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孩子忘性大,几天后,暖暖就渐渐地忘了这件事,除了偶尔问几句“弟弟呢”,又变回了那个调皮捣蛋的小丫头。
而且因为不忍离别而一急之下会走敢走的暖暖,破坏力相比之前更大了。今个摔个碗,明儿打个杯子,这都属寻常,有一次,甚至还把一件价值不菲的镂空玉制摆件给打碎了。
彭瑾担心极了,既担心自己一个没看住,暖暖什么都不肯放过,全都砸毁了,更担忧暖暖一不小心被打破的东西割伤了。
而时序即将入秋,见暖暖重新活蹦乱跳的了,彭瑾便开始考虑给暖暖断奶的事。
彭瑾原以为暖暖晚间早就不大吃奶了,而且吃饭又香,断奶肯定比较容易,谁知依旧是闹得人仰马翻,惹得她心疼极了。
白日里就算了,忙着玩耍的暖暖虽然偶尔奶瘾犯了,见着彭瑾就想要掀衣襟找奶吃,但是只要喂饱了她饭,再拿东西哄着她玩,她很快就会忘了吃奶这回事。
但是一到夜幕降临,入睡之前,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吃着奶入睡的暖暖就开始闹了起来,哭哭啼啼地要找“娘亲”要奶吃。
彭瑾担心在她身边暖暖不易断奶,更担心她自己不忍暖暖伤心哭闹而会再喂暖暖,前功尽弃,便让云雾在别的房间哄暖暖睡觉,等暖暖睡着了再把她给抱到暖阁里去。
暖暖哭了一会儿,见彭瑾还不来哄她,心里又委屈又愤怒,干脆扯着嗓子放声大哭,大闹着要找“娘亲”要吃“奶奶”,声嘶力竭的,听得彭瑾都忍不住想要落泪了。
刘识见彭瑾一脸心疼不忍,几次抬脚想要去隔壁看看,便拍拍彭瑾的肩头,低声安慰道:“你先睡着,我去看看。”
要是彭瑾去看的话,只怕今天这奶就断不成了。
说罢,刘识披起外衣,去了隔壁。
彭瑾听见那屋里刘识心疼地说“暖暖,快别哭了,爹爹来抱抱”,心中着急,也不知道刘识哄不哄得好暖暖,坐卧不宁的,哪里还有心思睡觉,只在屋子里不听地来回踱步,纾解内心的焦躁担忧。
隔壁屋里,暖暖见刘识过来,慌忙伸手扑向刘识怀中,哭声稍微停歇了一下,然后就继续哭着喊道:“娘亲、娘亲!奶奶、奶奶!”
一面喊着,还一面挣扎着小身子要往外去。
“暖暖乖,爹爹哄你睡好不好?”刘识一面示意云雾出去,一面轻声细语地安慰暖暖。
“不好!”暖暖立刻摇头道,满脸泪花,继续挣着小身子往外找彭瑾。
“暖暖,爹爹举高高好不好?”刘识耐心地劝慰着,说着就高居起暖暖,在屋子里转圈高呼道,“飞喽——”
暖暖急着吃奶,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哭喊着手脚乱扒乱踢,好几次险些没有从刘识手中挣脱出去。
刘识一见此招没有用处,又开始给暖暖哼眠歌、讲故事、做游戏,把所有他能想过的招儿都用上了,却丝毫都没有用处。
暖暖哭得愈加厉害,一个劲儿地闹着要出去找彭瑾,嗓子都快哭哑了。
刘识无法,只得给暖暖裹上一层薄薄的毯子,抱着她屋里屋外地走着,轻声地哄劝着。
暖暖开始还哭着喊“娘亲”“抱抱”“奶奶”之类的,到后来干脆只是扯着嗓子哭号,将刘识给她裹好的毯子一次又一次地踢开。
直到哭累了,喊累了,闹累了,暖暖这才倦极而眠,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刘识的肩头睡着了。
刘识这才松了一口气,晃了晃酸疼的脖子,将暖暖抱进了内室。
腰酸背疼胳膊麻的,这真是比他打一套拳还要累。
一直都在屋子里焦急踱步等待的彭瑾,见状赶紧迎了上去,低声焦急地问道:“怎么样,睡着了吗?”
