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嗤之以鼻,“你被关起来还能高兴了?”
高宗政无奈的亲了他一下,就算秦言左闪右躲,还是被强硬的高宗政抓住按在沙发上亲了一顿,离开时看到秦言迷离的眼神他就有些心猿意马。
把秦言拉起来后低沉着嗓音对他说,“这段时间想不想出去玩?要不出国?我记得你还没有出国玩过,什么时候,要不这几天你准备一下出去玩玩儿吧,到时候我送你去。”
“为什么...这个时候?”秦言警惕的看着他,高宗政从来没有无缘无故让他出去的时候。
高宗政不好细说,只道是高骏一的事,想让他出去散散心别总是在家里憋出毛病了。
秦言仔细的盯着他看,从上到下,连皱纹都没放过,“为什么现在要赶我走?”
“阿言,不是赶你走...”
“我知道了。”不想听高宗政接下来说的话,秦言起身越过他直接上楼,从后面看穿着白衬衫的秦言有些单薄的过分,他的阿言不适合这种太过素净的衣服,高宗政想。
第二天秦言已经收拾好东西下来了,可他一转脸看到那个小管家红着眼眶在高宗政身边站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
“阿言,不用这么着急——”高宗政皱眉看着秦言提下来的行李,怎么看怎么觉得扎心。
“我着急。”秦言面无表情坐在他对面,任由那个小管家红着眼眶给他们上餐。
“怎么这么烫!”也不知道是跟谁发火,秦言直接掀了盘子,里面的牛肉鸡蛋撒一桌子,小管家又有些着急的看着高宗政。
他也奇怪怎么最近秦言的脾气这么大,高宗政只好耐着心跟他讲,“阿言,别这么不高兴,我没让你今天就走,不过是说了一句,你何必——”
“闭嘴吃你的饭吧!”秦言衣服上沾了点酱汁,他恶声恶气的对高宗政说完就上楼换衣服去了。
小管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高宗政,张张嘴不敢说话。
“你先过去。”高宗政把人赶走,在餐桌旁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又叹气不已,端着盘子上楼去哄他。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觉得眼睛疼,叶谌之前给他做过体检,也没说有什么问题,高宗政没怎么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缓口气看清之后接着往上走。
“阿言,你在不高兴什么?因为我让你出国?”高宗政敲敲他的门,发现里面没人应声,习惯性的皱眉后找了把备用钥匙直接打开,就看到秦言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小阳台上。
高宗政好言劝了半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站在一旁放下手里的盘子,看着秦言的背影说,“阿言,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强迫你,你说句话好不好?”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高宗政看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受不了,他躲到旁边的窗帘后面接着说,“你去国外的事由李何欢帮你搭理,以后的工作先暂时告一段落,好不好?”
秦言背对着他没动,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僵持不下,直到高骏一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父亲。”
“有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对于高骏一的闯入高宗政表现的很不耐烦。
高骏一顿了一下,瞟了眼秦言的背影接着说,“父亲,公司有点事需要您去处理。”
再怎么样高宗政也不想放弃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对着秦言叮嘱一番后和高骏一匆忙离开,就是他走也没看到秦言转身。
这次是高骏一开车,高宗政想跟自己的大儿子亲近亲近所以坐在副驾驶上,一路上安安静静,就连高宗政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前面有一辆车,刚开始高宗政没注意,仔细看了一会儿发现那辆车好像在堵他。
他正要说超过去时高骏一猛地一踩油门直直冲上去,撞上之前向左打了方向盘。
高宗政本能的朝旁边扑过去想要护着高骏一,却没想到自己一头撞上前车玻璃,眼睛看不太清发生了什么。
随后车门被打开,隐约看到有一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说,“先生,我们怀疑您涉嫌偷税漏税,请您跟我们走一趟。”说完也不顾高宗政脸上的血直接把人铐起来塞到警车,没收通讯工具带回警局去了。
高骏一在旁边看的发愣,一直到高宗安叫他一声才回魂。
“小叔...”
“怕什么?他这些年没做过么?你不过是拿了该拿的,何必这么担心。”高宗安对他的害怕不太在乎,一心想要夺回曲槿的东西。曲槿不在了,其他人就该给她陪葬。
高宗安神色不定看了眼远去的警车。
☆、被抓
那个叫袁来的警察二话不说把人关到监狱里,顺便给狱警祝福一番,说要好好“照顾”他。
高宗政就这么一脸血的进去了。
监狱里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但袁来也没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甚至还有点儿满不在乎。
袁来找了个休息的时间去看他,一脸阴狠道,“看来你还挺能适应的。”
所有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高宗政也不例外,袁来看他没说话拿着警棍进去打了几下,“怎么,警官问你的话为什么不回答?”
高宗政咳嗽几声,感觉到嗓子里有血,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哦,我刚刚没听清警官在说谁。”
袁来一棍子敲在他头上恶狠狠地说,“现在听清了么?”
