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绣说道,“‘人参能续命不能救命’这话我懂。人参是补药,适应人群久吃能延年益寿,增加体质,却治不了病。可红妖果‘能救命而不能续命’,这话我却不太懂。”
老半仙说道,“就是说红妖果能把将死之人救过来。将死之人,指的是五脏六腹或是筋脉坏死之人,而不是老化衰竭之人。若五十岁以后的人吃了它,不仅不能救命,还会死得更快。”
钱亦绣有些明白了,就是能救患病的人,而不能救要老死的人。又问道,“大师的意思是,不管什么病,它都能救?”
老和尚笑着点点头,说道,“嗯,要不怎么说连神仙都想得到它呢。它还有个别名,叫神仙果。不管什么病,只要吃上一颗,便能活下来。但是,一人一生只能吃一颗,若再吃,便会死得更快……小施主记住了,你有这果子一定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它不是救命,而是催命了。”
钱亦绣听了心中一阵狂喜,真是捡着宝了,这比啥大珠子有用处多了。她真想抱着猴哥啃两口,想着回去一定要给它们再打个金项圈,一家做件新衣裳。
回了禅房,喝了片刻茶后,便告辞下山。之前已经快累瘫的钱亦绣又生龙活虎起来,潘驸马说坐车绕远路下山她不干。她想早些赶回家,把那果子藏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潘驸马看到风风火火的外孙女,觉得这个孙女啥啥都好,就是太生龙活虎,主意又正。他想管,她也不听。
以后,得想办法把静儿的教育大权抓过来,一定要把她养成滴滴娇的软软的女孩,不能让她被姐姐带歪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半个月。钱亦绣从一开始得到宝贝的惊喜,到这几天又担心不已。因为猴哥率领的动物之家已经有一个半月没着家了,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猴哥不同于大山的稳重,大山不会带它们去山里的极深处。但艺高胆大的猴哥却不同,否则也找不到那神仙也难找的红妖果了。
这天,天终于放晴,许多天没来的钱老头两口子来了三房。一入秋钱三贵便不宜大动,所以他也没有去村里。见老父老母来了极高兴,赶紧让人去告诉厨房多加几个菜。又派人去临香苑暗示,钱老太爷两口子来了,请潘先生祖孙自己吃饭罢。
接着,万大中、钱满霞领着芳儿也来了。钱满霞又怀了孕,已经有五个月了。
吴氏看着她的大肚子说,“但愿霞娘这胎能一举得男。”
吴氏觉得万大中是独子,钱满霞没给他生个儿子子,总觉得不好意思。
钱三贵更是希望女儿能一举得男。因为他知道万大中父子都是宁王的属下,万二牛的品级比钱满江还高。似乎,万大中的亲娘还没死,只不过为了掩盖身份,跟他娘暂时分开了。
钱老头两口子唠唠叨叨地说着家务事,又有几家来给多多说亲,汪氏都觉得没有之前那个后生好,没同意。
接着,他又开始埋怨钱三贵,钱亦绣比多多还大一岁,为何不赶紧给她把亲事定下?女孩子再好,也要趁早找好人家。
现在有许多人家来钱家三房提亲求娶钱亦绣,镇上、县里、省城都有,都被钱三贵找借口推了。
最后,钱老头说道,“我觉得温县王家就不错,地有千亩,又有六条大船,家里富得流油,他家的大孙子也长得一表人才。王老爷说了,若是绣儿能嫁给他大孙子,他就把家里的八成产业分给他们。以后,还会带着满川、满河做河上生意,听说这生意赚大钱哩。”
钱三贵一下沉了脸,问道,“是王首实让你们来当的说客?”
钱老头笑道,“就是让我当说客又有啥不妥?女娃长大了总要嫁人。满江虽然当了官,但绣儿在乡下长大,被你们宠得没了边,性子好强,又野惯了。她若是嫁去官家大宅,受不了那个规矩不说,将来夫君再娶个三妻四妾,她能愿意?要我说,还不如嫁个有钱的商户,天天有大肉,****穿绫罗,还得公婆的喜欢、夫君的敬重。有了王家的八成家业,绣儿就是下辈子也够了。”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今晚会加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还回去
听了钱老头的话,钱三贵气得有些发抖,连下巴上的那绺白胡子都在抖。他气道,“真是笑话,我家有的是钱,绣儿还需要老王家的那八成家业?”
