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古代架空]——BY:幺宝

作者:幺宝  录入:09-09


一道闪念划过心间,薛蔺顿时吓得彻骨生寒。

他还有个嫡妹。

“我妹妹怡君在哪里?你们……是不是把她宣进宫了?”薛蔺没想通的地方,一下子豁然明朗起来。

自己这边根本就是被拉出来迷惑男主角刘雍,让他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毕竟自己就算被尚了公主,对老狐狸薛正文而言,依旧不足以把家族兴衰押上皇帝这艘船。

大不了舍弃一个嫡孙。

但若嫡孙女被强宣进宫,成了一国之母,薛正文却说不准会肯把这暗亏吃下去——只要嫡孙女给皇帝生了儿子,薛家的血脉就会渗进皇家,他就有可能有个当下任皇帝的外曾孙!

萧玦蹙眉:“你又在胡想什……”说到一半,她忽然怔住了。

毕竟是天纵之才,薛蔺能想到的,她又岂会想不到?

薛蔺看她反应,就知道此事她并不知情。很有可能是皇帝瞒着她做的,于是劝说道:“你该清楚陛下早被架空权利,现在并非是除掉刘雍的最佳时机。没有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前,杀掉一个权侫,只会让另一个权侫冒出头来!更何况以刘公之势,帝后大婚前,他能生出无数事端阻止。棋下得太急,陛下恐反受其害呀!”

他是知道剧情走向的人,薛怡君要真被皇帝算计了,那整个薛家就全完了。

萧玦目光肃然,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她问:“你嫡妹要是成了国母,下一个叱咤朝堂的,很可能就是你阿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薛蔺肃目装高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固然可以看尽天下好风光。但一朝不慎,却极易招来灭族大祸。某宁愿活得长久,也不愿为了看风景粉身碎骨。”

萧玦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深深望了他一眼:“知道吗?你可真是一个宝贝。”语气中有着浓浓兴味。

***

萧玦匆匆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安排一名宦者给薛蔺带路离宫。

薛蔺心中焦急,一路上不住催促轿夫走快点。

萧玦刚刚走得那么匆忙,显然是急着去找皇帝痛陈利弊去了。但她现在刚刚及笄,连封号都还没有,她的话到底在皇帝耳朵里能有几分分量呢?

轿子好不容易抬到薛府大门前,薛蔺还没等它停稳,人就冲了出去。跑到门口,还不忘问门房一声:“阿翁在府里吗?”

门房还没来得及回答,照壁之后倒是响起了他阿娘的声音:“稚奴?稚奴是你回来了吗?”

薛蔺忙绕过照壁:“是我,阿娘,阿翁在哪儿?我有要紧的事跟他讲。”

万一萧玦劝不动皇帝,那么还有自家阿翁。

“你阿翁、阿耶今早去上朝,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走后不久,怡君也被姚贵妃宣进宫了。”陈氏说着说着,就急出了眼泪,“你们四个人一直不回来,我一个妇道人家留在家里,左想右想俱是忐忑。”

薛蔺的兄长薛俭也陪在旁边,见状劝道:“阿娘,这不一定是坏事,”说着,压低了声音,“要是我没估错,咱们薛家可能要出一位皇后了。阿翁和父亲一直到现在还留在宫中,说不定就是被陛下叫去商议此事了。”

薛蔺心中冷笑,但救急如救火,也不多说,直接就往外冲。

陈氏急问:“稚奴,你去哪儿?”

“去找能影响事情走向的人!”

找谁呢?找刘雍。除了薛家以外,他必然是最反对皇帝此番作为的人。

作为原著男主角,未来可是要废君自立的。就是现在,身为权臣,他也把义宁君压得死死的。而义宁帝敢这样设计薛家,就是想积累能跟刘雍抗衡的资本。

自己要是把狗皇帝“造反”的事捅到他那里,还怕他不下狠手收拾狗皇帝?想到义宁帝这个可悲的傀儡有可能会被收拾得哭丧着脸,法令纹垂得把嘴角都压得死死的,薛蔺就心中舒爽。

狗皇帝,你欺负我年纪小,想整得我抱着你大腿喊爸爸的时候,一定没想到,我能反过来踩得你叫我爹地吧!

作为一个对着排水沟都能嗨起来大唱《爱我中华》的少年,此刻,光是凭着脑海中的想象,他就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

可惜时不予他,他才冲到大门口的石狮旁,就看到自家阿翁、阿耶骑马而归,后面还跟了一乘小轿。

薛正文眉头紧蹙,看到他就喝斥了一句:“乱跑什么?回去。”

薛蔺觉得有点可惜了,他失去了一个让皇帝喊爹地的机会。他望了一眼后面的小轿,问道:“是怡君回来了?”

