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奉余眨眨眼,他与皇帝初见在皇宫宴饮上,彼时他应付年又年还有些应接不暇,与皇帝说过什么话……
李御泽笑得格外好看,“你该不是忘了?先起来吧,这么说话累。”
容奉余心里郁闷道,我仰着脖子和你说话才是真正累!却也乐得起身,俯首帖耳,倒显出几分温顺乖巧来。
李御泽低眉想着什么,过一会儿招招手,容奉余回想着李煦方才乐颠颠的模样,跨出两步含蓄的小碎步。
李御泽低头看看容奉余的大脚丫,笑道:“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那我便提醒你好了,你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容奉余心里咯磴一下,实在觉得皇帝陛下反复无常,一会儿救他,一会儿是……要他命?
李御泽轻笑,仿佛看穿他想法,“我要你命作甚?”
容奉余道:“君为臣纲,陛下要臣如何,臣必定肝脑涂地,竭尽所能。”
李御泽道:“我确实要你做件事,却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容奉余心中各种猜测,最多的莫过于皇帝想借他对付硕亲王。
“君要臣死……”李御泽悠悠然开头。
容奉余大义凛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哦……那君要臣嫁?”
容奉余不假思索,“君要臣嫁,臣……”猛地瞪大眼,“陛下说什么?!”
“你过来。”
容奉余走去两步,猛地又止步,李御泽眼睛一眯,却一把将人捞到腿上,容奉余看看自己,又看看屁股下皇帝的腿,再看看皇帝,半晌说不出话。
李御泽看着他吃惊得微张的嘴唇,没有多想便吻了下去。容奉余堪堪回过神,连忙挣扎,腰却被皇帝牢牢箍住,挣扎得猛了,皇帝干脆将人压在桌子上。容奉余觉得自己快成砧板上的鱼,却是扑腾得再厉害也逃脱不掉。
“陛、陛下?!您在做什么?!”容奉余瞠目结舌望着李御泽,他……竟然吻他?!他们,他们明明都是男人,他,他为何……?
“怎么?方才还不少说君为臣纲?你难不成愿意把命给我,却不愿意把自己给我?”
容奉余觉得皇帝的每个字他都明白意思,连成一句话,却无法理解了。眼睛瞪了半天,只能道:“臣,臣是男人!”
李御泽好笑看着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人,他被困在自己怀里,像是待宰的鱼,可以由自己予取予求……李御泽眼神沉了沉,笑道:“我当然知道。”仿佛证实自己的话,李御泽一把抓住男人腿间的事物,容奉余惊叫一声,一来事出突然,二来……抓,抓住他男根的是皇帝!
“陛、陛下,我等皆是男人,此事,此事有悖常理,切不可任性而为!”
“不可任性而为?为何?”李御泽又坐了下来,还像抱孩子一般将容奉余又抱到腿上,手却伸到容奉余身前,揉搓着他软伏的分身。
容奉余无声惊喘一声,扶住桌子,想要抓开皇帝的手,皇帝却狠狠一抓,容奉余“啊”一声,弓下身子,再也不敢乱动。李御泽在他耳边道:“舒不舒服?”
容奉余抬起头,李御泽见他面色通红,神色羞愤异常,眼角却沾着无与伦比的风情,清醒的男人落入情欲里的模样显然比醉酒时更招人疼爱,李御泽手撸得更加快了,容奉余惊慌抓住他的手,“不,不要,陛下……”
李御泽看着怀里快趴到桌子上的身体,笑一笑,另一只手探入他的衣襟,从胸膛到腰侧,尽情地抚摸揉捏,容奉余手忙脚乱根本不知道拦哪只手好,李御泽在他耳边继续道:“我既是天子,这天下第一人,若是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得不到,你说,这所谓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啊……唔……放手!不要再摸了!”
