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那呆子能记得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小爷我不陪你玩儿了!”晏紫钥那掌用了些狠劲儿,若不是蜘蛛精有几百年道行,早已身死魂消了,原来会咬人的兔子比老虎还难缠,蜘蛛精知道纠缠无益,便化形离去;自小,晏紫钥就是凌云观中掌中宝,谁敢这般待他,而自己初入江湖便被个妖物如此戏弄,况且探妖铃不在身上,应是被那妖物拿走了,如此,晏紫钥又怎能放他逃逸,咻然御剑紧追上去,方才那一掌,使那妖物身上带着自己的纯阳之气,不管他躲到何处,想要寻他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第10章 第十章: 一剑乾坤
“还以为是只纸老虎,没想到居然是只脾气火爆的大灰狼,还真是不好惹……”蜘蛛精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暗暗咬着牙:“下手可真重……”他按着被打了一掌的心口,再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不禁暗暗好笑,他好歹也是蜘蛛中的王者,何时这样丢脸过,说到底不过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谁,他随手变了件衣物,好歹也要保持形象嘛,整理好仪容后,他心想着晏紫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琢磨着眼下也只能去那呆子那里暂时避下祸端了;他匆匆赶到北山,穿过鹅石小径,一到竹屋前就放声吼到:“喂!在家吗?”;蜘蛛精嗓音极大,屋内又无任何回应,忍不住再次哀嚷道:“阁下、大爷、在不在倒是吱个声啊,再不、再不出声儿,可就要出人命了喂!”他来时因为受伤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会儿到了安全地带,紧绷的心弦卸下后,连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他踉跄着走到平日里饮酒的桌前坐下,粗喘着气:“你这损友不会当真见死不救吧!”;“知不知道扰人清梦,其罪当诸。”昨日那打酒少年,今日一头青丝用了轻盈素色发带松散的束着,细看下,诺长发带似有暗纹,身上换了件轻纱广袖白袍,衣领和袖口边缘都绣着浅蓝流云,掌宽腰封上的精美云绣,绣的是一种无名花,但观其形貌,却与这穿衣少年气质相符,都是清秀无争,下身蔽膝也是绣着同款花饰,他刚刚睡醒,眼神迷离带着些不悦:“你诚心的是不是?这才日上竿头,我都还没睡够呢。”;“拜托……没看见我这儿受着伤呢喂……”蜘蛛精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看着那少年还悠哉悠哉看戏般摇着扇子,心中叫苦:“真是交友不慎呐……”;“说吧,惹什么事儿了?”少年见蜘蛛精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也懒得理他,收起扇子走下去坐在他身边,顺便查看一下伤势;蜘蛛精看他过来,也努力撑起身子,好方便少年查看,他受伤之处,隐隐有一股阳刚之气,紧紧包覆着他心口,少年只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修道之人的功法:“你是怎么惹上修道人的?”;“还不是因为你……”蜘蛛从来都是个好奇心重的妖,话听一半可不是他的风格:“其实我……也不过是去逗逗他,谁知道他道法会那么高!还有他那把剑,我一看到那剑就很不舒服……”蜘蛛精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知道眼前这少年从来话不说二遍,自己不听劝告,又跑去惹事生非,也难得他没一掌把自己拍出去,算是对得起这三百多年交情了;听完缘由,少年大概明白了,这只闲不住的蜘蛛啊,真是不让人省心,挑眉送了他两个字:“活该!”;“好好好,这事儿还真是我活该,不过你就不想知道你昨日说的那个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伤处如烈火灼烧,很不是滋味,蜘蛛精嗞呀一声,又哀怨道:“那小子手劲儿真狠……”
“得了吧你,痛死你才好!”嘴上说着绝情话,但还是凭空变出一粒丹药塞到蜘蛛精口中:“先用这水寒单替你缓缓,我去找他来把那真气收回。”对于修道人所造成的伤势,要么就等体内阳刚之气散入五脏六腑,等同身受焚刑灰飞烟灭,要么就是寻伤人者,让他收回真气,可历来妖道相争,皆以前者为终,毕竟道和妖,天生对立不是么?
