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襄篇]《Never Mind，Never Die！》———— 出流

　　「你好...」秦亚伦抓抓头，看著手上的花，总觉得自己拿著的花给人惹事生非了。「这个...还你吧。」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如此做似乎比较好。
　　「怎麽可以...？！学长还不原谅我哦...」他眉头一皱，看起来似乎等一下就能从他的眼中挤出几滴泪光似的。
　　「没有啦...事情过了就算了啊...我没那个意思啦！只是...」秦亚伦不自觉地将目光放在他身後的那个女孩子小青身上。
　　「小青...」副会长似乎知道秦亚伦的顾忌，他轻唤了她一声。
　　「好啦好啦...都快上课了...」言下之意就是快离开这里啦！她都快觉得丢脸死了...他没发现吗...？真是的，只要快离开这里，她什麽都好啦...
　　「哦！」他点点头，知道了小青的意思。「快上课了耶，我们先走一步啦！花嘛...学长就先收著嘛！先走罗！」
　　秦亚伦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人的背影就渐渐消失在楼梯间中了。不过他看得格外明显的，便是两人从头到尾也没放开过彼此的手。看著看著，不自觉得油然而升一股失落，不知为何。
　　也对，快上课了，他不能再翘课了。正要转身往回走时，一直跟在身边的成襄也追上了他的脚步，还不停地唤著。
　　「阿伦...你先等我一下！我有话要说...」
　　「有什麽事...等下课再讲，我要去上课。」秦亚伦头也不回地向前走著，但口中的话似乎又给了成襄一线希望。因为他还是有机会去解释澄清误会的......好！他得加油了！！就是要保持这种信心！就是如此！
　　不再继续对亚伦穷追烂打，成襄在原地为自己在下课後的一场「硬仗」加油...没错，他相信亚伦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即然给他机会解释了，就有挽回的机会！
　　中堂下课十分钟的时间对成襄而言从来没有这麽重要过。他向来和同学哈啦一两句外加去合作社就给用完了。这回可不能这麽浪费了...因为他要花最少时间来表达最具诚心的歉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方才根本无心在课堂上，反而在课本上不断地打著不久後道歉的草稿，书本硬是被画了又画。这种行为没被老师叫去罚站可真是太幸运。
　　此时，钟声如救世主般地现了「声」，全班因下课而一片混乱的同时，他发现亚伦竟然先行离开教室了！
　　「完蛋了...」亚伦刚才该不会是说笑的吧！他明明说会听自己解释的...
　　成襄正紧张地想上前追去，只是在看到他手中的东西时才又松了口气。是假单啊...原来是要去请假啊...对了，自己不请的话也会被记旷课的...他可不能再留级一次了...他要和亚伦一起上大学啊！
　　想著想著，成襄也从书包里拿出了假单，後脚跟上亚伦往办公室走去。
Never Mind，Never Die！63
　　办公室中，颜昭仪面有难色地看著某两人一前一後递上的假单，正迟疑著是否要在上头签名。她是很想签名没错，她也不想为难学生，只是...眼前这两张假单实在是很难让自己毫不犹豫地签上名。而难下笔的地方就是在於请假原因这个项目。
　　首先，她先看到成襄递上来假条。上头很符合他性子地将假单上原有的请假原由划掉，自己很妙地在旁边用原子笔多划了个栏位，还在上头加了个请假的名目：心情不好。再看向家长签名的地方，他姐姐尽责地兼带母职，还当真在上头签名过关。
　　其次，她再看看秦亚伦的假单。上头是没有什麽比成襄更爆的多划出个栏位，不过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虽然是在事假上打了勾，但是旁边偏偏又打了个括号当作但书：心情不好。这一点在这张几近空白的请假记录中似乎是更加突兀。家长签名的地方则是用盖章的方式过关。
　　这两人...该说是太诚实了还是如何？看到这种请假单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批嘛...似乎於理不合；不批嘛...似乎鼓励大家多说谎...她真是两面不是人。偏偏班上出了这两个宝......她又能说什麽呢...？
　　「老师，快上课了耶。」意思就是我没多少时间了啦！他的道歉台词都快忘了...等一下要是出错谁来负责啊...
