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作者:殊予瑾之  录入:09-07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果然便瞧见了画像上那个身形矮小痴肥的男子正在半空中,顺着一根套在风棹崖边的白绫往上攀爬,远远看去像一只灰老鼠般,蹿得极快,身形十分灵巧地在白绫上螺旋状上升,竟生生避开了罡风。那白绫也不知是什么法器,隐隐发出银光,宛如月华,在罡风中柔韧至极地随风飘荡,未能被绞碎丝毫。
顾怀几人对视一眼,毫不迟疑地冲了上去。
顾怀一马当先,足尖在崖边一点,凌空而起,腾身云海中,手中笔锋一挥,红光过处,一个无字将罡风霎时间驱散无踪,另只手已一掌拍向李行高后背,真火如龙,熊熊烧红了这一片天。
李行高不愧是大乘期修士,即便在他圆满期威压之下,尚能飞速拽着那白绫猛地荡开,及时避了过去,也不回头,只拼命向上攀爬。
顾怀要护着自己与身后几人不被罡风所伤,只得一直画着无字,又不敢追得太快,一时间竟也没能追上他。
只听数声唳鸣,顾怀微一侧身,身后一只飞鹰猛地蹿出,扑棱着翅膀,盘旋着去啄李行高的眼睛,被他拂袖狠狠拍开。
“小心!”顾怀忙拔高身形,接住了显出原形的牧庭萱,拍了拍她的肩,“乖些,别急。”
另一边昊蚩已召唤出一头火麒麟,腾云踏雾地向李行高冲过去,几乎将他生生撞落云端。
迟弦郁已将手中长剑掷出,眼看便要刺中他背心,他人却猛地上升了一大截,远远消失在云间。
几人一愣,才发现是那白绫正被风棹崖上的人飞速往上拉去。
“流、舒、界。”牧庭萱咬了咬牙,含怒望着上方,“小师兄,他们敢帮这恶人,咱们便一道把人抓回去。”
顾怀点点头,眯眼望着李行高的身形被人生生拉上了风棹崖,再次画了一个巨大的无字,铿地荡开罡风,接着陡然放出银羽,一路载着四人飞了上去。
下方早已是一片沸腾哗然之声,皆猜到崖上定会有一场大战,不敢此时贸然上崖,只隔岸观火,静待双方中一方胜出。没过多久,便有个口头赌局流传起来,大多压燕峰主胜,也有许多胆大的赌徒压了李行高。
衡小芜远远瞧见,神色一惊,本欲追上去帮忙,却被衡沧海拦住。
“你去做什么?”衡沧海手中端着碗茶,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燕峰主是圆满后期之人,何须你担忧?”
“爹,”衡小芜被定住了身形,凝眉回首,一脸忧色,“罡风之烈,恐怕他还不知,若是风棹崖上摔下,可不是一个‘无’字便可抵御得了的。”
“我并未许你嫁给他。”衡沧海顿了顿,将茶碗搁在了一边,神色漠然,“他与凌家少主之事,早已传遍修仙界,你不要再犯傻。”
“我也不想嫁给他!”衡小芜攥紧了手中长鞭,怒目道,“父亲,你莫忘了那年生死城,是他代我受过,我只知恩怨分明,有恩必报!”
“呵,”衡沧海不以为然地一笑,摇头道,“你此前也是以此为借口,要我出兵助他攻打流舒界,这恩情莫非一世都还不完了么?”说着他回眸递过一个眼神,便有几名侍女颔首而出,将衡小芜半拖半扶地强行带回了府邸之中。
另一边顾怀几人刚飞至崖边,崖上已落下数块巨石,被他一掌劈碎,眨眼间烧做灰烬。
顾怀不屑地撇撇嘴,暗道没点新意,小孩子打架似的,一看就没有用心杀人,正想着,一步踏上崖顶,便觉一股钻心的寒意自脚底直窜上心脉。
风棹崖顶覆盖着一层寒霜,四面云层暗涌,宛如重帘遮挡,半分日光都照不进来,天幕沉沉将垂。崖面也是船形,两头狭窄尖小,中间宽阔,最宽之处可容十来人并排而立,零散有几座小峰壁,地面上散乱得放着几个又脏又烂的蒲团,也不知是哪一年被哪位修士带上来的。
顾怀内府微微震动,一垂眸,只见方寸之间地面上隐有流光浮动,分明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阵法,只一步踏入,竟将他的威压生生压制到了大乘期。
死没良心,居然真的狠下杀手……