李御泽啃咬着容奉余的颈项,天子后宫佳丽三千,对欢好之事极为熟稔,虽然没有上过男人,却也知道怎么能让男人愉快。
容奉余无从抵抗,不一会儿就泄了,趴在桌上喘气,衣衫松垮垮挂在他身上,露出精瘦的脊背与圆润的肩头。李御泽将人一捞,容奉余倒回他怀中,李御泽也不到床上,只捞开男人刚泄过疲软下的东西,沾着精华摸到男人后庭。
容奉余一惊,几乎要跳起来,拼命抓着李御泽的手哀求道:“陛下,不要……”
李御泽却是轻而易举将人两只手腕抓到一起,分开容奉余的腿,直接戳入后庭中。
“啊!”容奉余弯下身子,只觉得下身从未有过的鼓胀感。李御泽手指在后庭肆意捣弄,只觉得那内壁温热柔软,几乎让他把持不住,恨不得下一刻就提枪上阵。
“不要,你放开我!混蛋,你个杀千刀的!”容奉余过去是乞丐,骂起人来竟一点也不含糊,完全忘了身后人是谁。
李御泽却也不生气,只是手指在后穴用力一勾,容奉余惊呼,又拼命挣扎,他用力一分,李御泽几乎用力十分。等容奉余已经没力气也不敢再挣扎的时候,李御泽觉得准备得差不多,便抱起容奉余放到床上,一沾上床被,容奉余又想逃,李御泽无奈按住他,竟随手撕了床帏,捆住他双手,身体嵌入他腿间。容奉余扭动身体想要逃脱,李御泽搂着这具身体,四处揉捏,啃咬他颈项到锁骨,容奉余两只手打下来,被李御泽按到头顶,提脚踹,被李御泽直接扛到肩上。李御泽捏着他臀肉笑道:“你还真不乖。”却是挺进了他身体。
容奉余几乎弹起来,又落下去,眼中湿湿的,咬着嘴唇,看着身上肆意玩弄他的皇帝……两次得他相救,他本以为……这人是好的,并非硕亲王所言,对亲王府如何压迫,如何欺人,却原来是他太过天真。
“……我恨你……”容奉余几乎咬碎牙道,随即闭上眼,不忍再看这几乎颠覆他人生的一幕。
李御泽皱眉,包围他男根的肉穴销魂无比,然而容奉余方才神情、所说之话,宛如冷水将他兴致浇灭。
捏着容奉余的下巴命他睁开眼,李御泽缓了下身的冲刺,含住他的嘴唇,再舌头伸入他嘴里纠缠嬉戏,李御泽放开他,在他耳边喘气说了一句。
容奉余瞪大眼睛看着李御泽,有些茫然和无辜,李御泽心情忽然恢复,刚才那句话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于开口,于是在身下之人耳边,又重复了一遍。
“你……”
李御泽舔着容奉余的耳朵,容奉余忍不住往旁边躲,李御泽松开他的手,将他胳膊绕住自己脖子,仿佛他抱着自己,捞住容奉余的腰,又是一场激烈冲刺。
容奉余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尤其是那私密之处,偏偏还天摇地动,更让他觉得自己要散架了。
“醒了?感觉如何?”
容奉余沉吟一声,缓缓打开眼帘,便见到皇帝的面容沐浴在日光之中,从鬓发到指尖,都仿佛会发光一般。昨儿夜里的画面顿时纷至沓来,容奉余甚至还能记得对方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感觉,脸上一烫,本能扬起手,却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李御泽笑看着,有人拂开车帘探进身子,见到这一幕怔了怔,却还是谨守本分恭敬道:“老爷,已经是晌午了,要不要停下来休息?”
容奉余一醒,四周一看,懵了,“马车?”
李御泽当着旁人的面,握住容奉余的手,容奉余立刻挣扎,却被李御泽搂住肩膀,李御泽掀开窗帘,一丝热风送进来,容奉余看着外头颠簸的树林和石子路,嘴唇张合一下,推开肩膀上的手。
李御泽不甚在意,对那奴才道:“停下来休息片刻吧。”
“好的。”林东贵摸了摸脑袋,长这么大,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与皇帝如此平易说话。
马车停了下来,李御泽推开奴才的搀扶,笑了笑,从马车上利落下去,却转过身向容奉余伸出手。
容奉余:“……”虽然上京之前被王妃耳提面命要顾全大局,对皇帝千依百顺,然而他身为男人把自己身体都给顺了进去……容奉余实在无法给他好脸色,抿着嘴唇越过李御泽跳下车,随即难言之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往旁边一栽,被李御泽抱了个满怀。
“……”容奉余默默从李御泽怀里挣开,忍着不适慢腾腾坐到远离众人的地方去。
一口一口吞着干粮的时候,容奉余竟然觉得心里难受,他过去一个叫花子整日缺衣少食的时候也没这般怨天尤人过。只是这会儿却像是……被信任的人背叛了。且皇帝微服出宫,带上他不说,路上与天子同乘,怕是这些随扈都知道他与皇帝的关系了吧,明明是男人,却被当女人用着。
身边一阵动静,容奉余一惊,却是李御泽坐到了他身边,“还在生我的气?”
