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声在憋屈的房间里响着,蒋靖宇捋着他后背,“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哭,人小姑娘都没你爱哭。”
叶普突然又哇一声哭了,蒋靖宇赶紧道歉:“我错了,我胡说八道,昂,甭哭。”
叶普一边抽着,一边说:“我,不回去,我,抓住他才能回去。”
蒋靖宇没招了,只好认输:“不回,不回,可是,咱找个好点的地方住行不行?”
叶普抽着点头,把蒋靖宇给逗乐了,把头往叶普怀里一扎,抖擞着肩膀,心里知道这叶普真是他的克星。
俩人趁着夜色,蒋靖宇拉着拉杆箱先去正经酒店里开房间,过了半个小时,叶普带着厚围巾,也开了一个房间,蒋靖宇刚放好东西,叶普的门铃就响了,蒋靖宇开了个小缝,叶普走进来,快速关了门。
蒋靖宇就靠墙站在门口,黄色暖灯照着他的半张脸,露出柔和的眼眸,“咱俩像不像偷情的?”
叶普特冲动的吻上去,把蒋大夫抵在墙上,啃噬着,“像。”
从嘴角分开还挂着银丝,蒋靖宇给他擦干净,“先吃饭吧,我叫了点饭。”
叶普揉着胃点头,手上却不老实,从蒋靖宇裤腰上磨蹭,蒋靖宇皱眉说:“我就这一个腰带,再弄坏了我就没了。”
叶普撅嘴,咬着他耳朵呢喃:“没了,我再给你买嘛。”
“买什么?皮带?咱俩有毛病吗?买皮带我又不舍得用来打你,你买那种小皮鞭让我抽抽你,我才解气。”
叶普身上都带着捂馊了的味,蒋靖宇给他把衣服薅下来,指着比原来宾馆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浴室说:“别说别的,你先给我洗澡去。”
叶普凑着衣服,闻得全是蒋靖宇身上的消毒水味,鼻子一点也不灵光,闻不出来自己身上跟进了猪圈似的味道,腻歪的不愿去洗。
蒋靖宇拿着新买的筷子,杵在他腰眼上,叶普一下子飞出去老远:“你还洗不洗了?”
叶普不服气的翻出一件换洗衣服,一边走一边解他那松松垮垮的腰带,蒋靖宇幸亏是忙着收拾东西,没空搭理他那骚了吧唧的样子,要不然真想给他摁床上聊解相思之苦。
叶普刚开始哼着淫词艳曲的开开水,门外头的电话就响了,陌生号码,没人说话,蒋靖宇也不怵,就这么干耗着跟对方浪费电话费,突然那边一声尖叫,就跟恐怖片里头的那样,凄凄怨怨的说话,蒋靖宇从不相信牛鬼神蛇,这一招对他没用,特淡定的说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有点骨气,你就别这么背地里捅刀子,怂货。”
说完,那边连骂回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关机,蒋靖宇拿起自己手机,给酒鬼发小打了个电话。
叶普自从和蒋靖宇见了面,整个人就跟打了安定,一下子平静了,不折腾也不闹了,老老实实的吃饭,动手动脚的睡觉,又恢复了往日的插科打诨。
叶普的糟心事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可蒋靖宇还没消停,蒋靖宇上报了,打字明明白白的写着他收礼不说,还是个庸医,把病人的好腿治瘸了,好人治残了,蒋靖宇倒是没什么,医院可不能这么被人诬陷啊,蒋靖宇的年底评级,直接否掉,评副教授?甭想。
几乎所有人都一边为蒋靖宇抱不平,蒋靖宇的车被划了,一个月三趟4S店,今年的保险都比别人多交好多钱。医院还不管报销,蒋靖宇一个人抗。
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心眼的把这个报纸给了蒋妈妈一份,蒋妈妈看完一溜烟的就来医院了,坐在书记的办公室,拿着报纸戳着,恨不得两眼的精光给那纸烧出个洞来。
“我们靖宇怎么了?我们靖宇怎么就把人治坏了?你们医院骨科科室的锦旗有一半是我们靖宇的。”
书记最怕做家属工作,安抚老太太这种活他心脏受不了,蒋靖宇这时候还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呢,他敢跟老太太说,我们医院把你儿子的副教授头衔搁置了,可是还是让他在手术台上拼死拼活五六个小时的做手术呢。
他还想多活两年呢,他不敢说。
老太太就也不喝水,中午也不吃饭,就干耗在书记办公室,谁来劝也不行,蒋靖宇做着手术就听见这个信了,只是淡淡的回应:“别让我妈低血糖,我手术离不开。”
最后还是叶普开车把老太太接回家了,蒋靖宇都没从手术台下来。
小护士们那叫一个生气啊,医闹儿子把记者带到医院来了,采访自己躺在床上吃嘛嘛香的亲妈来了,记者问:“老太太你是不是腿不能用了啊?”