　　「你们两个...」颜昭仪将两张假单再看了看，「怎麽搞的？」
　　「心情不好。」这句话，两人出乎意料地有默契，居然不经串通便能同一时间脱口而出。
　　几经思索後...她终於下了个决定。
　　「你们...吵架啦？！」
　　颜昭仪所做的决定，便是先将成襄留下「盘问」，要亚伦先回教室去。而亚伦前脚一出办公室大门，颜昭仪便决定盘察一番了。只是她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似乎是用人们所说的八卦一族般的口气在打探消息似的。
　　「说来话长...。」成襄摇摇头，一脸少年不识愁滋味似的。
　　这语气听来似乎是有意不说的吧...她也觉得自己问太多了。「好吧...这次我先准假，下不为例...还有...」
　　「还有什麽？」不会又是要他专心在课业上，然後考上一间理想的学校...等等的陈腔老调吧...这些他都知道啊。
　　「赶快去和人家道歉。」
　　「老师...你怎麽知道一定是我错？」他没讲半句，居然也被猜出来了...虽然这是事实。
　　「想也知道，亚伦才不是那种会随便和人吵架的人。」这是她多年观察下的结果，不会错的。
　　「哦...我就很会和人吵哦...」没想到自己的评价这麽低。
　　「和亚伦比起来，这也不奇怪。」颜昭仪似乎在话中放了暗箭似的。「对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也帮不了什麽。只是身为老师，我还是得要你们注意一下课业。虽然我知道课业对你来说是没问题的。」
　　好听话怎麽在最後才讲...「知道了啦。」
　　成襄抓抓头，目光不时地飘向窗外，显然心思早已随亚伦离开办公室而飞得不知去向。
　　「好了，我不罗嗦了。我知道你现在也没心情听我罗嗦，去做『正事』吧，可别又把亚伦的心情搞得不稳定，到时看你要如何负责。」因为现在是高三生的关键期啊。亚伦的成绩不上不下的，一有闪失可能没什麽好学校念了。
　　「是！」成襄等这句话等了可真久。在一接收到「指示」後，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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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襄本想先回到教室，只是前脚想直走时，突然觉得不对。如果亚伦真的要给自己一个机会道歉的话...怎麽可能去教室人这麽多的地方？他是没差的啦，不过亚伦可能会觉得尴尬的吧...
　　左思右想，成襄顿时灵光乍现，他大概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了...唇边扬起一道自然的弧度，他当下转身向右走。
　　眼见目的地顶楼到达，成襄摇摇手中的成串钥匙，习惯性地抽出了其中一只。他看似心情愉悦，彷佛是在心中预想他道歉成功後，又回复以往那段自认为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可惜的是...他并不是童话故事中的王子或是公主，可直接套用幸福快乐这个词──就在他打开门时看见了某人的身影後。他的眉头在见到眼前之人後，硬是给大大都皱了起来。
　　是官书晨？他来这里做什麽？成襄正老大不高兴地大叹自己来错了地方，他的自信不该用在这里时，此时风将门又微微打开了点，才发现原来亚伦也在那里，和那魔头不知在聊些什麽似的。
　　用手将门给完全打开後，两人也因为门的声音停止了对谈，目光一致飘向门口。而在见到了来人之後，秦亚伦首先转过头去，而官书晨则是不改平日的笑容，还是一挂在嘴边。既使他知道，成襄对自己的笑容感冒，但是他心中的恶整因子就是会忍不住去整整成襄，虽然目前成襄正值「多事之秋」，不过这样才好玩啊。
　　「阿伦...」成襄偏向头，走到秦亚伦的身旁，有意不见官书晨，视他於无物。
　　官书晨见主角来了，自己也不好厚颜在待在这里不走，不然会惹人嫌的。虽然他不管在不在这里都一样惹人嫌。
　　他站起身拍了拍亚伦的肩头意示著，「我先走一步了。」
　　成襄见某魔头终於大发慈悲，总算做了个识相的事情来却也不太高兴。总之自己对那魔头是不可能这麽快改观的！
　　待碍眼的人离开後，成襄又唤了亚伦一次，这时亚伦才站起身来面向成襄，「想说什麽就说吧。你不是要解释吗？」
　　「是这样没错啦...」成襄抓抓头，想到自己居然没把方才上课时打的「道歉草稿」给背下来...这也不能怪他，他向来对背就不在行了...