钱老头一听不高兴了,瞪着眼睛吼起来,中气比儿子足得多,“你家的钱是我老钱家的钱!是我锦娃和明娃的钱!你还能把钱家的家业都给绣儿带去婆家不成?你就是给绣儿陪嫁多多的嫁妆,一千……不对,两千,两千两银子了不起了吧,”说这么大数目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又冷哼道,“这些钱,能比得上王家八成家业吗?听说,王家的家底厚得紧,有几万两银子。”
钱三贵道,“不管那王家有多少钱,我家的绣儿,都不是他那种狗屁人家能肖想的。爹莫再说了,再说,儿子就真生气了。”说完拄着拐起了身,一旁的苏四武赶紧上来扶着他进了卧房。
被撂在屋里的钱老头涨红了脸,他明明是好心来当说客的,怎么会这样呢?如今这个最听话的三儿子脾气越来越大,还敢把他撂在这里坐冷板凳!但他又不敢多说,怕再把儿子气病。只得气鼓鼓地坐着生闷气,把白胡子吹得老高。
钱老太歪嘴说道,“我早劝你别管这事,你偏要来讨嫌。这么多年了,咱们三儿对绣儿有多上心,你还看不出来?绣儿的亲事咱就别参合了,等三儿自己给她定。你赶紧把王家送的礼还回去,咱们有三儿,还要那么多钱做甚?”
钱老头气道,“我这么大岁数了,最喜欢的吃食是打卤面,最喜欢的衣裳是棉麻布,花得了多少钱?我,我还不是想着给儿孙们多留些,总怕我死了后他们的钱不够用……那老王家跟三儿媳妇有亲,咱信得过他们。再亲上加亲,不仅绣儿享福,连满川、满河都受惠。我也是看在三儿媳妇的份上,才收了他家的礼。换成别家,我才不会收,对满江的官声不好。”
吴氏气得捶胸口,收礼还看在她份上。
一直沉默的万大中说了话,“爷爷,我是绣儿的姑夫,也就多说两句,你老别见怪……”
钱老太平时就喜欢这个孙女婿,忙道,“孙女婿有话就说,甭客气。”
万大中笑道,“爷爷想想啊,老王家跟我岳母有亲,若是岳父岳母喜欢他们家,他们还能绕那么个大弯子,通过你们来当说客吗?定是他家实在不妥当,我岳父母不喜,他们才不敢直接来说。这家人虽是亲戚,人却不好,是奸商,还害过我岳父母。以后你们跟他们也远着些,被他们赖上了容易出事。还有啊,爷爷休唐氏最大的原因是什么?还不是怕唐氏做蠢事连累我大舅兄的官运,我舅兄没当官了,钱家官身的门庭可就保不住了,将来善娃他们的仕途也不会顺畅。可你收了人家的礼,被他们拿出去说嘴,岂不是坏了我舅兄的名声?”
钱老头这才害怕了,颤着声音说,“那咋办?我收了王家五十两黄金,一根人参。”
这么大的礼!
万大中都吓了一跳,忙道,“这可不是小数目,赶紧让人还回去。”
钱三贵在卧房里听了他们的谈话,又拄着拐出来,他坐下说道,“明天一早,就让李金虎把钱和人参还给老王家。以后无论是爹娘,还是大哥、二哥、四弟家,包括二爷爷那一家,都千万不要随意收外人的礼。”想了想,又说,“我早就在想一件事,本想等过年的时候几兄弟齐了再说,今天就先说了。如今我们这一支钱家也是官身了,也该修个祠堂,再把家谱续上。”
花溪村的老钱家是从钱老爷子的爷爷那辈逃荒过来的,本家并不在这里。由于家里穷,子孙也不多,所以没有建祠堂,只是每家供了个牌位。