顾怀心下腹诽间抬眸望去,只见孤云一行早已摆好了阵势,一副守株待兔的模样,谢琀站在最后面,微微歪了下头,高挑着剑眉挑衅地看过来,那神色与当年在日神祭上欠揍得一般无二。
孤云一笑,微颔首道:“燕峰主,恭候已久。”
顾怀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眸光登时冷到了极致,一言不发,劈掌就向他攻去,浑身煞气凛然,挟带满心恨意,简直比罡风还要凌厉几分。一看见此人那副云淡风轻的可恨模样,什么计策,什么李行高霎时间都被他抛之脑后,从看见凌容与身上的伤开始,他就对这个害他落入敌手的罪魁祸首起了无法克制的杀意,时时刻刻想先将报此刻骨之仇。
“动手!”孤云双臂一振,身侧李行高与十来名流舒界之人顿时冲了过来,与牧庭萱三人对上,他手中长剑亦铿鸣而出,立刻便与顾怀战在一处。
“轰”地一声巨响,云中劈下数百道雷电,金蛇狂舞般向顾怀几人头顶劈去,顾怀身形疾闪,双掌一分,出手便是离火三昧箭,焰光灼目,仿佛凝聚了万道日光,霎时间将整个崖顶照得通明,“咻咻”声中,飞焰流火眨眼已射至他心口,孤云浑身却忽的闪过一抹幽绿之光,猛然蹿起的绿焰与火焰撞在一起,一时间交织成一片。
只一瞬之间孤云已趁机闪身避过,反将长剑一掷,在空中化作一片剑雨,朝顾怀劈去。顾怀冷笑一声,不闪不避,蹂身而上,春秋笔在手中一旋,竟先写了“诛、杀、戮”三个字,一时间血光崩裂,孤云浑身浴血,几个流舒界之人立刻回援,被顾怀数掌劈飞。
孤云回身跌跌撞撞奔至崖边,眼看着顾怀如索命阎罗般满身煞气地踏血而至,忽地咬牙怒喝:“还不动手!”
顾怀亦已被剑雨所伤,抬手一抹唇角血迹,毫不迟疑便要再下杀手,一个无字画到一半,却觉脚下生出了一道荆棘,眨眼间顺着他身体蔓延而上,紧紧将他锁在原地,只是暗暗敛去了倒刺,一回首,果见谢琀站在不高的山壁之上,垂眸看来,还未对上他目光,手中已结完了法诀,一道虚幻的龙影霎时间自云间俯冲而下,一声高亢骇人的龙吟震彻天地,“轰”地一声,雷电交加,狂风暴雨骤然落下,仿佛乾坤倾倒,崖上所有飞石巨岩皆在狂风暴雨中朝他汹涌而至。
“小师兄!”“燕师弟!”另一边牧庭萱三人与李行高几人缠斗在一处,虽将几人困在一隅,却也已耗尽全力,勉力支撑,一时皆撒不开手相助,见顾怀的身形霎时便被暴雨与巨石遮掩,不由都发出惊骇至极的疾呼。
顾怀双手飞速捻诀,将周身灵力凝聚一处,眨眼间真火涌动,很快便挣脱开去,腾空而起,与他隔着一帘风雨,遥遥在半空中对峙。他此时浑身真火如焚,整个人如在涅槃,火光熊熊暴涨,火焰升腾着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如旭日初升,将他笼罩其中,风雨雷电,碎石流岩霎时间都被烧做灰烬,一时间空中仿佛出现了两个太阳一般,照得界中所有人都不可逼视地避开了目光。
就在将一切模糊成白芒的强光之中,只听一声龙啸,一条青龙陡然出现在他身前,也不顾真火灼烫,龙身紧紧将他绕住,顾怀忙不迭熄了火,刚抚上龙鳞,他已一头向无边无际的滚滚云海中栽去,风云诡谲,罡风铮鸣,霎时间将两人身形湮没。
“小师兄!”牧庭萱三人失声惊呼,周身忽爆发出一股极大的力量,“砰”地一声挣开了胶着的对峙,纷纷抢身向崖边冲去,伏在崖边面色惨白地连声疾唤。
“小师兄——啊——”
罡风之中已看不见二人身形,隐约闪过几缕微光,霎时消失在密云之中。
猎猎罡风中,金刚罩寸寸碎裂,顾怀抱着恢复原形的凌容与,愧疚万分又担忧不已地向上望了一眼,这一回二人将所有人蒙在鼓中,他日真相大白被群殴不要紧,此时害众人伤心才真是罪过……
“放心,”凌容与收紧了二人十指相扣置于金刚罩上的手,又灌注了许多灵力在其上,勉强撑住了几乎龟裂的罩壁,“我已在阵法动了手脚,他们不会有事。”
想到柳寸芒不久便会去接应他们,顾怀心头稍安,收回目光,落在他脸上,静静对视半晌,忽的一笑,只觉这一刻置身狂暴罡风之中,身似浮萍急坠,神魂随时会化作齑粉,却是百年里从未有过的平安喜乐,心中一片温柔,蹭了蹭他额头,低语:“凌容与,我们这是同生共死么?”
