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听闻燕国公之女才不过舞勺之年就有惊为天人的容貌。”
  有人小声议论道,也有人好奇的伸长了脖子。
  先前阅人无数的商贾站在远处打量,女子虽掩面,但隐见冰肌玉骨,举手投足更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儿,他像看到了一副绝世容颜一般目瞪口呆。
  “既是长公主之女,身份尊贵,妾便将此钗让之。”
  回头之际,天空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旋即一点星光如伞状散开,将整个东京城笼罩,就在人们纷纷抬头之际,烟火底下却有人相视浅笑。
  笑如春风,温柔撩人,又如这漫天星火,璀璨至极。
  (完)
  虞美人·相守
  和风又绿江南岸,红袖添心乱。
  思卿已是泪凝干,却道回首难弃旧河山。
  愿渡良人心上船,千里同归看。
  携余同贪共枕眠,纵是浮生一场梦中还。
  番外


第148章 思往事,惜流芳
  乾兴元年, 赵祯继位, 由刘太后听政,三公主赵静姝为卫国长公主。
  宰相丁谓勾结宦官欲独揽大权,曹利用与其争权,相持不下,使得朝中议论纷纷,翰林学士晏殊上书请求太后垂帘听政, 获得群臣支持。
  六月,丁谓罢相, 抄没家产,晋国公府所查抄珍宝钱财无数, 刘娥大怒, 下诏定罪,其四子也都受到牵连, 江宁知府被一纸诏书调回,罢免官职, 关押至大牢。
  晏殊则由此迁右谏议大夫兼侍读学士、加给事中。
  同年七月, 丁绍德获罪,皇帝下诏流放至潮州。
  福宁殿内,赵祯拖扶着长跪不起的姐姐。
  “丁谓虽作恶多端,可丁绍德是无辜的, 她不该受到牵连!”
  赵祯无奈的直起身,负手背对叹道:“这是大娘娘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
  “已经免去他的黥刑, 流放只是一个罪名,他无罪,日后是能被召回的。”
  赵静姝冷笑道:“日后是几时?”
  “朕...虽未亲政,但也知大娘娘如此做,是想给大臣们提个醒,勿存侥幸,否则殃及全族。”
  “大娘娘一旦做出决定,便再没有收回的余地,”这是赵静姝知道的,他又道:“不过朕可以允阿姐去探望。”
  即使白天,大牢内依然阴森黑暗,满地尘土,空荡的牢中还有老鼠流窜,空气中弥漫着酸臭腐烂之味,狱卒站在牢门口打盹,牢内的方桌上还趴着几个酣睡的狱头。
  “咳咳!”千凝大声的咳嗽了几声,惊醒了几个打盹的狱卒。
  其中一人擦了擦哈喇子,睁眼道:“谁啊?”
  “放肆,见到卫国长公主还不快快行礼!”
  内侍的一句话让睡梦中的众人一惊,忙的柔了柔眼睛,凑到一起,颔首道:“小底不知是长公主驾临,多有冒犯,实在该死!”
  赵静姝皱着眉头,“江宁知府在哪儿?”
  “江宁知府?”狱头惊疑的抬起头,突然想起了那江宁知府原先是长公主的驸马,莫不是曾经有什么过节,这会儿子趁其势微来寻仇了吧。
  就在他犹豫之际,内侍亮出了手中的令牌,他便低头道:“在最里面的牢房中。”
  “带我去。”
  “喏。”他起身,恭恭敬敬的带着路,一边走着,一边思考,他这种底层的小吏谁也不敢得罪,这江宁知府虽是戴罪之身,可若真要在牢中出了事,受罚的还是他,转念想着,突然眼前一亮,“之前太傅也曾来过,特意吩咐要好好照看知府。”
  “太傅?”
  狱头点着头,“是,殿前都指挥使李若君。”
  见长公主的脸色有些迟疑,狱头松了口气,果然将大人物抬出来要管用的多。
  朝牢房深处一路走去,临近一间干净的牢房时听到了几声熟悉的咳嗽声,她顿下脚步。
  “长公主?”
  “姑娘。”千凝扯了扯她的衣角。
  不知怎的,她突然于心不忍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在转角能瞧见的地方止住。
  卧榻的人褪去一身官服,消瘦憔悴至极,曾几何时也为她的过去而怜悯,如今,不知是怜悯还是心疼,只知道自己的心头隐隐生着痛。
  她转身看着千凝,千凝意会,拿出一方单子递给狱头。
  赵静姝吩咐道:“你按此药方去马行街的药铺抓药,每日一副,早晚各煎一次,再...”她突然暗自伤神,“算了,她又不怕苦。”
  “这...”狱头有些看不明白。
  余情未了?
