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官?”坤若君终于回神去看他。
不惊点头:“你要跟京官抢女人吗?”
坤若君无奈转头,看着那远去的船舸。既然选择要离开,这些也就不要多想了罢,他心思。苔锦桬会武,有自保能力,他可以放心的。再则,那京官八成是护送苔锦桬去若弥京都的,苔锦桬是要过来与若弥和亲的,哪个京官敢随便打主意?他心里松下一截。
不惊也不管他,将吃完的云吞汤碗还了回去,复而走到坤若君身边:“走吧,上船!”
坤若君顿了一下,转而看向不惊。
“看我作甚!你自己不吃的,巴巴地跟着船跑。”不惊走在前头,上了船。
坤若君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动脚,心思着摆脱这人的可能性。正想转身离开,不惊却是返回来勾着他的脖子道:“好啦好啦,知道你饿了,买个荷叶包饭船上吃可好?”
坤若君立马歇了心思:“随便。”
“嘿嘿!”不惊眯眼一笑。
第75章 份银
虞清溪接到落玉国要办开国大典消息的时候,暗人正将这个月开办的十二家分店的份银送来。这十二家店铺都是选的繁华的地方,如各国的京都之类,而原樊厦京都樊都郡也在这首批之内。
暗人将不惊的话带到:“主子道,接下来有三十六家店将在后三个月内开出,选的是扈地这等有码头渡口、商业兴盛的城镇。”
“这么快?”虞清溪手下一顿。
“一点都不快。”暗人道,随后看了他一眼,又跟他解说了一下,“有各处商支在办,这点事情根本不用这么长时间。这是主子故意延长开店时间,若是主子愿意,这么几十家店在你应下的一周内开都是可以的。”
这“闲不住”毕竟不算是齐庄的店,首家在虞清溪手里。若是一瞬间开出几十家“闲不住”,难保不被有心人觉察出端倪,有几个月缓冲,好歹还算说得过去。
虞清溪受下不惊的这番心思,转而问道:“你们去看开国大典吗?”
“暂时还不行。”暗人道,“开国大典只有各支首领才能过去,御首都不一定每个都有机会前去。等开国大典之后,若是没有职责在身,倒是可以过去看看,我还没有去过落玉国。”
虞清溪点头,这落玉国是在沙漠里的一个小国,容纳不了太多人。
“不过,我随了一百两的礼。”暗人似乎也是很高兴的,现下又没有外人在,便多说了几句。
虞清溪一愣:“一百两?”暗人也要出礼?
“我们悍支的来钱最少,一百两已经不错了,我们一组有一百多号人,合在一起也有万两银子了。”暗人道,“哦,还有清支,他们也跟我们一样。”
虞清溪一思,其他各支的确是打着其他名头,都有来钱之处,只有悍支大多都在尽保护之职,清支专司清理之职,每月仅靠齐庄下发的月俸。他道:“我这一带的御首是谁?是不是也要交份银?”他虽然特殊了一些,可还是觉得照规律来办比较妥当,况且借着齐庄赚了不少银子了。
“你……”暗人知道这人的身份不同,谍支转商支都没有见过御首,堪称暗人里头一号。他想了想,便道:“你大约是不同的,给罗首领或主子都是可以的吧。”
虞清溪也不多言,找了本空白的锦贴,写了几句恭贺的话语,再将方才收到的六千两银票一起递给这暗人,道:“你替我送去给……主子吧。”
“是。”暗人接过,道,“真是大手笔!”
