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作者:殊予瑾之  录入:09-07

孤云顺手抢了他手上的果子,抱臂倚在树上,边啃边道:“让你们师兄弟叙叙旧,怀念一下不幸罹难的燕顾怀。”
吴江冷在树下石桌上坐了下来,给柳寸芒倒了杯茶,方抬眸道:“燕顾怀果真已死?”
“怎么?我记得你早想至他于死地,难道不开心?”
“陈年旧怨而已,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吴江冷转头看他,“我倒是记得,早年你说过,燕顾怀断不可死,故而在他修为尚低之时并未出手相逼,如今他死了,于你大事无碍么?”
“‘燕顾怀断不可死’并非我意,如今死也死了,天下大乱,正好柳师弟可与我共铸大业。”孤云转眸望向柳寸芒,眸中隐约可窥见一抹野心。
吴江冷看了二人一眼,似猜到了他的打算,垂眸不语,双手一拂,露出了一把琴,拨动琴音,琴音铮然,似有杀伐之声。
谁知没过多久,空中竟飘起了一阵雨。雨水敲打在树叶上,屋檐上,发出沙沙簌簌的响声。
孤云侧耳听着,脸色便渐渐沉了下去,又青又白地变了几个颜色,蓦地霍然起身,愠怒地拂袖而去。
吴江冷按住琴弦,抬眸望着他急匆匆消失在院门后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抬手接住了一滴雨。
柳寸芒目光落在他身上,忽开口道:“吴师兄,闻师兄找了你一百年。”
钟寂界至高峰柱上的华殿之中,荒草丛生的后庭里,一个灰袍人正俯身浇花,一只手拿着木勺,自水桶中舀出水来,手掌浸在水中,连衣袖微湿都没发现。他头发半灰半白,佝偻着身形,面色蜡黄,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下一般,一双眼睛却亮得异常,专注中带着股狂热,直直盯在这盆他已浇了一百年的花上。
“……阮夫子,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在浇花?”
昊蚩几人踏进院中,面色皆是难看至极。燕顾怀在横霜界出事之后,他们求助于衡家,差点被逼着交出风神传承,好在有衡小芜相助,好不容易才从横霜界逃了出来。如今燕顾怀已死的消息已传遍了修仙界,各个界峰蠢蠢欲动,无一不对钟寂界虎视眈眈,偏偏他们打开燕顾怀留下的石函,里面只有一句“应天峰上,胜者为王。”
纵然迟弦郁据此推测燕顾怀之死大有蹊跷,如今他生死不明,钟寂界人心惶惶,出泉宫众人更是心情沉重,三日之间,俞夫子,朱师父,陆师姐等人纷纷赶到了钟寂界,合计之下,却也只能依他吩咐,照钟寂界的规矩,在应天峰上设下擂台,胜者则为钟寂界之主。
消息一经放出,整个修仙界上下震动,不止是七界峰立刻便派人前来,下界修士也都无人愿意错过此等盛事,即便自己没有那个抢夺峰主之位的本事,也想来瞧这个百年一遇的大热闹。
此等急迫的情势之下,闻枫落与夏黄泉很快便指挥着钟寂界中人在应天峰摆下了阵势,眼看便要开战,出泉宫众人还在千方百计地搜寻燕顾怀的下落,心情沉重,焦急万分。
“这盆蕙风草我养了一百年,如今,总算要开了。”阮夫子站直了身子,幽幽地舒了口气。
牧庭萱忍不住道:“小师兄生死不明,大敌当前,阮夫子,您就半分不担心么?”
阮夫子抬头望了眼天空,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之意:“日月尚在,乾坤仍存,你的小师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心中皆想到了俞夫子推演出的卦象。
那卦象上也说燕师弟除了红鸾星动之外无甚大碍……莫非真的如此?
