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张庆知道,这次公主是真的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张雍不明所以,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殿...下说的是...”
  赵宛如小腹前微凉的双手被温暖的手掌盖住,长公主赵衿轻望着她轻轻摇头。
  晏璟看着从屏风后漫步出来的长公主,世间唯温柔二字形容她最合适不过,这种由内而外给人的感觉,是不需要用言语来体现的。
  赵衿端站着,虽柔但不失气势,“你办案不利是失职在前,身为执法官知情不报是蔑视大宋律法在后,而狱中犯人受难差点丧命,则是你为人父母官的大错!”
  张雍官帽上的对翅摇晃得厉害,细观耳畔的灰发都已经湿贴在脸颊上了,重重磕下头,“臣有罪。”
  “开封府案件之多,你有错,却也有功,桩桩件件冤案你都替其平反,怎的就在此犯了错?”
  “是臣一时糊涂,酿此大错。”
  “纵是无心之失,但错便是错,你明白吗?”赵衿不似赵宛如,赵宛如是带着火气的,更多的是摆着皇家的架子问罪。原因只是想替李少怀出口气。
  但是这朝堂上的水过于深了,张雍为三朝老臣,资历之深,被罢官复职后还能出任户部侍郎与权知府这样重任,这其中定然不简单。
  这两个在太宗膝下长大的女子,怎会不懂。
  张雍颤巍道:“臣,明白。”
  现在要紧的是李少怀的安排,“既案清,那么无罪之人应当放了才是。”赵衿扶起张雍,“爹爹在世时,常提起张老,因王氏一案罢免您而后悔。”
  张雍之为人,赵衿是知道的,为人苛刻,吝啬贪财,目光短浅,又极善于奉承,还常觉自己之才而自大,不过做事还算勤恳,这种人一点就通,适合为官,适合替皇帝做事。
  无大功,也无大错,是有着资历的老臣,礼贤下士是太.祖建国宋初时就定的家训,告诫赵氏子孙。
  勿以居上位而自傲,要时刻记着,水涨船高,总会有颠覆的一日。
  一冷一热,张雍瞬间感觉冰火两重天,不知是忧还是喜的好,只得感激涕零道:“皇恩浩荡,差将酿成大错,罪臣惭愧。”
  “此案后续之事,还劳烦权知了。”
  王旦只不过是奉旨过来重审,而开封府的案子,卷宗,最后还是要经过张雍之手转交刑部的。
  “是,罪臣定当细心着不出差池办好。”
  赵宛如倒是对长公主的睿智颇为惊讶,温柔之言说了半天,原来目的是这个。
  赵衿笑了笑,“李真人曾是我的宾客,如今他昏迷狱中,我便将他带回公主府了。”
  张雍大惊,“他....”原来这李少怀是长公主的人,他愁苦着,刚恢复官职没多久,一直小心翼翼的办差做事,好不容易躲过了朝堂两位相公,却未能躲过皇族,苦命啊!“臣这便吩咐狱卒将李真人释放出狱,护送到长公主府上。”


第44章 柔肠一寸愁千缕
  李少怀被带往了长公主府, 不过是暗中送去的, 张雍处事圆滑,除了亲信之人,几乎没有人知道。
  相比许国公府和城西京郊,长公主府是最安全的地方,赵宛如从大内出来插手此事,势必会惊动坤宁殿, 她也知道以母亲的疑心之重,用不了多久坤宁殿就会来传旨, 召她回宫。
  如今李少怀伤重,留在长公主府是最为妥当的, 除安全之外还能方便自己出入探望。
  事清时都已经天黑了, 张庆留了几个亲信在开封府盯着,随赵宛如去了长公主府。案子是有内幕的, 经过一日调查他总算看明白了,这事情背后牵连甚广, 丁绍文不似表面那般简单, 可他又不太理解,“殿下为何就这般放过了那些幕后之人,借道家将他们揪出岂不是...”