虞清溪一笑,他也不知道别的商支暗人出多少。他想起来,便问他:“罗立现下在忙什么?”自从有焕和八悍支暗人在他身边,倒是很少提到罗立了,特别是他转商支之后,更是能轻松地与暗人说上几句话,防戒之心淡下了许多。
“落玉国的好些事情都是罗首领在办。”暗人道。
虞清溪点头。他从私房里拿了银票出来,递给暗人:“你们八人保护我们,我也是该出些银子的,齐庄给你们的月俸与我无关,我另给你们每月二十两辛苦钱。任三少爷身边的四人比你们早三个月,你们四人是从年底时候算起,可有意见?”保护他和桑榆安全的,自然不比春雨她们,春雨她们就拿一两银子月俸。
“没有……”这暗人还是第一次赚外快,不过还是镇定地说了一句,“这……该与主子报备吧。”
“不用。”虞清溪道,“你们尽心保护我们的安全,这是该得的。”
暗人点点头,不过还是决定要与主子说一声。
虞清溪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不惊接到虞清溪贺贴的时候,已在京都里。他捏了捏银票:“哈,出手好阔绰!”
暗人又将虞清溪要给他们八人发辛苦钱的事告诉主子,末了,还将那银票掏了出来。
不惊看着这“清廉”的暗人,一笑:“他给,你们拿着就好。”
暗人这才将银票塞到内袋里。
不惊捏着银票转而看向罗立:“虞清溪是不是不知道商支暗人每年年底要抽年利给齐庄的事?”
罗立刚从落玉国过来,准备带禹谧他们过去。他顿了一下,道:“刚进商支,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归哪个御首?”
不惊顿了一下:“不是跟着你的吗?”
罗立点头,对那传信的暗人道:“那你等等,给我带一封信给他。”说着,他便过去将此事写下。
不惊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最后好心地道:“既然虞清溪出这么多,你就别出了,这就算你们俩的。”
罗立闻言也不客气,直接将写了一半的信燃掉:“好,虞清溪今年的年利由我出吧。”
不惊微微偏开眼,做买卖这么精明,怎的这上面愣是这么木呢!他抬眸道:“你知道虞清溪的买卖做得多好,要交多少年利吗?”
罗立嘿嘿一笑:“不会多的。”
不惊嘴角一垂。
“他名下的营生都是不占齐庄名头的,抽利少。”罗立道,“我准备个万把两银子总是够了。”
不惊不语,默认。
“他才刚开始做买卖,现下最赚钱的当数商队,一年以九万两赢利计,”罗立心思道,“再有便是新开的零嘴铺子,撑死了一万两赢利。总算下十万两赢利,年利一万足矣。”得亏虞清溪不占齐庄名头,不然一年五成年利,他还真是揽得头疼。
不惊立马转身出去,算得倒是又快又准,活该认不出自家儿子!
罗立一笑。他对暗人道:“这事先不与虞清溪提,待我有空去看他再说吧。”
暗人应下,立马离开。
罗立沉默了一下,缓缓摸了一下脸面。他站起身,去找禹谧,现下禹谧的状况不太好。
远在甘棠的虞清溪不知自己“出手阔绰”,更不知罗立已揽下他需要上缴的年利银钱,他每日关心的就是自家的零嘴铺子,琢磨着还能有什么吃食。
今早商行的人送货过来,除了他定的各处吃食,还另给了他十筐子水果,里头用草叶护着,十分周全。虞清溪翻看了一番,这些个果子都是若弥没有的,应当是从别国运来的。他便接下了,春雨见此便递了打赏钱过去。
虞清溪挑了几个,让春泽送去宁左村奚家。
“舒管事。”春雨见老舒过来,便微微点头。
“你将其他货品都过账,这些个水果让人拿起来小心些,按个数记下,再过秤。”虞清溪对春雨道。
春雨领命下去。
“这果子以前可有接触过?”虞清溪看着她们将水果从筐里取出,一边问舒。
“没有。”舒看了一阵,“听师兄师叔们提过,别国运来的果子很是难处理。熟的很快就会坏,生的就算是到这儿再焐熟,味道也不如运来就熟的好。”
“本国里的果子,一般是怎么卖的。”虞清溪问。
“有按个卖的,有论斤卖的,看果子的价钱了。”舒道,“果子不都这么卖?”
