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完本[古耽]—— by:禾雎

作者:禾雎  录入:01-08

殷连颂问,“庄主知道凌鹤峰的藏身之地?”
“之前我以为南雒军选择从茶马镇入手是因为茶马疏于防备,更易进攻,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因为凌鹤峰就藏身在玉坤山脉中,有他做向导南雒军这才一路通行无阻。”
柳暮山问,“他为何要藏身玉坤山?那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
“为了修炼蚀阴。我对蚀阴了解不多,前些天翻阅古籍才知,蚀阴一功太过阴寒,普通人体根本承受不住,修炼者必得吞食无数毒物练成百毒不侵之体,玉坤山常年瘴气弥漫,其中更有无数寒毒之物,我们在戎州、云胡都未发现凌鹤峰的踪迹,11 想来他就是藏在了玉坤山中。”
殷连颂道,“可是现在茶马镇落在南雒人手中,想要接近玉坤山谈何容易。”
剑寒川摇头,“到也未必,八十一个阴时生人并不好找,想来凌鹤峰的蚀阴还未练成,必得继续寻找,我们不妨做个套诱他现身。”
“庄主的意思是,再找一个阴时生人做诱饵?”
剑寒川点头,“此事还需林大人帮忙。”
林书棠正要点头答应下来,就见一旁的顾朗星毫无预兆地向后倒去。
“星儿!”察觉出身旁之人的异状,剑寒川慌忙抱住他,顾朗星唇色发白长睫轻颤,眉宇间微微皱起,剑寒川心惊地觉出他的手心那样冰冷。炽热的阳光下,剑寒川生生急出了一身冷汗。
殷连颂抓起他的手腕探他的脉象,眉头越皱越紧,“中毒了。”
剑寒川眉心猛地一跳,急急唤来马匹,殷连颂拉住他,“朗星现下受不了颠簸,还是坐马车罢。”
剑寒川心里如针扎一样焦痛,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要紧么?”
“不会危及生命,只是要尽快施针抑制毒性蔓延。”马车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府衙,殷连颂道,“把他的上衣褪了,让他趴着。”
殷连颂指间长长的银针刺进顾朗星背部的秉风、曲垣、天宗三处穴位,片刻后拔出,银白的针尖已变成了黑色。剑寒川看得胆战心惊,“这说明什么?”
“毒性在他体内蛰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今天才发作。”
他又取出十几根更细更长的针,手腕一抖便刺入顾朗星各处穴位里。银针拔出后,被刺入的地方渗出一粒粒绛紫色的血珠。殷连颂拿过纱布拭净,又取了新的银针挨遍重新刺入,如此往复几遍,直到渗出的血珠成了殷红色,他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
“庄主放心,毒性已被抑制住了。朗星之前可有什么不适之处么?”
剑寒川将两人在一起的日常细细回想了一遍,摇了摇头。
殷连颂道,“庄主莫急,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物,需得用他的血试一遍才知。”
剑寒川心一抽,“还要取血?!”
殷连颂指指一旁药匣里沾血的纱布,“不用,毒血方才已取过了。”
剑寒川点头,拉过薄被帮他盖好,坐在床边握住顾朗星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侧,眼里满是心疼。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不再让他受一点伤害么?不是自信可以将他保护地很好么?剑寒川自责不已,静静陪了他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
他出门叫来暗卫,将屋子前前后后保护了起来。
殷连颂早将众人聚在一处挨个查了一遍,除了顾朗星外并没有其他人体内蛰伏了这种毒物,“庄主,这几日有没有什么东西或食物只有朗星一个人碰了的?”
剑寒川面寒如冰,他心下恨极,决心一定要将那人揪出来碎尸万段,听见殷连颂问他,便静下心来细细回想,几轮下来也并没有忆起什么特别之物。
柳暮山道,“小朗每日都与庄主在一处,同寝同食的,哪里会有人敢在庄主眼皮底下下毒?”