刚才暖暖的哭声,就像是重锤一下一下地击打在她的心上,让她心疼的不得了,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
刘识轻轻地点点头。
“我来。”彭瑾说着,伸手轻轻地接过暖暖,抱在怀里轻哄。
已经睡着的暖暖,还在不时地抽泣一下,睫毛上全是未干的泪水,一副委屈之极的小模样,看得彭瑾心酸心疼极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彭瑾的气息,暖暖委屈地皱着的小眉头渐渐地松开了一些,人也无意识地朝彭瑾怀里拱了拱,小手摸索着找到了****小脑袋一蹭一蹭地就要张嘴去吃。
彭瑾差点忍不住,想要掀开衣襟喂暖暖。
好在她及时控制住自己,轻轻地晃着哄着暖暖,暖暖又哭得疲倦极了,蹭了几下,很快又沉沉地睡去了。
小心翼翼地将暖暖放在暖阁儿的儿童床上,又盖好薄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轻道“晚安”,彭瑾这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我心里好难过。”彭瑾抱着刘识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哽咽道。
刘识轻轻地拍着彭瑾的脊背安慰她道:“等过了今天,暖暖习惯了,就好了。”
是吗?
彭瑾想起暖暖倔强的小脾气,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但愿吧。”她轻叹一声。
当天夜里,暖暖罕见地醒了,一醒就哭喊着要找彭瑾。
刘识原本不让彭瑾去的,担心彭瑾去看了再不忍心,这断奶再半途而废。
但是彭瑾心里担忧、不忍,还是坚持进去了。
暖阁里没有点灯,只有迷蒙的光,看人都不甚清楚。
但是彭瑾才一进去,暖暖就立刻闻着味儿望了过来,小嘴一撇,眼泪掉的噼里啪啦,伸着小手哭闹道:“娘亲,抱抱!”
彭瑾一听这话,心都要碎了,慌忙紧两步上前,连着薄被一起,将暖暖抱了起来轻哄着,免得她着凉了。
“奶奶,奶奶……”暖暖急切地喊着,一面就伸手准确摸到了****小脑袋一拱一拱地张嘴要吃。
彭瑾见到暖暖这可怜的小模样,哪里还能坚持下去,忙要去掀衣襟喂她。(未完待续。)
第365章 男女(月票40加更)
“你这样她怎么能够断掉奶。”跟着走进来的刘识,见状伸手要接过暖暖,阻止彭瑾给她喂奶。
暖暖气坏了,手扒脚蹬地驱赶刘识,怒目圆睁,一急之下,嘴里爆出来一句埋怨:“爹爹,坏!”
刘识哭笑不得。
“那,就再喂这一次吧。”彭瑾哀求地看向刘识。
彭瑾的哀求,暖暖的委屈愤怒,差一点就让刘识屈服了。
“不行!”刘识坚决地摇头道,“除非你打算再喂她一段时间,否则,这样要断不断的,只怕以后更难断!”
刘识一连串的“断”字暖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看得出来刘识不想让她吃奶的意图,顿时像个护食的小狗儿似的,用两只小手紧紧地捂住彭瑾的ru房,冲刘识低吼,一副生怕刘识要来和她抢的戒备模样。
彭瑾见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然后果断地屈服了。
说起来,这也怪她事先没有安排好,给小孩子断奶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应该循序渐进,逐次减少喂奶次数。
“要不,还是等明年开春再断吧。”彭瑾迟疑道,不知道是在劝服刘识还是在说服自己,“反正只要两岁之前断掉,就没有多大问题!”
刘识见眼前这一大一小都可怜巴巴地看向他,不对,暖暖是愤怒而戒备地盯着他,顿时没了坚持,无奈地摇摇头,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随你吧!”
彭瑾立刻一副欢喜的模样,连掌灯都来及,就慌忙掀起衣襟去喂暖暖。
已经一天都没尝到奶水滋味的暖暖,一闻到奶香,立刻把什么生气戒备的都扔到了九霄云外,慌忙上前,嘴里吃着一只,手中护着一只,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好几次因为吸得太猛,来不及咽下,呛得直咳嗽。
“瞧把你给饿的。”彭瑾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想要停会儿再喂,先给暖暖拍背顺气,暖暖却不乐意了,紧紧地抓住“粮库”不丢,咳嗽两声顺气之后,立刻又大力地含住,使劲儿吮吸。
刘识在一旁看着,心疼得直摇头。
看来暖暖断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有得磨咯!
