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茶木

作者:青茶木  录入:08-29

  举剑的手抽搐得厉害,身体的本能让他落剑,斩下眼前人的头颅,但他仅存的如腐草微萤的微弱理智,让他将落下去的手臂又往上抬。
  不能落剑,安戈凭一丝的清醒控制着那千个万个的歹念,用了千万倍的力气,丁点都不敢懈怠,周身紧紧绷着,生怕一个不注意,下一刻,眼前人便身首异处。
  这个人,是很重要的人,不能杀。
  可是,耳边偏偏传来鬼魅般的蛊惑的声音:
  “小安,你是平教教主。”
  “你生下来的使命,便是练习平阴大法。”
  “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只有仇人。”
  “方羿便是你的仇人,杀了他。”
  “你不喜欢练功对不对,杀了方羿,你便不用再练功了,便解脱了。”
  “只要杀了方羿,我们就都自由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只要你......杀了他。”
  这些话重复地在耳边窜来窜去,穿透单薄的耳膜,刺了进去,在脑中百转千回地响,仿佛在头颅里塞了一个蜂窝。
  不,不可以杀他......杀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安戈周身颤栗,仿佛刚从冰河里捞上来般,冷汗混着眼泪啪嗒落下,在死亡边际挣扎。
  方羿已经站不起身了,腿下一软,跪了下去。
  他瞧着安戈被魔咒缠身的模样,心里如刀绞着疼,他活着,是为了让这人开心的,如今为了他,这人痛苦成这样,为何还要挣扎呢?一定要等所有东西都支离破碎才肯放弃么?
  方羿不忍心。
  想着想着,他释然一笑,闭上眼睛,道:
  “小夜叉,杀了我罢,与其让你这样痛苦。”
  他起码知道,安戈举剑是受了控制,杀戮,不是他的本意。
  他起码知道,自己在安戈心中的分量很重,重到让他险些从蛊术中清醒。
  他起码知道,他爱小夜叉,小夜叉也爱他。
  足矣。
  “嗤——”
  利剑入肉。
  然则,预知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方羿顿了顿,猛然意识到什么,骤然睁眼。
  “小夜叉!”
  安戈,将流转着血光的莫邪剑,调转方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作者有话要说:
  安戈有主角光环,不会嗝屁的!


第138章 脱身(一)
  “小夜叉!”
  方羿眼前陡然苍白, 周边似有人惊叫呐喊, 他也听不见了, 脑袋里像罩了一口沉重的钟,嗡嗡地沉闷地响。
  他挣扎着要去接下摔倒的人,却被封若书抢了先。
  封若书飞身将人夺了回来, 退了二十步,点了安戈几处关键穴道。本想扯下衣裳的布料给他止血,却发现伤口的血流得并不多。
  这个位置, 剑刃刺进去那样深,合该血液迸溅了才对。
  而这位置,好巧不巧是蛊王栖身的地方,如今剑刃入体, 只有少数的血液溢了出来, 只有一个解释!
  封若书本来愠怒的脸色更加阴沉,比安戈违背他的命令愤怒一万倍——他费尽心机种进去的蛊王,死了。
  “来人!拿我的弓来!立刻!”
  他命人将安戈押下去,即刻搭弓拉弦,箭头对准跪在碎石上挣扎着要起身的方羿。
  方羿望着被平教人抬下去的不省人事的安戈,心里揪着疼, 高喊道:
  “封若书, 你既然恨我,我这条命你随时拿去, 莫再折磨小夜叉!权看在你曾爱过他。”
  他的声音低沉且嘹亮,沿着广阔无垠的戈壁滩, 传到很远的地方。
  封若书气得发抖,他以为他学了黑胡子巫师和平煞的蛊术,如今已经登峰造极。他用最高一层的蛊术,种了平煞养殖十年的蛊王,以为是万全之策,天衣无缝。结果还是被安戈一下子冲了出来。
  要不是方羿,要不是安戈对他用情至深,怎可能有差错!
  为何又是方羿?
  为何这狠戾心情之人,能被人爱得如此之深!
  “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弓弦拉了满月,发出紧绷的近乎断裂的声音,尖锐的蚩尤箭在日晖下光芒刺眼,恍若要扎进眼珠般。
  封若书死死瞪着方羿,他的仇恨,霍邦的枉死,终于马上就要了断!
  然则,他松弦的前一刻,一支纤细的箭羽横空出世,“嗖”地射中他的手臂。
  “呃!”
