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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冷战吧
“公主,您罚我吧。”
楚徇溪静静的开口,她想的是,但凡公主能有一些在意她,公主就不会忍心罚她,如果公主不罚她,那么她就能鼓起勇气问问她,之前到底是否是一场梦。
听着楚徇溪的话,南门潇冷笑了一下。伸出如玉的手拨开帘子一角。
“潇竹潇月!”
南门潇嘴里微动了一下,吐出四个字。
“驸马纵酒行为不检,将随本宫回公主府,回府之后,杖责二十。”
“哈哈哈哈哈!”
不等南门潇继续说下去,楚徇溪大笑一声,自己道,“楚徇溪冒犯公主,实为大不敬,二十杖责怎么够!”楚徇溪一头磕在马车上,“求公主赐杖责四十!”
几年前的旧事重新在梦里被翻开,楚徇溪的情绪本就有些低落,她以为公主大人会安慰她,毕竟她是她的驸马,在这里,除了胡为,她就是她最亲的人了,可是她没有,一句话都没有,一个字都没有!一出口就是吓她。她不过试探她一下,她就真的给她安上罪名命人罚她……想到这里,楚徇溪心寒了。看似软弱的人,其实心底里最为倔强。她想着既然她不关心自己,既然她有心命人杖责自己,那就索性打多一点好了,将她对她的热情全打消好了,将她打出这个世界好了。
南门潇转身,上前一步,弯腰拉起跪在地上的楚徇溪。淡淡的清香随着南门潇的动作,流转在她的鼻尖。看着公主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一抹绯红浮上脸颊,楚徇溪有些恍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别扭的别开脸。南门潇嘴上轻笑,却不是之前那般温暖,右手掰过楚徇溪的脸使她面对她,倾身缓缓的靠近,在她耳边清楚的说了两个字,“好啊”。好啊,你要罚,我就顺你的心,罚你便是。你嫌罚不够重,我就随遂你的意,加罚便是。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徘徊,公主近在咫尺的脸旁,是那样美好,楚徇溪颤着身子往后退。她害怕这样的公主。一举一动都可以随便蛊惑她的心神,让她对她爱也不是,憎也不是。她却无法对她造成哪怕一丝的影响,她害怕这种不平衡的感觉,她更怕再这样下去,她会彻底失去自我。
楚徇溪在现代活了这么多年,感情上空白一片,她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当快刀斩乱麻,所以之前她大着胆子那样冒犯公主,她又太偏执,坚信这世上的东西,得不到,便不强求。所以在感觉公主对自己并无意,她就下定了决心要放弃。
却不知道,看起来高贵冷傲的南门潇其实也同她一样感情世界一片空白。也同她一样对于感情一知半解,她是古人,又是一朝公主,她从小受人膜拜,有着一身的高傲,她注定比她更偏执。
马车飞快的前进,在路上带出一圈尘土,安静的马车箱里,两人转头各自看向外面,不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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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韩氏,以贩卖茶叶起家,待韩氏茶庄名满全国以后,韩氏渐渐将重心由经商转到从官。几方打点,不出几年,韩家人便遍布了朝堂。拜将封侯,韩氏一时辉煌无比。”
韩允端起桌上的杯子自行倒了一杯水,回想起曾经的韩氏,眼里熠熠流光。
“当时坊间常传唱,富贵之家韩氏,才子佳人尽出。”
胡为认真的听着,她来到这里的时候,韩氏已经不在了,她对韩氏一族的了解,仅限于一些不入大流的书册,及自己的一些推测。
韩允放下茶杯,眼里的光彩消散,继续道,“韩氏的门楣高了,眼红的人也多了,里面的人,外面的人都盯着韩氏的这把大椅子”。
“传到韩况手里的时候,眼红的人更多了。”