儿子把拖鞋踢到床底下,替老太太说:“你看,我妈这腿都没知觉。”
护士长说:“你使劲掐,我看有没有知觉。”
记者又问:“您觉得自己用做手术吗?”
“我也不知道,医生要让我做,我就做呗。”
医闹儿子又大哭着演戏:“你看我妈多好一人啊,多为别人着想啊!怎么就碰上这么一个无良医生啊。”
护士长又站在旁边说:“对,医保报销半分之八十,你掏两千块,住了快半个月了,吃饭,喝水,都是护士给干,你妈真是太好了。”
蒋靖宇从门口进来查房,记者围过来,录音笔都快怼到他嘴里了,蒋靖宇推了推,还是特勤勉:“我没什么可说的。”
第二天的新报上又刊登了,标题叫《医生,你的职业操守在哪里?》
科室的人真是看不下去了,把秦卿叫过来。“你快给蒋靖宇报道报道吧,他都快给黑成?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醢肆恕!?br /> 秦卿坐在蒋靖宇对面,已经是第二回 了,这回直接带着家伙什儿来的,大摄影机,架在办公室,蒋靖宇都没打扮,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太阳,圣洁的像道光。
秦卿职业功底非常不错,几个问题,就把要害点出来,节目的结尾她问道:“蒋医生,你觉得你算是生命的守护者吗?”
蒋靖宇电视机前还是那张冷脸说:“我只是一名普通医生而已。”
叶普坐在宾馆的电视机前,重复了千八百遍,“我只是一名普通医生而已。”
蒋靖宇买了炒锅,亲自做饭给叶普吃,耳朵边重复了第八百遍的这句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敲着叶普脑袋顶:“有完没完?”
叶普跟跳芭蕾似的,跳过去,手里拿着两双筷子假装是话筒,伸到蒋靖宇嘴边,深沉的问:“蒋大夫,你算是生命的守护者吗?”
蒋靖宇喘气,勾上叶普的腰,来了一句:“我算是你的守护者。”
叶普甜到心眼里了,真他妈棒。
第61章 一年除夕夜
蒋靖宇出名了,算是半个北京城都知道的蒋医生了,他一个礼拜坐两天门诊,都是普通号,有些人给了票贩子发家路,抢着挂骨科号,点踩得特别准,八点一上班,蒋靖宇的门口就排了一溜,肤白貌美大长腿。
“哪儿疼?”
“哪儿也不疼,蒋大夫,合张影行吗?”
“不行。”
“签个名那行吗?”
“病历本上有。”
要不然就更直接。
“蒋大夫,我未婚,没男朋友,自由职业者,但是有额外收入,身高一米七三,三围。”
“出门左转,大厅药房取药,顺便说一句,我订婚了。”闪亮亮的戒指,晃得人眼疼。
现在科室的其他没结婚的男大夫,都可乐意跟蒋靖宇搭班呢,巴不得第二天就把自己的真命天女迎娶回家。
叶普过来有的时候超市买菜回来路过医院过来看一眼,门口全是妹子,不知道以为来到皮肤科的整形科室呢。
蒋靖宇也从下班回家,改成了下班回宾馆,就这么住了快俩月,虽然叶普偶尔还是会收到一些恶心吧唧的电话,可是叶普总算是安稳了。
日子眼看着就到了春节,蒋靖宇排班正好排到大年三十那一天,叶普撅着的嘴别提有多高了,特想找他们那位书记谈人生。
躺在床沿上说:“你们医院就是欺负人。”
蒋靖宇一盘豆腐芙蓉汤端上桌,拉起叶普拉到桌子边吃饭,老生常谈:“该过年了,您总得回家了吧。”
叶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俩月了,深仇大恨也得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吧?
