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若微微一笑说:“般若不才,虽然现在还没有准确的情报,但是对于陛下处置蒙大统领一事来看,这件事情对誉王来说也好一个好的契机不是吗?如果能得蒙大统领一个人情,对我们来说百利无一害。”
长苏冷笑问:“百利无一害……,秦姑娘可知,处置蒙大统领的是当今陛下。陛下之所以对大统领百般信任,只是因为大统领只忠于陛下一人,一旦让陛下知道大统领有二心,而且跟某位皇子关系密切,他一定会联想到党争,你觉得到时候陛下会怎么做。”
秦般若笑道:“先生是不是多虑了,只是去求个情而已。”
长苏没有回答,这个女人还是不了解梁帝的疑心有多重。
在他们谈话间,誉王回来了。誉王看到长苏亲自登门也非常高兴,就在他想跟长苏寒暄几句的时候,长苏却迫不及待的开口了:“殿下方才可是进宫给大统领求情去了。”
誉王得意的说道:“正是,怎么先生觉得不妥。”
“殿下实在是太急切了,大统领虽然被罚,但是对于殿下和太子来说两方都没有占得先机,可殿下这么一去求情,对于多疑的陛下来说,可就有得来想了。”
长苏这么一说让誉王一惊他问:“先生此话何意?”
长苏微笑说:“殿下去向大统领求情,就会在陛下心里留下大统领有可能是殿下的人,大统领并不忠与他自己。而后如果宫城再出问题,陛下就会觉得是大统领护卫不周,那时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一旦陛下撤下大统领,殿下手中又没有可以替换的人,而东宫那边……”
长苏说到这誉王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开口道:“东宫那边有宁国侯谢玉,谢玉深得父皇信任他表面上又保持中立,一旦他上位那么本王可就………还是先生思虑周全,是本王鲁莽了。”
长苏说了那么多,终于把誉王给劝下,心里也深深吸了口气。
长苏回到苏宅后景琰已经离开,只是回到后院,就看到黎纲和宴大夫坐站一起不知嘀咕些什么。
黎纲一看长苏回来了,立即笑眯眯的上前说:“宗主,靖王殿下刚才让人秘密送来了一些野味,都是一些补血益气的滋补品,只是宴大夫说有些您不适合食用。”
长苏一惊,景琰还真送了一些野味过来了。他上前一看都是一些鹿茸鹿肉袍子和山甲肉,还有一些燕窝和蜂蜜,长苏笑了笑说:“有一些我现在的确不适合食用。”
谁知宴大夫听到后立即吹胡子瞪眼的说:“我看这位靖王殿下就没安什么好心,这些鹿茸鹿肉长苏要是吃下去,我估计早就被折腾没命了。别人送礼大都投其所好或是美玉绸缎,实在不行送些摆件都行。他倒好送一些壮阳之物,他是想让长苏气血沸腾紊乱之后任人摆布吗?”
长苏听到这脸色微红,他知道景琰对自己有目的,可是被宴大夫这么一说出来,他到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耻感。景琰这头水牛,怎么还是这么不知变通,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长苏咳了咳说:“把这些个野味都分给京城的兄弟们吧,至于这蜂蜜和燕窝就留下。好了宴大夫,靖王殿下也不是故意的,他没有您了解我身体的详细情况,您呀就别生气了,这大过年的,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被长苏这么一安慰宴大夫的脸色也好多了,只是依旧板着张脸说:“你还说,还不赶紧给我回屋。”
长苏被他这么一念叨就带着飞流回到了屋内,而长廊的另一头,黎纲和宴大夫并肩走着,黎纲忍不住开口说:“昨夜靖王殿下是留宿在宗主屋内的,这可真是奇怪了,靖王殿下怎么会去到宗主屋内的,那密道也没有修好啊。”
宴大夫黑着一张脸说:“哪些登徒子,哪些个采花贼怎么进的,就是怎么进的。”
黎纲顿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从今夜开始我就加强夜间的护卫,绝不让宗主受到打扰,保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宴大夫只是哼了一句不再说话,他早就从靖王看长苏的眼神看出来了,这位靖王殿下可是想江山美人兼得啊,只是世间哪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有时候两全其美的结局奢侈得可笑。
内监被杀一案最终还是由悬镜司来查办,而长苏在调查了目前在京的高手后开始出击,他就让别人看看,这个江湖到底谁做主,他梅长苏的人谁都不能动。