景澜突然想起了什么,“庄主,会不会是阿七?”她仔细一想,又摇头道,“也不会,我一直都盯着他,并未发现他有异举。”
景澜早就查出阿七被人掉了包,只是剑寒川想通过阿七找出凌鹤峰,因此一直没动阿七,只是让景澜暗中盯着阿七的动向。
剑寒川以手扶额,显得有些疲惫,“先将他控制起来,不许他与外人见面。”
景澜道,“虽然一直有人盯着阿七,但有这么一个隐患在身边到底危险,我看还是尽早实行计划罢。”
剑寒川沉思片刻,“也好,此事全部交予你去办,务必干脆利落。”
“庄主放心,我这就去做面具。”
剑寒川脑中突地一闪,像有什么东西劈开了屏障,他忽然想到了,“面具!”
柳暮山问,“什么面具?面具怎么了?”
剑寒川眼底阴晴不定,吩咐暗卫取来面具。面具很快就被送了来,是那天顾朗星说好看的蓝色面具,只有他一个人戴过。
殷连颂拿过面具仔细验看,片刻后他抬起头来,“的确是通过面具下的毒。”
他指着面具的内面,“这种南雒流进的面具口鼻处是封死的,只露出眼睛部位,毒物正是被涂抹在这里,一旦带上就会挥发被吸入人体。”
殷连颂在面具里外涂了一层银粉,果不其然只有面具的口鼻处瞬间变色。
柳暮山抢过面具来看,又问道,“不对啊,若是挥发性的毒物,怎么那个卖面具的小贩没事?”
殷连颂解释,“这种毒不是在空气中挥发的,人戴上面具,口鼻处不透风,呼出的气流就会在面具上形成水雾,在一定湿度下毒物便会挥发。”
柳暮山恍然大悟,殷连颂拿过他手中的面具,“小心些。”
剑寒川问,“知道是什么毒了么?”
“我还得拿回去进一步鉴别。”
剑寒川点头,“尽快,我怕凌鹤峰还会对大家不利。”
☆、教训
作者有话要说: 好罢,这一章更完就只有两章存稿了,以后要过上挤时间写文的日子了,好在已经快到故事的□□部分了,争取新年前完结!然后拜托喜欢的小主们动动手指收藏一下啊,赏几条评论也是好的,鞠躬!
第二日天未亮,府衙前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柳暮山睡得迷迷糊糊,“怎么了?”
殷连颂听了一阵,心中一沉,“是鸣冤鼓,又出事了。”他在柳暮山额头上亲了一下,“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柳暮山揉揉眼睛拉住他,“我与你一同去。”
林书棠迎上来一脸焦急,“又有人死了。”
殷连颂叹息,“还是没防住。”
这次死的人叫姜生,未及弱冠之龄,家住城南六尺巷,姜家是戎州的富户,姜生正是一脉单传。林书棠赶到的时候姜夫人已哭昏过去,姜老爷面色悲戚强忍悲痛叫人送姜夫人回房。
姜生的死状和刘玉田一样,都是体表无外伤,如同熟睡一般。殷连颂一看便知道是摄魂术,一问之下,姜生果然是阴时出生。
林书棠翻看手中的名册,不禁皱起眉来问,“名册上有姜生的名字,姜生又为何会出现在家中?”
姜老爷悲痛难言,林书棠一指旁边的家丁,“你来说。”
家丁看了姜老爷一眼,姜老爷点头,家丁才答道,“这几日老爷说戎州不安全,想先去徐州城姑丈家避一避,就叫少爷的书童偷偷地换了少爷出来,少爷昨日刚回来,本想今早就出城的,谁料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殷连颂叹息一声,本是护儿心切如今却变成了害死自己儿子的帮凶,真是可怜可悲啊。戎州城府内的巡防严密,凌鹤峰竟还能害人性命。他担忧道,“谁也不知道凌鹤峰还需要多少人才能练成蚀阴,恐怕还会有此类案件发生。”
林书棠道,“我会加强戎州内外的防守力度,派人全天巡逻。”
景澜叹气,“戎州这么大,周边村镇那么多,总有看不过来的地方。”
林书棠点头,“我再将城中居民的户籍册查一遍,不能再有人遇害了。”
陈萧道,“城府是戎州的中心,城府一乱,整个戎州必将大乱,自今日起,我与景堂主、雷门主各带一队人马在城府内巡查。”
景澜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晌午的时候,殷连颂终于确定了顾朗星中的毒。
“乌头草?是这个么?”柳暮山指着书页上画着的一棵歪七扭八的草问。
殷连颂点头,“乌头草是一种剧毒植物,研磨出的粉末遇水即化,将掺了乌头草的水涂抹在某物上,干透后在潮湿环境下就可挥发。”
剑寒川问,“如何解毒?”
