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皎月发现白露的手有点烫,脸还有点红,这孩子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精神劲不行,折腾的累了。
沈星南思索了片刻,终于喜笑颜开道:“师妹说的对!那师兄跟你和师尊一起去外面的镇子上投宿休息片刻吧。这荒山野岭的,惊扰了普通人家倒也是不好。”
白露先是一喜,再一听,脸色就暗了下来。她只耷拉着大眼睛,朝沈星南说道:“既然师兄这样说,那便跟白露和师傅一起启程吧。”
白露现在心里很愁苦。
说好的师徒二人御云行,变成了一大片剑光璀璨夺目的飞过了天际。偏偏沈星南那货还不知死活,一直来扯着师傅聊些龙庭的旧事。白露站在那寒剑上,只垂着眼眸。
哼,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反正到了客栈,师傅还是得跟我一起睡。
到了客栈,龙皎月一行人收起剑。为首的沈星南一看就是行走江湖多年,往那小店前台上拍了几两银子,后面的店小二立马满嘴道家高人的迎着,说得房里热水备着,床铺铺着,一副就等着几位客官上二楼客房入住的模样。
这个镇子也不怎么热闹,不过好歹是白天,做生意的货郎还是提着货物在大街小巷上窜卖,大声的吆喝着。龙皎月坐那房里,只掩了纱窗,外面的车马声便隔绝在房外了。
白露只坐在房间里,坐在床上,慢条斯理的朝龙皎月说道:“师傅还不沐浴?”
这个房间里不过就一张床,一面桌几,四方椅子。因着是夏日,床上的被单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还绣着那复古式的鸳鸯戏水。
龙皎月一看那交颈的鸳鸯就觉得头皮发炸。这小店里没那么多客房,言卿和沈星南他们都两个人挤在一个房里,真不知道他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屋,还看着这么喜庆的锦被和那锦被上的交颈鸳鸯,真不知道该是多尴尬。
房间正中里面放着一大桶热水,正腾腾的冒着热气。龙皎月往那木桶一瞅,看上面竟然还浮着数片粉粉嫩嫩的玫瑰花瓣,顿时被激的毛骨悚然。真不知道那个店小二的趣味是有多恶劣,烧洗澡水就烧吧,还给本菊苣加那么多花瓣。本菊苣这把年纪的人了,你一个小二还逼着本菊苣少女心,这不是折腾人吗?
房里只有那么一面屏风稍微可以遮挡点视线,龙皎月只别过头,只听到衣物窸窣落地的声音。想都不用想,白露肯定是要准备沐浴净身了。
听到她刚刚的问话,龙皎月只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说道:“师傅昨天才洗过。”
龙皎月本是想说,师傅不洗,你洗吧,师傅绝对不偷看你。可这大夏天,昨天御了云施了功法,身上出了薄汗,汗水干了,贴在身上的衣物让人怪不舒服,她只得又改口道:“你先洗,师傅等会再洗。”
那衣物窸窣声尚未消失,白露的呼吸却已经掠在了她的耳边。一双光洁如玉藕的手环住龙皎月的细腰,白露只轻呵着气,在她耳边说道:“何必分开洗?反正,师傅的身子,白露早就见过了。”
那一抹暧昧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龙皎月只觉得那耳垂之际被那略带沉重的呼吸激起一股电流,头皮下一层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四肢都无力起来。白露只含了笑,半响才跟个讨糖的孩子一般拉过龙皎月,道:“师傅和白露一起洗吧。”
龙皎月这一转头,顿时间,面前明摆着的那副完美无瑕的身子便映入了眼帘。龙皎月脸上发烧的紧,心说本菊苣作为36C看一个平胸还来脸红什么,只低垂了眉眼,转了头,朝她说道:“你看这浴桶也是小,要挤一块,也嫌……”
她话还没有说完,身上便是一凉。那腰带已经被斜斜挑开,白露手里扯了一条锦带,只朝龙皎月说道:“小不小,可是要试过才知道。”
若不是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龙皎月真是差一点就要相信了她的鬼话。眼看着衣裳尽褪,龙皎月心说大家都是女人,难不成她还能把我吃了,直接一脚迈进了木桶。
龙皎月刚坐下木桶,白露便也迈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那木桶还是挺大,两个人各自蜷着腿,面对面坐着,大眼对小眼四目相对,看着对方满头玫瑰花瓣的样子,都有点想笑。
那热水没到了两人的肩膀处,面对面坐着,热气腾腾里,白露的巴掌小脸白里透红,像是惬意的□□了一声,半响只朝龙皎月带了点心满意足的欢喜,轻轻的说道:“能这样跟师傅在一起,白露真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也是,在白露刚过十岁的时候,龙皎月便不再和她一起去灵药峰泡温泉了。之后的日子里,龙皎月即便是沐浴,也是一人到华清池,不会跟小团子一起再有这样赤身裸体坦诚相对的机会。
白露把头半埋在热水里,两个人都坐在里面,光滑的大腿不时在无意的晃动里摩擦着。她满头的长发打湿了些水花,三两缕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那雪白无瑕的肌肤上,让人只觉得喉头干燥。
龙皎月也把头埋在水里,让脸上的肌肤都在热水里暖了一暖。白露却微抬了头,满心幸福的看着她。半响,白露才伸手,触了触龙皎月的额头:“师傅,这是什么?”