  收弦,抬头,顺着箭羽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云舒君跃然马上,将将收回长弓。
  他痛心地瞧着几近入魔的同门师弟,道:“箭有锋,人有情。若书,师傅教授你我箭术,本意不是杀人。”
  他的语气仍旧很淡,只是比起平日,多了几分愁绪。
  当年,他们拜在同一师门,同门,亦是同窗。师父教授他们的东西,文者,自是天下苍生,军理政法。武者,除了射箭,再没有其他。
  封若书虽然天赋异禀,箭术在容国数一数二,但云舒君勤学苦练,百步穿杨亦是不在话下。
  封若书捂着手臂,偏执地咒骂:“我不杀人,人自会杀我!”
  云舒君瞧他指甲暗红,颜色比前几日谈判时还要严重,问:“你学了平教的蛊术?你从前一直瞧不起巫蛊,如今为何自甘堕落?何况这东西修炼多了会腐蚀心智,你何以要如此糟践自己!”
  封若书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腐蚀心智?有么?我倒觉着我现在很清醒,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清醒。”
  云舒君清淡的眉头拧了拧,上前一步,道:“我只觉着不认识你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国师,何以变成如今这样?”
  封若书冷冷一笑,阴鸷地偏着头,道:“你没经历过我这一切,自然不解,自然清高。”
  他望了眼云舒君身后乌泱泱追来的一片人马,少说也有五六千骑。往后二里,是新一轮冲出来的容军,倾城出动,起码两万,黑压压如乌云涌动,惊起一阵地动山摇——显然,是城中之人不放心云舒君和方羿,又派了第二批人马。
  再看向方羿,已然被云舒君带来的亲骑团团护了起来。就算他现在射出蚩尤箭,人群一层接着一层,如何也到不了方羿身上。
  “大护法!城里的容军追来了,咱们快逃吧!”
  贴身侍从赶忙来报,封若书极其愤恨,万分不甘地剜了方羿一眼,一下子用力拔出手臂上的箭,抬手,发令,示意按照原计划退兵。
  云白的一大片人马火速撤离,云舒君命人用弓箭射其后方部队,未有追杀——封若书既然能引诱方羿出城,断然也制定好撤退路线,沿路也断然设了伏击,若穷追不舍,必中圈套。
  更何况,方羿重伤,已然不能起身了。
  “云舒,给我备马。”方羿挣扎着起身,推开搀扶他的士兵,胸前的伤口汩汩流血,嘴里偏执着说。
  “去救小夜叉......他现在需要我。”
  云舒君从好几个士兵手中接过他,用了全身的力气搀扶,才勉强没让他又摔下去。
  “侯爷,请务必为大局着想,我与若书师出同门,对他的脾性再清楚不过。他现在必定设了重重圈套,您万万不能再踏进去了!”
  方羿挥开他的手,“小夜叉便是我的大局!”
  云舒君的语气越发急促:“他对若书还有用,大不了再种一次蛊,不会有大碍。”
  关心则乱,“种蛊”两个字刺进方羿的耳朵,让他从里至外每一寸皮肤都在泛疼。
  “小夜叉是何等风云不羁的人,要他受控于人,做个傀儡,比杀了他还残忍。”
  语罢,他借着手边的长枪堪堪立住,高声一喝,唤来御风。
  云舒君见他不听劝说,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对身旁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
  “呃!”
  方羿刚踏上马镫,后颈却一下子被劈了一记手刀,视野陡然一黯,脱力摔了下来。
  云舒君与周围的士兵将人接住,眉头紧锁,叹道:
  “侯爷,您醒后要杀要剐,云舒悉听尊便,绝不吭一声。然则平教就是冲着您的性命来的,这一趟,万万不能追!”
  戈壁滩上的碎石密密层层,寸草不生,只有零星的几株骆驼刺。前些日子下了小雨,将尖锐的石砾铺了一层青苔。如今这浅如绒毛的青苔上,又染了一片猩红的血,隐隐透着腥味,将本来广袤的景象笼了层悲壮。混着时常刮来的哀嚎的风,只以为是战死的儿郎在哭泣。
  在平教旗帜飘扬了整整两个月的普煦城,“容”字旗终于又冉冉升起。
  而在普煦往西的一座城池,仍笼罩着平教的昏沉暗光。
  “大护法,教主他,他......”左使跪在封若书面前,忐忑着欲言又止。
  封若书脸色阴沉地坐在案边,为他包扎的小厮因此战战兢兢,生怕惹怒了他。
  虽然封若书不像平煞那样滥杀无辜,但气到极处,也没人能保证不被迁怒。
  封若书闭着眼睛,压抑着即将喷薄而出的肝火,今日他只差一点就取了方羿性命,这个“一点”,让他愤怒地险些丧失理智。
  冷声问:“他怎么了,说。”
  左使的手哆哆嗦嗦,道:“教主他,他已经苏醒。但,趁咱们不备,将蛊王......自己用手......抠出来了。”
  闻言,封若书唰的睁眼,仿佛掠过万千刀刃。
  “你说什么?”