  “你想的太简单了!”赵宛如盯着车窗外的夜空,寒风呼啸在窗边, “从窗口看天,天只有窗口般大,窗外呢?天之外, 有更广阔的天,他今日能一手遮天,是非我一日能控的。”
  “可让阴险之人逍遥法外,那自戕惨死的女子,臣这心里。”
  赵宛如回想起了下午张庆禀报给她的消息,钱希芸贴身女使的家眷早在几日前就失踪不见了,逼问邻里都说是搬家去了外省,赵宛如便知道此事有猫腻。
  “这些人,若就凭此事揪他们出来,以他们背后的势力,恐不足以对他们造成影响!”赵宛如目光炯至。“我自不能就这般便宜了他们。”不痛不痒的惩罚反而会暴露自己,赵宛如想的要长远。
  “原来姑娘有更长远的打算!”张庆心里似乎舒坦了不少。
  “恶者有人罚之,大恶者当有天罚,天若不罚,我便代天罚之!”她不会让上一世的事情重演,也不会让那些想为害天下迫害赵氏皇族之人安立于世间。
  人还是昏迷的,只不过身子热乎了不少,内力流窜体内,李少怀紧皱着额头。
  鬼门关游走一遭,总该是要长些记性的!
  至案清,李少怀得以平安的回来晏璟才明白了赵宛如最终的用意。
  所有的良苦用心,都不过是因为要护这个人罢了。
  赵宛如来之前,李少怀都是由她所照顾着,如今床上的人过了一日仍旧昏迷不醒。
  贴身的女使们退出去后,只剩下两个女子对峙榻前。
  背后的隐情晏璟或多或少能够猜到一些,顺着蛛丝马迹,她是有把握查出背后之人的,但是公堂之上赵宛如却制止了。
  她没有再强用她所谓的理去反驳与争辩,因为亲眼见证了一个女子在她身前自戕而亡,也就明白了这其中的险恶,并非她能染指的。
  她们一个为贵为公主,万人之上,一个是道家最年轻的传人,临于高山,俯瞰苍生,不染世俗。染指此案都只是因为榻上这个人,自始至终也都只为这个人。
  所以在张雍派人放李少怀出狱的那一刻,晏璟都始终不离左右的陪同着。
  房门紧闭,外面有人把守,窗户是半撑开的,时不时有凉凉的风偷入进来,使屋内的烛火毫无规则的摆动着。
  烛光将人影拉得斜长,耳坠静静挂在耳畔,近看,连细微的摇晃都没有。
  当再看到这双深不见底的潭水时,晏璟深思,这该是怎样的从容。
  怎样的经历,才能让这个人这般镇定,处变不惊。
  扭捏了许久,也相互盯了许久。
  “你不让我说下去,揪出背后之人,那人定然不简单,我便也知道了处境的险恶。”
  “你不告诉她你的身份,我也知道,是因为你不想让她过早的步入危险之中,你想自己一人摆平这些。”
  晏璟很聪明,赵宛如盯着她,嘴角浮现一些笑意。
  “如今她已然卷进纷争中了,这是必然,除非她离开你。”
  但是晏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离开这种话我不会说,也不会阻止师弟入仕,但既然是你让他涉险入局的,那么也请你,保护好她!”
  赵宛如柔笑了笑,“我向师姐承诺,”旋即冷脸认真,“我若护不了她,便去死。”
  死这个词多有不吉利,但还是让晏璟震惊,“我说过,喊师姐不...”
  “我也说过,我喜欢和师姐这样的人说话,我喜欢师姐,和阿怀的那种喜欢是一样的,敬佩。”
  烛火摇动,紫色的裙摆微拂,晏璟隆起细眉,恐怕应该是她敬佩赵宛如才对,这字字珠玑的话,直入人心。
  看似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明明白白。
  “若可以,师姐能留在我身边,多一个得力助手也是极好的。”她欣赏晏璟的足智多谋,不过这句话说的是与她本意相反的话。
  比起足智多谋,她自己有预知之能,也有半生的经验,又怎会留一个坛子放在身边呢,她又不是肉酒坊酿醋的宫人。
  晏璟温柔浅笑,“公主好生贪欢,得了我师弟这般才貌双全之人还不满足,连我这个清修一心向道的女冠都不肯放过了?”
  “一心向道?”,赵宛如心中发笑,“未必你们道家人就真的都能够,逃离凡尘。”
  “她不曾,你不曾,太清真人也不曾。”
  深思之下,深视之下,赵宛如带给晏璟的是可怕。但越是深藏,越是探知不到的就越让人好奇,今日下午在牢狱内说过的话她一直记着,“果然,你心中是藏着别的事的,你所知,已超出常人所知,你处事之法,为人之道,都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够做出来的。”
  “哦?师姐与我才不过见了两面,师姐是从何处发现的?”赵宛如走近一步,微微贴近,“还是说师姐对宛如感兴趣,特意调查了?”
