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看肖诺起来了,走回自个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肖诺还没和家里人打一声招呼就独自来到A市,多亏了手机上的导航软件,肖诺才能找到兆佥写下的那个地址。
山城区不愧是山城区,远处望去像是山林里座落着一座座房子,进入城内,每户人家的门口都种着树,甚至还有几户人家的屋后有几座小山坡。
“同样都是A市人,怎么就没见过这里呢?还真古朴。”肖诺不禁感慨道。
肖诺在小区里逛了有十分钟,就是找不到纸张上写的那间门牌号的房子。而这小区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偏离其它地方的原故,这十分钟里几乎没有见到几个人,想找人问个路都没有机会。
直到一个中年妇人提着菜路过,肖诺激动地跑上前问路。
匆匆接近妇人时,中年妇人起初被吓了一跳,不解地看着肖诺。
“抱歉,吓着您了。请问您知道这户人家在哪儿吗?”肖诺把纸张展开递到妇人面前。
妇人没有回答肖诺,而是反问他:“你找这家人干嘛?”
“朋友介绍来找一位叫卫芾的医生。”
“可是他不住在这里啊。”妇人微皱着眉说道,拿过纸张发现这字迹有些熟悉,“这是谁写的?”
“兆佥大师。”
妇人吃惊地抬眼看着肖诺,问:“他重出江湖啦?”
肖诺不明白妇人问的是什么意思,但,看她的表情,是熟人无假了。
“麻烦能告诉我卫芾先生在哪儿吗?我找他有急事,我的一个朋友非常需要他的帮助。”
“有什么忙不能找我吗,非得找他,他找不到兆佥回老家了。”妇人笑脸嘻嘻地说着。
肖诺瞪眼愣于原地,卫芾回老家了。
“不用麻烦了,我先走了。”肖诺只当妇人的话是玩笑,强挤出一个笑脸给她,转身就要走。
妇人拉住肖诺的手,很是热情道:“放心吧,卫芾办得到的我们都办得到,如果真办不了,你把话说给我们听,哪天还可以告诉他啊。”
肖诺摇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一个陌生人:“多谢阿姨,我还是先走了。”
“唉,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他们好多年前办的案子就找我们家廉宏,我这当妈的就不能信啦?”
“您是廉宏的母亲?”肖诺还记得那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俩人长得还真有些像。
“要不是真有急?7 挛乙膊焕棺拍懔耍矣形儡赖牡缁埃憧梢源虻缁叭范ㄒ幌隆!彼低暄枘闷鹗只蚋宋儡溃笞桓づ怠?br /> 一通电话过后,肖诺放下戒心,跟着妖妈回家。
“这兆佥也是糊涂,门牌号都换了多少年了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回来看看了,到底是有多忙。”妖妈一路抱怨着,肖诺跟在后头一直都没有说话。他也好奇,兆佥为什么会这样。
走了一小段路,终于来到了妖家。
家里和普通的居民楼一样,只是略微大了一些,因为家里人口多。
“家里大的都工作,小的都上学了,正好没人可以打扰。”妖妈把菜放到厨房里,出来对着肖诺说笑着。
肖诺回笑,安安分分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屋子里的装置。
家里的装饰与小区的外观很搭,简单而纯朴。屋子里的家具很少,这样显得整个屋子宽大了不少。
“你在这里坐着,我待会就来啊。“妖妈走进一个房间,过了两三分钟后,肖诺在客厅里听到了一丝动静,转过头一看,卫芾和妖妈竟站在他身后。
肖诺惊恐地盯着二人,吓得都忘记逃跑了。
妖妈把家里的门关上,倒了一杯水放到肖诺面前。
“糟了,看这模样兆佥没告诉他呀。”妖妈笑得有些尴尬,以做饭为由跑到厨房去了。
卫芾十分淡定地坐在兆佥对面的矮脚椅子上,没有向肖诺解释什么,只问他的来意。
肖诺是来求助人的,不敢问太多,反正鬼都见过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昨天我和大师在南揭打听到一个叫宋芸的人和袁秋姐的案子有关系,但是她的亲人和邻居给我们的线索太少,大师只知道她的名字,并不知道生辰八字,所以只能请你调查一下这个人。”
“死人?”