“就知道你最好了!”蜘蛛精服下水寒丹后,感觉好了许多,又想到那人应该很快就会找过来了,提醒了一句:“也许你不用去找他,他马上就会追上来的……”蜘蛛精转而又从身上摸出一串银铃丟到桌上:“呐,这是从那小子身上拿到的,我一碰到它,它就响个没完没了,所以把他封在幻境结界里了,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少年看着桌上的东西,伸手过去拎到眼前晃悠,或许带着他会有用处:“你去后头呆着吧,你欠我酒钱还没还清算完,要是死了,我可找谁讨去。”他用食指勾着风铃绳头,解了封禁后举过头顶甩着转圈,惹得铃儿叮当作响,像是名家书写的乐章。
蜘蛛精为减少力气消耗,只好进到屋内寻了处角落变回原形,而那少年手中转动的铃声,于急缓中传出清脆,渐渐飘进了御剑飞行的晏紫钥耳中,晏紫钥闻声而动,恰好那蜘蛛精的踪迹也在附近区域,所以便毫不犹豫的降落在那铃声覆盖范围内,他见立足之处地势平坦且探妖铃声音越来越清晰,拔出净月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搜索式前进;白衣少年已察觉到有人入境,这片竹林是他修行之所,五百年来,他从不曾主动招惹是非,尤其是道门中人,并非他怕什么,他只是不想看见而已,他自己修自己的妖途,偶与知酒好友对饮,闲来时抚琴自娱,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无欲无争就是他一心所求,可人不惹红尘,红尘自染人,自他认识蜘蛛精以后就有想过,也许有朝一日,自己一不留神就在无形之中被卷入了滚滚红尘,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自己本来也是无心人,或者说是无心妖;竹林中央是块平地,他平日里练功就是在这里,随手一挥,琴案香炉一应俱全,桌上琴有七弦,白玉琴身上,雕刻别出心裁,焦尾套着几根银色穗子,香炉里点着他最爱的熏香;“心愿知琴弹不出,木春花寒两相无,风铃执手请君来,最是难消红尘误。”他跪坐琴案前,把手中银铃放在桌旁,十指纤瘦,勾丝挑弦,奏一曲九歌;铃声忽遁而起丝弦悠悠,晏紫钥只好握着剑一步步找寻过去,这荒山野岭人际罕至,又不如仙者居处那般仙幻,如此想来,林中弹奏者定是非妖既怪无疑,况且追寻那蜘蛛精到了此处,线索也更清晰;晏紫钥寻着琴声逐渐寻到了竹林中央处,只见那弹琴者低着头认真弹奏,如入无我之境,林中风儿婀娜,调皮的捉弄着那人发带、衣袂,晏紫钥曾闻,山有狐妖喜着素白衣裳,以□□人入网即杀,忽然有片片幽绿竹叶翩然摇曳坠落下来,晏紫钥便提剑攻上;他这一剑,是以必杀而行,弹奏者不慌不乱也不抬头,只以左手双指夹住净月剑锋,右手继续稳住琴弦,不使音乱,他淡然轻笑:“何必如此着急要我性命。”;“此处荒芜,那你、非妖即怪,吾自幼修道,逢妖、必诛之!”必杀之剑被对方轻而易举接下,晏紫钥手中腕微旋,净月剑也随之侧偏,让对手不得不松开钳制,禁锢一松,晏紫钥便执剑横扫过去欲取其脆弱颈部;剑锋迎面,弹奏者丝毫不惧,从容向后弯下腰身,等那剑锋回旋后又直起身来,似看出晏紫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儿,与其一味防守,不如进而攻之,毕竟言语不通时,武力才是决胜者,想通结点,他用手撑住琴案,鱼跃龙门般翻身过去,从无虚里召唤出配剑曦羽,曦羽剑身轻薄呈透明状,宽二寸长三尺,如他本身一样轻盈灵动,他执剑缓缓抬头与晏紫钥正面对视:“我从不轻易用剑,但为朋友,只好破例一次。”;“原来你是妖!”四目相对时,晏紫钥才认出他来,这不正是昨日黄昏在城中所见之人吗?昨日见他时,探妖铃竟然毫无异常,可见此妖非比寻常,晏紫钥使剑快攻,对方一一应对,两把名剑各为其主,厮杀猛烈擦出火花争鸣,晏紫钥没想到,他二人攻力竟是旗鼓相当,拳掌相接惊起林中一片混沌,竹叶纷飞,周围竹木伸展出的枝叶上,还未消逝的朝露,也被这两股争强之气,一一破坏待尽;“是妖又如何,我一没偷二没抢,不谋财亦未害命,敢问阁下,我可有犯谁家律例?”手上功夫从容应对,原本是不欲伤人,可几番缠斗下来,他才意识到对手之强,纵然他修行五百年岁,可仙道终是天敌,为救好友,他也只能全力一试,捻口决,幻重影千叠;眼前叠影缥缈,或真或假,晏紫钥不敢轻易判断,还记得池逍曾对他说过,眼见不一定为实,以心为镜方能通行无阻,他缓缓闭上眼睛,耳听四方风动,心观虚幻八方,执净月,斩妖身;晏紫钥一剑凌尘,霎时间无风响动,一滴殷红跌落尘埃,空气中弥漫出刺鼻腥味儿。
第11章 第十一章:立约三年
“你、输了……”被剑气扫断的发带缓缓随风远去,曦羽剑身稳稳刺进了晏紫钥肩头,谁输谁赢,结果一目了然;“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不是说邪不胜正么?怎么自己还是输了?晏紫钥怒火难复,高傲如他也不会允他求饶;取胜不过是一时之幸,他也本就不是好杀之人,又何必多添仇怨呢?拔出曦羽收回虚空:“我不会杀你,只要你救我朋友一命。”;“朋友?你指的可是那只蜘蛛?那你、又是何人?”受伤的滋味并不好受,晏紫钥一手按住受伤肩头,一手把净月归入鞘中,往常读过的画本都说,仙道妖魔不死不休,这妖怪倒是有趣,居然点到为止,是该夸他重情重义呢还是怎样?