长苏派甄平这位剑术高手反击的那天是一个细雨绵绵的日子,小巷,细雨,高手,雨滴和刀剑碰撞的声音,行云流水的剑术,快意恩仇的江湖客,以及忘记提前取好名字的挑战者。
那间不算狭隘的雨巷安静了下来,长苏这一次出击让江湖的高手们不敢贸然行动,金陵城再一次平静了下来。
年节一过忙碌的人们又开始繁忙起来,而景睿的生日也越来越近。
在早春的一天,长苏宴请了朋友到改建完工的苏宅做客,典雅的水榭,幽静的院子,这样的院子布局才符合长苏这位麒麟才子的身份。
长苏此次宴请朋友主要还是为了试探密道的隐秘性,一个连悬镜使夏秋和秦般若都发现不了的密道,这才是真的的密道。
白日的一切都安然无恙的渡过了,到了夜晚,景琰第一次拉响密道里的铃铛,第一次有了别样的心思。长苏也再一次感受到了景琰的腹黑和流氓气息,岁催人老,竹马相伴,岁月静好。
岁月如歌,安之若素。不管朝堂如何的风云变化,至少在苏宅,在梅长苏的身边,景琰是放松的,惬意的。因为待在喜欢的人身边,即使再多的苦恼也会无影无踪。
☆、第十七章:密道纪事
“从前有一个人出现过,他说他爱我,我信了。”————小唯《画皮1》
夜晚,安静的卧房内长苏睡的不是很安稳,他一直徘徊在梅岭那场血腥的屠杀中,在他眼前有一人拿起屠刀砍向他,刀锋闪着冰冷的白光,在漫天火海的照映下显得格外的凶狠。
长苏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那个拿着屠刀砍向他的男人他致死都不会忘记。长苏醒来后飞流就一脸担心的守在他身边,他指了指身后的墙壁说:“里面有铃铛的声音。”
铃铛,想必是靖王府那边来人了吧。长苏让飞流回到自己屋内休息。他拿着烛台来到书柜边,拉开两侧的柜子,一脸严肃的景琰就站在了里头。
看着景琰长苏行礼道:“靖王殿下。”
景琰接过长苏手里的烛台说:“尚是凌晨天色未明,本不应该这个时候前来打扰的,只是父皇命我去西山督防换营,天一亮就要出发,故而打扰先生好眠了,还请先生勿怪。其实我也很想见见先生,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回事,似乎苏宅夜间的防守严密了许多,几次我要过来都没有成功。苏宅这样严密的守卫,可是先生出了什么变故。”
听着景琰的话,长苏微微笑说:“苏某向来浅眠不碍事,况且殿下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苏某的本职,算不上什么幸苦。至于殿下所说苏宅夜间守卫严密一事,这是府中人为了苏某能有个好眠而已。”
景琰听他这么一说,也想到了其中的缘由。他夜下就着烛火观美人别有一番味道,看着长苏又想起近些日子他不肯见自己的事情便问:“先生近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听说你之前去见过几次誉王兄,先生可真有闲情逸致啊,见誉王兄就有时间,见我就推三阻四的,我萧景琰是豺狼虎豹嘛,要先生这般躲我。”
长苏看景琰又有类似吃醋的语气,他只好开口问:“殿下此次前来可有正事,如果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么苏某要休息了。”
景琰看着长苏明显拒绝回答的脸色道:“今夜来确有一事,母妃听说南楚那边有意派遣一位公主过来和亲,父皇如今正在挑选合适的人选…母妃是担心…。”
和亲,长苏想起除夕夜那晚景琰那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看来陛下是打算让景琰迎娶啊。只是有他梅长苏在,此事绝不能成功,靖王府现在还不需要一位女主人。
长苏笑着回答:“看来静嫔娘娘是不想让这个桃花落下殿下您身上,殿下尽管放心,此事绝不会发生在您身上的。楚人最信任占卜之术,定亲之前一定会让太常太卜先合八字,只要殿下的八字与南楚公主的八字不合,就算陛下选中了殿下,南楚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景琰惊呼的问:“太常里也有长苏的人。”
“只是有一些手段可以利用罢了,算不上我的人。”
“长苏初来金陵时感觉像是受到了太子和誉王的协迫,现在看来你是早有准备。只是长苏,如果我和南楚公主的八字非常相配,父皇也有意让我迎娶,你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迎娶敌国公主吗?”
