事情真的不对……”虽然柳残阳的表现依旧如平常一般,但是就因为他表现的太平常了,耶律宗真开始发觉的异常。但是他还是没有朝展昭已经离开这个方面去想,因为按照他收集的情报,当日柳残阳确实不再疼痛,而能够止痛的现在也只有一种方法而已……
第五天的时候,房中传出了笛子的声音。笛声温柔却充满伤痛,直让人心碎。
“真没想到展昭还会吹笛。”又来梅园看梅花耶律宗真少有的发着自己的感慨。
“皇兄怎么认定笛子是展昭吹的。”
“残阳左手已残,这种精细的东西你要他怎么玩啊?况且笛声中充满感情,残阳的笛子……”
“……皇兄,我一直在想,展昭是不是不在里面了?”
“恩?”
“柳哥哥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面对我们他是块冰冷的水晶,面对展昭他却是温柔的秋水。可是,现在他在这种情况下伤害了他的所爱……我不认为我了解他,但我想他不可能会安安稳稳的照顾展昭。”
“……你说的到是有理。”
兄妹二人相视,各自开始思索了起来。
第六天,柳残阳一大早竟然就叫人吩咐请太子和耀阳公主过来,耶律宗真和耶律启耀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到了。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一进房侍女关上门就感觉手软脚软,连话都说不了。
柳残阳坐在桌边,全神贯注的看着展昭的巨阙。
“你们昨天猜得没错,昭确实早就离开了。昨天是怀疑,今天就开始调查了吧?放心,我不会动你们,也不会监禁你们,只是要给你们下个暗示而已。魔眼虽然对血亲无效,但是我找到了一种辅助的药物。可是这药也不是很管用,两天之后你们就会想起来。但是,两天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第七天,是柳残阳和展昭约定的日子,同样也是国师出太庙的日子。
辰时到巳时的一个时辰,是皇帝到太庙之中献祭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太庙之中只有皇帝和国师两个人。
耶律隆绪进到太庙的时候,依旧是黑衣黑袍的柳残阳面对着辽国历代先族的灵位站立着,“耶律隆绪,我要离开了……”
“阳儿你在说什么?难道朕对你不好吗?”
“耶律隆绪,我看见你就恶心。”
“你……”虎目圆睁,耶律隆绪气得全身发抖。
“不要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又想吐又想笑?”
“…………我放纵你到中原数载,上次对你逃跑又睁一眼闭一眼,你还要我如何?”
“我要你如何?耶律隆绪,是你让我如何吧?”柳残阳低头轻笑,“如果我是个公主,只怕现在你都抱上曾孙了……”
“你、你说什么?!”由怒转惊,虽然心中起伏万千但耶律隆绪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什么梦中得子?什么邪神降世?只有那个傻呆呆的女孩才把乱伦之子当成宝贝。只有那些愚蠢的官员才把不洁之物当成神明。‘父皇’,那么愚蠢的骗局你想隐瞒到几时?”
“你、你……”
“你只说对了一件事情,我的眼睛真的是魔眼呢!这两颗银色的眼珠真的是‘魔’的产物呢。”
“阳儿,你不要道听途说……”
“自小你就给我请了那么多的老师,你真是宠爱我吗?”
“当然,朕当然是因为宠爱你才那样做的。”
“哦,这样啊。那就多谢你了,我要走了。后会无期!”
“等等!阳儿,你不能走。等等!”喊了数声不见柳残阳回头,耶律隆绪阻挡了柳残阳的去路。
“……”无视耶律隆绪,柳残阳绕开他继续走。
“阳儿,你走了就不怕朕拿你的情人开刀吗?”
“可惜,他早已经走了。”
“怎么……”耶律隆绪惊愕,今天早上明明还收到展昭留在梅园的密报。可是,在他思考的间隙,柳残阳又朝外走去。
“阳儿,你既然已经都知道了,那更不应该离开了。你是拥有我最多鲜血的子嗣,虽然我不能名正言顺的将天下留给你,但是我可以让你在背后主宰这个国家。以你的聪明才智,你……”
“闭嘴!”柳残阳转身怒喝,“什么叫最多鲜血的子嗣?什么叫聪明才智?我身上的血是你迷奸你的女儿得来的!我的‘聪明才智’不过是你的计谋失利的产物!”
“阳儿,我宠爱你是真实的啊,你怎么……”耶律隆绪露出了一张忧愁,哀伤的脸。
“我幼年的众多师长,他们所精通的事情只有一个共通点——喜好男色。你把他们找来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让我崩溃吧?可惜,那时侯虽然魔眼我还不能运用自如但是自保足以。然后,你就又找来了一个毒蜈蚣……”
“阳儿,这不过都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如果我真的想让一个孩子崩溃,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吗?”
“那就要多谢我的母亲了,面对着这个如同一张白纸的傻女人,你竟然还会察觉自己的良心?真是惊人的发现……”
“哼!朕若如果真的是你所形容的亲手,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让朕罢手?”耶律隆绪找会了自己的“气势”,开始反击。
“可惜……谁让你在母亲的灵床边哭速呢?那个时候我正好在屏风后。母亲中的是慢性的毒药,那也是你的功劳吧——受不了良心的自责干脆杀了她,也去了我的支柱。还有昭,这是你下得最正确的一贴药,可是你没想到知晓了止痛方法的他不但没有因厌恶而弃我而去,反而还主动亲近我。你更没想到我能忍住痛苦没碰他——如果因为他的怜悯和我的无法控制而抱了他我才真的是会崩溃。”
“阳……”
“后会无期。”柳残阳再一次的转身,看着这位辽国皇帝以及和他有着深切的血缘关系的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与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