肖诺点头:“看她的模样死得很惨,被毁容了,可是家里人没有报案。”
“这个简单,只是为什么你要来这里找我?”卫芾很好奇,兆佥只要打一个电话来就可以解决问题了,为什么非得这么折腾肖诺。
“我也不知道。”肖诺知道兆佥是在躲避他,可是他总不能说实话吧,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别火上浇油才好。
“昨天我找电话给他,说在山下等他,你们哪儿去了?”
肖诺犹豫了片刻,半真半假地说道:“绕近道走了。”
肖诺的表情,卫芾尽收眼底,知道肖诺有可能还是不会说实话,表情更加严肃:“肖先生你也知道,当初如果不是我让兆佥帮忙,也许今天你还是一个人在独打独斗。请你告诉我,兆佥现在在哪儿?”
“南揭,我们找老太太的那个地方。”肖诺这一次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且语速非常快。
☆、偶遇叶沐实
卫芾回想片刻,隐隐约约记起在一个公园附近,兆佥误认过一个老婆婆为鬼。
“妈,待会找到兆佥,告诉我一声。”卫芾朝空气说着话,随后走到厨房和妖妈打了声招呼,准备去南揭一趟。
肖诺怕在南揭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所以没有跟着卫芾去南揭。
天色也晚,肖诺本想回老家的房子去住一晚上,可又担心遇见大哥和他的新婚妻子在那里。
蹲坐在公园的大树下,肖诺扶脸愁思着。
说来也是家门不幸,肖诺从老家跑出来时家里还在愁着三兄弟都娶不了媳妇,这才刚走不久大哥就结婚了,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谁知娶了一只母老虎回来。
老实的大哥选择了老婆,负了父母,父母气不过只好收拾行李跑去和远在他乡工作的二哥一起住了。
有了媳妇忘了爹娘,肖诺更愁了,万一自己有一天也面临着那样的选择,该如何是好?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站起身。
“不想了,住旅馆吧。”
肖诺走在路上边走边打着哈欠。忽然,一阵微风拂过,肖诺觉着一丝凉意,抱住了双臂。这A市的树木居多,风挡得过,所以不会那么冷。正当肖诺要把挽着的衣袖给放下时,摸到手肘上的鸡皮疙瘩,心慌了起来。
早不犯晚不犯,偏巧在这个时候来。肖诺有些紧张,担心会犯得严重,努力让自己情绪镇定,只要心里定得下来,把瘾给压下去也不是问题。
快跑到附近的旅馆,问了一通没房了。而这附近只有一间酒店能入住了,可是肖诺身上没有带多少钱,怕明天不够坐车回去。
“没办法了。”肖诺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二哥,让他打钱过来。
二哥二话没说,问都没有问,直接打了五百过来,还问肖诺够不够,感动得肖诺差点痛哭流涕。
“二哥,你真是我亲哥,以后我那娶媳妇的本全归你了。”
在酒店开了间单人房,两手空空的这才发觉没带换洗衣服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买套新的内衣裤来换时,抬眼就见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站着看他。
肖诺愣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头低了下来。
正当手足无措时,心里难受得感觉到眼眶有灼热感时,他走了过来,双脚停留在眼前。
“肖诺,好久不见了。”叶沐实微笑着说道。
肖诺抬头看他,因为情绪的缘故,身体有些控制不住。肖诺吸着鼻子,快速把头低下想要逃离。
“你怎么了?”叶沐实见肖诺的举止有些奇怪,快步跟在他身后一起坐上电梯到酒店房间。
二人独处在电梯里,肖诺知道酒店的电梯有监控不敢放松,努力控制着自己,闭上眼睛不看叶沐实,也不看周围,以免分心。
叶沐实见他几乎缩在电梯的角落,身体微微颤抖着,上前抱住了他,低声问道:“你吸毒了?”