  随后千凝给了他一袋钱,“这些金子足够买下半年的药了,剩余的就当赏钱。”
  钱袋里金闪闪让狱头傻了眼,里头这位面子可真大,他这几日因他得的利,可能是他这辈子都赚不来的,于是弯腰笑脸道:“长公主吩咐,小底定当尽心尽力办得妥妥的。”
  赵静姝抬头又瞧了一眼,旋即垂下眸子转身,“回宫吧。”
  “姑娘您?”
  “想来,她不愿见我吧。”至此,她才明白父亲临前所说的后悔,即便她贵为长公主,是天子的同父兄妹,也阻止不了这场变故。
  彼时未和离,恐怕此时也会被逼着和离,私人之情,怎比得上皇家颜面呢。
  几日后朝廷的罪诏下来,丁绍德被流放至潮州,通过狱卒,他将在东京的母亲妥善安置后才放心的上路了。
  丁氏父子带着枷锁,从开封府被押送出南薰门,这一路上都被人所指点。
  本是风光一时的晋国公一家,父亲为相,长子为指挥使,幼子为驸马,满门光耀,一朝颠覆,获罪流放,便连普通人也不如了。
  真可谓,世家的盛衰,皆在皇权之下。
  出城的路上,路旁皆是闲言碎语,冷眼旁观亦或嘲笑,也有惋惜者,“哎,摊上了这么一个父亲而获罪,实在可惜了。”
  丁绍德在江宁府时宽厚爱民,颇受百姓爱戴,如今的东京城也有不少从江宁府来的人,“丁知府!”
  “让开让开,这是官家罪诏的犯人,莫要乱喊!”
  直到出了南薰门走了一段路,远离东京城后,几个差遣停下步子将丁绍德身上的枷锁解下。
  “这是?”
  “方才在城中,我们不敢坏规矩,如今出了城,也就无妨了。”
  “是有人,交代了你们吧。”
  他们也不打哑谜,直点头,“是,还是大有来头之人。”
  “狱中也有人打点,包括安置我的母亲。”丁绍德看向几个押运的差遣,“但那狱中的药...”
  “我们只负责押送,牢狱里的事并不知道。”
  她回头瞧着东京城的方向,“我知道是你,但我的病,非药石可医。”
  南方的七月,时常雨下,一下便是数日,雨后的空气中含着泥土之息,急促的泉流声伴着悠扬婉转的琴音从山涧传出。
  弃鼓改用琴弦伴奏的剑舞一改从前的快与刚,衬着妖娆的身段而变得柔和。
  最后一指琴弦拨动,余音还未止,她的剑便直指她的眉心,一寸处的惊险,她亦不曾眨眼一下。
  她将剑收回,“真是无趣,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害怕嘛?”
  弹琴的人浅笑,“我若害怕,定会有所防备,我若有防备,你还能近我身?”
  “是是是,您武艺高强。”
  “你可知东京传来的消息,相府被查抄,连同丁绍德在内,皆获罪流放。”
  顾氏突然沉默了下来,“既是诏,便只能由下诏人解,所令能称之诏的,天下又有几人呢。”
  “道家,止杀戮,不涉朝堂,但...”她看向北边的泉流处,“也从未离开过朝堂。”
  “此事长春观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她又看向她,“昨日东京来了一封信,她会途径江南,就在这个月。”


第149章 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乾兴元年八月。
  新帝继位后杜氏依旧以太妃之名居住在钦明殿, 杜氏染病, 遂每隔两日都有太医入殿诊脉,病痛的折磨让她在半年内憔悴了十几岁,昔日风华不复。
  “母亲您好好休息吧。”玉碗中的汤药见底,她将杜氏盖的被子撵好后出了寝宫。
  钦明殿还和以往一样,只是庭院中的一盆海棠已无生机。
  晌午过后,钦明殿来了一群内侍, 领头的内侍弓着腰,“长公主, 这是蜀地所进贡的铊.提荔枝,太后特意吩咐先送往钦明殿。”
  宫女打开食盒, 荔枝被装在盛有碎冰的瓷盘中。
  “妃子笑...”赵静姝低头瞧了一眼, “放下吧,代我与母亲谢过皇太后与官家。”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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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花的青瓷盘中盛放着冒雾气的荔枝, 使得在这长夏日也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手中的文书被她放下,拾起一颗端详道:“一骑红尘妃子笑, 无人知是荔枝来。”似连想到了什么, “妃子笑也产自蜀地,天府之国,又是太后的母家...”
