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玩意?”
李君言缓缓道:“伏羲琴。”
伏羲七绝琴,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二。
伏羲氏所有,能操纵心灵。
以玉石、天蚕纯丝为弦,刻千年桐木为琴,断七情绝六欲。一弦一音,皆坚利无催,扣人心弦,杀人于无形。
传闻第二次仙魔大战,伏羲氏战败,把毕生绝学尽数注入其中,将它抛入九霄云外,不知所踪。
各类仙魔法宝的排行,以上古十大神器、上古十大魔器为首,十大仙器与三大鬼器为次。
叶长笺的龙牙为上古十大魔器第二,通天阴阳镜为十大仙器第四,燕无虞的泼墨惊鸿笔为三大鬼器第一。
步非凌的蚩尤旗为上古十大魔器第三,萧凛的七宝妙树鼎为十大仙器第十,唐涵宇的莲翘宝剑为十大仙器第七。
还有一类法宝为天道之最,即四大开天辟地之神剑,诛仙剑,戮仙剑、绝仙剑、陷仙剑。
所有仙魔法宝为之臣服。
叶长笺沉吟片刻,问道:“你知道唐将离的法宝是什么吗?”
他一直忘记细看唐将离的佩剑,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忘记在哪见过,只能肯定不是魔器,应该属于仙器一类,却不知叫什么名。
李君言摇了摇头,“他的法宝不是自己炼出来的,听说那把剑自他一出生便有了。”
叶长笺奇怪道:“什么叫一出生便有的,难不成他母亲生了一把剑下来吗?”
李君言道:“听说那把剑是从他身体里幻化出来的,也有传闻说他是仙胎,来凡间历练的。”
燕无虞道:“怪不得他身兼七脉,咦,远思,莫不是你也是个仙胎?”
叶长笺听了李君言的话,心里砰砰直跳,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随即晃了晃脑袋。
只是巧合罢了,唐将离原本就不一般,他的法宝当然也不一般,什么从身体里幻化出来的,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他们三人来到了首席弟子对决比武场,场下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四大修真门派的弟子着各式修服,东西南北围着比武台,水泄不通。
比武台北面立着十几丈高的瞭望台,监考官为唐门剑宗的副宗主唐若依,长老唐逸,徒山医宗的宗主徒离忧。
燕无虞奇怪道:“为何总是不见云山心宗的宗主与萧氏丹宗的宗主?”
李君言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心宗宗主对外声称闭关,萧氏宗主据说身患隐疾,修真界都在传四大世家的关系不如从前了,貌合神离……”
燕无虞单纯地眨了眨眼,便去看场上的比武。
唐将离背着寒剑,长身玉立,一袭蓝白修服,衣袂飘飘,仙风道骨。
云想容抱着伏羲琴,笑若和风,一袭白袍金边,从容不迫,淡雅出尘。
台下的男女弟子皆为之倾倒,一群人双手捧脸,目露绿光,猛吸口水。
叶长笺干咳几声,从李君言的袖子里掏出一张写着“大,小”两字的白布,招呼着周围的弟子,“来来来,下注了啊,赌唐将离赢的人选大,赌云想容赢的人选小。”
剑宗的弟子大多数选了唐将离,心宗的弟子选了云想容,也有几个犹豫不决。
燕无虞看在叶长笺的面子上押了唐将离赢,李君言权衡再三选了云想容。
叶长笺将他的云纹香囊押在了“大”上。
他们这边吵吵闹闹的动静太大,瞭望台与比武台上的人都望了过来。
唐将离的视线正巧与叶长笺对上。
叶长笺双手放在嘴边,气沉丹田,高声喊道:“唐将离,我全部身家都赌你赢了啊,你若是输了,我可只剩小裤衩儿啦!”
众弟子哄然大笑。
唐将离嘴角弯了一弯,眼若明月,颜似芙蓉。
台下晕倒了一片修真弟子。
唐逸严厉的声音从瞭望台上传了下来,“云水之遥,禁止喧哗!”
“禁止聚众赌博!”
叶长笺义正言辞道:“什么赌博呀,这可是我给唐将离的聘礼!”
唐逸闻言一副要被他气晕过去的模样,欲将怒斥他,却一时词穷,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胸口,老脸涨得通红。
叶长笺喊道:“长老,快开始吧!可别饿着我将离哥哥!”
