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一世安》[琅琊榜同人]——作者:碧晗潇

作者:碧晗潇  录入:05-18

三日后,大梁使臣和大渝使臣同日入京,拜见楚帝。楚帝见三国使臣同来求亲,且皆为娴玳郡主而来,大感棘手。待三国使臣皆退下后,遂与群臣相商。朝中诸臣各持已见,支持哪方者皆有。一时大殿之中唇枪舌剑,唾液横飞,各执一词,相持不下。楚帝眉峰紧蹙,对静默无语的陵亲王道“陵亲王可有何想法。”宇文暄出列,“回陛下,臣以为三国皆来求亲,不论陛下答允哪方,都会开罪于另两国。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方妥。”宇文暄在南楚威望颇高,此言一出,众人皆附和。后经议定,金殿较武技,以武决胜负。
大渝北燕此次有备而来,高手顷巢而出,势在必得。却无人听闻大梁使者中,有何名倾江湖的高手。
金殿比武那日,大渝北燕使臣队伍气势磅礴,皆是彪悍勇武的北地汉子,其中不乏江湖闻名的武林高手。单只琅琊高手榜上的便有大渝的金雕柴明,秦时明月秦月满,北燕的瀚海剑拓跋昊,大江东去江东流。而大梁这边,却只有寥寥数人,梁使言豫津只带了一个英俊挺拔的冷面青年,还有四个稚气未脱身量未足的少年。不只大渝北燕顿起轻视之心,南楚诸人亦是暗叹梁国无人,竟派几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前来应战。言豫津却是轻摇纸扇,泰然自若,不时与身边少年轻声低语,似在点评对手。
依照事先定好的比试规则,比试共分三场,三局两胜。若三方各胜一场,便再加试一场。前两场是一对一的比试,三方各出一人,两两相较。最后一场是群体比试,不限人数,比的是综合实力。此次比试并非单纯的比武招亲,还有比较三国实力的意思。
第一场秦月满对江东流,此两人皆是近几年崛起的新秀,分列琅琊高手榜第九和第十名的位置。秦月满擅使一对圆月弯刀,江东流则是以双戟名闻江湖。二人功夫本是不相上下,如今交手,却只见刀风呼啸,戟势汹汹,倏忽往来,难分高下。高手相交,毫厘之差,胜负立现,二人不知相斗了几百招,终是秦时明月略胜一筹,但是二人对招后骤然分开身形,秦月满对江东流拱手道“承让!”
第二场金雕柴明对拓跋昊,二人成名已久,且久居琅琊高手榜,此战更无悬念,柴明负于拓跋昊。
两国相较两场,互有胜负。
此时秦月满也已歇息过来,上场与大梁使臣对决。众人目光皆投到言豫津六人身上,却见言公子依旧不慌不忙,笑意盈盈。待秦月满上台后,方才缓缓起身,脚步悠悠,向台上行去。
只见言公子步履翩翩,衣袖飞扬,言笑晏然来到台上,向秦月满抱拳行礼,秦月满忙回礼。言豫津笑道“琅琊阁所排琅琊榜向来无差,言某自知不是兄台对手。但事关大梁体面,还望秦兄不吝赐教。”
当下两人交起手来,虽说言豫津从未登上琅琊高手榜。然这十余年来,言豫津却也是勤学苦修进步良多。他幼时受教于乾门掌门,虽未正式拜入门下,却已得掌门真传,如今在江湖中也是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只见言豫津衣袂飘飘,手中折扇指东打西,身法轻盈,直如穿花蝴蝶翩然起舞,煞是好看。旁观诸人皆是出乎意料,暗道人不可貌相,今日算是看走眼了。便是秦月满亦是收起轻视之心小心应对,不敢丝毫大意。二人你来我往,衣袖翻飞,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渐渐竟起了惺惺相惜之心。终是言豫津稍落下风,虽只一着之差,胜负立分。
这第一场终是大渝胜出。大梁已负一场。
第二场对手是瀚海剑拓跋昊,大梁余下五人之中,不论哪个出场,皆难胜出。这第二场北燕胜出,已是毫无悬念。关键就看第三场比试了,而大梁这第三场恐怕是没机会比了。一想到这几个年青人不用再跟北燕大渝如狼似虎的大汉们动手比试,南楚众人竟皆出了口气。
拓跋昊长身直立于台上,只见那名一身玄衣,头束宝蓝色发带的冷毅青年跃上台来,报拳于胸,也不说话,似是等待拓跋昊先出手。拓跋昊的翰海剑成名已久,戎马大半生,遇强敌无数。而此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只是手中持剑,静静站立,拓跋昊却是压力陡生,心跳莫名加快。仿佛这青年竟然一身肃杀之气,令人不敢小觑。拓跋昊心中不由一凛,暗暗小心,也不言语,身形一长,二人登时斗在一起。飞流的身法如猿猴般轻盈迅捷,手中之剑出招极快,却无固定招式章法,皆是最为直接有效的打法,一时竟使得翰海剑敷手敷脚施展不开,威力登时大减。拓跋昊不由冷汗直流,心中暗忱今日恐不能全身而退。果然,二人相斗良久之后,倏然分开,只见拓跋昊左肩中剑,鲜血登时涌出。拓跋昊脸色惨白,却向飞流深施一礼,“多谢公子手下留情,还请问公子大名。”他自知刚才若不是这青年手下留情,他的一条左臂已然当场不保。“飞流。”飞流说完飞身而下,回到言豫津身旁。