可众人并不知道,日月颠倒的绝照界中,顾怀正处于人生中最为尴尬的时刻,分分钟有可能假死变真死,且是窘迫至死,脑充血而死……
凌容与瞅了瞅他还红得快要滴血的脖颈与耳垂,满腹愤怒都化作了好笑,忍了忍上扬的嘴角,微微上前一步,挡住了赵禅满腹槽点汹涌澎湃的目光,反嚣张得意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在欢喜天中颠鸾倒凤三日之久,眼看着外界已然被燕顾怀已死的消息弄得举世沸腾,赵禅实在等不及,只得在第三个月夜自己悄悄上了欢喜天,做了回棒打鸳鸯的恶人。
其实以两人的修为,情丝茧并非不可强力破除,即便不肯剪断情丝,也多的是别的办法,只不过入茧之人往往脑子一热便忘了今夕何夕,他们也不例外。
如今被赵禅逮个正着,顾怀只觉欲哭无泪,自情茧中出来之后便一直面红耳赤地躲在凌容与后面,悔恨地想找个安静之处撞撞墙。
赵禅轻咳一声,也觉尴尬至极,转过身,若无其事道:“走吧,二位,天就要亮了。”
顾怀还有些迟疑,只觉再也无法坦荡地与赵禅对视,却已被凌容与反剪着双手,半拖半抱地跟了上去。
欢喜天下是一段不高的山脉,千里沃野青草覆盖,三人走在山脊之上,抬头便是月华星辉波光隐隐的一方湖天,山河倒影在湖天之中,镜影成双,不知上下孰为真,孰为幻,美得令人目眩。
顾怀很快便被美景吸引了注意,忘了方才的窘迫,和凌容与有一搭没一搭地窃窃私语,打打闹闹,一派令人眼红的景象。
“……”被莫名隔绝在外的赵禅暗暗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没过多久,终于带着二人走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别院之中。
“这是我幼时住过的别院,废弃许久,无人会前来,你们躲在这里,没人会发现。”赵禅想了想,还是好心补充道,“情丝茧中合体双修于修炼大有助益,二位刚自情丝茧中出来,若可在此安心静修几日,想来修为必有精进。”
言下之意,大约是叫他们节制一点,莫在此地继续未完之事。
“……”这件事就过不去了么?!
顾怀一头磕在凌容与背上,一时间羞愤欲绝。
凌容与颇为不满地冲赵禅嗤了一声,回头半真半假地调笑道:“……不如我们杀人灭口?”
赵禅只觉好心没好报,讪讪地敲了敲扇子,抬步走了。
叶铮早已驱使着傀儡将此处收拾得纤尘不染,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堂上,见赵禅进来,忙起身道:“师兄……”一语未必,已瞧见了他身后二人,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燕顾怀,怎么是你?你便是情茧中之人?”
“……”顾怀佯作未闻,强自镇定地跟这位多年不见的重度洁癖患者打了个招呼,接着便飞速转移话题,“如今局势如何?”
“钟寂界已在应天峰摆下了擂台,修仙界举界震动。”赵禅说着,转眸看了二人一眼,“若我猜的不错,你们是想由燕顾怀假死一事诱出魔头?”
“不错,”顾怀和凌容与在一边坐下,缓缓道,“这些年四方魔被我打压得四下逃窜,溃不成军,化整为零地藏在深山老林之中,魔头更是无处可寻。若我一死,他们断然不会放过这个反扑的机会。”
凌容与接口道:“想当初,为了能够混进七界峰,他们便已费尽心力在宗派大战中做手脚,如今大好时机摆在眼前,他们自然会潜入钟寂界,妄图夺得峰主之位,以求谋得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我已命柳寸芒在应天峰阵法中做了手脚,若有魔胆敢上去,必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原形。”
“……柳寸芒?”赵禅听到此处,不由面露迟疑之色,“但据我所知,他在风棹崖上便已救走了流舒界的人,之后不知所踪,八成是入了流舒界……莫非这也是你们的安排?”
“什么?”顾怀闻言凛然一惊,转眸与凌容与对视,一时间急怒交加,“我不过叫他去接应小师妹,怎会如此?糟了,他必是自作主张,存心接近云彻骨。”
“事已至此,我们静观其变吧。”凌容与安慰地握住了他的手,抬眸望了望天色。
不知此时此夜,哪里又会再落一场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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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顾怀消失后的第七日,钟寂界大开界门,纳了数十万修士入界,将应天峰重重叠叠围堵得水泄不通,数十里外的天空中都密密麻麻地漂浮着围观大战的修士。在钟寂界的峰柱之中,应天峰并不是至高的一座,却是至宽的一座,仅峰柱之顶便有方圆百里之地,岩壁上凿就的观战台可纳十万修士。
这一日天色颇好,晴光万里。荒废了数百年的应天峰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一眼望去晃得人眼花。最内层的上座上,七界峰主已到了三个,横霜界衡沧海,绝照界赵泓,琼初界楚承剑,各自带了十来个大乘期修士,声势浩大,显然比山河会还要重视得多。圭泠界的凌远岫还在闭关,仍旧是由古玄钟带了人前来,独独流舒界不知所踪。
出泉宫众人坐在高台之上,神色皆是十分凝重——若是燕顾怀今日再不出现,钟寂界定然会落到别人手中。
到了巳时一刻,峰顶的古钟被连撞了三下,雄浑苍凉的钟声响彻天地,整个峰柱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夏黄泉出现在万众瞩目的擂台之中,朗声道:“诸位同道,我钟寂界峰主燕顾怀为捉拿三仙山一案中涉案之余孽,在横霜界为罡风所伤,不幸逝世。照本界规矩,一旦峰主已逝或飞升,便当以武力强弱另择峰主,故我等在此应天峰上设下此擂,最终胜者,则为我钟寂界的下一任峰主!欲得我界者,请上台一战!”
