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知这些宦官对他的轻视和背后的算计,不管愿不愿意,当了皇帝就背负社稷,苏永吉句句诱他与温行离心,但并非句句假话。他不愿去东都,何尝不是抱着不愿认命的幻想。
思安胆子很小,动不动就要吓破了,尤其怕丢命,但真哭起来却少,至少温行没见过,被吓得狠的时候犹如惊弓之鸟,畏畏缩缩也好,或者受伤去了半条命也好,他也没有轻易流过泪。
可见是遭了大委屈。温行心里想。
思安哽咽道:“我的命你拿去罢。”
温行反而有点哭笑不得:“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思唇齿翕动,大滴大滴的热泪滴入温行衣襟敞开的胸膛,好像心都要跟着泪流掉了。他害怕即将到来的命数,不仅是不能逃避的枷锁,这两日夜里他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坐在冰冷的王座上,下面有人用带血的剑指着自己,有时候指着他的人会变成温行。
屋里一时只剩下他啜泣的声音。
“和我回东都,乖乖听话。不妨先把话与你说明,今日就算奉成一亲自来也不过如此,有些事早晚而已。”温行怜惜地抚过他的面颊,眼底又升起思安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锐利难挡的光芒,从容笃定,逼得人不敢多看。
苏永吉被他耍猴儿一样,到头来还要用自己这个空有名头的皇帝保命,内侍掌控禁军再加上自己这个皇帝,难道就能与温行乃至天下乱世抗衡?思安很明白,自己没有什么胆量手段。
他哑着声音道:“我得守着的。”
有一句话苏永吉没说错,他不能行差踏错,事实是维谷之间他根本无处进退,也不能逃。
温行道:“好。”
重重地垂下眼,细密的睫毛沾湿了泪水,思安哭了了一会儿,忽然扭了扭身子泥鳅似缩回被子里,沿着温行的胸膛和腹部爬下去,挑起一侧裤带子。他太过紧张不得要领,温行立刻知道他要干什么,伸手要去阻,他怕真被阻了,干脆不管解不开不解开,掏准了位置,隔着裤子就含上去。
他能感到那双结实的腿绷紧,但没等他再有其他动作,就被擎着下颚退开,被子掀翻,温行轻斥道:“胡闹,不要命了。”
思安又落下泪来,连串珠子一样落入温行的手掌,眼眸被泪水浸润,瘦小的脸颊空挂两道泪痕。
“有句话我想问你。”他泣着说。
“有话躺好了说,别再乱动。”
“你不辞而别去了方洛,是因为那日生我的气么?”
此次援兵方洛虽为临时起意,温行却也有诸多考虑,与昭义节度使联络,扫除栗阳附近隐患,甚至故意避开锋芒看苏永吉能如何施展。要说动气当然不至于,或许离去时曾有一丝冷待两日的念头,也不过倏忽闪念转眼就忘,他向来少计较这些,没想到思安倒惦在心上。
“你怕我生气?”
“怕的。”思安湿着面庞点头。
其实有些荒唐,温行少时也曾有过风流债,后来凭借军功一步步到如今的位置,过了气血方刚的年纪,情爱之念早已淡薄,又因战事辗转等种种原因,至今连正妻都未娶,肉欲欢爱不为传宗接代就只为一晌欢愉,更烦于应付他人小性缠磨,此刻摸着思安濡湿脸蛋的薄皮却却有些不忍。
擦了又擦,最终还是把泪止住了。思安一早上奔波又是伤又是哭的,早把力气透光了,被窝里温暖的热气烘上来,酸涩的眼睛等不住要眯起。温行忽然把手伸进他衣襟里,他以为他要做什么,然而实在太困,撑着眼睛也睁不开,那手掌摸索难免擦刮,思安“嗯嗯”含糊两声,温行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低声道:“别乱叫。”最后从他怀里掏出个东西,正是那枚嵌宝镯子。
他皱着鼻子红了脸,也没力气害羞,反而不满地在温行胸膛上蹭了一下,算是掩饰。
“怪说一直磕着,原来藏了东西。是谁给你的?”