胡为知道韩况,此人是韩氏的最后一位当家人,颇有政治手段,曾协助高祖严惩了好几位贪官,还曾辅佐过小皇帝。正史上至今还写着他的功绩。只可惜那一次之后,他因此而得罪了一大批人,以至最后韩氏覆之一炬,满朝竟无一人替他发声。
“韩况的正室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名唤韩汐,传言韩汐有一副倾城之貌,及笈之后,随韩况参加敬王寿宴,见她容貌,敬王世子吴昊当即看上了她,于敬王寿宴上当众求娶,韩况早就听过吴昊的名声,心里不喜此人,便当着敬王的面一口回绝,吴昊不依,出口以身份威胁,韩况怒极,当众骂之,至此惹怒敬王。隔一年,韩况因病辞官,再几月,敬王上书朝廷,北都突现流匪,韩氏一族皆被屠戮,家宅付之一炬,几十口人无一生还,后一年,北都仍有流匪不灭,北都韩姓者,陆有被杀者,以至韩姓者,皆弃姓不用。”
像念课本一样,不带感情的念出这一段历史之后,胡为起身走到窗边,看外面冷风卷起地上落叶,分外萧条。
胡为转过头,盯着低头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韩允,“世人都道韩氏灭于流匪,我倒认为不是如此。”她转着眼珠子想了想,接着补充道,“莫不是因那女子……”
话未说完,听到一声凳子落地的声响,便觉颈上一紧,整个人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韩允一只手紧紧掐住胡为的脖子,眼里尽是凶光。“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我感谢你救我,给我喝茶,但是我绝不容忍任何人诋毁她!”
胡为任由他掐着,满脸憋得通红,但未挣扎。
“你……可……以……杀……了……吴……昊……但……你……灭……不……了……他……全……家……我……可……以……”
韩允眼神一闪,手中力道放松了些,犹豫了半秒,整个松开了胡为。
“咳咳咳……”
胡为半蹲着身子用力喘气,再晚一点,她就被韩允给掐死了。扬起一只手挡在韩允面前,怕他不信任自己,喘着粗气对他说道,“咳咳咳……我……我可以帮你灭了敬王全家,咳咳咳……就像……就像他灭韩氏一样。”
第25章 番外上
琰国嘉和一十九年,皇后生嫡公主,举国同庆。初为人父,皇帝南门绎大喜,取公主名潇,赐封号佑宁,意在愿小公主一生无恙,福佑安宁。
佑宁公主,聪明伶俐,智谋无双,拥倾国之颜,得百姓爱戴。
琰国嘉和三十七年,皇后再添一子,皇帝南门绎取嫡子名衍,当即立为太子。
嘉和四十二年,皇后病逝,皇帝南门绎思念成疾,次月驾崩。朝纲大乱,举国悲痛。佑宁公主南门潇带着太子于大殿之上示高宗遗诏。诏曰:着太子南门衍即皇帝位,皇帝年幼,丞相苏绮,大将军卫关,赵国公赵邑夔,清王南门寇四人辅政,令佑宁公主垂帘听政。
随后,南门衍举行登基大典,创年号永延。
永延一年,辰国借机进犯,边关报急,佑宁公主派大将军卫关率军抵御敌军。大战僵持一年之久,琰国国力严重受损。赵国公乘机在朝中打压卫关等人势力,培养鹰爪。
永延二年春,边关传捷报,大将军卫关大败辰军,不日领兵回朝,中途辰军再犯,卫关折返。几日后,赵国公指控丞相苏绮勾结外敌,举通敌信数封,示之于众。丞相无力辩驳,被判满门抄斩。
永延二年冬,赵国公大权在握,渐渐把持朝政。
永延二年年末,佑宁公主赠赵国公歌姬一名。
永延三年,北都动乱。
永延四年,赵国公蠢蠢欲动。
永延五年……
南门潇透过被拉开了的帘子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树影,陷入沉思……
————————永延五年————————
永延五年,南门潇十八岁生辰。
刚过完十八岁生辰的南门潇独自在自己的宫门口,披着一件淡蓝薄纱衣,抬头仰望这轮属于她的十八岁的明月。明月极美,云层周围泛出一圈浅浅的朦胧光华。
近侍潇竹匆匆从外面进来,顾不得一身寒气,直直跪在南门潇面前,手中捧出一物,“蛰伏三年,轻歌终于取到赵国公信任,盗得罪证!”