话音一落,满场沸腾,每个人都激动万分,喝彩声山呼海啸般,一个比一个叫得起劲,仿佛自己已然成了峰主似的。各界峰主矜持地坐在原地,不动声色,从容淡然,眸中却都隐隐闪过一丝志在必得之色。
牧庭萱暗暗攥紧了手,指甲紧紧掐入了掌心。这里几个峰主,无一不是圆满期修为,在场的人中,也还隐藏着好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圆满期大能,仅凭出泉宫众人的实力——最高也不过是大乘期的迟弦郁和闻枫落——断然不可能替小师兄护住此界,若是能落在同是圆满期的古师兄手中还好,若是落在其他几个峰主手中,必然有双界合一,自此势力大增,打破七界峰对峙的平衡局面,说不定便是七界峰一统的开始。
正忧思重重,忽被人拉住了手,牧庭萱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身旁的陆朝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朝她微笑道:“莫担心,你的小师兄绝不会将这界峰拱手让人。”
牧庭萱想到那石函上的话,勉强按捺住心头焦急,点了点头,咬牙道:“等他回来,我一定要……一定要……”她还没说出要将燕顾怀如何,却听一声朗声大笑响彻长空,瞬间将众人沸反盈天的议论之声压了下去:“哈哈哈哈,如此盛事,怎么少得了我!”
牧庭萱抬眸望去,霎时间神色一凛,周身腾起一股杀意。
晴空中,一身织金九阳纹白袍的舒万里负手凌风而至,身后同样跟着十来个大能,其中孤云和柳寸芒赫然在列。
牧庭萱遥遥盯着柳寸芒,满眼恨意,浑身衣袂无风自动,罡风在掌心凝聚成漩涡,几乎忍不住立刻出手,却被陆朝雪按住了手,不由急怒道:“陆师姐!你做什么拦着我杀那个无情无义的混账?”
“别急。”陆朝雪望着舒万里带着人招摇万分地落在台上,大摇大摆坐到了上座,身后柳寸芒昂着头一脸坦然,双眸如星如火,神色中竟有一种从未见过光彩,好似从此无所顾忌,肆意而为一般,不由心中一沉,若有所思地拧起了眉——在出泉宫中之时,这个柳师弟便一直跟在钟无笙之后,常常替他开口讥讽他人,那时他的神色是带着刺的,仿佛心头积压着许多怨气,只在嘲讽他人之时才可发泄出来。后来钟无笙死了,他向燕师弟投了诚,又对小师妹动了心,但因已犯下无可挽回的罪孽,便更是永远低人一头般,人前人后总有郁色,从未有过这般肆意张扬的时刻……就好似已经抛开一切,就要孤注一掷般……
想到此处,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按了按牧庭萱的手,忽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高声道:“今日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可惜我燕师弟没有机会亲眼瞧见此等盛景,不如便由老身代他敬诸位一杯,以慰诸位壮志!”