薛正文点了点头。

他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薛正文吩咐人把薛怡君的轿子直接抬回居住的院子,又忍不住问他阿耶:“怡君没出什么事吧?”

薛从谦叹道:“你妹妹是个性子烈的,今天被强宣入宫后,发现不对劲就自己跳了水,受了寒。如今正烧着。”

正说着,陈氏已从后院擦着眼泪快步走了出来,吩咐下人们散出去,多找几位知名医馆里的坐堂医过来问诊。看样子,薛怡君病得不轻。

薛正文待她吩咐完毕,对这个媳妇安抚道:“四娘今番受苦了,你多给她院子里拨些婆子、丫鬟照料。我库房里有不少宫里赐下的珍稀药材,大夫给她开了方子后,你只管先上我那儿拿。我那儿没有的,再到药材铺买。千万别教孩子落下病根。”

薛蔺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他嫡妹不过14岁,正是娇花般的年纪。若不是公主及时劝服皇帝放人,这么烈的性子,怕是只能香销玉殒了。

万幸……

不由对公主生出几分谢意来。

薛正文安抚了陈氏后,就把薛从谦和薛蔺两父子带进书房。关上门就开始询问薛蔺,要他把今日入宫大大小小发生的事,全部细讲一遍。

薛蔺对这个便宜阿翁再不满,也知道事分轻急缓重,马上巨细无遗地娓娓道来。惟独是讲到萧玦时,他耳尖莫名发烫,直接跳过了自己被公主壁咚的事。

薛正文最初听到他的那些放肆言论满脸不豫,但听到后来却越来越震惊,不敢置信地道:“你是说,陛下会突然放四娘出宫,是因为你说动了公主,让公主去陛下那里当了说客?”

“也不能这么说。怡君若不是性格刚烈,以死相拒,公主也说服不了皇帝。”

薛蔺说是这么说,但在场三人心里都清楚,薛怡君其实并不需要真的失身。只要宫里传出不实的谣言,对皇帝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薛正文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忽尔又问:“我跟你阿耶刚刚回来时,你不是正要出门吗?你是打算去哪儿?”

“稚奴听阿娘说,你和父亲早上上朝后,就一直没回来。推测是皇帝拿杂事绊住了你们,让你们抽身不得,管不到我和怡君的事。稚奴就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打算把这件事捅到刘公那里去。刘公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同时,此举也能让皇帝知道,越是拿计谋逼我们薛家,越有可能把我们一步步推到刘公那边去。”

他话一说完,薛正文和薛从谦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才绝艳。

薛从谦感叹不已:“为父一直觉得三兄弟中,俭儿和绍儿都各有所擅,异日必各有成就。惟独你胸无点墨,一副纨绔相,怕是以后只能依靠你兄弟们过日子,一直为你担心。没想到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胸中藏了这么多条丘壑。”

说着,老怀大慰地捻须笑道:“你有这等见识,说不准以后他们两兄弟,还得反过来靠你拉拔。”

这番夸赞听在薛正文的耳朵里,却让他只想冷笑。他一早就看出来薛蔺是在装蠢了,要不然也不会逼着他进宫。但身为薛家子孙,看到了家族危机,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帮家里趋吉避凶,反而想着怎样把自己从混乱中摘出去,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家族荣誉感!

他又想起来薛蔺骂他那声“老匹夫”了,顿时气得眉头都在抽搐,忍不住狠狠瞪了薛从谦一眼:把自己儿子教得如此桀骜难驯,你以为你夸他两句,他以后就会照着你的意思去行事?

得有实际好处才成……

薛从谦被亲阿耶瞪了一眼,正莫名奇妙,就见他对自己吩咐道:“从今天开始,稚奴的一切用度,比照他嫡兄来。还有,叫你那个不成器的庶子去给我跪祠堂,膝盖不跪肿跪青,不准起来。一家人还搞内斗,居然把蛇都捉到稚奴屋子里去了,太不像话了!”

薛蔺一直往外推的入宫机遇,在他庶弟看来,却是极珍贵的机会。为了争取这个机会,庶弟薛绍想了种种阴招想把他弄出局。可惜庶子终归是庶子,薛正文根本没考虑过让薛绍进宫。

薛从谦从小受的是嫡庶长幼有别那一套固化观念教育,闻言直觉反对道:“阿耶不可!长幼有序,要是让他们享受一样的待遇,这是在鼓励他们兄弟相争相斗啊!”

“滚!”