“就没有想过,那些个太生的,或是太熟的,品相不好,很难卖出去的如何处理?”虞清溪问。
“要……如何处理?”舒倒是一顿。
“你要试着跳出平常的售卖方式。”虞清溪由着他想,又指使道:“这些入过账的,你先把品相最好的挑出来,记得,下手要轻。”
舒应了,找了几个婢女过来帮忙挑选果子。虞清溪则是去找了草编篮子过来,拿细绵草铺垫了一层,再挑了几种果子搭配着放在上面。
“真好看!”婢女们纷纷称赞。
“按着这样子装上,待会儿放柜台上卖。”虞清溪对婢女们道,“至于这定价,春雨那儿核算好价格之后,将每篮子里装下的果子总价翻上三番。今日摆这十篮,后面的还能放一放,明后日吃正好,”他指了指,“这些明日摆上去,剩下的后日摆。”
“是。”婢女们应。
“闲不住”出售漂亮的水果篮子,这一消息一传,那些个夫人小姐便赶紧过来了。有些抽不开身的,便派了丫鬟奴仆过来买。她们都知道,若是晚一步,那便可能抢不到的。
晌午任桑榆回来吃饭的时候,水果早已抢光了,却是还有人不断来问。
“什么东西卖光了?”任桑榆问虞清溪。
“果子。”虞清溪道,“我给你留了。现下先吃饭,午睡起来给你装了路上吃。”
“好。”任桑榆一笑。自零嘴铺子开起来之后,清溪总会给他带一些吃的,或是放在马车里,或是放在衙内桌案上,亦或者带去分给同僚尝尝。
虞清溪给他准备的是蕉果,果腹又营养。在桑榆醒来洗漱的时候,他将蕉果剥开了皮放在盘里,切成一指节宽,再放上一支果叉,待任桑榆带走时正好吃。
若弥不产蕉果,任桑榆以往也没有尝过这种水果。他尝了一个,觉得甜甜软软,滋味很是喜欢。待下车时,任桑榆很是满足地摸了摸肚子。
宅院里,马车刚离开,舒便过来寻虞清溪了。他道:“挑剩下的果子要如何卖?”
“你看要怎么卖?”虞清溪不答反问。
舒想了想道:“寻常店里都是好品相的果子一个价格,品相不如意的果子一个价格。我们店里难不成不卖那些品相不好的?”午上卖出的水果篮子,舒稍是盘算了一下,按三番的价格来看,卖上三日便已经回本了。可省下的品相不好的果子也不全是不好吃的,有些只是长得不漂亮,可味道是不错的,扔了也是可惜。
虞清溪点头:“我若是将那些个摆到店铺里,其他零嘴的价格也是卖不上去了。”
“做成其他零嘴?”舒见虞清溪认同,便继续道,“果脯?”
“市面上有的,我作甚去费那工夫?”虞清溪道,“有那工夫,我还不若让春霁多烤些饼干出来。”
舒点头,开始思索果子还能制成什么零嘴。
虞清溪却是问他:“这几日在店铺里吃点心的人开始多起来了?”
“是。”舒点头。除却刚开业的那两日,之后也会有夫人小姐坐在店铺里买些点心零嘴来吃,有些是逛了特意在这边歇脚的,也有是喜欢吃刚出炉的点心才坐这儿的。自然,在店铺里吃东西,用来盛放的碗碟都是由店铺的婢女来收的,少了包装,价格也会便宜很多。
“那便制一款女子喜爱的果茶,配上糕点最好不过了。”虞清溪道,“将果子切成丁,哪里还能看出品相。”
“果茶?用果子制成的茶水?”舒沉吟了一下。
虞清溪点头:“将果子切丁,放入泉水烹煮,出来后凉上一炷香时间,加上三勺蜜。”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便用那水玉杯子来盛,果丁不要多,只一个杯底就够了。”
舒点头记下,光想想就漂亮得很,怕是又能大卖了。
“记得,果子的色泽要搭配好,果味要调和好,莫将酸味果子放一壶。”虞清溪道,“六成甜味果子,加四成酸味果子,这般出来味道应当是可以了。哦,还有,那个蕉果便不要放了。”
舒边听边记,随后问了一句:“这么多……都制成果茶?”