怎么可能,景琰的八字有些奇怪,这大梁竟然没有女子的八字能和景琰的匹配,他早就算过了,景琰的有缘人还未出现。可如果这位南楚公主真的是景琰的有缘人怎么办,毕竟他没有算过周边公主的八字。
长苏有些紧张的说着:“殿下大可安心,这样的事情苏某不会让它发生的。”长苏说完话就低下头,他开始有些不自信,万一真的是呢。如果是真的,那他以后是不是要对着那位尊贵的公主低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更卑微。他和景琰原本是肩并肩的存在啊,以后却要开始疏离了。
景琰看着长苏的模样起身,从长苏身后拥住他说:“先生可知,爱着一个人,他心里想的,眼里看到的,身体的每一个小动作,爱着他的那人都能感受到。刚才先生不仅迟疑了一下,更是在害怕,先生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呢。”
长苏挣开景琰的怀抱说:“殿下,我们之间是云泥之别……唔……。”
景琰不再给怀里这位口是心非的人再开口的机会,因为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句子,每一句都能让他的心一阵刺痛。
景琰紧紧揽着长苏,不给他一丝辩解和挣扎的机会,霸道的唇舌在长苏嘴里肆虐,景琰的气息占据了长苏脑袋,身体和逐渐渗入到灵魂里。
一旁的烛火忽明忽灭,突然完全熄灭。一旁的席塌上出现交缠的身影,长苏明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他无法拒绝景琰,因为他知道,他可以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自己的心。
长苏感受着景琰粗糙而宽大的手掌在他身上徘徊,从眉心到身体的每一处,夜色下景琰的笑声格外的清晰道:“愿意吗长苏,一旦发生了你就生死都是我的人了。”
长苏回抱住景琰说:“殿下……苏某与殿下同一信念。”
景琰得到答案后,立即就是一阵霸道的掠夺,口齿交缠双手游走在长苏白玉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至极的痕迹。
——————————和谐
第二日一? 笄逶纾韪倮吹匠に瘴菽谑保芫醯挠行┢婀郑匠U飧鍪焙蜃谥饕哺眯蚜耍袢赵跄芑姑挥行牙础;褂凶谥魇裁词焙蚧涣舜残碌谋坏ィ?br /> 他微微掀开长苏的被角,最后惊呼而出大喊:“宴大夫…宴大夫不好了……宗主他…。”
一阵鸡飞狗跳后苏宅再一次沸腾了起来,而靖王府内,一名浣衣的大娘看着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床被单,也是觉得奇怪,这么好的被单也舍得用来糟蹋,看来王爷也是性情中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此章有rou.....
有想看的吗?
☆、第十八章:誉王心思
苏宅内,一脸要拿起屠刀砍人的晏大夫正在为长苏把脉,黎纲和甄平也紧张的待在一旁,看着晏大夫的脸色甄平问:“晏大夫宗主他到底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发热如此严重。”
这时候飞流开口说:“昨夜苏哥哥哭了。”
“哭了,宗主昨夜哭了吗?”一脸不解的甄平和黎纲。
这会晏大夫也为长苏把完脉,他给长苏掩好被角后怒气冲冲的起身说:“从现在开始不允许靖王殿下踏入苏宅半步。”
“这又关靖王殿下什么事情啊?”还是不理解的黎纲。
而这时甄平已经理解了事情的缘由,他转身问飞流说:“飞流昨晚靖王殿下是不是到苏哥哥房里了。”
飞流乖乖点头说:“嗯水牛来了,天亮才走的。”
听到这甄平也气得想要拿起配剑杀去靖王府,这一下黎纲也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黎纲看着晏大夫和甄平说:“虽然昨夜是发生了超出意料的事情,但是我觉得宗主也不是被迫的吧,我们跟在宗主身边那么多年,他的性子还不了解吗?宗主心里也是有靖王殿下的,不然怎么会对殿下念念不忘呢。”
黎纲的话成功的让晏大夫和甄平安静了下来,其实他们何尝不知道,宗主其实对靖王的感情也非常不一般。如果不是因为靖王,宗主也不会接受那样的治疗。只是宗主的身体和常人不同,他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和激烈的运动,宗主如今这样折腾自己,就不怕折寿吗?