“……”薛从谦发了会儿呆,还真乖乖“滚”出门了。

气得薛正文又冲他招手:“你回来。”有薛蔺珠玉在前,他越看自己儿子越不顺眼,“你房里的事我不想管,但四娘差点就没了,你也该多宽慰宽慰你夫人。这段日子就别去妾室那边晃了。”

说完,还拿慈和的眼神望了薛蔺一眼,仿佛是在问“你看阿翁这样处理还算公正?”

薛蔺知道老头子是在示好,笑笑没说话。

他这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早就累了。早早吃了晚饭,洗漱完毕就打算休息了。

哪晓得走到自己床前,床铺正中央竟被人摆上了一只小鼓。

小鼓和鼓槌的模样,竟与今日黄昏在太极宫承天门城楼上,看到的那面报晓报暮鼓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面是迷你版的。

谁会把这种东西拿到他床上来?

他突然就想起了萧玦那双璨如珠玑,愠怒时会有霜芒迸射的双眸。不由浑身一抖,这该不会是……她送过来的?!

他吓得赶紧去问外间小厮,有没有人进来过内室。小厮却说,自他今早离府,就没人进去过。

他浑身失力,勉强撑住身体:夜半无人,床上有鼓。难不成她是想告诉他,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潜进他房间,把他这朵鲜花给采了?!

第4章
薛蔺像扔毒蛇一样,拈起迷你鼓扔出窗外。回到床上,却紧张得半晌睡不着。

生怕自己半夜醒来,枕头边会有一个美人支颐望他,浅笑轻语:“二郎睡得可好?”

他咬牙闭眼,强迫自己放松心情,反复告诉自己:她要想霸王硬上弓,今天在太极宫里的时候就不会放过他。

这才慢慢睡过去。

可今天一整天经历的危机,比他这辈子经历的都多。到底只是17岁的少年,再想到能在他床上放鼓的人,不管是强了他,还是杀了他,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于是……

神思过重的少年,华丽丽地被鬼压床了。

他梦到萧玦坐在他床边,倾身看他,幽幽问他:“我送你的鼓呢?鼓在哪里?”

他想回答,却连舌头都转不动。

她抽出把匕首,抵在他寝衣的衣领上,语气森寒:“拿了我的鼓,就是我的驸马了。你竟敢把定情之物都扔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匕首便探入了寝衣之中。匕首寒凉,持匕者手却温润,在薛蔺感受到的冰火两重天中,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朱果被匕首抵住了……

她阴冷笑着:“我给你的东西,你不要。那你就把这个东西,给我当信物吧。”

刀尖一旋,嫩肉就被剜了下来!疼得他一声尖叫,从床上弹了起来。

……

哪里还有公主的身影?他再把寝衣一脱,刚刚还疼得钻心的地方,现在正好端端地长在原处,嘲笑着他的惊恐。

是个梦?

他松了口气,旋即又悲从中来,公主居然欺负到他梦里来了!

他摸摸仍有几分疼痛余蕴的胸口,心情沮丧地去吃早饭。

陈氏让下人去端了炖盅过来,推到他面前,“这是为娘专门给你炖的蜜桃枸杞燕窝,为了炖这个,阿娘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你看看你,眼圈都是青的,昨天一定累坏了吧?”

薛俭惊讶地问了一声:“阿娘你就只炖了一盅?我和怡君呢?”

陈氏又忧伤起来:“四娘烧才刚退,不知道能不能吃燕窝。等会儿我派个人去医馆问问。至于你嘛……”她有点瞧不上眼地道,“你身为长兄,居然还跟弟弟和生了病的妹妹抢吃的。你好意思吗你?再说了,你不进宫不操劳的,补什么补?唉算了算了,等会儿让刘婆子拿两盏给你,你自己炖了慢慢吃。”

被嫌弃的薛俭:“……”

薛蔺赶紧替大哥说话:“阿娘,长兄当然不能进宫,他可是嫡长子!这就好像是打仗的时候,能让太子去?除非是稳赢的局面。太子是国本,嫡长子就是家本,哪儿能随便往外放?”

几句话就解了亲兄弟的尴尬,高兴得薛俭搂住他肩膀直乐:“还是你知道我的苦处。”

兄弟俩相视而笑,薛蔺还把燕窝盅推到两人中间:“来来来,哥,咱们一块儿吃。”

话音刚落,室内忽然一片寂静,连在旁侍候的下人都噗笑出声来。

薛蔺马上反应过来了,在唐代,父亲的称呼是很坑爹的,有“阿耶”、“耶耶”、“阿爷”、“爷爷”、“哥哥”……好几种!《旧唐书.王琚传》里记载,“玄宗泣曰:四哥仁孝”,指的就是玄宗的父亲睿宗,因其在同母兄弟中行四,所以玄宗喊他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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