“乌头草只有一味解药,生长在玉坤山脉峰顶的神仙草——铁皮石斛”,殷连颂道,“凌鹤峰绞尽脑计给朗星下毒,目的就是为了引庄主去玉坤山脉。”
剑寒川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敢伤星儿,我定要让他永不超生!”
柳暮山激灵灵打个寒颤,殷连颂问,“庄主何时去玉坤山?”
“越快越好。”
“茶马镇已被南雒重兵包围,要闯进去谈何容易,我与庄主同去。”
“我也去!”柳暮山无比积极。
剑寒川摇头,“我一个人去即可。”
“还是我与庄主一同去,凌鹤峰上次在庄主手中吃了亏,这次势必是有了万全之策,玉坤山脉内的情况我们又不熟悉,万一有南雒军的埋伏,还是多个帮手的好。”
柳暮山拼命点头,“是啊是啊,万一有弓箭手埋伏,万箭齐发,庄主武功再好也不能全身而退,万一庄主死了唔……”
殷连颂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拽过来在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语气中已有了严厉之意,“暮山!”
柳暮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庄主对不起……”
剑寒川摆摆手,并不想跟柳暮山计较,“暮山说得也有道理,我此次去主要是为了采到铁皮石斛,凌鹤峰却不可不除,就多带些人去罢。”
殷连颂点头,“我去通知大家。”
剑寒川道,“这几日大家都累了,告诉大家下午好好休息,入夜就出发。”
殷连颂一路阴着脸,柳暮山也不敢再撒娇,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到了房门口,殷连颂推开门,柳暮山缩在门边低着头,殷连颂瞪他一眼,“还不进去?!”
待柳暮山进了屋,殷连颂关门落了门栓。柳暮山抓着他的衣袖,一脸乖巧,“阿颂,你累不累,我去帮你要热水罢。”
殷连颂不理他的卖乖,牵着人径直进了内室来到床边,拉着他站在自己两腿之间。
柳暮山眨眨眼,便搂住殷连颂的脖子弯腰去吻他。殷连颂躲过他的吻,顺势按下他的身子,柳暮山反应过来时已变成了趴在殷连颂腿上,屁股朝天的姿势。自己的双腿被殷连颂一条腿压着丝毫动弹不得,身子趴在他另一条腿上也被牢牢按住,柳暮山慌了,努力回过头去看他,“阿颂,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慌,殷连颂不为所动,撩起他的外袍,将他的外裤扯到膝弯。柳暮山觉得身后一凉,这才明白自己被人扒了裤子,他已经明白了殷连颂要干什么,惊慌夹着难以言喻的羞耻让他挣扎起来,殷连颂手起掌落“啪”的一声落在柳暮山翘起的臀上。柳暮山愣了半刻,才拼命挣扎起来,“你凭什么打我,快放开我!”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柳暮山身子一颤,挣扎地更厉害,“放开我放开我,你是混蛋!”
殷连颂的手覆在他臀上,刚才的两巴掌并没有放水,掌下的臀肉已经有些发烫,殷连颂冷声道,“你什么时候安静了,惩罚什么时候开始。”
柳暮山抽泣,“你凭什么打我?”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殷连颂抬掌连着三下落在他左臀上,柳暮山两腿一抽,左半边身子不受控制地向上抬了一下,巴掌并没有停,掌风夹着五分力道接连又是三下落在他右臀,柳暮山抽泣地更厉害,“我知道我说错话了……我知道错了……我已经道过歉了……”
柳暮山哭得他心疼,殷连颂叹一口气,手掌在他受责的部位轻揉,“这几日频频出事,庄主本就忧心,朗星中了毒庄主更是担惊受怕,你今日说的话丝毫不经大脑,说得那般过分,好在庄主向来宽容大度,又知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换了别人恐怕当场就与你打起来了。”
柳暮山一味的抽泣,也不说话,殷连颂又道,“你自己说说你还小么,都十七了罢,都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还这么胡闹。”
柳暮山听着听着,脑子里一下子想起了有一夜殷连颂曾说过的话,尽管现在这种情形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他还是想起了,并且脸也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又听他说“是可以当爹的年纪了”,心里一堵一下子委屈起来,哭喊道,“我不当爹我不要当爹我也不会当爹,你愿意当你就去当罢!”