唐逸狠狠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一场,唐门剑宗对战云山心宗,斗法开始,点到即止!”
云想容抱着伏羲琴,躬身作揖,温声道:“云山世家,云想容。”
唐将离回了一礼,冷声道:“唐门剑宗,唐辰夜。”
云想容道:“前来赐教。”
话音一落,抚琴而上。
那是一把泛着温柔白芒的琴,“铮铮”两声预奏之后,只听得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如山间泉水,丝丝流淌,如珠落玉盘,抑扬顿挫,一下下撩拨着人心,又如黄莺出谷,清亮澄澈。
又是一声“铮”得间奏,曲调逐渐激昂,嘹亮高亢,如千军万马奔腾之势,如波涛汹涌而来,调动全身神经。
“铮铮铮”琴弦拨动加快,将人的情绪逼至顶端,最后铮得一声,似宁为玉碎的悲壮,又似一道深沉的叹息,耐人寻味。
一曲完毕,余音绕梁,久久不能平静。
周围安静得诡异,叶长笺扫了一眼,台下修为不够的弟子脸上呈一副痴呆的模样,已然进入了幻境。
伏羲琴,果然名不虚传。
云想容温声道:“一曲黄泉断,天下觅知音。”
他静静得说着,修长的手指再次抚上琴弦, “曲高和寡,知音难觅。”
话还未落,手下已拨,“铮”!
一支泛着白光的利箭随着弦音而发,冲唐将离的胸膛袭来。
唐将离向后退去,右手抽出寒剑,“叮!”
剑与箭相击,琴音已被击落。
云想容右手弹弦出音,左手按弦不动,手指又拨动两下琴弦,“铮,铮!”
弦音变幻为两把白色的飞刀冲唐将离脸上与腹部袭来,
唐将离足下轻点,向后退去,头向后一仰,堪堪躲过那擦面的飞刀,手腕翻转,又将腹部的飞刀击飞回去。
云想容微微侧头一闪,碰得一声,剑气落在比武台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云想容双手齐上,轮拨琴弦,“铮铮铮!”
数不清的飞刀铺天盖地向唐将离袭去。
唐将离将寒剑挡在身前,左手握住剑刃,割破了掌心,鲜血流经寒剑,似是融进了剑身,古老的图腾浮现,他缓缓开口道:“一苇渡江。”
随着一声法诀,寒剑发出莫可逼视的金光,形成了一层坚固的防御结界圈,将飞刀悉数击落在地。
他轻轻地转动手腕,银光点点,剑鸣声声,漫天的剑影纷纷扬扬,落在云想容的身上。
是虚影亦或是剑影,已然无法分清,云想容将伏羲琴格挡在胸前,正欲拨弦却愣在了那里。
只见唐将离身影一晃,在这倏忽间便已跃至他身后,而他的脖颈间,架着一把融了冷冷月光的寒剑!
剑影落在了比武场下的弟子肩上,化为一粒金光融入他们体内,原本痴呆的弟子眼内皆渐渐恢复清明。
他的剑,不单单为了赢云想容而使,更在须臾间,解除了众弟子所中的幻术。
高下立判。
唐将离收回寒剑,反手插入背上的剑鞘中,“得罪。”
他说着缓慢又从容地走下了比武台,腰杆笔挺,翩翩惊鸿。
瞭望台上,徒离忧温声道:“这一场,唐门剑宗胜。下一场,徒山医宗对战萧氏丹宗。”
第52章 斗法大会7
徒念常款款地走上比武台, 薄纱覆面, 披着一身寒气,眉眼沉静,冷若冰霜。
萧莫凡手里捧着一个青铜龙鼎,紫袍宽袖,神色倨傲。
燕无虞喃喃道:“蜂腰猿背, 鹤势螂形,真想看看她面纱下的样子。”
叶长笺数钱数到手抽筋,无暇留意比武台上的动静,视线里出现了一双洁白无尘的靴子, 他笑着抬头, “唐将离, 你可真是棵摇钱树!”