肖诺抓住叶沐实的手,生怕他离开,头不敢抬,紧张地解释道:“我没有,是他们逼我的,我没有……”
半年没见,叶沐实不知道肖诺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事,可是吸毒这事并非小事,他必须了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怕,我在这里。去戒毒所戒过了吗?”
肖诺摇头,把头埋入叶沐实怀里。此时提到那天的经过,肖诺害怕得鸡皮疙瘩又起,心理作用导致全身发冷。
叶沐实不知道肖诺的房间在哪儿,带着他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把人放开轻推到沙发上坐着,看着他,没有哭,只是眼眶有些红。
叶沐实认真地看着肖诺:“明天我带你去戒毒所。”
“我已经戒得差不多了,没事了。”肖诺摇着头招手慌张地说着,哀求叶沐实放过他,别带他去戒毒所。
“你别担心会被抓,只要去询问一些事宜,那样能让你加快去毒,像这样的情况以后还是会再发生了,听我的话,明天去戒毒所。”叶沐实不容他再反对,抓着他的手看着他。
肖诺见叶沐实这么坚定,站起身就要走。
叶沐实加大手上的力度不让他走。
肖诺挣扎着推开他,心里慌了神,没有了理智,在心里只告诉着自己必须离开这里,不能让人带他去戒毒所。
人还没走出房间,叶沐实擒住肖诺双手,抽出脖子上的领带把他的双手绑在身后,使得肖诺面朝地被压在地上。
“你就不能信任我一回吗?嫂子的案子已经有进展了,如果你不想出庭当证人我同意,但为什么要走!”一直以来,叶沐实都不明白,却寻求不到答案。如今他就在面前了,却总想着逃避。
肖诺挣扎着,发现挣扎没有效果,情绪更是激动地嚎叫道:“我有我的苦衷,你为什么就不能尊重我的选择。我是没用,胆小,爱退缩,他们逼我吃了药,还威胁要杀我家人,我没办法只有离开南揭。那是你嫂子,不是我的谁,我还有生我养我的家人,帮你们到这里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叶沐实手下放松了力气,不再压制住肖诺,看着他,鼻头只觉一酸。
面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讨厌过他。明明没有傲的资本,却总有那股傲的劲儿和人斗。
“在雪山那时,你回头了,现在又带着孩子走,不也回头了。我不为难你,会尊重你的选择,哪怕现在你说退出,我都不会怪你。”叶沐实低沉着声音说着,伸手安抚着他的头,把他扶起来,没有解开领带。
“肖诺,不谈别的,就只为了身体,明天到戒毒所,之后你要去哪儿就去哪儿,行吗?”叶沐实恳求的语气说着,当是亏欠,也怕肖诺真的会走。
肖诺想哭,但人在这儿怕丢脸,把头埋到他怀里,久久才开口:“为什么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那不是你的自由吗,我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肖诺,你不要再一个人去冒险了,你可以不再管嫂子的事,但别走,我会保护好你。”
肖诺想起了离别那夜的一吻,可是,真的能再奢求吗?肖诺不敢问,只有默默承受,或者等待那日来临。
天一亮,二人来到了一家离A市有些远的戒毒医院里,本是为了避嫌才来到这个偏离A市的地方,却没想到,竟还能遇到一个算熟的人。
“抱歉,你的情况现在不能来我们这里,要是让里头的人知道了,又得一番闹腾。”身着制服的女警员轻声劝说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女子。
肖诺见着那年轻女子手里拿着单子,脸色不怎么好,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病态。
肖诺一直盯着她看,知道情况是不妙的,原来有些气愤的小情绪就给压下了。
“认识他们?”叶沐实说到他们,肖诺这才看到她旁边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是那年轻女子的男朋友。
肖诺低下头,拉着叶沐实的手不去看他们。
“有先联系里面的人,不用担心。”叶沐实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情况会严重,轻声安慰。
肖诺叹笑一声,解释道:“以前在南揭工作时认识的一个同事,如果不是他们,我还不至于离开那儿。”