明晃晃的金光落眼里更犯困。
“我阿娘的。”
温行将镯子戴到他的细白手腕上,问:“从前你阿娘怎么唤你。”
“唤我……思安”
他抚了抚他的头,轻声道:“思安,睡吧。”
第十四章
片雪飞落群鸟难觅踪迹,东都笼罩在晶莹寂静的白色下,自元日起,因佳节新春、帝驾临幸和叛乱暂平,仿佛烈火烹出萦绕在都城上空热烈的气氛,终因这场新年以来最大降雪的来临散了几分。
此次叛乱东都也遭了些祸害,甚至有部分叛军侵入宫门,好在发现及时,很快剿灭。东都皇宫所受破坏不多,但与最初辉煌相比也早已相去甚远。
在思安先祖在位时也发生过叛乱,当时的东都不如现在幸运,宫中许多宫室被烧毁。后来修修补补,勉强能恢复原来的七八分,到思安的亲爹即位,老皇帝不喜幸东都,仅初登基时来过一回,这座宫殿大多数地方常年空着无人居住,帝驾不来,留守的宫人也不多,甚至有两座小殿因失修在一次地动中倒塌。
大臣们上奏修缮,当时内库已因先帝大肆花销玩乐吃紧,东挪西凑留出些钱,被先帝当年过千秋花掉,大臣再上奏,然再拿不出钱,修缮就此搁置。
如今这里也没有多少人,守着日益陈旧殿宇的宫人多是早年至此,奉成一来了后新采一批也不多,加上京里带来的,集中到几座常用的宫殿调遣。巨大匍匐的宫城像一头只吊着一口气的巨兽,鼻息微弱尚存一息,闲留出来的大片空旷人迹罕至,都已是不能动弹的死寂。
回东都不久,温行和奉成一就为思安举行登基大典。
苏永吉被半拘半押回都,颜面失尽。温行并不打算马上和奉成一撕破脸,奉成一大概也是这样想。车队抵达东都那日,奉成一亲自到城门迎驾,与温行相见各自寒暄,其他多余一句也未提,只是临到了时奉成一把苏永吉等人要回,说他们不会伺候,要再严加管教,温行也未强留,顺水推舟把人放了。
新年改元,元日下4 来各种朝会祭祀和宫宴,虽今日不同往昔,许多仪式已是删繁就简,还是把往年只是走个过场,从未在这些事上心的思安累得够呛。
从昭阳殿出来,丽娘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她头上顶着赤金凤冠,大红袍子上贴金的凤凰纹样被雪地莹光映得熠熠生辉,如斯装扮如斯美人,玉雪飘落都只能成为衬托,可惜美人一直不停捏着脖子。毕竟在宫中不能太放肆,她必须等思安一同离开。
思安扶着阿禄的小步小步挪过来,被丽娘瞪了一眼。丽娘的寝殿在另一个方向,同行了一段路,出了昭阳殿范围,丽娘毫不犹豫丢下像乌龟爬一样的思安,上了步辇扬长而去。
阿禄也扶思安上步辇,思安看见上面多加了几个垫子,是来时没有的,耳根微微泛起粉红。
温行从方洛回栗阳没多久,阿禄又回到思安身边伺候。阿竹被思安留在栗阳,没有带回宫中。
因为先前药物残留,后来思安的伤口不易结痂,伤情多有反复,着着实实养了好几天才缓过气来。
温行让人将阿竹带到思安跟前。
其实阿竹发现苏永吉暗地里支开宣武军护卫,察觉到不妥,便只身去找崔瑾呈报信,崔瑾呈得信后先令人将她看起来。
温行回来以后仍与思安同住,当然不能继续留她在身边,崔瑾呈本想等事情落定还她一个良籍放了。没想到看管阿竹的人来报,阿竹请求要见思安,甚至以死相逼。
过得几日思安伤情稳定,温行才让人将她带来。
阿竹朝思安磕头,低声哭了许久,小说念着对不起。
害思安伤情复发和阿禄被罚的药,是她动的手脚。
指使她这样做的就是苏永吉的手下。
阿竹一开始并不知道苏永吉的真正意图,得知要去侍奉思安还暗暗有些高兴。她按苏永吉的意思接近思安被拒,又遭到阿禄排斥,本打算慢慢取得思安信任。哪知她那同为乐人的弟弟被苏永吉扣了起来,威胁她替他办事。
阿竹所作所为并非隐瞒得多好,能进入思安内室的只有阿禄和她两个。只是当时事发突然没有证据,思安自己力不从心,崔瑾呈守护栗阳难顾,纵有疑惑,也只能选择先保阿禄。