俩人腊月二十八那天,从宾馆里头往家搬东西,退了房,又回到了温馨舒适的自己家。好事成双,叶普的简历也算是有了回报。
年后面试。
为此二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全方位的——大扫除。
什么叫大扫除?不是普通的那种,拿个鸡毛掸子,抖擞抖擞墙角,一块湿抹布从里到外擦一遍就行了,蒋靖宇什么人啊?蒋靖宇是大夫啊,大夫大扫除跟普通人能一样吗?别人可能没感觉,叶普有感觉。
腊月二十九早上七点的闹铃一响,蒋靖宇自己一个人从厨房开始,拿着消毒液,带着高倍口罩,医用手套带了三层,超吸水毛巾,一点一点的仔仔细细地擦地面,难弄的角落用酒精和棉签弄干净。叶普醒过来,都不知道从哪儿下脚,太可怕了,大理石的地面跟镜面似的,能给叶普栽一大跟头。
“蒋大夫,你至不至于啊,这么讲究。”
蒋靖宇都不搭理他这茬,一个人,拿着这几样工具,从里到外整个扫除一边,叶普负责厕所,蒋靖宇都打扫完了,叶普还在拿个小牙刷一点一点在洗手池里蹭呢。
“累死了,总算干完了。”
叶普坐在饭桌旁边,蒋靖宇的晚饭都做好了,不出意外还是面条。
叶普搂着自己的身板嚎叫:“怎么又是面条啊!我快疯了!我两天六顿饭全是面条,我抗议啊。”
蒋靖宇做的面条不难吃,特劲道,虽然六顿饭全是面条,可也是变着花样的面条,叶普也不算委屈。
蒋靖宇也挺为难,最近挺忙,医院好多外地医生请假,没有办法,本地医生就得顶上,倒班,蒋靖宇也不愿意一直吃面条,可是就这个快,能立马吃完就去医院,不耽误事。
特抱歉的说:“明天带你吃好的,成吗?”
叶普知道他的蒋大夫不容易,立马眉开眼笑的说:“饭馆里没你做的好吃,小爷不愿意,还不如吃你的面条呢。”
蒋靖宇心下一暖,这小孩真招人疼。
大年三十的上午,叶普带了好多礼物,跟蒋靖宇去了趟蒋妈妈家,说是提前给老太太拜早年,其实就是给丈母娘献殷勤。
老太太晚上自己一人在家里怪孤单的,叶普想把老太太接过自己家去,跟自己爸妈就个伴,被蒋靖宇拒绝了。
“老太太一个人独惯了,睡得也早,去别人家不方便,给别人添麻烦。”
叶普撇嘴,“我算别人?我是不是你未婚夫啊?”
蒋靖宇在叶普屁股上捏了一把,揩油道:“老婆说的对,我们家白胖媳妇,怎么能是别人呢。”
叶普趁着厨房无人,在蒋靖宇裆前燎火,蒋靖宇差点被火舌撩着,咬着槽牙说:“你疯了?”
叶普双手一抱:“怎么了?反正今晚上你不在家,我还不能趁热啊?”
蒋靖宇看着锅里炖着的小鸡翅,里头都长了一个一个的叶普的小脑袋,积极热烈的邀请他来。他第一次,想换工作。
值夜班,太特么烦人了。
蒋妈妈从家里带过来薄皮大馅的三鲜馅水饺,还包了几屉羊肉大葱的蒸饺,把这些年三十坚守岗位的值班大夫馋的,都跑过来蹭吃蹭喝,蒋靖宇的晚饭没一会儿全都让人吃干抹净了,可他还饿着肚子呢!
叶普三十也要回自己爸妈家,他父母特爱看八点开始的春节联欢晚会,叶普就做沙发边陪着看,可心思全都飞到医院去了。
蒋靖宇吃饭了吗?
医院今儿安生吗?别给他又干一晚上。
他睡了吗?能给他打个电话吗?