在戒毒所呆了一个小时,肖诺出来时手里空空无物,心情很是愉快。
出来时那个年轻女子和她的男朋友还没有离开这里,肖诺感到好奇,可是也不能过去问,只能压制住好奇心离开。
叶沐实知道肖诺好奇,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直接走近他们,和那位女警员交谈了几句,打破了他们的对话。
“不好意思女士,我有事请教一下这位警员。”叶沐实故作客气地和他们说话,回头向警员点头致礼,一个眼神二人去到了一个办公室里。
年轻女子看到警员走了,绝望地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而周围没有人理会她,只有她的男朋友在安抚着她。
办公室里,肖诺和刚才替他问诊的医生在谈着一些注意事项,看到二人进入办公室,停止谈话,转过头看着他们。
叶沐实和医生有些关系,起初警员不敢把年轻女子的情况告诉别人,毕竟这是行业的规定,但医生在,只能违反一回信义,把年轻女子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年轻女子有病。
来这里前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是因为男朋友发现她在酒吧吸了毒,带她来治疗检查,检查血液时才知道的。
起初以为她是药具不干净才导致的,询问过后才知道她并没有用过用具,之所以会得病,是因为私生活过于混乱,才导致得病。
“本来想去告他们诽谤我的,还不是因为没钱才没去。想不到,报应啊。”肖诺不敢幸灾乐祸,毕竟这种事,谁都意想不到的,“看她那么倒霉,以后不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了。”
☆、恩怨化解
兆佥在南揭的大街上徘徊了两天,担心被巡逻的人起疑心,只好破费坐在了离老太太不远处的一家饭馆吃饭,同时监视着老太太周边的动静。本想今天就要打退堂鼓返回寺庙的,却没想到竟有了收获。
兆佥是在饭馆的室外桌上吃的饭,以便能找到假老太。
一位身材胖胖、有点小可爱的女服务员端着兆佥点的一菜一汤刚放下,正要走兆佥就叫住了他。
“服务员,向你打听件事。”兆佥看向年轻的女服务员,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女服务员懵了一秒,之后羞涩地回笑着他。
“你说吧。”
“你在这里工作有多久了?”兆佥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女服务员睁大双眼,支支吾吾地回应:“八年了。”
“看你的样子很年轻,很小的时候就出来了?”
女服务员点头:“高中毕业就出来了,现在都快三十岁了。”
“看不出来,你和我一样竟都快三十了。”兆佥说的是实话,如果她不说,他会以为她才二十岁左右。
“你也看不出来啊。”女服务员很高兴地说着,抬头便见有人在向她招手,女服务员只好恋恋不舍地和兆佥说再见了。“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做。”
“再问你件事,对面有一个老太太,她的孙女叫宋芸,认识吗?应该来这里吃过饭吧?”
女服务员听到宋芸二字,原本笑着的脸变得有些僵硬。
女服务员看了周围几眼,弯下腰悄声说道:“她以前在这里工作过,但已经不在了。”
兆佥真想打自己一巴掌,早些时候怎么就不会来这里打听一下呢,明知道宋芸在附近的饭馆工作过,没想到会是这间饭馆。
“你知道她的生日吗?”
“知道。”
“能把她的生日写给我吗?”兆佥问。
女服务员不清楚兆佥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听了他的话,用记菜单的小本子写下了宋芸的生日,而后撕下交给他。
兆佥得到了宋芸的生日,内心起了波动,兴奋地大口大口扒起了饭,没想这时对面坐下了一个人,也可以说不是人。
兆佥没有理她,她倒是先开口了。
“不欢迎我啊。”柴骊摇女士有些失落地看着兆佥。
“你出现就代表他一定在这附近,怎么,想打小报告说我在这里?”
柴骊摇笑着,不屑地说道:“前几天就已经知道你在这儿了,要说早说了。”
兆佥继续吃饭,扒了几口,抬头,好奇的表情看着她:“你的冤屈都破解好几年了,为什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