苏永吉设计歹毒,若认真追究,阿竹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苏永吉指使,与她接头的人苏永吉自有方法料理,一旦事情揭开阿竹所受之罚就不像阿禄这样简单,一来她先前曾因思安“犯错”,本该受罚;二来下毒谋害圣人又污蔑内侍。苏永吉笃定思安能因为不忍留阿竹在身边,也会因为不忍,即使发现是阿竹也会多宽纵甚至包庇,如果思安选择宽纵,待抖落出来,温行派在思安身边的人就容易离心了。
阿竹希望继续留在思安身边,温行自然不会答应,思安也认为她继续跟着自己不是什么好出路。
思安求温行设法找出被苏永吉藏起来的阿竹的弟弟。按温行的行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阿竹有谋害过思安举动,不该留,但思安执意不能伤阿竹性命,事情到底并没有传开,他不是嗜杀之辈,犯不着多去要一个无足轻重女子的性命,遂干脆如了思安的意,至于帮阿竹找弟弟,只当哄思安开心,一并着人去办。
养伤又耽搁了些时日,入冬回东都的车队拆启程,登基封赏重整朝纲,一眨眼到了年下,思安虽不理国事,光是这些就够他受的。
步辇到思安寝殿紫极殿门口停下,阿禄忙来搀扶。雪天路湿,思安步子又别扭,不慎踩着石子滑了一下,步子遛得大了些,牵动身后某个难以启齿之处。
“呃……”
思安羞得忙抬起袖子掩饰,不免怨恨起那个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温行回到栗阳后,府衙门户被他派人看得紧,前院到后院层层把守的皆是亲信,也不怕走漏什么风声。
他照样与思安一屋安寝,甚至撤去的床榻也不再搬回,与思安同塌而眠。
两人日益亲密,腻在一处,总不会只牵牵手亲一亲就完。
一日关起门来,两人情动又抱在一起,思安的伤已经快好了,温行靠着坐榻,让思安分开双腿跨坐在自己腿上,先前玩闹,故意解开腰带缠住思安双手绕到脖子后。
缠得并不紧,思安被吻得晕晕乎乎根本没心思去解开。
温行埋首于思安挑开的襟口,啮弄他胸前红蕊,又以手拈取最嫩的乳尖,直弄得思安两点硬挺色红如血。思安难耐的很,搭在黑漆榻背的手指伸屈不是抓也不是,下意识扭腰摆臀,温行借他的动作将在衣服里的大手滑向股间,手指触到隐秘的菊穴,两个人都是一愣。
温行轻声笑道:“如此天赋异禀,世间难得,算是便宜我了。”
未曾多有动作,甚至连前面都没得到安抚,思安的后穴已是湿了,且湿得糊涂,温行一碰,手上就是一片光滑。
说着便作坏若即若离在穴口点挠,像是回应一样,被触碰的穴口一阵收缩。
温行的笑意更甚,目光灼灼。思安却越发无地自容。他怎晓得是这个情况,只是近日来和温行相得,脑子里梦里总是出现些叫人害羞的情景,特别在梦里,有些是他们一起做过的,有些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好几次醒来前端后穴湿粘不堪。尤其后穴,一次次梦着一次次都更不禁,身体哪处看不见的地方好像出了一个空洞,不知缺什么,只是越梦越是缺。
思安臊得躲到温行的颈窝,想了想,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温行听罢搂着思安又亲了两口,笑道:“乖乖儿,正有这个想法,想叫你多裨益,且你我岂非更得趣些,只是怕你害羞,没想到你自己来跟我要。”
思安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被温行楼了躺倒。
从前在宫中曾听说过有益男子交合一些保养方法,特别于承受后穴有益处。
不是他没志气,想他力气体魄无一能比过温行,且温行不像会雌伏人下的样子,两人好在一处,总有那个时候。他们在一起,当然多亲近多得乐趣更好,于是就想起先前宫中流传的这些法子,才提醒温行去寻。
主意相合,温行很快将两个精于此道的嬷嬷带来见思安,显然是早有准备。当晚就与思安行起保养之方。