钱老爷子一听,高兴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点头说好。建了祠堂,就更对得起老祖宗了。
钱三贵又道,“建祠堂的钱就由我们三房出。以后,我们三房每年再拿一百两银子出来,做为祭祀和扶持钱家贫困的子侄用。这些钱就由大哥保管,二哥记帐。若是钱家子孙考上秀才了,考举人的费用也由我家出。但是,若是钱家子孙敢仗着我家满江的势鱼肉百姓、收受贿赂,干不法之事,我就有权力让他出族。”
钱老爷子当然愿意,连连说道,“妥当,妥当。”
钱三贵就让人去把大房、二房,以及钱亮父子请来,共商建祠堂之事。
要吃晚饭了,程月母子几人进了正院,遇上去内院的钱满霞。钱满霞笑道,“回吧,我们都去嫂子那里吃饭。我爹和爷,还有大伯他们有事商量。”
钱亦锦和钱亦绣这才知道王首实家竟然在打钱亦绣的主意,都气着了。特别是钱亦锦,气得脸通红。骂道,“那种坏透了的粗鄙人家,也敢肖想我我仙女一样的妹妹,呸,真是痴心妄想!”又道,“我们家的钱好些都是妹妹赚的,太爷爷那么说不对。以后,要给妹妹陪送多多的嫁妆,把要分给我的那份产业也给妹妹,我会自己挣。”
说完,还讨好地看了一眼钱亦绣。
钱亦绣十分不耐那钱老头。今年年初开始,给自己说亲的人家多了以后,他就时时敲打三贵爷爷。说些钱家的产业要留在钱家,将来锦娃和明娃才能有好日子之类的话,生怕三贵爷爷给她陪嫁多了。他之所以那么想把自己说给老王家,最主要的还是觉得王家有钱,不会多要嫁妆。
钱老头讨人嫌,那老王家更是恶心人。钱亦绣气得饭都少吃了半碗。
晚上,钱亦绣等钱老头、万姑夫等人走后,便去了正院。
钱三贵有82 些累了,正斜靠在罗汉床的靠枕上。他前几天就穿上了薄薄的坎肩,昏黄的烛光把他苍白的脸照得有了些颜色,稀疏的头发,还有那三绺山羊似的胡子已经尽数斑白。他才四十八岁,只比美男外公大三岁,可是看着却像大了三十岁。
他见孙女来找他,知道是为钱老头的事。坐起身,笑着招手道,“来,坐在爷爷身边。自从绣儿有了弟弟妹妹,跟爷爷好久没有香亲了。”
钱亦绣的鼻子有些发酸,走过去坐在三贵爷爷的身边,搂着他一只胳膊,把头斜倚在他肩上。
钱三贵用另一只手拍拍孙女的手,笑道,“绣儿都知道了?”
钱亦绣点点头,嗯了一声。
钱三贵又说道,“你太爷的做法不对,绣儿也别往心里去。他那么大年纪了,不跟他一般见识,左右爷不听他的就是了。”
钱亦绣点点头,又嗯了一声。
钱三贵拍着他的手笑道,“爷就知道,绣儿是最乖最乖的女娃了。”
“那老王家呢?他们实在太恶心人了。”钱亦绣闷闷地说。
钱三贵本来想等跟吴氏兄长把情况落实了,再收拾王首实。但这次实在是触及到他的底线,竟然敢打他孙女的主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钱三贵早就让人把王首实家的底摸透了。那王首发的大孙子,是个欺男霸女的纨绔,几次因强抢民女被人状告到县衙,他爹又用钱把事按下。那小子今年刚刚十六岁,就已经有几个通房丫头了。
就是这样一个无赖,还敢肖想自己的孙女!