  “大护法息怒!”左使连忙伏在地上,“照理来说,蛊王死在体中,起码昏睡半个月才会清醒,属下心有不备,一时,一时大意了。”
  封若书啪的一声拍桌,由于力度太大,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迸开了,鲜血喷涌而出,将绷带染得通红。
  “我记得嘱咐过你,教主身上流的是历代平教教主的血,且又身中西施咒多年,体质特殊。要严加看管不得有失!”
  小厮瞧着伤口,吓得脸色发白,刚要上手去打理,被封若书挥手退了出去。踏出门槛的瞬间,小厮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一是庆幸他有命可活,二是庆幸,封若书虽然阴晴不定,但却与平煞很是不同。
  起码,不会随便一怒,便夺去一条性命。
  屋中,封若书正气得直喘粗气,邪魅的眼睛被怒火烧得通红——蛊王只要没有完全离体,即便是死了,寄主也会意识不清至少一个月。他本来想,趁这一个月,先稳定住前线的战事,再把安戈押回平教本部种蛊。
  如今,安戈种蛊迫在眉睫,前线方羿又步步紧逼,他如何分身同时处理两件事!
  “蛊王一旦离体,他便恢复神智。安戈是什么人?你给他一条缝他就马上给你撕出天大的窟窿来!还是你要跟本法说你有什么秘术,从冰山带出蛊虫五个月它还没死马上就可以种进安戈体内?”
  蛊王长年养在珩域西部的深山冰窖之中,若置身常温,半个时辰没有寄主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他们从平教杀出来,攻打容国城池,已经五月有余了。
  左使伏在地上的背更低了,“回大护法,没,没有。”
  “没有便闭嘴!”
  封若书怒吼一声,脖颈胀红得可怕,胸口剧烈起伏,许久许久之后,气息才慢慢平复,似乎是想到应对之策。
  “他现在何处?”
  左使的额头紧贴着地面,颤巍巍道:“属下怕节外生枝,姑且先帮教主包扎了伤口,将他关在了城中衙门的大牢,手腕脚腕皆锁了铁枷,派了二十人看管。”
  封若书抬手挥了挥,“带路,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十章完结,突然就有点舍不得了


第139章 脱身(二)
  阴暗的地牢一片潮湿, 分明没有下雨, 地面和石墙还是沁出一层水汽, 混在空气里,四处都透着沉闷的黏湿。
  偌大的牢房里只有两柄火把,因四周太过潮湿, 火光并不明亮,只照了周遭的一小块地方,五步以外, 仍旧漆黑一片。昏暗的灯光下,不见天,不见地,只能勉强瞧见物体的轮廓, 模模糊糊。
  而正是因为光线微弱, 那双掩藏在暗处的发亮的眸子,才格外凌厉。
  “国师,你输了。”
  安戈斜斜倚在墙角,头颅靠在石壁,手脚皆戴了镣铐,将手腕的细腻皮肤磨出了一圈水泡, 水泡破裂之后, 脓水流了出来,糊在糜烂的皮肤上, 伤口便更严重了。
  不过他似是察觉不到痛,亦如他毅然用手将体内的蛊王抠出来, 分明将那块肉都抠烂了,他却眉毛都不皱一下。一动不动地看着从铁门进来的人,唇角一勾,很是得意。
  封若书慢慢停在他跟前,道:“小安,赌局还没结束,现在下定论还太早。”
  “是么?”安戈微微偏头,“但你好像还伤不了猴哥。”
  “你怎知我伤不了他?”封若书语气悠缓,透着将世人玩弄在鼓掌的慵懒,“探子来报,说他现在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若想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安戈心头一紧,唰地抬头,但一对上封若书的脸,看清他眼睛里的焦灼,心情便又舒缓了下去,反而比对方更自在,道:
  “是么?如果真的易如反掌,你早就杀他了,早就昭告天下,说,不可一世的永定侯死在你手上,你怎么还有时间来看我?国师,你撒谎的水平并不怎么样。”
  到这里,封若书的脸色才彻底沉了下来,低着嗓子道:“你不该这么对自己。”
  “你说哪样?”安戈抬起被沉重镣铐束在一起的手,指了指才止血不久的胸口,“蛊王在我身体里一日,我便生不如死一日,现在把这臭东西弄出来了,我只觉得痛快!”
推书 20234-08-28 :王爷他有病 完结+》:简介:(入库时间2019-08-28)晋江VIP2018-12-17完结生死蛊:情之所依,心之所系。代君受命,保君平安。生死蛊乃子母蛊,携带子蛊者可替携带母蛊者替命一次。一朝作死,谢家小少爷谢彦误种生死蛊子蛊,而母蛊,种在京中恶名在外的诚王萧承洲身上。一时间,满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