南门潇目光闪了闪,十八岁的月亮在她眼里逐渐黯淡。
“罪证在你手上,轻歌呢?”
南门潇白皙颀长的脖子动了动,慢慢转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潇竹,她的声音不小,却极淡极淡。
潇竹低下头沉默不语。
南门潇看着她,看着看着,微抿的唇线突然向上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南门潇笑了,笑得极为魅惑,一点不似之前沉着又冰冷的样子。
“即刻,捉拿,赵国公”。
她语音刚落,房门外一个人影无声无息接过她手中的令牌离去……
“赵国公奉公守节,定是为人诬陷!”
“赵国公忠心耿耿,绝不是贪污之人,望圣上明鉴!”
“赵国公两朝元老,还请圣上从轻发落!”
巍峨的大殿上,南门衍回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南门潇,今日他与皇姐要治赵国公的罪,他才刚问了一句可认罪,殿上一半人就跪了起来。赵邑夔这个人,饶是小皇帝再小再不通世事,他也是对他喜欢不起来。这个人自他登基后就没在朝堂上消停过,整日不是逼着他处置这个人,就是逼着他处置那个人,还想逼着皇姐和亲,真是可恶至极。可是偏偏皇姐告诉他,他是皇帝,不能像别的小孩一样容易发脾气,皇姐说他要笑,不管赵国公要她处置哪个人,即使是好人,他也要笑着对他点头。
“皇上,臣有铁证。”
清王南门寇怀里掏出一本账薄。
“请皇上容臣先过目!”
听到铁证两字,一直未啃声的大将军卫关突然上前拿过南门寇手里的东西自行看了起来。见公主和皇上无一人责他,群臣通通将目光落在了卫关手中的账薄上,或好奇,或惊惶。
卫关一页页翻开账薄,越翻脸色越难看,两只手都颤抖了起来。
南门潇透过帘子远远的看着卫关,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啪的合上账薄,也不管所处何地了,卫关颤抖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赵国公,语气气怒极,“好啊!赵邑夔你这个老匹夫!当年与辰国大战,居然是你从中克扣了军粮,你知不知道那场战事,我朝的士兵有多少没有死在辰军的手里,最后却死在了饥饿!当年你这个老匹夫义正言辞告苏绮通敌,枉老夫回来之后居然还对你感恩戴德,老夫真是糊涂!”
卫关是个武将,平时说话本就声如洪钟,此刻发起怒来,竟叫地上跪着的一半官员身子都抖了起来,被大将军的气势吓到,几个跪着的人兀自站了起来。
“嘉和三十二年,西都蝗灾,百姓流离失所,高宗皇帝从国库中拨八十万两白银,命户部侍郎徐长远,携往西都振灾。经查,户部侍郎徐长远私吞灾款四十万两,嘉和三十四年,四十万两白银俱暗中运至赵国公府。”
“嘉和四十年,西都再发大水,高宗拨款一百万两白银,赵国公自请前往西都振灾,振灾途中,六十万两白银被劫,经查,嘉和四十年末,此六十万白银俱暗中运至赵国公府。”
“嘉和四十一年,开科取士,赵国公担当主考官,收受贿赂不等,开百官贪污先河,至贪腐成气。”
群臣倒吸一口凉气,地上跪着的人接连又站起了几个。
清王出示证据,大将军卫关在大殿当场数出赵国公几大罪行,辅政四元老,两元老难得统一战线一齐发声,本就是墙头草的一些人,平日再笨,如今也看清了形式。
“丞相,你如何看此事?”