裴云琴往自己儿子那边瞅一眼,心不在焉,再瞅一眼,魂都没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杵杵自己老头子,悄声说:“你去,给叶普把饺子都煮上吧,煮好了让他给靖宇送过去,你看他那样儿。”
叶爸爸咂咂嘴,舍不得的从电视机前走开,煮了满满一饭盒猪肉白菜饺子,装好了放叶普面前:“去,给小蒋送过去,年三十值夜班,你去陪着去。”
叶普就像孙猴子手下的猴兵得了令牌,三下五除二的把衣服套在身上,裴云琴在身后提醒着:“你可别开车。”
叶普连头都来不及回,匆忙回应:“嗳!知道了。”
爱情这东西,真是□□。
蒋靖宇躺值班室的床上,摸着手机屏幕上偷照的叶普照片,熬着一直到十二点想给叶普来个小惊喜,可是就是十二点的时候,叶普的短信先发过来了:
叶普特别爱用感叹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什么事儿都藏不住,咋咋呼呼的,蒋靖宇也同时发过去:
蒋靖宇抱着手机开始犯困,正迷瞪着,外头的值班铃响了,蒋靖宇训练有素的从床边拉上大褂,戴上眼镜,从容有序的走向急诊部。
“怎么回事?”
“车祸。”
“照CT,然后准备手术室。”
蒋靖宇两句话说的干净利落,心有灵犀的一抬头,看见急诊门口拎着大饭盒的叶普,俩人视线对上,交缠。
你怎么又忙呢?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好好呆着过年?
想你呗。
我也想你。
叶普摆摆手,蒋靖宇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紧跟着病床,去做术前准备了。
叶普拎着饭盒,跟在他们身后,也来到手术室,抱着饭盒,坐在长廊椅子上,一晚上没挪窝,就生生的在椅子上等了蒋大夫一晚上。
蒋靖宇僵住的腰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叶普腰酸背痛腿抽筋的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手里还不忘抱着那满满的俩饭盒,心里都带出花了。
蒋靖宇横着把叶普横抱起来,叶普睡懵了,也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了,反正一闻这味,就是他们家蒋大夫的错不了,把手搭在蒋靖宇脖子上,还哼哼着,“别忘了拿饭盒。”
蒋靖宇就这么把他抱着抱回了值班室,一路上小护士窃窃私语的说:“嗳,这是谁啊?”
“蒋大夫有男朋友?”
“蒋大夫是弯的!!”
刹那间医院上下的未婚小护士心塞不已,他们的闭月羞花蒋医生,有一位沉鱼落雁的男朋友了啊!
叶普在蒋靖宇值班室醒过来的时候,蒋靖宇正坐在床边看书呢,叶普特别恍惚,这人低着眉看书的样子,太他妈像尚修了。
叶普其实早就想过,跟蒋靖宇谈一谈上辈子的事情,可是他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蒋大夫,咱俩上辈子就上过床,这辈子咱俩还是一对吗?
这特么要是有人信,估计这天下就大乱了。
叶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蒋靖宇放下书,躺在床边,蹭进被子里,“快,挪挪窝,我睡一会。”
叶普想从床上下来,给蒋靖宇腾地,毕竟这一米二的床怎么睡俩大男人啊。蒋靖宇搂着他,压下他肩膀:“别走,就这么躺会,没你我睡不着。”
叶普看着他把灯关了,窗帘的光顺着照进来,俩人不着缝隙的贴着,活活把叶普贴起火了。
嘟囔着:“你别蹭了,烦人,有人怎么办啊。”
蒋靖宇冲着他耳边似有似无的喘息声:“没人,我锁了门了。”
“你真鸡贼。”
“不鸡贼你能上钩嘛。”
叶普狐疑的问:“什么意思?”
蒋靖宇闭着眼不搭理他,他不说,他可不能承认当初第一眼在叶普被推上手术台的时候就看上这小孩儿了,处心积虑的把张主任的活接过来就是为了接近叶普,虽然叶普明面上是主动地,其实全是蒋靖宇给他设下的圈套嗳!你以为蒋大夫随随便便就送病人回房间啊,随随便便就给人剃胡子啊,随随便便就往家里带人啊!
这都是圈套!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圈套,叶普自己感动了自己,没想到蒋靖宇全都给他挖好坑了,就等他跳了。
不能承认,坚决不承认。
叶普眯着眼,蒋靖宇棉被下的手正往叶普的松紧裤里头探呢,叶普看着蒋靖宇这张道貌岸然的假斯文模样,这叫一个可恨,直接咬伤去,反正俩人贴的也近,就在这小床上吱扭扭的折腾。
“叶普,你别咬我啊。”
“就咬你,你骗我,你勾我。”
叶普气哄哄的带着鼻音,又软又糯,蒋靖宇伸手勾着细腰,继续宁死抵赖:“我怎么了?我怎么勾你了?你说出来,我听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