  “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端来荔枝的人走至她身后,替她揉着肩膀。
  “蜀地经济发展迅速, 商业繁荣,总也杜绝不了盗贼之类的,因为商业所需, 钱币过重不方便携带。”他又拾起旁边的一贯钱,“四川路的巡察使上奏,富裕的商贾皆是用担挑钱,用箱装钱,太过显眼,使不轨之人得了机会。”
  “其实不单单是蜀地,江南,扬州,乃至整个大宋,皆有此问题,但又不能不用钱。”
  “阿怀可还记得故去的开国公张咏?”
  李少怀侧抬头,“张公清廉正直,尤以治蜀著称...纸币?”低头细想着,“他在蜀地多年,咸平年时成都民间便已出现了交子铺户,直到景德年,他对交子铺户进行整顿,此事还曾上报过朝廷。”
  “纸张轻柔,而铜钱沉重,这需要商人的诚信,若由官府管辖控制,便可剔除不法之徒,减少祸患,但这其中所涉及经济,发行的量也有学问在里头,所以我只能给你建议。”
  李少怀大喜的站起,“唐有飞钱,宋有交子,说到经济,还真是可惜了丁谓这个人才!”
  “送少许进去,荔枝性热,多食易上火,不过能促进食欲,母亲已有多日不曾好好用膳了。”
  殿外,千凝迈着急促的步子走进,“姑娘!”
  见千凝苦着一张脸,她疑道:“怎的了?”
  “外面传来消息,丁绍德从京城流放至潮州的路上,病...病死了!”
  赵静姝僵直了身子,颤道:“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千凝点头,“千真万确,京中都传开了,江宁百姓请命,官家诏书都下了,准许下葬立碑。”
  她倒退几步,瘫软下,不信,不愿信,“她才不过三十岁...怎么可能!”
  “姑娘您,节哀顺变。”
  “我不信!”
  “她在什么地方?”
  “江南。”
  “我记得,顾氏也去了江南,一直未回。”回京后她曾去丰月楼找过顾三娘,才知道她早已经不在丰乐楼了,原来顾氏不是风尘女子,所有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她的驸马。
  她想起身,脚下的沉重让她迈不开步子,心中被苦涩占满,这种感觉熟悉的难受至极。
  “姑娘要保重自己,您还有太妃呢。”
  乾兴元年秋,杜太妃病危,皇太后与皇帝探望,命众医官全力诊治。
  病榻前,赵静姝擦着不断流出的泪,“母亲!”突然觉得这世道似乎只对她是残忍的,母亲是她留在此处的最后一道思念。
  “唯一后悔与不放心的,就是你的婚事让你搭上了后半生。”和离之后杜氏也曾为她的婚事再一次操心,赵恒也留意朝中的青年才俊,和离再嫁并不是什么稀罕之事,更何况她还是公主。
  只是爹娘精心挑选的人,都被她所拒绝,甚至到了放言辱骂,精神失常的地步,赵恒不想逼疯这个小女儿,遂没有再强求。
  赵静姝原先的婚姻,杜氏其实是满意的,最终也没有从皇权的斗争中逃脱,她的女儿成为了牺牲品,丁家之祸,一罪牵连众人,如此,她也怪不得驸马,只当是她们母女命不好,“你的任性,往后要如何是好啊。”
  “我会束发出家,就当...从来没有还俗回来过。”
  这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多好看的一个姑娘呀,”杜氏知道,只要赵静姝愿意,求娶之人不会少,“母亲还是希望你能嫁得良人,相夫教子,如此才不会孤寂。”
  “良人若不是爱人,我宁愿孤老。”
  乾兴元年秋末,杜太妃薨。
  福宁殿。
  窗外漫天飞雪,北风寒啸,殿中碳火滋滋作响,“妾请入观出家,替母亲守孝三年。”
  赵静姝的话让少年沉了脸,“可是大内的生活不好,还是有宫人怠慢了阿姐?”
  “大内的生活并无不好,只是妾从来就不习惯约束罢了。”
  少年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阿姐在观中十余年,现在又要回到观中了吗,如此,朕身边亲近的人便又少了一人呢。”
  “官家,当有天下为伴。”
  “此事,朕要同大娘娘商议后才能答复阿姐。”又见她眸中出宫心切,添道:“朕会说服大娘娘的。”
  少年转身到了坤宁殿,刘娥正在看朝中各家送来的画像,少年见之,轻皱起了眉头,旋即恭敬的拱手道:“大娘娘。”
  刘娥抬头,“今日官家怎这么早就过来了?”
  “儿子是来找母亲您说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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