“琴音定心,不妨好生听上一回。”恢复平静的战场乱做一团,那人收好剑锋就又坐回了琴案前,十指幽幽撩拨,一语悠然:“在下、竹妖梓寒。”;琴泠泠,万物俱有灵,香烟袅绕迎合竹影飘摇,心自清明:“你如何能断定,你不杀吾,吾就一定会予你所求?”;“天性使然,你不是无情之人。”音之所极乃无我无他,阖眼神游境外,指尖灵动似游龙,声声摄魂引惊凤;凌云观中修琴者众,但琴艺上佳者寡,也许连他师尊玉虚子,也不一定能奏出这般璃殇,眼前人白衣翩然,若是散修仙长该有多好,如此便可结交为友,可他偏偏是妖:“纵吾有情,却如何见得能容妖苟活?况且吾说过,逢妖必诛。”;“万物生灵,皆有其生存之道,若不违反天理道义,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原本平稳音调,忽然如风雨急骤,若江海涛浪汹涌澎湃;“妖魔于世便是祸,蛊惑人心,残害生灵,破坏天地平衡,你说,是否当诛?”高山流水也好,丝竹幽幽也罢,他都坚定他的信念不动摇;“世间凡人都分好坏,妖也同样有善恶之分,那么请问,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毁妖修行,是否有失公平?”高旋之调缓缓落下,尤是从云端坠落巫山,有夜雨缠绵;公平?晏紫钥以前是未思量过的,父母因妖物身亡,池遥那时也是因妖物而背叛师门离开,自古以来,修道界有不少修士也是为收妖仙逝,那公平又是哪处公平:“妖便是妖,本性凶残,即便一时向善,却不代表能一世向善,谁能保证妖不会因为一些事而原形毕露?”;“既如此,那我们不妨,来赌一场如何?”琴声已渐渐落入尾声,指尖轻点应和;“赌什么?”晏紫钥转身以背对着梓寒,微微抬头望着竹影幽幽,这些青竹都笔直挺立,不折不弯,抬手接住飘落的一片叶儿摊在掌中,低头一看,连叶子都是规规矩矩的,竹乃花中四君子之一,当真名符其实,如君子身正不影斜;“以三年为期,若我无法使你改观,那么我甘愿于你剑下,引颈就戮。”一曲终了,以双手按住琴弦,抬眼望着晏紫钥;晏紫钥轻轻拂去手中落叶,负手转身,阳光穿透密密麻麻的叶缝,轻轻映洒在晏紫钥修长身影上,让人有瞬间高不可攀的错觉,对于竹妖梓寒提出的赌约,他心里是有些无缘由动容的,但也还是想知道自己为何要应下这样无稽的赌注:“吾为何要赌?”;“你别无选择,若你输,不过是除妖时多浪费一点时间查明善恶,而我输的,却是命,你是聪明人,这样划算? 穆蚵簦悴换峋芫!辫骱闷鹎侔干系囊澹有浣侔甘杖ィ酒鹕砝醋叩疥套显棵媲埃纫∫』位危莱鲫套显课薹ň芫睦碛桑欢耐角佣牟还桥侣探允洌谘矍懊质溆尬街拢钟兴峋芫科涫店套显恳蚕肟纯矗撕脱粤⒊删偷氖馔荆煞裢椋识辉儆淘サ阃酚ο拢骸昂茫嵊肽愣模 保灰桓鲆悦嗖桓鲂廊唤邮埽羰撬悄茉ぜ獬《木郑谌旰笕盟嵌记憔×怂校敲矗残硭遣换崆嵋仔硐鲁信担蛘咚怠腔帷⒑蠡谟黾舜恕?br /> 风儿濯濯,阳光逐渐隐晦了光芒,空中乌云不时飘过遮了日头,让林中光线变得忽明忽暗,梓寒勾起银铃在眼前轻轻晃悠,笑着说:“此银铃便与我为诺吧!”;“这银铃是探妖用的,你若是不怕拿去就是。”晏紫钥也不是不想取回探妖铃,只是探妖铃两次失策,他心里憋着股闷气,先丟给别人保管着挺好的;“伤口,痛吗?”梓寒那会儿刺了晏紫钥一剑,这才想起自己的配件曦羽,剑尖有细微倒刺,若是直接拔出,倒刺便会因拉力断在皮肉里,使得伤口似万虫撕咬难以愈合,这也是他从不轻易出剑的原因,而且曦羽剑也是有灵之剑,剑尖倒刺即使断了也还会再长出来;其实,方才听琴时,他就已察觉伤口处,虽然已止下血,却还是其痛无比,只是晏紫钥习惯于自我忍耐,所以还是故作轻松道:“不痛……”;梓寒知他心傲,就算是再给他捅上十剑八刀的,他也会一声不吭,只好趁他不注意,出手极快点在晏紫钥几大穴道上,让他口不能言也动弹不得,随后捉住他的手,术法一挥就带着人回到了竹舍,把人按在屋内的竹榻上坐下,三两下就把晏紫钥腰带松开,扒着他的衣物;过程中,晏紫钥脑海里忽然闪过那蜘蛛精的所做所为,以为这人也同他一样是个淫邪之物,想骂骂不出,想打打不了,一张嫩脸憋得通红;梓寒看到他脸色绯红,便调笑道:“怎么?