“咳咳...听清了...咳咳听清了。”高宗政额角有血迹,他的眼睛越发看不清。
袁来巡视一圈拿警棍指着高宗政对其他人说,“这个老东西快不行了,有时间你们多照顾一下,不要打架斗殴。”说完快速离开。
跟高宗政同一个牢房的有袁来的人,与其说是袁来的不如说是高宗安的。高骏一要是知道他这么做当初就不会同意把他爸带过去,再怎么恨,高宗政始终是他父亲。
出事当天,李何欢去找了秦言,也没和他说高宗政被关起来的事,只拉着他说要出国。
“高宗政呢,你跟他说我不走。”秦言坐在客厅的行李箱上,任由李何欢怎么求他都不动。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欸,您可快着点儿走吧,这段时间不太平,您出去了多少安全些。”李何欢穿着粉红色的小衬衫,带了个镜框装斯文,黑色西裤小皮鞋的整个人要多娘有多娘。
小管家在旁边看着他们,她不认识李何欢,但听他说这是高先生的吩咐,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李何欢最后也恼了,终于硬气一回,一手掐腰一手伸着兰花指指向秦言,两眼瞪得溜圆,“我告诉你,你今天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你了!”
秦言纳闷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偏生想要他走。想到之前高宗政离开的背影,他有点儿后悔早上跟他闹。
李何欢拉着他的衣领恶声恶气地问,“你走还是不走!”
秦言虽然长得纤细但比李何欢好一点,他站起来没怎么反抗就直接把人撂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今天发什么疯?公司的工作——”
“别管什么公司了,以后你就跟他解约!”李何欢从地上爬起来心疼的吹吹自己破皮的手,这么多年了,伤得这么重还是头一遭。
秦言看着他对手上几乎看不见的伤口叹息半天,整个人有点儿懵,“什么?”
抬头看了他一眼,李何欢避开手上的小伤口拉着行李箱,顺便另外一手拽着不明所以的秦言往外面走,“车上说,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些保镖之前见过他,这可是除了陈秘书以外第二个代表高宗政的人,一群人诚惶诚恐的目送他们离开,也不知道是跟上去还是就这么干等着。
“哎!那个——”后面追出来的小管家看他们就这么走了,她还不知道高宗政同意不同意呢,最后一个人嘟嘟囔囔往回走。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小管家听到外面有发动机的声音,她还以为是高宗政19 回来了,刚跑出去就看到一群人端着枪从车上下来,高宗平脸上的伤疤越显凶狠,抽掉嘴里的烟扔到地上狠狠一踩,“不留一个活口!”
和高宗平错过的秦言二人正疯狂的开向机场,就算一路畅通无阻他们也没走成。
“高总被抓了,高宗平那个瘪犊子的玩意儿,就知道在背后耍阴招。”李何欢开着车咬牙切齿的骂人,“查渝敬那边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护着你?除了高总留一手以外谁还能给你留一手?”
秦言好像听不懂李何欢在说什么似的,“他...怎么进监狱了?”李何欢瞥了一眼震惊的秦言,他还以为这个小少爷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
“这种事牵扯的人太多,我也说不清。到了,快点下车。”
“这种时候你不是他的人么?不应该把他救出来?”秦言拉着箱子站在那里不动弹。
“哎呦你可快点儿走吧,我只负责你的安危,高总那边自然有人接应,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李何欢从后面推着他往前走,没注意一群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你!”秦言被高宗政保护的太好了,发生这种事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运的是在那群黑衣人前面的是陈秘书,他神色匆匆跑到他们两个人身旁,“机场有高宗平他们的人,临时决定换路线,你们坐火车离开去临市,然后再坐飞机走。”
秦言被带着正要离开,结果有人大喊一声,“他们在那儿!”随后一群便衣朝他们冲过来。
陈秘书让黑衣人在后面挡着,拉着秦言就上车离开。
“呸,李溢根那个老杂种真是忘恩负义。”李何欢在后座惊魂未定,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他看了看秦言尚且冷静的表情还夸了他一句,“不愧是高总的种。”
其实秦言的手有点抖,只不过李何欢没看到。套头衫看着挺厚,但是秦言不住的打颤,牙齿碰撞发出细小的声音。
黑色轿车开的速度很快,后面就算有人帮他们拦截还是敌不过对方人多。
陈秘书死死握住方向盘,“你们抓好了,李何欢后面有枪,你准备好。”
秦言两手抓着安全带,听见陈秘书说的话他猛地转过去看他,“你们...”刚开口就听见砰的一声,后视镜碎了。
李何欢虽然平时娘的要死,但是枪法出奇的好,也难怪高宗政选他去给秦言当经纪人。
他趴在后面装枪,这个时候也不忘整理一下发型,“真是的,人家的衣服都乱了!”拿起□□对着后面的司机一个瞄准,那个人脑袋上开了朵血花。
“下面有□□,你他妈别整这么大声!”陈秘书狂踩油门,方向盘跟碰碰车的似的玩命打转,间或还要转头对他们两个吩咐一声。
秦言面色发白,耳边的枪声让他想起很早之前的事,他记不清有没有问过高宗政会不会杀他,但是现在他们正在被别人追杀。
“啪”一声,高骏一的脸歪到一边,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高宗安,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一脸嘲讽道,“小叔,你眼里除了我母亲已经装不下其他人了。”
高宗安好像才清醒过来似的,立马心疼的走过去想看看高骏一脸上的伤怎么样。
“行了,别总是假惺惺的,当初父亲说要离你远一点儿时我就应该听话!”高骏一看着高宗安的眼神中带着憎恨。
这种憎恨让高宗安不解,“骏一,我不过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这么想我么?”他越说情绪越激动,“高宗政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道不同不相为谋,小叔,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说完高骏一转身离开高宗安的办公室,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有两个人端着枪对他,“大少爷,目前正处于敏感时期,还请您在这里稍事休息,等事情解决了再走。”
高骏一觉得好笑,回头看高宗安,“你这是打算把我软禁?”