声音响彻云霄,引来一片叫好之声。她十指翻飞地捻了个法诀,口中念念几句,双掌一拍,霎时间在场数十万人手中竟都凭空出现了一碗或是一壶酒,一时间众修士纷纷兴致高昂地喝起彩来,举杯痛饮。
“呵,好厉害的老婆婆。”孤云看了眼手中的那壶酒,疑心终究无法消除,又不愿失了风度,顺手便塞到了柳寸芒手中,又将他手中的一碗酒抢过,豪爽地一饮而尽。柳寸芒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亦将酒饮了。
陆朝雪举起手中的酒杯,目光不动声色自众人面上扫过,渐渐地落到了七界峰峰主那边,见柳寸芒淡然地将手中的酒喝了下去,便略略安下心来,又坐了下去。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彩蝶,落在她指尖,薄翼一张一合。
饮过了酒,果然众人的胆子分外大了起来,不少散修一跃而上,先乱斗了一场,拉开了应天峰之战的序幕。
参战之人境界逐渐增高,很快小鱼小虾们便被淘汰在了一边,擂台之上动静也越来越大,移山倒海,天崩地裂一般,许多修为较低的修士怕殃及池鱼,不敢再看热闹,只得先行离场。
到日暮时分,端够了架子也看够了戏的七界峰主终于开始下场。
先是楚承剑与一名圆满期散修打了一场,轰鸣声滚滚如天雷,持续了两三个时辰,终究还是楚承剑略胜一筹。
一轮圆月之下,衡沧海轻笑一声,落在了他的面前:“好一个犀照剑法,不如让我衡沧海来领教一番!”
自从凌远岫大战钟郁深之后,两个界峰之主对战的大戏已有近百年没见过了,一时间围观修士们纷纷双眼冒光,坐直了身子,伸长脖子观望。月光下怕看不清,还有人不知用了什么术法,在这一圈观战台之上点了一圈浮在半空的孔明灯。
就在此时,陆朝雪指尖微微一动,那只停了一日的蝴蝶竟忽地振翅而去。她便也佝偻着身形,自专注于峰主大战的人群中无声无息地穿了出去。
离开了人声鼎沸,打斗声震耳欲聋的应天峰,整个钟寂界笼罩在一片出离的寂静之中。月光之下,那只蝴蝶身上隐约流动着银辉,引着她穿过云层,很快便落在了至高峰柱之上。
此时月华如霜铺在地面上,四周山林幽寂,偌大的宫殿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一星半点灯火,所有人都去了应天峰,这大殿里连个守殿的人都没有留下,静得落针可闻,只余下高处呼啸的风声。
陆朝雪随着那只上下翩跹的蝴蝶,不紧不慢,步步无声地踏过了满地月色,绕过宫墙,来到了后院杂草丛生的院门前,隐约听见了几许声响,忙一抬手,让那只寻香蝶消失在了夜色中,自己则微微侧头,屏住呼吸,自那院门的缝隙朝其中看去。
一个人提着盏灯,微弱的光芒照在他四周,只依稀映出两人的影子:“……您的花,开了么?”
听声音,似乎并非柳寸芒。
“尚未。”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阮夫子。
陆朝雪微一凝眉,只听他又开口,语气十分陌生,隐约还有些严厉的责怪之意:“阁下何故来此?”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另一个人的声音则显得有些怯懦和悲伤,说到一半便越发微弱了下去,含在口中像是一句呓语。
“看过了,便走吧。”阮夫子语气仍旧淡淡的,“此处不是你这种外人应当来的地方。”
“呵,”那人嗤笑一声,仿佛有些咬牙切齿,语气陡然讥讽愤懑了起来,“我这样无父无母,也没有师父相护的外人,确实不当出现在您弟子的地盘上。”
静了一瞬,阮夫子仿佛叹了口气:“既然知晓,何故不去?”
那人便忿然疾走了几步,又拂袖回身,冷声道:“一盆早该掐死的野草,养了一百年,只盼他真能开出您想看的花来才好!”
陆朝雪听到此处,眸光微动,心中已闪过数个猜测,便小心翼翼回身向外走去,谁知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凛然断喝:“什么人!”
她身形一僵,还未来得及回身,已被身后的人一剑架上了脖颈,一盏提灯在眼前晃了晃,她被光芒闪得眯了眯眼,别过头对上了孤云寒意凛然的面容,神色惶然地缩了缩脖子,双指擒着那剑端将之推开,半是讨好半是恳求地一笑,声音柔柔的:“……这位哥哥,我和师兄失散,迷了路,误闯此地,如有冒犯,实在抱歉,还请你谅我年幼,饶了我这回。”
推书 20234-09-07 :债,是这样欠下的完》: 债,是这样欠下的作者:江洲菱茭1秦礼言在图书馆转了两个多小时,夹了本书出来,瞧瞧哗啦啦的大雨点子,再瞧瞧手里的线装书,估计这要是淋湿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的于是他又转了进去,碰运气找人借把伞老远就看见同宿舍楼对门的李群正趴桌上奋笔疾书,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