等到喂饱了暖暖,哄她睡着,安置好了,彭瑾这才和刘识回房歇息。
“生孩子的事,是等等再说?”刘识开口问彭瑾。
彭瑾想了想,点点头,解释道:“或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调养好身体,看能不能生个儿子!”
刘识顿了顿,抬手摸了摸彭瑾的脑袋,笑道:“儿子女儿都好。若是有人因为这个说什么闲言碎语,你不必理会!”
彭瑾一听刘识误会了,便笑道:“你想多了,这里可不是京城。”
院子里的人,都是随同他们从京城一路而来的,忠心耿耿,尊敬喜爱暖暖,又怎么会因为暖暖是女孩子就说闲话。
而外头人,就是想说,也不敢让这些浑话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里可不是京城,总有一些不怀好意或是喜论是非的人说闲话、乱管事。
“那就好。”刘识知道不是有人说闲话给了彭瑾压力就放了心,心情一松,便顺势问道:“难不成,你还能调养身子,让人一举得男?”
“哪有那么神奇的事!”彭瑾笑道,这里又不是现代,可以通过试管婴儿选择孩子的性别。
“不过是通过膳食,调节身体,让生男孩的可能性提高一些罢了。”彭瑾抿唇笑道,理论上说,男子身体强壮,精子健康,并且女子体内呈碱性的话,容易怀上男孩一些。
但是这也未必做得准,还是和个人的体质和染色体的组合有关。
所以,除非用现代科技的手段在受精卵形成时就选定男女,否则生男生女,几乎是一件完靠借运气的事。
“到时候若不是男孩的话,你可不许怪我!”彭瑾怕万一再生了女儿,刘识心中会失望,便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道。
她知道古人看重香火传承,而她自己也想要生个儿子,以便将来在她和刘识老了之后可以做暖暖的倚靠。但是她又不是送子娘娘,想要生个男孩就能生个男孩,这种几乎完全靠运气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想什么呢!”刘识捏捏彭瑾挺秀的鼻尖,笑道,“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只是我和你的孩子,我都喜欢!再说了,咱们还年轻,若是真的想要生个儿子,那机会也多多……”
“你把我当成那专事下崽的母猪了吗!”彭瑾娇嗔,在刘识胸膛上轻轻拧了一把。
“当然不是!”刘识目光转暗,深邃的眸子深处似有两簇火苗在燃烧,声音也染上了一层情、欲的喑哑,“你是那千娇百媚的狐仙,勾得我这书生意乱情迷……”
说着话,人就已经倾身覆了上去,手轻轻一扯,就将那阻拦的衣带挑开了,动作娴熟而自然。
“别,这都半夜了……”彭瑾轻轻推了刘识一把,娇声道。
可是这拒绝在刘识看来,分明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头一低,含住那粉嫩莹润的樱唇,将所有娇嗔的拒绝都如数吞下,只有那破碎的轻吟低喘从唇边溢出。
红纱帐内,春色正好。
暖暖的第一次断奶,这就这么以失败而告终。
七月眨眼过了一半,刘识担心的观音山匪众因为心有不甘而再次侵袭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尽管如此,梁山和刘识也没敢放松警惕,敦促相关人员时刻保持着警戒,以免敌众袭来,措手不及,引起大面积的伤亡。
而红河县的民众,经由此事,对巫觐的崇信愈发地厉害了,几乎全县的百姓都在交口传诵,这次多亏了有巫觐坐镇祈福,他们才没有像上河县的百姓那样,遭受观音山贼人的侵袭。
虽然上河县也没有损失任何的粮食财物,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甚至于还全部剿杀了来袭的贼人,但是对于百姓来说,贼人就是贼人,凶残不讲人性,观音匪众尤其如此,所以能不遭遇还是不遭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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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双喜
一时间,巫觐在红河县名气大涨。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万,不久连带着周边几个县邑前往小青潭朝拜祈福的百姓也多了起来。