气息交缠,眸光相接,两人霎时都想起了生死城中戚园之后的那口井。
光阴不复,沧海桑田,却终于还是回到了相依相偎,生死不离的最初。
一瞬之间,凌容与微一低头,轻轻咬了他唇瓣一口,避过心头起伏的心绪,佯作不满地挑了挑眉:“你再不出后招,就没有同生,只有共死了。”
顾怀含笑不语,揽着他脖子凑了上去,四唇相贴,内府中一颗荧光流动的水珠含在唇齿间,在两人舌上缠绵的地滚了一回,不知被谁一口咬破,霎时间一股盈盈水汽涌至两人四肢百骸,霎时间两人的身形都被一团水光包裹,若隐若现,在金刚罩碎裂的瞬间陡然凭空消失。
云海间浮沉的数万巨石之上纷纷爆开一片不可置信的惊呼之声,在他们眼中,两人自崖上栽落便被云海罡风一口吞没,接着屏障碎裂,身形消散,分明是身死魂消!
“小师兄!”此时的风棹崖上,牧庭萱的呼喊声已变成了哭叫,双眸通红几乎落泪。
“你们害死小师兄!我杀了你们!”昊蚩一回首恨恨看向流舒界众人,猛地一拍地面,向几人冲去,却被迟弦郁及时拦住:“等等!有诈!”见他脸色难看至极,昊蚩一捻诀,才发现体内灵力已莫名枯竭,不由愕然,难怪孤云与李行高几人盘坐在地,此时皆面若寒霜地抬眸看来,竟也不发起攻击,想必不止他们如此。
牧庭萱一抹泪痕,咬牙道:“我就是咬也要咬死他们!”
“没用的。”迟弦郁拧眉看着阵法中间一根将双方分隔开来的金线,知道此时失去灵力的双方绝不可能挣脱阵法,互相攻击,不由觉得此事万分诡异,但因顾怀之死太过突然,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只得道,“打坐,快。”此时双方谁先恢复灵力,谁才能破阵而出,抢占先机。
牧庭萱和昊蚩也都明白过来,压抑着满腔悲恸,双双盘坐,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孤云,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噬其血肉。
孤云则淡淡回视,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欣喜若狂。他等了一百年,该死的,不该死的,这一回终于都死了,说起来虽是不可置信,但到底是他亲眼所见,由不得他不信,夙愿得偿,即便他再怎么理智,心中也忍不住先信了七成,再一看三人那副痛失同门的惨痛模样,剩下的疑窦亦消失了大半。
就在双方各怀心思,无声对峙之时,一道身影忽凭空出现在崖上。
一身黑衣如墨,神色冷漠,微敛双眸,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道金线正中,仿佛鬼魅一般,定睛看去,竟是柳寸芒。
此时此刻,就连心怀芥蒂的牧庭萱也忍不住双眸一亮,昊蚩正欲唤他,却见他目光在三人身上掠过,一转身,竟向孤云一拜,开口道:“钟家家臣柳寸芒,特来相救。”
众人霎时神色一变,昊蚩一句“柳师兄”噎在嗓子里,愕然怒道:“你……你这个叛徒!”
牧庭萱死死瞪着他身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眸睁得发酸发疼,耳边忽地只剩风声呼啸,仿佛有无数凛冽寒风在心头切割一般。
“呵,好笑。”孤云却抬眸满目怀疑地打量着他,“我流舒界与你钟家毫无干系,何须你现身相救,你又怎么会恰好出现在此地?”
“燕顾怀屠我钟家满门,强命我柳家叛主为奴,百年来我一直忍辱负重,佯做臣服,是为报此大仇。”柳寸芒声音冷冷的,带着股不容忽视的恨意,“此次他前来此地,我自然也尾随在后,伺机取他性命,没想到是阁下先得了手。”
孤云与他默然对视半晌,一声嗤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此刻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何须相欺?”柳寸芒神色淡然,缓缓道,“若阁下不愿意领我恩情,我自可撒手不管。但我蛰伏百年,对钟寂界了若指掌,若流舒界有反攻之意,我亦诚愿相助。”
孤云紧紧盯着他神色,沉吟半晌,忽地勾唇一笑:“好啊,你先杀了他们,我便信你。”
柳寸芒垂眸,轻描淡写道了声“好”,转身向三人走来。
昊蚩忍不住破口大骂:“柳寸芒,你这背信弃义的王八蛋!当初小师兄就不该放过你!”