殷连颂一愣,明白他是误会了,伸手把人拽起来坐着。柳暮山跨坐在他腿间,挨过打的屁股悬空着,满脸是泪。殷连颂心软了不少,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小山,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让我当爹!”柳暮山质问,眼泪又掉下来两颗。
殷连颂吻去他的泪痕,“我这不是被你气到了顺口一说,你这个年纪在平常人家可不是已经当爹了么。”
柳暮山抽泣,“那你这个年纪岂不是有好多小孩儿了?”
殷连颂道,“是啊。”
柳暮山鼻子一酸,“那你以后想要孩子吗?”
殷连颂摸摸他的头发,他哭得一身汗,连头发里都是湿湿的,殷连颂轻声哄道,“我不要孩子,我已经有个孩子了,你不就跟个孩子一样么,打了几下屁股就哭成这样。”
柳暮山更委屈,“我已经十七了你还打我!”
“做错了事就得挨打,以后你若再做错事我还打。”
柳暮山嘴一撇就要哭,殷连颂低头吻住他半张的嘴,伸出舌头探到他口中一番吮吸。一吻结束,柳暮山伸手到后面揉揉屁股,委委屈屈,“疼。”
殷连颂失笑,“只打了八下而已。”
“就是疼。”
“那好罢,给我看看。”殷连颂将柳暮山放到床上趴好,伸手褪下了他的亵裤。柳暮山白白嫩嫩的屁股上印着几个巴掌印,右边臀部挨得最重,已经有些肿了,殷连颂暗自后悔自己下手重了,拍拍他的背,“我去找些药来。”
柳暮山拉住他,“不用去。”
“不上药能行?晚上就出发了。”
柳暮山声如蚊讷,“揉一揉……”
殷连颂轻笑,坐下来伸手在他臀上轻轻按揉,柳暮山脸红红的,屁股也红红的,殷连颂揉着揉着就有些后悔,自己竟然慢慢有了感觉。自己的爱人裸着臀部趴在自己面前,闭着眼睛一脸毫无防备的样子,殷连颂忍住心中的欲望,拉过薄被给他盖上,“你好好休息,我去弄点饭来。”
☆、蛇阵
剑寒川握着顾朗星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睡颜。他已经昏迷两天了,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乌头草毒性的折磨显得几乎透明,他安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呵口气就会融化一样,剑寒川心中一凛忙去触他的鼻息,呼吸虽浅却很平缓,剑寒川放下心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担心他就会像那两个遇害的人一样,看上去是熟睡,其实已经死去了。
剑寒川掌心贴着他的掌心,缓缓渡过一股内力去,确定他的身子不再冰冷,才渐渐放下心来。
日影逐渐西斜,一整个下午,他都在床边静静握着顾朗星的手,天色越来越暗,剑寒川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星儿,等我回来。”
殷连颂、柳暮山、景澜、陈萧和雷威天站在廊厅里,剑寒川点头淡淡道,“有劳诸位。”
雷威天气愤道,“这次抓到凌鹤峰,我定要砍了他一雪前耻。”
他们此次行动,惊雷门的一百弟子也在其后跟随。到了下半夜竟然下起雨来,为了不惊动南雒军,众人从茶马镇的一条河道中在雨声的掩盖下游水而过,上岸后在密林中急奔,天亮时终于赶到了玉坤山脉的山脚下。
柳暮山坐在地下喘粗气,“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练功。”
殷连颂拉起他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景澜问,“玉坤山这么大,要去哪里找铁皮石斛?”
殷连颂道,“铁皮石斛喜光喜干燥,只生长在顶峰的岩石峭壁上。”
柳暮山望了望一眼看不到顶的山峰,长叹一声,更是下定决心回去后要好好练功。
玉坤山脉间长满了参天的古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穿行在林间不见一丝阳光,加上昨夜刚下过雨,青天白日下竟也与黑夜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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