唐将离嘴角翘了一翘, 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爱极了他这幅财迷的模样。
云纹香囊里银票塞得满满当当,剩下的他都塞给了李君言与燕无虞。
叶长笺将香囊放回里衣,贴着胸口塞妥帖,便拉着唐将离一起看台上的比武。
徒念常冷声道:“徒山医宗,徒念常, 前来赐教。”
萧莫凡轻哼一声, “萧氏丹宗,萧莫凡, 得罪!”
“罪”字一脱口, 手中的青铜龙鼎便悬浮至空中, 光芒大盛,阵阵龙吟声从鼎中传来。
叶长笺“啧啧”两声,问道:“唐将离,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还能飞出一条龙来么。”
唐将离道:“神农鼎。”
神农鼎,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七
话音一落,一条硕大的青龙从鼎中蜿蜒游出,盘旋在整个比武台上空,张开龙口,向徒念常喷出一道火焰。
徒念常提足闪躲,一条三尺白练嘶嘶破风向萧莫凡腰间袭去。
“徒念常手里的又是什么?”
唐将离道:“锦瑟菱纱,十大仙器排行第九,原为九天玄女的贴身法器,由白云、彩霞织成,为世上最坚韧之物。”
最为柔软,亦最为坚固。
徒念常的锦瑟菱纱已经缠住了萧莫凡的腰身,青龙的尾巴也雷霆万钧般向徒念常横扫袭来。
徒念常收回锦瑟菱纱,足下一点,疾踩龙尾而上,直攀青龙头部,手下动作迅速,锦瑟菱纱已然牢牢地缠绕住青龙脖颈,她沉着眉眼,使劲一拉,青龙舌头吐将出来,双目泛白。
似乎要活生生勒死这条青龙。
叶长笺看得咋舌,咽了咽口水,“啧,这个女人,有点恐怖啊。”
李君言耿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燕无虞搓了搓手臂,嗫喏道:“我还是老老实实画画吧。”
萧莫凡一拂袍袖,青龙化为一阵青烟回到神农鼎中,他手下掐诀,额间紫色的菱形脉纹若隐若现。
李君言道:“脉纹为修仙世家宗主的象征,代表传承,是以天道承认。”
“唐门剑宗的脉纹是淡蓝色梅花纹,徒山医宗的脉纹是绿色水滴,云山心宗的脉纹为额间朱砂,萧氏丹宗的为紫色菱形纹。”
他的话一说完,叶长笺就扭头去看唐将离雪白的额头,他回想方才唐将离使用法术时,似乎额间并没有浮现脉纹。
燕无虞看了半晌,问道:“这些法宝的排名都是谁排的?难道鬼器就一定斗不过神器吗?”
叶长笺道:“自然是仙魔之战后还活着的人排的。”
燕无虞啧啧两声,“说不定是掺水了呢。”
他又问,“仙魔大战究竟是个啥?为什么会有仙魔之分呢?”
叶长笺耸耸肩。
李君言道:“有正必有邪,有仙必有魔。”
三人都去瞧唐将离,似乎是要他来解释一番。唐将离道:“天道孕育了一切,千万年前,伏羲氏等神由神仙道堕入修罗道,第一次仙魔大战便由此开始。”
燕无虞拍手乐道:“你们说这天道像不像一个老母亲,生了一群神仙儿子,结果儿子内讧了,产生了仙魔之分!”
叶长笺也笑道:“你说的似乎挺有道理,他们这些神仙就是吃饱了太空闲,得找些乐子来过。”
燕无虞道:“那伏羲琴不就是魔器吗?”
唐将离道:“伏羲琴是伏羲氏还未入魔时所炼的法宝,是以仍为神器。”
“伏羲氏等魔神与上神之间的战火未熄,第二次仙魔大战也掀起帷幕,黄帝带领各类仙兽,与蚩尤的妖兽、陶俑军团作战。两次仙魔之战后,人间死伤无数,怨气不止,妖邪横生,哀鸿遍野。”
“随后人间修真道门兴盛,四大世家创立了云水之遥。”
李君言插嘴道:“这第三次仙魔大战,便是修仙弟子与修魔弟子之间的战役,云水之遥与风铃夜渡的斗争!双方斗争千年,血流成河,惨不忍睹。随后风铃夜渡与云水之遥定下休战合约,以每年仙魔斗法大会为界,再不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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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笺冷冷一笑,不置一语。
燕无虞问:“风铃夜渡的开山祖师又是谁啊?”