思安倒不觉什么,除了一开始略有不自在,身子并无不适,配合饮食汤药调养,气色还见好,据嬷嬷说,方子是越用长久越见功效的。
待回到东都,两人无法日日在一处,温行现下已加封为王,在城中有王府,宫中是宦官势力最盛之处,他一时不好多插手,只派阿禄和两个嬷嬷及其余几个人入宫侍奉思安,按他的意思,既监督思安继续用药,也是服侍思安起居。
除此之外紫极殿上下皆为奉成一指派的宫人,思安平日近身只用阿禄他们几个,凡事能小心则小心。
那方子用药物养穴,合着饮食汤药药浴,还有膏脂药丸玉势等法。连日典仪忙碌,今日又有宫宴,思安恐久在人前漏了马脚,于是近日只用药物润穴,少用浸了药玉势,本想也无事。哪知宫宴快结束时他入小间更衣,一同参加宫宴的温行也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了进来。
思安入宫后两人虽是常见,却不能亲近,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骤然分开数日,愈是想念愈是不能,所谓牵牛织女遥望相思之苦,偶尔得一次独处都像偷情一样,又暗生了些不足为道的情趣。
见他进来,思安心都要飞了,他却板着脸问思安为何不好好将养,将思安按住强行就把一支玉势放了进去。
这玉势并不同思安先惯用的,先前他一直用着的都是表面光滑,这一个却刻有花纹,虽刻意做小并不难吞入,但每每走动,凹凸不平的表面不可避免磨着里面的嫩肉。
温行警告他不能自己拿出来,若是自己取了被知晓,定要重重罚。思安那里最禁不住刺激,连他自己也禁不住,只能尽量和缓动作。
幸好宫宴本来就快结束了,思安绷着脸色撑过去,没出什么差错。却不防在紫极殿门口这么一滑,体内的玉势因他的动作好巧不巧划过最脆弱的那点,思安只觉浑身窜出一阵麻。好容易挪回屋里,连衣裳都来不及脱,只倒在宽大的龙床上。
“圣人?”阿禄有疑,关切唤着他。
阿禄是知道他与温行那些事的,但思安不好和他说自己现在的状况,摇了摇头,让阿禄带人都出去。
飞龙衔珠的鎏金铜炉飘出温软酣甜的香气,寝殿里一派静谧,只隐约听得外面雪落的声音,渺渺细烟从镂空的花纹牵丝游出,渡到层叠垂下的锦绣山河幔帐,帐后的人影若不仔细瞧并不可见,比传来的雪声还浅淡些。
思安侧着身子曲起腿,摸了半天才扯开衣服,正要伸手向下探去。听得道:“怎么,可是不听话了。”
温行不知何时立在床边,也不知看了多久,寝殿地衣铺得足够厚,竟半点没听到他走路的声响。
第十五章
思安吓得忙收回手,嘴里小声争道:“难受。”眼眸横波,似有几分委屈。
“让我瞧瞧。”温行脱靴上了龙床,捏着思安脚踝打开他的双腿,半跪在他腿间。
地龙蒸腾出的热气环绕在屋子里,不十分冷,但思安还是因为温行的动作瑟缩了一下。
光溜溜的双腿毫无遮掩,白皙的皮肤仿若上等羊脂白玉一样腻滑,温行的手滑到他的脚弯,微微抬起,腹下最后盖着的半截衣角就这样滑下来。
“别、别看。”思安伸手要去挡,反被温行抓住。
“为什么不让看。”
地热好像熏上了脸颊,思安还套着参加宫宴的繁重的礼服,此刻姿势不好使力,想爬起来,奈何一只手已经被温行控制,只能用另一只手稍作支撑抬起身子。雪白的身躯困在金银丝线织就的束缚里,纹饰繁复的锦缎在身下花开一样绽放。挣动着的思安像一只张开艳丽翅膀却无力飞走的蝴蝶。
他含糊道:“哪有什么好看。”
“怎么不好看。”
温行握着思安的手腕稍用力向上提起,囚于金装玉裹的身体被解救出来,层叠的衣服从思安肩膀滑下,松松垮垮挂在手上。温行将思安无用的扑腾都化去,塞了几个软枕到他背后。
“你自己瞧瞧,是不是好看。”
像指引一般,牵起思安的手扶上已经颤颤巍巍立起的玉茎,滑过下面圆垂的小囊,又向后股幽处探索。思安那里已是汁水满布,粉红的穴口含着半截玉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