　　「请说吧，我给你时间解释，再不快点就要上课了。」亚伦看来比那时要冷静平和许多，这该要归功於官书晨的「开导」有功吧？
　　成襄抓抓头，一脸的後悔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啦...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啊，只是吓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嘛。」
　　稍稍吞了点口水，成襄把眼飘向秦亚伦，看似乎察看什麽似的。不过秦亚伦目前看来也没当时那麽激动，不过也太平静了点──这让成襄担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不免紧张了一下。
　　秦亚伦还是看著成襄，没说一句话，似乎想等成襄继续往下说。成襄转了转眼，「我当然知道是我错了嘛，我想你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不过你那时假如肯听我解释的话，事情也不会拖到这麽久......」
　　成襄才说完，便觉秦亚伦的面色硬是给变了一下，他当下以手捂住口，只是此举也太慢了点。
　　「我是说...」
　　「你是说我也有错？」秦亚伦面色一暗，向来阳光的脸此时则是拢罩了一层阴森。「是啊，我承认我是激动了点，所以我一点不想听你解释！那时你根本无法体会我的心情......既然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干嘛还对我做那种事......那种事...那种事是要留给喜欢的人的......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成襄闻言，脸色一变。亚伦说话虽快，但也可一句也没漏听。他刚是说了...什麽事吧...？他没听错吧？
　　「阿伦...你是说...什麽事？」他...还是看到那照片了？！难怪那时他看起来怪怪的......
　　秦亚伦眉头一皱，「你问我什麽事？我都知道了你还在装傻！你......」
　　「我那才不是开玩笑的！我喜欢你才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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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襄这回说完後，没再把手给捂住嘴，反正告白这事情本来就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现在说也没什麽关系。
　　秦亚伦的神情相较於成襄就显得有些无措。他瞪大了眼直视著成襄的坚定神情，彷佛认定了他方才一定是听力产生了错觉。
　　「你到底在说什麽？」秦亚伦的声音陡地骤降八度。
　　「我说我喜欢你！我是喜欢你才吻你的！」没听清楚？还是吓到了？没关系，要他说几次也没问题！
　　正因为所言句句属实，成襄说起来格外理直气壮，声量不仅没低降，反而还放大了好几倍，深怕有谁没听到一般。
　　秦亚伦闻言，他缓慢地伸手贴著唇，他没听错...真的没听错...只是这也太突然了吧...没想到...会是这样...。
　　看著秦亚伦的脸色一阵青白，成襄顿时自觉自信心大损。是他太自满了吗？还是这种事本来就放在心里比较好...？对了！他怎麽没想到...要是亚伦对自己一点那种意思也没有的话...那他从此以後岂不是被讨厌了？连朋友也做不成了？是啊！亚伦一直没交女朋友不代表他对自己有意思啊！老天啊！这种事情他居然在说了後才想到！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头脑是摆著好看的......