事已至此,巫觐和观音山匪众有勾结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刘识写了一封密函,用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呈给太熙帝预览。
当然,在信中刘识特地解释清楚,说他原本只是想让巫觐为百姓的抢收抢种赐福,没想到却意外有了这样的发现,事关重大,他不敢隐瞒,特意呈报给太熙帝,交由太熙帝定夺。
彭永新说得对,这件事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了,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治下的百姓,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太熙帝提供有用的线索。至于其他的,只能全都听凭太熙帝的安排和处置。
在这期间发生了两件喜事。
头一件事是刘萱在七月初的时候生了一个儿子,健健康康、胖胖乎乎的,格外地招人喜欢。
这下可把梁山给高兴坏了,直接豪气地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一直笼罩在上河县上空的紧张氛围也因此而暂时缓解。
作为刘惠的娘家人,“洗三礼”当日的主宾,刘识和彭瑾自然是不能缺席了。两人精心挑选了一套金制的雕有吉祥图案的项圈、手镯、脚镯作为贺礼,前往梁山的老家恭贺。
梁山家在当地原本就是排得上号的大族,虽然财势不强,但是胜在人丁众多。在生产力水平较低的时候,人就是最重要的劳动力,有了人才会有财物,才会有势力。因此在当地,虽然梁家说不上话,但是也没人敢欺负他们。
后来梁山读书用功,中了举人,又做了县令,梁家更是一跃而上,成了当地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再也无人敢轻视。
这回梁山喜得麟儿,自然要在老家大肆操办,广告乡里了。
尼族人自有自己的庆贺添丁进口的风俗习惯,与汉人的“洗三礼”略有差别,比如孩子娘舅虽然重要,却大不过自家族老。
但是梁山读书入仕,刘萱娘家又显赫,将来梁山要在仕途上顺利晋升,少不得要靠岳家提携;更何况,刘识如今就在红河县任知县,而且和梁山的关系颇好,所以梁山的家人对于刘识和彭瑾,都给予了足够的尊敬。
而刘识和彭瑾一向为人大度随和,也尊重尼族人的风俗,即使有习俗不同的地方,也不去刻意挑刺儿,因此一场尼、汉风俗交杂的“洗三礼”办得是热热闹闹、宾主尽欢。
第二件事是云雾和安老大的婚期,终于定了下来,就在八月十六。
彭瑾说,怎么着也得留云雾在身边,一起再过个团圆节。等嫁给安老大,云雾可就是安家的人了,到时候即使能够继续在一起过节,但是总觉得不是一样的滋味。
这是彭瑾对云雾的看重,也是在给她做脸面。
只有自家人,才会舍不得分别,要再留下来过一个团圆节呢,彭瑾这是把云雾当成了自家姐妹!
云雾感动得不行,郑重其事地给彭瑾磕头谢了恩。
彭瑾照着福生嫂的规格,明面上给了云雾一百两银子的添妆,私底下头面珠宝什么的贺礼,却比远这个丰厚多了。
云雾要推辞,彭瑾却郑重感谢道:“你对我的帮助,远远不是这些死物能够报答的!我不和你外气,你也不要和我客气的才好!”
云雾眼睛湿润,低声应了声“是”。
而刘识那边,自然还有别的贺礼包给安老大,让他能够风风光光地操办一生一次的婚礼。
安老大为人豪爽,交游广阔,到时候来庆贺的人肯定不少,而江湖人最讲求面子,刘识当然要替他提前将一切都打点好。
等了这么久,安老大终于即将抱得美人归了,心情分外激动,从婚期定下来之后,他整个人就一直傻呵呵地乐,任谁见了他都忍不住笑着打趣一句“新郎官”。安老大也不生气,反而响亮地应声,还热情地邀请人到时候来家喝一杯喜酒。
一时间,整个县衙的人都在热闹地议论着安老大和云雾的婚事,说是安老大究竟得有多喜欢云雾,这才因为一场还未办的婚事就激动得快要找不到北了。
既然要成亲了,那安老大和云雾自然就不好再像成亲之前一个样,继续一个在前院、一个住后院的夫妻分居了,刘识和彭瑾便商量着出银子给他们在县衙附近租赁一进小院儿先住着。
毕竟三年任满之后,刘识极有可能会调走,将来也未必有机会再来红河县,而安老大和云雾肯定是要一起随同的,所以在这里购置一套房产也就没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