“当然不是,果茶下午煮也成,早晨喝的人少。”虞清溪道,“现下将这些果子都洗了,切片放如烤炉里烘成果干。”
烤炉是手艺人来了之后,在一进院里建起来的,专门用来烘烤饼干和蛋糕,现下是由春霁春烟在学。
舒没有尝过水果烘成干,便诧异:“果子没了水分还能吃?”
“尝了便知。”虞清溪道,“这果片不能切太薄,容易烘焦,也不能切太厚,会烘不透。再有,果片得离炭远一些,温度太高会导致果片烘不透。”
“好。”舒点头,“烤多久?”
“烘上一两个时辰来看。”虞清溪也不知道需要烘多久,“得看你慢慢琢磨。”
舒应了,马上找人去清洗果子切成片,分了一个婢女去切丁做果茶,他则是去琢磨果干。虞清溪也不会直接由着舒去做,他站在旁边看着他,时不时提点一句。虞清溪以前也没有做过果干,只是凭感觉这么一说。他觉着果干并没有添其他味道,按成品来看,应当就只需烘干。
果片到烤炉里烘了一个多时辰,舒过来与他道有一些放置在边缘的果片已经开始变焦了,虞清溪便让人取出果片。他看着刚出炉的果干,略微有些失望。
舒捏了一片来尝:“有些软软的。”
“嗯。”虞清溪琢磨着是哪里出了问题。
“像果脯。”舒嚼了嚼道。
“可能是失败了。”虞清溪道,“我要的水果干应当是脆脆的,干干的。”
“是不是烘的时间不够?”舒道。
“再烘就要焦了。”虞清溪道,“这样,烤炉也要阖上了,里头温度不烫,你拿一些再放进去,明日早晨起来再看。”
“是。”舒应下。
夜里,虞清溪趁着任桑榆锻炼身体的时候,到一院去看了一下烤炉。舒也是在那儿守着,见他过来,便拿了一块给他看看。
“还是有点软。”虞清溪接到手里,就知道还是不行。
“但是比之前吃的那一块要干了许多。”舒道。
两人扒着烤炉等了老半个时辰,再尝尝还是有些软,离干脆的触感有老大一段距离。
“做什么呢?”任桑榆已沐浴了换过衣裳。
“琢磨个新吃食。”虞清溪起身,对他道。
任桑榆凑过去看了一眼,随后拉着虞清溪退开一步:“现下也晚了,明日再琢磨也不迟。”
虞清溪本也是过来看看而已,并没打算干熬着。他道:“老舒,这一时半会也弄不出来,先回去休息吧。”
“老舒”深吸一口气:“没事,我再看一会儿,”夜色里也不用担心自己哀怨的目光外露,“反正……年纪大了睡得也不多……”
虞清溪忍住笑,点点头:“嗯。”也不用再说什么,便被任桑榆拉着回二进院子了。
“我总觉得老舒不像是四十来岁。”任桑榆道。
“嗯?”虞清溪一愣。
“即便是,怕也是个面相四十内里二十的。”任桑榆道。
虞清溪想了想道:“兴许……他是天生这性子……”
“清溪,”任桑榆道,“就算他四十,你也离他远一些。”
虞清溪:“……”敢情不是出马脚,而是吃醋?他心下一松,道:“桑榆,我的眼睛就这么小,看着你便再也容不下他人了,其他人怎样又如何。”他看了一眼任桑榆,又道,“管事是三十还是四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我只看他们能不能干,是不是得用。”
“你眼睛……不小……”任桑榆抿了抿嘴,脸也微微偏开。他着实没想到虞清溪会这么说,一时之间,心都在发颤。
虞清溪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面容,一笑:“眼睛大……亦是如此。”
任桑榆这才回转了脸,捏了捏虞清溪的手:“我也是。”
虞清溪勾了勾唇。
次日,任桑榆还没起来,便被某个面老心嫩的管事吵醒。
“东家!东家!”舒举着一片果干奔进,“成了!果干成了!你看你看,喷干喷干的!是不是成了!”
虞清溪微微皱眉,做了噤口的动作。
舒僵硬地转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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