　　正当成襄正心怀紧张地等著秦亚伦的回应时，他明显看到亚伦眉头紧皱了起来，牙齿咬著下唇......总而言之，他从来没看过的表情就是了，这一点令成襄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秦亚伦终於一偏头，眼紧闭著没看成襄，「你......」
　　「怎麽了...？」为什麽时间是如此漫长啊...成襄感叹了起来。
　　此时，秦亚伦倏地抬起头来，双手紧握，「大浑蛋！！」
　　他大骂了成襄一声後，赶紧打开顶楼的门，如风一般地一闪而出，把成襄给留在那里。
　　成襄依旧是摸不著边，但是有种被狠狠掴了一巴掌的感觉，他不由地摸了摸脸。不过......这算是告白失败了吗？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而是出了师，身也死了啊！
　　很难想像吧！他就这麽呆愣在当场直到放学。这是他从来没做过的事...。看著已暗下的天空，这下该怎麽办呢......？告白不成，连假单的理由也不给批准了...真是......
　　「我不会放弃的！！」高举著握拳的双手，成襄向天空大叫一声，没追到亚伦，他是不会放弃的！！就算缠亚伦也要给缠到手！
　　反观亚伦呢？他则是为此呆了好一下子了。
　　可恶...阿襄那个浑蛋...不是来解释道歉的吗？告白做什麽......？！还有，就算喜欢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吻人家啊！也不想想自己的感受...在睡得没知觉意识的时候，初吻竟也不知不觉地跟著不翼而飞...那时真该赏他一顿牌头好看的！根本无法体会他的心情！
　　秦亚伦一思及此，不由得大力敲了下桌子。不过......有人喜欢自己耶......而且还是阿襄......在敲了桌後，脸上竟又红潮满面，唇边那不经意的笑更是让其它人看傻了眼。
　　没错，其它人是指一同在aiko pub里打工的同伴们，当然也抱括老板爱子和她的女儿抚子。
　　『看来学长今天心情不错耶...』
　　『是啊...和日前差好多...』
　　现场几个人在眉目「传话」後，决定上前一探究竟。
　　「学长，你今天心情很好耶。」阿宏打头阵，他知道今天在校门口的「大事」，所以也不怎麽意外亚伦会有好心情。只是...看起来也太...好像谈恋爱了一样。
　　「呵呵...有吗？」亚伦抓著头。
　　「是啊！你看外头今天人这麽多，他们都要来看我们的表演耶！因为你那天的表现实在是太精采了！」身为主唱的他也不得不说亚伦那天的合声比自己的声音还富感情。
　　「是哦...」他又再笑了一下，只觉得他那天浑浑噩噩的，现在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这时，经过的抚子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我也觉得你今天很不一样。」
　　「我？」
　　抚子挂著个神秘的笑容一道著，「就像在恋爱一样。」
　　「什麽？」是日文......他怎麽听得懂？倒底是什麽啊？他看起来...真的和平常差很多吗...？
　　不过就在众人们围著亚伦持续地说说笑笑时，身後传来的声音著实令他们停下了所有话语。
　　「...你不是我隔壁班三E的秦亚伦吗？还有你...就是那个热音社的疯狂成员连政宏...」
　　人们闻声望向发声处，被点名的两人差点就要把头给埋了起来。「...糟糕...」
Never Mind，Never Die！66
　　江泽爱和岳清凡在下班後相约前往他们第一次见面、值得怀念的地方──aiko pub，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听说上回这里出现了个表演能力很强的一团，不仅歌唱得不错，就连打起鼓来也是富满情感......想著想著，他们就想起了当年他们常来光顾时的那些演出的学生，真不知道他们怎麽样了呢。
　　协调过後，他们就这麽到了还没什麽改变的地方。正当两人还在忙著和老板娘爱子和她的女儿抚子叙叙旧时，眼尖的江泽在无意间瞥见了个熟悉的影像。
　　江泽拉拉和爱子聊天的岳清凡，「凡...你看那个，像不像我们学校的制服？还有那个书包...」
　　「还真的有些像......」岳清凡抚著下巴端详著。他稍稍偏过头去想看个清楚些，怎知书包上「市立东高」的几个大字正好给望入了眼。「没错......我们学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