但因为锦娃的关系,就是收拾老王家也不能太高调。当初万二牛一再告诫他,万事低调行事,不要把太多目光吸引到他家来。
所以,收拾他们也只得在暗中收拾。
钱三贵说道,“绣儿放心,爷爷肯定会让人收拾他们。具体怎样收拾,你个小女娃就不要打听了,省得污了你的耳朵。”
钱亦绣听了,才抿嘴笑起来。
钱家祠堂选址在花溪村和大榕村之间的一片荒地上,买了二亩地。钱三贵出了五十两银子,由钱大贵和钱二贵负责修建事宜。又计划着,等祠堂修好了,再派个人去钱家的老家湘西,把钱家祖先的族谱续上。
进入十月,动物之家依然没有回来,连白狼和大山都着急了。这天早上,它们也进了山。钱亦绣知道,它们定是寻找猴哥它们去了。
如今,不仅是钱亦绣着急,钱家所有人都着急,天天盼着它们能平安归来。连程月都时时念叨,“猴妹它们咋还没回来?好想它们啊。”
特别是阴雨天,就更让人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得紧。虽然知道他们有皮毛,不像人那样怕风雨,但这样的天气就是让人想得难耐。
这天晚上,钱家正在吃饭之际,蔡老头带进来个黑大汉。这个大汉又黑又壮,穿着戎装,脸上还有一条长疤,却又有些熟悉之感。
黑大汉咧嘴一笑,抱拳喊道,“钱老爷,钱太太,大奶奶,哥儿,姐儿。”
众人才看出来,这大汉竟然是花强,变化真是太大了。
ps:清泉加更了~~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最近几天,清泉的心情有些莫名的低落,文文是不是也有些伤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喜讯
花强这趟差事又是宁王派的,让他给宁王妃送了信,再回一趟冀安省的钱家。
花强带了一包裹东西,还有十几封信。其中,有几封是钱满江写的,家里每人一封,还有钱老头两口子及钱满霞的。另有四封是梁锦昭写的,两封是给钱亦绣和钱亦锦兄妹的,两封是请他们转交给老和尚和小和尚的。还有一封,竟是李栓子给钱满朵的。
花强说,李栓子如今在梁锦昭手下当了个从八品的官——炮长,一架大炮有八个人负责,炮长就是这八个人的头。他也是附近几个村去当兵的人中唯一一个当了官的。
据说,上次李栓子接到家信正是战前,当他看到妻子儿女被自家母亲哥哥欺辱,再想到岳家给自己买丁的钱被哥哥合着外人骗了,可以说气愤填膺,满腔愤怒无处发泄。正好,下一刻开战了,他就把胸中的恨全部发泄在了敌人身上。他就像个困兽,冲进敌人堆里杀人杀红了眼,又顺道救了一位长官。
因为这次战役,李栓子升了个九品把总。
后来霹雳营来了前线,钱满江就把李栓子介绍给了梁锦昭。这也算公私兼顾,一个因为李栓子是自己亲戚,打炮可以不直接面对敌人。还有一个原因是,李栓子有一个本事,就是看物打物极有准头。那时的大炮没有准芯,主要凭着人眼辨别方向,正需要这样的人。李栓子原来因为又懒又穷,有时馋肉了就喜欢拿小石头打鸟,或是去溪里摸鱼,这样还歪打正着把准头练出来了。
自从李栓子当了官后,更卖命了,到了霹雳营表现也非常好。几个月后,就被提为从八品的炮长。
一家人都为李栓子和钱满朵高兴。
又问花强的脸是咋回事。花强说,有一次钱满江陪着宁王去一个城池视察,正好遇到敌人的一小股死士在半路截杀他们,宁王安全无虞,他们却绝大部分受了伤。钱满江还替宁王挡了一剑,伤了胳膊。
“你们不用担心,钱将军的伤势已经全好了。”花强道。
众人听钱满江无事,才都放下了心。
钱三贵让苏四武赶紧把钱满霞和钱满朵的信送去,又让花强回家,还给他带回去了一坛铁锅头和一只烧鸡、一大碗红烧肉。然后,几人就各自拿着信看起来。
几乎所有的信都是先讲了军队打胜仗的情况,然后,才说了些自己的事。
如今,宁王领着大乾军队把大元军队打得溃不成军,大元已经提出投降讲和,想割让土地换取和平。但宁王八百里加急奏请皇上,想乘胜追击,消灭元国的有生力量,让他们在五十年内无法再进犯。
圣上大喜,准奏。并派钦差大臣去前线慰问,带去无数美酒、猪羊、美女(汗),犒赏有功将士。美女这个奖品钱满江和梁锦昭都没写,也没享用,是钱亦绣后来知道的。
钱满江的信照样是让程月看得泪涟涟,边拿帕子擦着眼泪,边看了又看,看到好的地方,还会小声念出来。
女儿的这副样子让潘驸马酸得不行。心道,那个钱满江,很一般的小子嘛,没气质,没学问,咋会把自己仙女一样的女儿迷成这样?真是过份!哼,回来再收拾他。
梁锦昭给钱亦锦的信有一页,还是大大的字。他泛泛谈了些打仗的事情后,就是预祝他学习好,身体好,将来做个有为的青年。
而梁锦昭给钱亦绣的信却是有五页纸,还是小小的字。他也没写任何有关男女之情的东西,写他们研制出了像石头一样的手雷,还有就是打胜仗后的喜悦,炮火纷飞下的激情,在草原上策马扬鞭的豪迈,以及对年少时的追忆,对溪顶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