在她黑发的淋漓长发间,在她额头上青色的头皮之上,有一小道暗色的伤疤。龙皎月抬起头来,只随着白露的手摸了摸那道微微凸起的伤疤,只说道:“这个啊,只是上次钟武山的时候,受了点伤,一时间没来得及擦生肌膏,留了道疤。不碍事的。”
她想起自己与白露的初遇也是在那钟武山下,头上这个疤痕便是她为了在九天引雷诀轰动那钟武山时,为了护住怀里的白露而硬挨的石头落下的,怕她愧疚,便又说了一句:“没事的,师傅不在乎这道疤。”
白露的眸光涌动,突然伸手抓住了龙皎月的手。
龙皎月坐在木桶里,被她的动作吃了一惊。白露低下头,把头埋在她的手里,只闷声说道:“师傅。”
龙皎月虽然不知道小团子怎么了,但还是说道:“嗯,师傅在。”
那热水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白露用鼻子上细腻的肌肤蹭着她的手心,只一字一句,声音放的很轻,既是斩钉截铁,又是坚定不移的说道:“师傅你相信白露,白露再也不会让师傅为我受伤了。”
龙皎月心里也软软的,像是抚摸一只伤心的小猫咪一般,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只说道:“师傅相信白露,师傅一直都相信白露。”
等水稍微有些凉了,龙皎月这才起了身。白露也一同从木桶出来,两人一起上了床,毕竟昨晚守了一夜,尤其是白露,整晚眼都没有合一下,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
这一睡便是睡到了下午。龙皎月先醒了过来,只翻了个身,看着睡在她旁边的白露。
想来白露是真累了,想往日里,白露都是严苛作息,哪里有龙皎月比白露醒得早的道理?
龙皎月在旁撑着头,只看着白露宛若婴儿般纯净无辜的睡颜。
她的肌肤细腻,轮廓柔美,呼吸轻不可闻。龙皎月在旁边撑着头,只是突然觉得,要是天天有这么一个女子躺在自己身边,其实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念头一出,她自己先吓了一跳,卧槽,本菊苣怎么会这样想,本菊苣还不会真是动心了吧?
不不不,这不科学,睡觉睡觉!
她只慌张躺下,蒙了被子。殊不知旁边的白露在梦中似乎做了好梦,只抿了唇,温柔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宿孤栈小天使的提议和本尊爱百合小,999天使的鼓励,小九感觉牛奶加蜂蜜很好喝(口水),根本停不下来啊~好暖心的小天使,开森~
第69章 我的娘子善妒
下午起了床,龙皎月和白露出了房间。那饭菜摆在桌上,只腾腾的冒着热气。龙皎月从楼梯处下楼,恰好看到旁边的沈星南和一个别的院府的小弟子从隔壁拐角处的房间走出来,两个人的容色疲倦,眼眶下一抹青黛,那个小弟子揉着眼眶,精气神不怎么好,看上去该是没怎么休息好。
龙皎月一想起那绣着大红交颈鸳鸯的被单和窄窄的一张床,不由得对这个小店店家的品味感到一阵恶寒。再想着这些年轻气盛的弟子个个人高马大,这两人互不熟悉便同躺在一张床上,能睡好才怪。
跟龙皎月这师尊不同,在场的各位弟子大多是没有过辟谷的肉体凡胎,须食五谷须得夜眠。龙皎月刚想下楼,却突然刹住了脚。来时匆匆辰时破晓天色昏暗,再加上没怎么注意,如今得了空一看,这小店在那下客房的走廊上竟然还放了几册素描的图册本子,估计是供给顾客来等饭菜时无聊闲看的。
她定睛一看,那巴掌大的小本子上,几个彩描的女子或侧或躺,衣衫半露,春光乍现浮色生香的封面引人遐想。光看那欲掩还遮的半边春光,龙皎月便心头一惊,甚是欢喜。
卧槽,这是古代的春宫图?我勒个大擦!这等神器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小酒店里面!