柳寸芒充耳不闻,只不紧不慢地向三人走近,停在了牧庭萱跟前。
迟弦郁满心焦急,额上渗出冷汗来,手心之中拼命凝聚出一丝灵力,拼得内丹受损也想要护住他们,却被他随手一拂,消散无踪。
牧庭萱心中寒意森然,浑身颤抖,双眸通红地看着眼前冷漠无情的人,抬眸想要质问他一句,却觉视线骤然化作了一片模糊的血红,什么都看不清了,耳边风声轰鸣,仿佛倒灌入脑中,将混乱成一片的思绪都冲得无影无踪。一片空白之中,只剩下席卷五内的风,在四肢百骸间来回冲刷,像是将奇经八脉当做琴弦铮然拂动,在她内府之中发出阵阵铿鸣之声,如夜半钟声,醍醐灌顶,震动神魂,心绪乱到极致,竟自紊乱无序中一并灰飞烟灭,化为一片忘情自如的空明。
那是风,潇洒来去,不染尘埃,能带走一切,也能抛弃一切的风。
牧庭萱脑中光影飞速流转,只在一瞬之间,却好似身化已清风,不舍不念,不悲不欢地踏过了千百年尘寰,回首处仍是一片空无。
自晕眩中回过神来,她心中猛地一阵狂跳,仿佛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浮上了水面,急促地吸了几口气,闭了闭眼,再次睁眼之时,眼眸都变成了狂风欲来时的阴霾之色,看也不看,猛一扬手,陡然间一道罡风自她掌中呼啸而出,立刻在柳寸芒胸前划出一道极深的血痕。
柳寸芒脸色一白,身形疾退,堪堪避开,飞速转身向面色骤变的流舒界几人冲去。
牧庭萱刚得了风神传承,加之灵力不足,尚发挥不出十成,稳了稳身形,双袖一拂,罡风便自袖中铿鸣而出,席卷而去,一时间崖上草木摧折,飞沙走石,乱做一片。
柳寸芒背上又添几道血痕,头也不回地闷哼一声,一把拽住了孤云,运起瞬移术,两人顿时都凭空消失在崖上。
牧庭萱双眸蕴火,手中都要攥出血来,风刀盘旋呼啸,仿佛泣鸣,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霎时间流舒界之人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昊蚩忙抱住她,疾声唤道:“小师妹,快醒醒,我们回去!”
迟弦郁缚住了李行高,见牧庭萱渐渐恢复了神智,罡风渐停,忙道:“快走,千万别被人发现传承在你的身上。”
“怕是晚了。”一声轻笑在半空中响起,三人惊愕抬眸,只见不知何时,已有无数修士停在云海之中,此时正双眸通红地盯着三人,仿佛看见肉骨头的狗一般。
原来方才风棹崖四周罡风骤停,这些人立刻明白过来,风神传承定是已被人得去,便纷纷争先恐后的冲了上来,只是一时间谁也不敢先动手,做了这个捕蝉的螳螂,故而都僵持在半空中。
一时间三人抬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恶狼,不由都觉背心发凉。
迟弦郁将二人护在身后,灵机一动,扬声道:“风神传承本就是横霜界之物,在下出泉宫迟弦郁,愿做主代小师妹将此传承献给衡峰主,还请峰主现身一见!”
第三十九章 情丝堪作茧
绝照界中有镜花水月四大秘术,其中“水”指的是“无根水”,自绝照界三十六湖天中取出的水,不论在何时何地饮下,都会使人回到它所在的那一方湖天之中。
顾怀便向赵禅讨要了一滴这样的无根水,作为假死遁逃的绝招。
绝照界以湖为天,三十六湖天,便是三十六个倒悬在空中的湖泊,因而日月星辰皆与外界颠倒。
日沉于天,则显于湖,此时正是月落湖天之时,满湖银辉,粼粼照影,自湖水中向下看去,只能看见隐隐绰绰一片漆黑。
所幸顾怀事先早已与赵禅说好,要的是最偏僻一处湖天的无根水,还要他不许张扬,悄悄地等着接人,此时便安心地与凌容与向下沉去,只待从湖天缓缓坠下,悄无声息地进入绝照界。
推书 20234-09-07 :债,是这样欠下的完》: 债,是这样欠下的作者:江洲菱茭1秦礼言在图书馆转了两个多小时,夹了本书出来,瞧瞧哗啦啦的大雨点子,再瞧瞧手里的线装书,估计这要是淋湿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的于是他又转了进去,碰运气找人借把伞老远就看见同宿舍楼对门的李群正趴桌上奋笔疾书,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