是不是修道途中,无人这般伺候过你?”他刻意用左手挑起晏紫钥下巴,逼迫他仰视自己,右手迅速拨开晏紫钥衣襟,露出受伤肩头,他俯身下去,仿佛欲吻晏紫钥的模样,二人相隔不过寸许,只见蒋梓寒唇角忽然上挑邪魅一笑,晏紫钥便因措不及防的疼痛瞪大了双眼,脸色由绯红变得惨白,随着剧痛过后,穴道被解开,梓寒也撑起身子不再看他,原来他刚才故意装做一副流氓样,趁着晏紫钥所有注意力都被引开时,偷偷取出针对曦羽剑伤的药物,摁在晏紫钥伤口上,只是那药性极烈,药效消融时更似刮骨剜心,然而这也怪不得他,要怪只能怪曦羽剑的锻造者,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才会锻造出这样一把剑,要么干脆一剑下去死了便罢,若想活下去,就还得再受一次罪,所以他经常也会怀疑,自己当初得到这把剑,究竟是幸还是不幸;“点你穴道,是怕你乱动,剜心之痛,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折腾了半晌,他滴水未尽,慢慢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水饮下,顺便也给晏紫钥斟了一杯,随手抛掷过去;“多谢……”才受过极痛,晏紫钥连说话声都有些微颤,接下时手中力度失衡,荡了些茶水出来,只是并不烫手,茶水饮尽后,心中波荡已平复许多,把茶杯搁置一旁,仔细整理好衣装,系好腰带,转眼又是公子无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拿起茶杯走到桌边安稳放回远处,他才问到:“他在何处?”;“喏……”梓寒自是知道他是指谁,微微侧身用手指着墙角处;蜘蛛精变回原形后,半天没等到好友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一眼望去,只见他身子匍匐在地上,八只爪子曲起勾弯着,尾部随呼吸偶尔翘动,晏紫钥不禁觉得好笑:“他如此贪睡,难道就不怕死于非命?”不过他转念又想,这妖生得淫邪,真要死于非命了,那才好啊;“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可能是因为受了伤,我们妖只有在原形状态下,才能减少一些消耗。”梓寒与他相识多年,从未见过蜘蛛精变回原形睡觉,还睡得这样没心没肺,总归是几百年的交情,人生在世,可以千金求得无价宝,但却难以万两换取知音人,想起过往,他轻抚琴,有人翩翩起舞,独独蜘蛛精一人独饮,兴起时会鼓掌叫好,也会上前去闹腾跳舞之人;“今日你败吾而不杀吾,吾救他一命,权当恩怨两消,但是……”晏紫钥站在蜘蛛精面前居高临下,手捻以剑指起势,筑法灌于蜘蛛精天灵,行周身血脉,牵引已扩散的道法真气其聚一处,最后剑指一钩,将真气从头部将引出来;“但是什么?”蜘蛛精伤势无碍,梓寒放下心来便想知,晏紫钥但字后话;“三年之后,不管赌局胜负,你、吾都要再比一场,吾一定败你。”轻易服输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一时挫折只会让他更加努力;“好!君子一言!”双掌对接击响,是彼此千金一诺的誓言:“驷马难追!”;乍闻窗外北风呼啸,猛然推开竹舍轩窗,似要一起见证这君子之诺,他是修道人,而他是山中妖,他们因一剑相识而击掌立约,那殊途的人妖,最后能同归吗?晏紫钥不知道,蒋梓寒也在赌,我命由我与天何干,所谓人妖殊途,不过是包含自私的冠冕堂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