容奉余嘴角扯出一个笑,笑意未达眼底,“臣不敢。”
“既然微服出巡,君臣之礼便暂免吧。”
容奉余干巴巴吃着干粮不说话。
李御泽道:“你还记得昨儿夜里我和你说过什么?”
容奉余想到那人在自己耳边喘息的那家呢喃,身体僵了僵。
李御泽笑道:“昨日的确是我心急了,只是我也是情难自禁,你便好好考虑,如何答复我吧。”
许是李御泽知道自己在,容奉余怕是难以下咽,又回到车队里。容奉余一时觉得荒谬,一时又无法置信,竟然是心里五味杂陈,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了,渐渐冷静下来,审视那队人马。
马车只有一辆,且模样普通,但凡富贵人家都使得上,跟着皇帝出巡的人实在不多,加上皇帝一共也只七人,其实认识的有两人,一个是黄公公身边的小太监,另一人是禁卫军中郎将,现已晋升为禁卫军大将军的骆正河。其余三人看神气与身形,当是禁卫军中护卫。
容奉余无语,虽说是微服出访,但毕竟皇帝乃万金之躯,只这么几个随扈,实在太轻率了些。
再次上路,容奉余已经不再和李御泽对着干,不是原谅他了,只是君臣有别,他再闹腾,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罢了。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着,容奉余两次提议自己坐到外面,都被李御泽否决,只好作罢。马车窗帘被风吹得一摆一荡,容奉余看着外面的风景,进宫之初做的最坏打算便是……有去无回,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外头风光。
马车终究是方寸之地,容奉余努力将皇帝当做透明的,不料真的沉默了,一时半会儿还受得住,时间长了,尤其听着马车外有说有笑的,容奉余便觉得是煎熬了。
“我们要去哪儿?”
李御泽道:“说是巡游,自然就是随处走在。”
“……你和公子如何说的?”
“我没有亲口与他说,让年又年带话了。”
容奉余想像起来回去后,面对的是如何张纠结幽怨的脸。
李御泽看了容奉余半会儿,“你和煦儿倒是感情深厚。”
容奉余现在听到“感情”两个字几乎气不打一处来,闻言扭开头。
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下,容奉余看着街上熙来攘往,好生热闹,总算是透了一口气。
“店家,我们要三间上房。”林东贵是黄公公教出来的太监,自然是伺候路上琐细之事。
掌柜的视线在李御泽一众人上溜了一圈,伸出一根手指,林东贵点头,“一两白银?”正要掏钱呢,掌柜的按住他的手,“哎,小兄弟,不是一两,是十两。”
林东贵不及看皇帝反应,容奉余道:“掌柜的,你莫不是抢钱吧?”
掌柜的吹胡子瞪眼,“小兄弟,说的什么话?我告诉你,平阳第一美人成亲,这平阳大大小小的客栈可都客满了,就咱们这里一处还空着,十两银子,两间上房,爱要不要。”
“你!”容奉余这些天憋得慌,正愁气没处撒,想要上前和掌柜争执,却被李御泽一把捞了回来,容奉余连忙挣开他,红着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掌柜的精明的眼睛在李御泽和容奉余身上转了转,李御泽看向林东贵,林东贵如梦初醒,忙又交涉,“怎的只有两间?”
掌柜的便向他们解释,平阳第一美人与知府公子成亲是何盛况,方圆百里的人只要有些闲钱的,可都来凑热闹了。
林东贵只好以眼神向李御泽请示,李御泽方要点头,容奉余道:“我不住!”