这一下变故突起,上至楚帝陵亲王,下至文武百官,皆是大出意料之外。看来明年的琅琊高手榜又要有大的变动了。
第三场北燕拓跋昊受伤不能上场,大渝为显公允,提议双方各选五人比试。五对五,最终仍是大渝胜出。
最后便是大渝与大梁的对决了。大梁总共只来了六人。虽则飞流武功高强,然双拳难敌四手,恐怕要想胜大渝的五大高手,也是不能。言豫津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脾性,竟然提议大渝所有人齐上便可,不用客气。大渝原是顾忌飞流,本有以多胜少之意,言豫津此言一出,正中下怀。当下也顾不上江湖规矩了,便欣然应允。形式优劣太过明显,南楚众人竟有些不忍直视。
当下,大渝二十余人尽出,大梁则是飞流与四少年纵身而上。五人皆是英俊年少,气宇轩昂。五人上台后,分列五个方位,沉着应战。台下观战者中,亦不乏博学之人,方知这五人是有备而来,脚下所踩皆是五行八卦方位,这是一个五行八卦阵,阵法似是有人新创,却是无人见过。此阵正是蔺苏教五人习练已久的“长林阵”。当下五人脚下步伐加快,启动“长林阵”,五人身形越来越快,台上台下之人皆已分辨不清五人身形。片刻之间,区区五人,便已将二十余人的大渝众勇士围了起来。这二十余人皆是江湖上数的上的武林高手,如今却被五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当众戏耍,皆是既惊且怒,恼怒之下,心神不宁,十成功夫出手之时便只余了五分。台下之人,只听台上惨呼连连,待抬目望去,却见五人已自收了步法,纵身跃下台来。台上大渝一众高手则除金雕柴明之外,尽皆倒地不起,显是受伤不轻。
柴明右臂挨了一剑,显是不轻,血染长袍,神色阴郁。
大梁两胜,楚帝暗叹大梁人才济济,当殿允婚。封娴玳郡主为娴玳公主,择日赴大梁完婚,梁楚缔结盟约,世代交好。
此间事毕,飞流与四少年不敢稍歇,火速赶回大理。
行至中途,接到江左盟飞鸽传书,扶风打开只见上面写得是“宗主失踪,速归。”

☆、死生契阔

大梁天正十年,深秋时节。
金陵皇宫,御花园。
秋风瑟瑟,落木萧萧。唯有金菊,紫薇,晚桂依然迎风绽放,满庭芬芳。
年方十岁的皇太子萧念远,正在花丛中踯躅,稚气未脱的小脸竟有些凝重,一改素日的嬉闹顽皮飞扬跳脱。
梁帝萧景琰为帝十载,子嗣单薄,唯有柳皇后育有一子萧念远,年方十岁,已于天正十年春册立为太子。另有一义子秦王萧庭生,业已册封为七珠亲王,现常年驻守北境边防。太子与秦王自幼感情笃深,秦王离京之前,太子殿下一直是秦王身后甩不脱的小尾巴。秦王远赴边疆后,也经常写信给太子,讲讲边境风俗,军中见闻。每次接到兄长来信,都是太子最开心的时刻。今日太子殿下刚刚收到秦王来信。信中说,近日军中来了四个武功高强的少年,却是旧识,不知太子殿下还记得幼时玩伴否。若是往日,太子殿下定是兴奋得上蹿下跳,直闹得满宫上下不得安宁。可是今日,一想到母后病重,他便再也高兴不起来。柳皇后温良贤淑,母仪天下。深得太后喜爱,梁帝对她亦是十分敬重。梁帝勤政爱民事必亲躬夙兴夜寐,天下尽知。后宫妃嫔却是廖廖。偌大皇宫中,只有三位后妃,两位皇子,委实清冷。
前些年,朝中大臣纷纷上疏皇帝与太后,谏言广纳贵女入宫,以稳社稷。皇帝对这些奏疏视而不见,朝堂之上提也不提。太后那边也是一切如常,无甚反应。后来,众大臣只得请纪王出面探询圣意。皇帝对这个皇叔很是敬重,自是明白纪王来意,便直言:自古为帝者,后宫佳丽如云,子嗣众多,人人艳羡。却有几人知晓后宫女子的辛酸无奈,皇家子女的寂寞悲凉。这一点朕深知,王叔亦是深知。王叔是心胸宽广,潇洒豪放之人,是故宁愿流连山水快意人生,亦不愿见后宫喋血,兄弟阎墙。如今,朕已有念远与庭生,皇后贤淑,后宫和睦,使朕可无后顾之忧专心政事,这于家于国皆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又何必另生枝节,害人害已。
纪王闻言,忆及当年祁王蒙冤身亡,太子誉王夺嫡,前朝后宫血雨腥风。不得不承认萧景琰说得对,佳丽三千又如何,子女成群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祸起萧蔷夫妻反目手足兄弟相残。可观梁帝神色,这理由虽冠冕堂皇令人信服,其神色间仍是难掩郁郁之情,知他仍有心结未解,却也不便细问。