唐将离道:“蚩尤一脉的后人创立了风铃夜渡。”
李君言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才修魔、妖、鬼道!”
蚩尤的妖兽军团,为首的便是九尾狐与穷奇等传说中的极恶之妖,而蚩尤的陶俑大军,又是由魔气怨气注入陶土中所化。
李君言又摆了摆手,“再厉害的魔,也逃不过诛仙剑阵的制裁。”
燕无虞道:“诛仙剑阵真的那么厉害吗?”
李君言道:“都能将入魔的那个谁挫骨扬灰了,你说厉不厉害?”
燕无虞问:“入魔的叶长笺真那么可怕吗?”
沉默半晌,唐将离道:“他入魔后,若是不遗余力,可与上神一战。”
燕无虞惊呼,“那如果是四个叶长笺,诛仙剑阵也不足为惧啦!”
李君言道:“哪有四个他?他天赋异禀是因为有纯正的魔骨,这种人千万年出一个,你上哪找齐四个?”
唐将离涩然道:“不需四个,他一人足矣。”
他们不知唐将离为何突然神情落寞,叶长笺奇怪地看他,握住了他的手,对他温柔一笑,心里却在疑惑,唐将离难道见过入魔后的他吗?
燕无虞低头自语:“真是奇怪。”
李君言道:“有什么奇怪的?”
燕无虞道:“听大师兄的意思,这诛仙剑阵似乎并不是绝对厉害,为什么仙魔大战结果还是仙胜利了?”
李君言道:“还用说么?自古邪不胜正!”
叶长笺淡淡道:“神仙都会内讧,难道魔便不内讧了吗?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忙着内斗都死绝了,自然斗不过那帮伪君子的神仙了。”
燕无虞茅塞顿开,“说白了就是修仙的人多呗!”
此时前方传来一阵惊呼声,他们寻声望去,徒念常立在比武台上,在她脚边垂着一张薄纱,她美目含怒,浑身气得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而站在她对面的萧莫凡原本傲慢的神情也变得错愕,眉宇间有一丝无措。
燕无虞喃喃道:“天仙啊……”
“啪”得一声脆响。
萧莫凡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徒念常咬牙切齿道:“萧莫凡,滚你娘的蛋!”
她脸上似冰似雪,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萧莫凡烧得一干二净。
叶长笺摸了摸下巴,笑得玩味,“云水之遥年度大戏!”
李君言道:“传闻徒念常是徒山世家下一任宗主,可是徒山向来重女轻男,必须男方入赘才行,而萧莫凡又是西都萧氏最有可能的继承人,这可怎么办?”
叶长笺点点头,一本正经道:“贵圈真乱。”
燕无虞认真道:“只有情种才会为了红颜一切皆可抛。萧莫凡嘛……我看悬。”
李君言道:“徒念常平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性子也挺火爆的吗。”
台上的徒念常觉得一个巴掌还不够泄愤,临走时又狠狠得踹了萧莫凡一脚,若不是后者闪避得及时,恐怕这一脚下去就要断子绝孙了。
她气得面纱也不捡,火冒三丈,脸上神色骇人至极,披霜戴雪地离开了比武场。
叶长笺抬头去看瞭望台,徒离忧也不见踪影,唐若依走了出来,冷声道:“这一场,萧氏丹宗胜。”
“下一场,唐门剑宗对战萧氏丹宗。”
方才他们聊得起劲,是以未看清比武台上的状况,也不知萧莫凡到底有几斤几两,叶长笺照例拿出了李君言的赌桌布,高声呼喝道:“来来来,下注了啊。唐门大师兄对徒山的新姑爷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哇,唐将离为大,萧莫凡为小!”
他的口号一出,徒山医宗的女弟子齐刷刷得朝他飞眼刀,就差没在脸上刻四个字,“信口雌黄!”
“不知廉耻!”
“趁火打劫!”
“不要碧莲!”
剑宗的弟子押了唐将离,丹宗、心宗的弟子押了萧莫凡,一部分医宗的弟子押了唐将离,一部分拂袖而去。
燕无虞照理押了唐将离,天真无邪道:“大师兄也算是我们的新姑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