不行,本菊苣来这个世界,肩负着为后人指路的重任,定要不畏艰难深入观摩,仔细研究一下古代文化。
眼见着白露下去了,龙皎月便装作一脸正经的走到那图册旁,挑了一本封面清淡的,偷偷摸摸的揣进了袖子里。
龙皎月下了二楼客房,看着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普普通通的饭菜。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她,因为徐浪青这货早坐在那里听着众弟子的禀告。也不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端着一副高人派头,衣衫飘飘,旁边的弟子说上那么一两句话,他只不咸不淡的点点头,也不怎么发表意见。
旁边的小二一看他这幅架势,果断明白他众人老大的身份,殷勤的端茶递水,徐浪青接了那粗茶,看也不看一眼,只搁在一边,说了一句劳烦。
如果淡然而疏离的态度,既没有道家高人的高傲感,又隐隐的透着一副我很冷淡你不要对我献殷勤的态度,那小二被他的高人气派折服的五体投地,只道了一声客官慢用,便走到了一边继续擦桌子。
龙皎月下了楼坐下,只坐在徐浪青的对面,旁边便是白露。这两张桌子并起来的大桌子周围坐了一圈弟子。徐浪青看了看四周,只轻咳了一声:“既然人齐了,那本尊便简单说明一下关于毒蛛女妖的计划吧。”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龙皎月看着周围的弟子们,虽然他们肯定是都饿了,可听着徐浪青说话,脸上却都是一副严谨恭敬的神情,没有一个人朝那饭菜分过神。
龙皎月从这徐浪青说的那长篇大伦里只听出三个结论。
一,毒蛛女妖尚还在此地作乱,他今晨探访了远远近近的几户山里人家,听说那上两个月还是有一个刚讨了媳妇后归乡的俊猎户失踪了。毒蛛女妖这些年都在这里活的潇洒快活,不会那么轻易搬家。
二,昆仑山一行迫在眉睫,如今为了这只神出鬼没的拦山虎已经耗了快是三天的时间。如今他们需要寻求最稳固有效的法子,尽快解决了毒蛛女妖。
三,毒蛛女妖,性别女,爱好男,不,是爱好俊男。所以徐浪青决定从弟子里面挑一个最俊美的弟子,去勾引那好色的毒蛛女妖。
龙皎月听到他说是最俊美的弟子而不是最俊美的少年弟子时,便感觉要出事。果然,徐浪青这句话刚落音,便有个王权世家的弟子一脸天真的说道:“最俊美的弟子?弟子倒是觉得,咱们十个人里,倒是若花小师妹最漂亮,若是换上了男装,自然也是俊逸无双的美少年。若是她去引毒蛛女妖出山,那这计划必是百无一漏。”
龙皎月听着那小伙子恬不知耻满脸羞涩的叫着白露的大名,只心里哼道,若花师妹?若花是你小子可以随便乱叫的吗?
徐浪青就等着这句话,听到那弟子这样善解人意的一说,果然满意的摸了摸胡须,只说道:“般若所说甚是,那夏弟子,你觉得如何?”
龙皎月刚想举手说徐哥其实我觉得你也很帅,你也可以去勾引那毒蛛女妖的不是?白露已经抢先一步,只站了一起,一脸正气凛然正义慷慨的回答道:“除妖卫道是我们正派的职责所在。诱引毒蛛女妖,诛杀邪祟,拯救一方百姓,弟子能为此效劳,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龙皎月差点把舌头咬到,尼玛,她怎么忘了,这个从小在她身边的养着的小团子,其实是一朵纯真正直勇敢善良的向阳花,这阳光开朗嫉恶如仇的标准回答,简直就是仙侠之夏若花里的原装属性啊!