渐渐的,再无人提及皇帝纳妃之事。这后宫倒也安稳平静了十年。如今,柳皇后突患重病卧床不起,太后皇帝皆忧心忡忡,时常探视。太子自幼顽皮胡闹,没少闯祸,却也聪慧伶俐善解人意,颇得太后喜爱。皇帝对独子严格管教,从不娇惯宠溺。太子文武双修,虽只十岁,已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自今年七月过完十岁生辰,皇帝便命太子每日午后前往御书房学习处理政务。至今三个月过去了,太子对朝堂大事,也已渐渐熟悉。皇帝将太子的进步看在眼中,深感欣慰。太子对严厉的父皇向来是又敬又怕,现在日日跟在父皇身边,亲眼目睹一代帝王日夜操劳不敢稍歇。近来又为南楚、大渝、北燕诸国之事殚精竭虑。
一月前,两个消息几乎同时传到宫中。一是南楚同意联姻,两国世代结盟交好。另一个则是林殊在大理失踪,不明生死。前者本在意料之中。后者则不嗤晴空霹雳,祸从天降。乍闻此言梁帝犹如五雷轰顶,霎时便觉全身如浸冰水中,彻骨寒意阵阵袭来。心痛、无奈、悲哀、绝望、悔恨各种情感汹涌而至,互相交织,彼此撕扯,鲜血淋淋,血肉模糊。一片混乱当中,想到的却是,当年十七岁的林殊劫后余生,削皮挫骨,面目全非,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那时林殊的心得有多痛,他一向是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倔强少年,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从不流露半分胆怯之情,再难的事也要咬牙坚持,不肯轻言放弃。十四年的雪冤之路,那个倔强执着神采飞扬的少年,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才变成了深藏不露低眉浅笑算计人心的谋士。那时的林殊定是心痛得麻木,早已感觉不到痛了。
一阵兵慌马乱之后,梁帝很快镇定下来。他十几岁便上战场,十余年戎马生涯,如今又做了十年帝王,定力当是非同小可。刚才那般失仪着慌,只因陡闻噩耗关心则乱。几十年来,只要与林殊有关的事,总会使他心慌意乱。比如当年未能认出梅长苏便是林殊。他深知林殊厌恶梅长苏这种工于算计的谋士,即使已发现疑点重重,仍不信林殊真能如此狠心,生生变成自己所厌恶的那种人。
当日,林殊派飞流和风花雪月前往大理,携助言豫津大败大渝和北燕高手,与南楚成功结盟,大渝和北燕使臣铩羽而归。飞流在赶回大理的路上便接到了林殊失踪的消息,到处找寻,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梁帝派去保护林殊的暗卫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一个月梁帝日日忧心度日如年,寻找的人派出了一拔又一拔,始终未有林殊的消息。
飞流只身前往大渝,挑战琅琊高手榜第一高手玄布,飞流胜。
风花雪月来到秦王萧庭生所在的长林军中,携助秦王戍守北境边防。
萧景睿游历江湖,挑战琅琊榜高手,几战皆胜,已跻身高手榜前几名之位。
林殊失踪,飞流胜玄布,萧景睿胜琅琊榜高手,风花雪月助秦王守边,这几件事看似南辕北辙毫不相关,梁帝却明白暗中有一只手将这些不相干牵了起来。飞流是林殊最忠心的护卫,风花雪月是梁帝派去保护林殊的人,萧景睿视林殊为兄长,这些人将林殊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要重,决不会在他生死未卜之时去做这些事情,如今这样做了,定是受了他的指示。或是他事先安排好的,或是事后有联络。
多年来,大渝一直是大梁劲敌。林殊与之争斗半生,对其最为了解。
梁帝此生最怕的事,便是林殊身陷险境。少年时,二人在战场上共抗强敌,受伤无数,九死一生之时,他最担心的从来是林殊的安危,而林殊亦是如此。林殊自幼胆子大,战场上也从不拘泥兵法战策,他用兵时审时度势,灵活机动,常打得敌人措手不及丢盔弃甲望风而逃。林殊张扬,梅长苏隐忍。他总觉得现在的林苏更像是当年的林殊,有点鲁莽有点喜欢冒险。
他能想象到林殊这次失踪定与北燕大渝脱不了关系。或者是他们劫走了林殊。也可能是林殊自己主动离开,前往北燕和大渝,他一定是要想法化解这次危机,以保大梁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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