苏宅内众人专心的照顾长苏的身体,而景琰在回到金陵后发现自己被苏宅的人拒绝了,每一次想要通过密道去苏宅,都被苏宅的人以不同的借口阻扰,他已经有半个月没有看到过爱人了。
景琰站在密道口,哀怨的看着甄平再一次把机关合上,长苏我带回了邻县的石雕给你,为什么你不让我进门,估计这一次景琰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了。
金陵城内在年节后安静了下来,这一日天气晴朗,景琰正巧给自己的母妃请完安,在宫城长廊上偶遇沈追。
沈追,清河郡主家的孩子,出生高贵为人带些傲气,但办事却是世家子弟中能力最好的。他上位户部尚书一职得益于长苏的神诡手段,因为长苏的原因,景琰和沈追以及最近刑部的新贵蔡荃走得较近。
自打长苏回到金陵后,先是一起滨洲侵地案誉王舍弃了庆国公,兰园藏尸案太子手上的户部楼之敬也保不住了,再加上后来的妓馆杀人案,吏部尚书被革职,刑部尚书即将易主。在不知不觉中,太子和誉王的臂膀都被长苏折断差不多,如今朝堂开始焕发新的生机,只为等待一位贤德的储君到来,而那一天也不会太远。
长廊上沈追看到景琰后喜上眉梢的上前行礼道:“靖王殿下,殿下可是刚从静嫔娘娘哪里归来。”
景琰也笑着回应说:“是啊,今天是溯日照例我可以进宫给母妃请安的,沈大人这是要去面见父皇吗?”
听到这沈追奇怪的问:“靖王殿下还不能随时去向静嫔娘娘请安吗?”
景琰只是笑道:“随时入宫请安是亲王的特权,我只是郡王的位分自然是不行的。”
“殿下的功绩我们都看在眼里,既然时机未到我们也不必太强求,对了殿下,下官有一事需要殿下帮忙。”沈追把景琰带到一旁说。
景琰见他神色严肃就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小事,他问:“何事需要很王帮忙,沈大人尽管开口。”
“殿下可还记得,年前我发现的漕运中夹带黑火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结果。黑火被放在城内一家私炮坊内,是户部尚书楼之敬留下的作坊,地点我已经查到。待我上交陛下,我想公文很快就会批下,到时候我一定会连根拔起那座私炮坊。”
“私炮坊,这楼之敬好大的胆子,这楼之敬已经下狱,为什么私炮坊还在运行。”说到这景琰英已经咬牙切齿了。
“当然是还有其他的利益可图了,朝庭自制的炮竹收益全部要上交国库,所以楼之敬自己就私下开了这件私炮坊谋取暴利。私炮坊大头都是太子的,他自己也留了点,楼之敬下狱后,有人舍不得把私炮坊关闭,所以至今还在运行。等公文批下,下官少不了要向殿下您借兵啊!”
“好说!只要能把这个毒瘤拔起,本王的府兵随时候命。”景琰笑答。
这时沈追又压低声音说:“下官听说誉王殿下也知道了私炮坊的事情,殿下您可要注意,就怕到时候誉王为了打压东宫那边,会出什么损招就麻烦了,希望哪位苏先生能及时阻止啊!”
沈追的话让景琰又想起长苏,已经半个月没有见看那人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像自己想他一样想着自己,长苏我很想你。
景琰和沈追寒暄过后便离开,而誉王府内,秦般若的几条线索和建议让誉王生出了一个念头。
誉王府书房,誉王正在和秦般若下棋,这时候秦般若开口说:“殿下可知,东宫私下开了一个牟利的私炮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