徐浪青只满意的点点头,周围一圈弟子都拍手说道:“师妹说的对!咱们师从长流/龙庭/王权,不就是为了除妖卫道,还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吗?!”
白露脸上一阵师兄们谬赞的谦虚表情,她的眼波一荡,好似秋天水潭惊鸿掠影,四周的弟子们纷纷直了眼,只差没在眼里明明白白的写上小师妹好漂亮小师妹好厉害小师妹好正直的感叹词。
龙皎月心说罢了罢了,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又跟在旁边,也不会出什么风险,她既是担了这个穿男装去勾引毒蛛女妖的任务,自己也没啥可说的,多留个心眼便是了。这带队的人是徐浪青,她龙皎月不过是个过路的帮手和看客,人家白露自己都答应了,她一个旁观者,还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只是刚那番回答,还真跟仙侠之夏若花里面的原装属性差不离。这画风转换太快,让龙皎月一时有点转变不来。
白露只是眼波稍微流转了一下,看见龙皎月有点微微失望的样子,禁不住嘴角弯了一弯。她朝徐浪青微微垂眸,只是故作迟疑的说道:“但弟子还有一个不请之请。”
徐浪青一脸慈祥,听了刚刚那番回答,越看她越欢喜:“有什么,但说无妨。”
徐浪青内心OS:反正只要你答应了穿男装去勾引那个毒蛛女妖,其他事都好说。本尊一定要逮住那毒蛛女妖把她超度了,竟敢不为本尊的美色所动!混蛋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把本尊的脸往地上踩啊!
白露只含着盈盈的眼波,内心窃笑又欢喜,偷瞄了旁边一脸不高兴的龙皎月,庄重说道:“弟子觉得,若是弟子一人穿着男装过那山野之路,大不妥。试问荒山野岭怎会有单身独影出没,那毒蛛女妖说不定倒觉得有诈,便不出来了。”
周遭的弟子也是齐齐一皱眉,纷纷点头。龙皎月听她这样一说,只抬了眼去看她。恰好白露也垂了眸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龙皎月只觉得自己又从那黑夜星辰般璀璨绝伦的眼里看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卧槽!不好,要遭!本菊苣记得上次在北陵城的院子里,白露要钻本菊苣裙摆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不能一个人穿男装过山野之路,否则会引起毒蛛女妖的警惕?那白露难道是准备让本菊苣也穿男装,两个人一起压山路?
白露只天真无邪的看着她,两只黑曜石的眼睛里映着一抹摄人心魄的幽蓝。看着龙皎月头皮发炸的样子,只露了一个倾国倾城的浅笑,两边酒窝甜的腻人:“不如师傅便穿着女装,装作白露的娘子。白露和师傅一共新婚三日回娘家,过那山野之径,娘子觉得,如何?”
龙皎月石化当场。
那一声温柔似水柔情百转的娘子喊出来,龙皎月差点把骨头都酥了一半。明明是这样令人缠绵绕指的绝色娇女,撩拨似得喊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娘子,还配上这样一幅天真无邪的表情,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试问如果以后谁真的要是跟这个小妖精成了亲,哪里是用的着洞房花烛芙蓉暖,光一声莺歌柳转的娇啼都让人血脉喷张死而无憾啊!这等绝色,哪里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
周遭沉默了三秒,还先是徐浪青脸色略带诡异的说道:“娘子?”
白露浅颦一笑,只说道:“确是。弟子刚听徐师伯说,那上一次失踪的年轻猎户人家,正是和家里的新婚妻子夜里过山路,才被毒蛛女妖抓了去。若是白露和师傅装作夫妻,丈夫陪妻子回娘家省亲,即便是赶夜路过荒山也是合情合理,自然不会惹人怀疑。”
旁边的人也跟着石化了,沈星南张大了嘴,半天才艰难的接受了这白露的提议,但一想到他们龙庭的嫡小姐就要当一回人皇族小公举的“妻子”,而且两人还是师尊徒孝的师徒关系,他顿时脸色古怪的点头说道:“白师妹确实想得周到。只是龙师尊……”
徐浪青也听了白露一番话,只说道:“有道理。但龙师尊的意愿,本尊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