“骏一”高宗安深色沉重,“你手上的权力越大,高宗平越是想要利用你,我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不被有心人利用罢了。”
“有心人?”他转过身看着高宗安,“我看有心人是你才对!为了一个死人,你连活人都不顾了!”
“高骏一!”高宗安拍桌大吼,“那个人是你母亲!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的亲生母亲!你就这么说她的?”
“那我还真要怀疑我父亲是谁了!”
高宗安的脸色变了几变,别过头看窗外半天才压下脾气,“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乖乖在这里呆着吧,会有人伺候你的。”
高骏一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门口的那两个人拦住,眼睁睁看着高宗安离开办公室他却不能出去,气急败坏的高骏一把高宗安的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随后他冷静的关上门给高宗平打电话,“三叔,您怎么也不能把阿言伤着。”
除了他,秦言手里的股份最多,只要能暂时稳住高宗平,到时候秦言绝对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他高宗平绝不敢轻举妄动。
高宗平坐在秦言的房间里把玩那盆被留下的小叶紫檀,“骏一啊,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高骏一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再给你零点五个点,这零点五是为了保住阿言,要是阿言有什么三长两短,您什么也别想捞到。”
高宗平笑了,把那盆小叶紫檀摔在地上踩了两脚,“你三叔办事有不守约定过么?”他看了眼叶子掉落的枝干,伸手就是一枪,吹完枪口说,“你三叔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礼品”
短短一个小时,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个模样。
秦言发抖的手无意识的伸向旁边,陈冥睿这会儿没工夫安抚他的情绪,只能不停的往前开。
为了减少路上的阻碍,李何欢一开始就把汽油灌满,可他没想到行动的事情居然提前被别人知道了。
“阿言,你坚持一下。”陈冥睿看他脸色刷白马上晕过去似的,不得已出声叫了他一声。
秦言的神经紧绷,没感到身上哪儿不舒服,但就是浑身都没力气。
在后车座的李何欢开了好几枪,无奈后面的人太多,车子越跑越偏,但后面的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围追堵截。
“不行,他们人太多。”李何欢皱眉看着又跟上来的车。
“那你就打电话找人过来帮忙!没看我正忙着呢吗!”陈冥睿心里也窝火,从来没让人追着跑成这熊样。
李何欢用脖子夹着电话,手里的枪也没放下,嘴里大吼大叫半天也没搞清他们是在哪儿。
“这是哪儿啊?”
陈冥睿环顾四周发现跑到西郊了,“给他们说去西郊废旧仓库那一片儿等着!”余光看到秦言不太好的脸色又细声安慰,“马上就有人来接应了,别担心。”
李何欢趴在后座上,把枪口从车窗伸出去瞄准射击,眼看着车辆越来越少,前面越来越空旷,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坐好了!”陈冥睿猛打方向盘,脚下油门不减,车子七拐八扭终于躲开突然出现的人。
“怎么他们人又多了?比刚才还多。”
只见后方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几十辆车,甚至还有几辆马上挨着他们了。
郊区没什么住楼,多数用来建仓库工厂了,西郊更是开阔,原本算得上草木茂盛的地区全被开发商开发,乔木灌木丛统统被夷为平地,放眼望去只有一字排开的冲天烟囱和下面紧挨在一起的低矮房屋。
后面黑压压的轿车左右包抄,隐隐有被包围之势。陈冥睿咬着牙把油门踩到底,要不是车子质量好还真要半路上报废了。
就算李何欢再怎么厉害,寡不敌众他也没办法。
后车窗的玻璃禁不住那么多子弹的攻击,终于碎成玻璃渣渣。李何欢也两眼通红,此时也不在乎粉红色的衬衣有没有蹭脏,打了摩丝的头发有没有凌乱,他端着枪趴在后面不停的射击,奈何对方有了增援,李何欢肩上不慎被击中。
“唔,你给我开好点儿!别左右来回乱晃!”李何欢捂着肩膀,就算心里都哭成泪人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还得咬牙坚持住。
“高宗平这回是狗急跳墙,估计把大部分人全派来了。”陈冥睿看到前面好像是他们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心又沉下去了。
“李何欢,你跟着小少爷别离开,知道没?”
李何欢胳膊疼的掉眼泪,嘴唇抖着说,“你他妈写遗嘱呢?我不管,你——”
“你记住不要硬来。”说完车已经停下了。
高宗平脸上的疤愈显狰狞,他身后的人迅速把枪抵在陈冥睿头上,“下来,里面的人把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