林东贵几乎是屏住呼吸,虽然近日里皇帝对容长史的纵容都看在眼里,但还从未有人如此驳皇帝的颜面,那毕竟是天子,是无上的君威。
容奉余抿住嘴唇,其实也有些后悔了,正想转圜,李御泽却点头道:“那便走吧。”
出了客栈还听到掌柜的叫嚷,“我告诉你们平阳绝对不可能有第二家空着的客栈了!穿着光鲜亮丽的,没想到是穷光蛋,晦气!”
骆正河向来一丝不苟,闻言脚步顿下来,露出一丝不悦,更显威严。
李御泽笑道:“教训这样的人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
骆正河抱拳道:“属下明白。”
李御泽摆摆手,轻松道:“在外面,不必拘礼。”
结果问了大半个平阳,还真是没有空下的客栈,林东贵已经是累极了,但他只是奴才,伺候的又是九五之尊,自然咬牙忍着,将李御泽几乎鞍前马后地伺候周到。
“老爷,这下我们是?”
容奉余也已经累了,知道都是自己一时使性的缘故,刚想说些什么,李御泽便道:“奉余,你可累了?”
容奉余对上李御泽的目光,那双眼睛真真切切全是关怀,没有圣上被臣子忤逆的不快,也没有无处落脚后的责怪。想到那夜云雨之时他在自己耳边所说之话,容奉余有些不自在,“还好……”
李御泽道:“那便先用膳吧。”
林东贵殷勤道:“老爷,前面就有家酒楼呢。”
李御泽又向容奉余询问道:“你想吃什么?”
容奉余有些哭笑不得,然而看林东贵与骆正河都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心中才好受些,“我都可以。”
“真的没有什么想吃的?”
容奉余想了想,指了指路边那个临时搭出来的铺子,却是一家卖豆腐脑的。林东贵回过头来,尽量使自己语气委婉,“公子,这不好吧?万一不干净,损了老爷的身体……”
容奉余想来也是,李御泽却拉着他过去了。
卖豆腐脑生意不错,却只有个四五十来岁的妇人掌管,里里外外几乎忙得脚不点地。
“店家,来七碗豆腐脑。”
“好咧。”
李御泽摆手让林东贵几人坐下,在野外是没有高低之分,可是到了城里却不同了,林东贵几人都不敢,还是骆正河带的头,能被皇帝出巡带在身边的,不是心腹,便是心腹的心腹,几人最后还是分散着坐了两桌。
“我说陆婶,你都要成为知府公子的丈母娘了,还出来摆摊呐?”
原本动作利落的妇人听了这话,动作顿了顿,连神色都有片刻的不自然,过了会儿才道:“女婿是女婿,我是我,这日子……还是照常过的。”
方才说话的食客叹息一声,“以后就看不到豆腐西施喽。”
被叫陆婶的妇人赔笑两声,将豆腐脑捞起来,给李御泽一桌人送去。
容奉余恰好开口道:“过会儿若是还找不到打尖的地方,便回方才那家客栈吧,由我去同掌柜说。”
林东贵虽然心里有些埋怨这长史大人事多,但对方现在是被皇帝捧在手里的,哪能委屈了,立即道:“还是由奴……小的去吧,那掌柜的看似是不好相与的,若说错话让公子不快了,可如何是好?”
容奉余苦笑,如果没有记错,他只是硕亲王府一名小长史而已。手背上忽然一暖,容奉余吃惊看去,李御泽拍了拍他的手道:“这么大个平阳,我倒不信没有落脚的地方。”
陆婶在旁边听了会儿,忍不住道:“这几位爷,可是寻下榻的地方?”
林东贵立刻道:“大婶可知道有什么空的客栈?”
陆婶搓着手,有些局促道:“客栈不太清楚,只是我家倒是有些空置的房间,几位爷如果不嫌弃……”
林东贵犹豫地看向李御泽,李御泽自然看向容奉余,容奉余郁闷干脆看骆正河。
骆正河:“……”转头,与容奉余大眼瞪小眼。
容奉余败下阵来,对李御泽点了点头,李御泽笑了,他本就生得好看,只是在宫中他决定着太多生杀之权,众人看到更多的难免是他帝王威仪,倒是忽略了他本身的容色。
“怎么了?”看到容奉余盯着自己,李御泽好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