南门潇恍若没有听见,隔着帘子偏着头问丞相段闵文。身为一朝丞相,他有些过为沉默了。
段闵文看了一眼地上的赵邑夔,皱起了眉头。一直以来,朝中几派党争,因着之前丞相的前车之鉴,他这当朝丞相反倒始终保持着中立的态度,眼下公主殿下不问将军卫关,不问清王南门寇,单单问他这丞相,看来是要他站队了。赵国公一旦落马,皇权必定要开始集中,此刻,是公主的试探也好,随口问问也好,关于赵国公的问题,他这个丞相似乎不能随意的回答。
“不如先将赵国公押入大牢”。
南门潇朝段闵文点了点头,“那便照丞相所言,将赵国公关押大牢。”
南门潇想了想,赵邑夔是两朝元老,朝中党羽众多,若突然定罪,恐怕会狗急跳墙,引发大乱,若不定罪,又等于放虎归山,激起民怒。一时之间也唯有先关押大牢,再做定夺。
第26章 番外下
阴冷的大牢,带着阵阵湿气,赵邑夔一身囚服闭着眼睛盘坐在一块有些泛黄的蒲草上,他的头发已经凌乱,一夜之间的变故让他沧桑了不少。以往的威武被一番破落取代。
地牢很暗,只有最上面斑驳的墙上的一个碗大的小洞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
赵邑夔,十八岁中进士,和同期进士苏绮一齐受高宗赏识,二人皆是当时才俊,才貌双全,得百姓称赞。后苏绮官至丞相,赵邑夔受爵国公。
赵邑夔紧闭着眼,眉头颤动,那日大殿上他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这?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炊嗄炅耍淮箸某仆谱抛吡苏饷淳茫缃瘢沼诟迷獗ㄓα恕?br /> 一阵响动从牢房外面传来,声音不大也不小,但是很有规律,是脚步声。
知道这个时候能来此地的除了那人别无他人,赵邑夔闭着眼睛将盘坐的姿势改为跪在蒲草上,转身朝着牢外叩头。
“罪臣参见公主!”
一言毕,赵邑夔抬头平静的看着已经站立在牢门口的南门潇。她面色淡薄,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难道赵国公没有什么要对本宫交待的吗?”
南门潇嘴角挂着笑,沉沉的看着赵邑夔,这个世上,她一直看不透两个人,一个是眼前的琰国国公赵邑夔,一个是之后的她的驸马楚徇溪。
交待赵邑夔低下头去,花白的头发搭在他老态龙钟的脸上,赵邑夔定定的盯着地上的一处凹陷沉思。
回首那些不堪回首的往日,他这个坏事做绝的人,的确该给一个交待了…………
踏出大牢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暗色中。明月黯淡,环绕着它,两颗小星隐隐现现。
“公主!”
潇月,潇竹见公主出来了,连忙从马车边快步走过去迎接。
南门潇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潇月,“潇月你速将此信交给段少卿,快去快回。”说完看了一眼潇竹,“你随我回府整理行装,明早出发东都。”
“是,公主。”
意识情况紧急,潇月接过信直接运起轻功快速消失在暮色之中。
翌日,东都赵国公府,一小厮仓皇冲进客厅:
“公子,不好了,宫里传来消息,老爷在狱中自杀了!”
赵淮南手里端着一杯大红袍刚放至嘴边,闻言整个人一惊,两手抖了一下,茶杯整个摔在了地上。顾不得倒在身上的热茶,赵淮南起身一把抓过小厮,瞪大着眼睛,似是不可置信。
“消息可属实”
“清王爷出示了罪证,卫将军亲自在殿上念出罪证,此事在京中已经传遍。”
听完小厮的话,赵淮南仍是有些不可置信,前几日朝廷派人带走赵邑夔的时候,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因为他从来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一个贪官。因而在朝廷派人来国公府的时候,他才没有加以阻止。却没料到不过几日,居然爆出朝廷拿出铁证,以及他以为一向清廉的父亲死在了狱中的消息。
“罪证怎么说的”
“贪污白银就在府中。”
“可笑!府中那么多白银我怎会不知道,若真有这么多银子,我爹会连一个铜板都津津计较”赵淮南想起某次掉了一个铜板,一个铜板他本来不甚在意,哪知掉的时候被赵邑夔看到,见他自顾往前,二话不说拿起铜板直接将他狠狠训斥了一番。
越想越觉悲从心来,越想越觉得怒不可遏。赵淮南一脚踢倒身边的凳子,怒吼,“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朝廷抓我爹,说他意欲谋反,对皇室大不敬我皆能信,因为他爹这些年的确有些嚣张跋扈。说他贪污受贿,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谁准许将我爹关押的”
小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面色有些狰狞的赵淮南,躬着身子小声道,“是…是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