  “我不似你,凡事都要追究清楚了才肯罢休,也对你没有兴趣,更不会去调查什么,只是你今日给我的那些人的口供,都是在半日之间查清的,心思缜密得着实让我震惊了。”
  如能够预料一般,一针见血。
  一个普通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怎知道这案子出了去查什么人,该查什么人,偏偏赵宛如怀疑的人,查的人,都是局内之人。
  没有赵宛如的那些消息,线索,她是没有把握能够这般顺利替李少怀翻案的。
  深居大内,就算听到消息,打探消息,也不能做到这般周全,所行令人匪夷所思。
  赵宛如颤笑一声,“旁人都发觉不了的东西,唯有师姐你慧眼,难道只允许师姐有一双洞察世人的眼睛,就不许我为大宋的李淳风?”
  晏璟深邃的望着赵宛如,平淡的眸子里充满不信。
  赵宛如转过身,望着窗外透进来与烛火交织的月光,“这有什么,我姓赵,天子脚下想查些人还不容易。再者,只要是人为的东西,就没有查不出来得东西,为人所迫也好,为情所自愿也罢,人总有软肋,我不过是顺藤摸瓜而已。”
  “惠宁公主果然聪慧过人。”就凭借遇事的果决,与胆量,也不是一个深宫内的小姑娘能够有的,“与你对话,总觉得像对着长者,实我比你还大几岁。”
  “爹爹因喜爱我,而让宗正寺管理卷宗之人降下一岁,故而作册上是十七,然早已经过了十八。”赵宛如笑了笑,“就算如此,我也比师姐小,这是不可改变的,不是么?”
  兜兜转转,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反而让她更加看不透了,“看来还是惠宁公主更胜一筹,我年长你几岁,却是不及你的。”浅笑了笑后,她放下心。
  “其实师姐不必这般纠结,师姐这般在意我,是因为阿怀,现在师姐知道了,也该放心了。”赵宛如将支撑窗户的竹竿拉下,关紧窗户,回看她,“我可以告诉师姐,阿怀对我来说,即便天地不容,我也会撑开这天护着她。”
  人在坚定的时候,连目光都是迥然的,“你...”说到她心里的话,让她释怀,让她放下心中芥蒂。
  —吱—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终于变得安静,烛火轻轻摇曳,碳火烘暖的屋子只剩她二人,只是榻上的人仍旧安眠,不知道她要何时才能醒过来。
  “好久不见。”慢步走近的是人,随之靠拢的是心。
  心之所向,是朝思暮想,是牵挂与担忧,也是心之所归处。
  “我才离开半月,你怎变成了这般模样...”所有的心疼都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她此时紧皱的脸上,不再隐忍克制。
  明明是与人对话,她却如同自言自语,愣愣的站在床头凝视,下午的冷漠,先前的高深莫测,通通化作此时的万千柔情。
  赵宛如沉重的吸着一口气,坐在床头静静注视,皱起的细眉是她表现出来的几分忧虑,“我该拿你怎办呢?”
  又想起今日公堂上钱氏丝毫没有忏悔的态度,赵宛如眼眸中柔情瞬间减半,此时若不是这个人昏迷着,她可能真的会扇上两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你这个愣头青,钱氏是什么样的人,你与她生活了十几年还不知?恐不是猪油蒙了心,真该打你几顿才好!”
  打她,舍得吗?
  当然不舍得,她会一生坎坷,皆因自己起。
  房门隔着时间开了几次,只是每次都是替换热水而已,公主不让人进,小柔也能猜个大概。
  大概呀,她只期盼着李真人快些考中状元,迎娶她家公主进门。
  热水慢慢变温,变凉,拧干的绢布搭在铜盆边,晃荡的水面映衬着烛光的火红。
  —咚—咚咚—
  “姑娘,圣人传召您回去。”张庆刚从大内出来。
  听着屋外低沉的男声,赵宛如抽身,却发现相扣的手脱离不开,安眠的人,即便身在梦里,也不肯松开。她俯身,轻拍了拍,“你不离开,我也不会离开,等着我回来。”
  抽离出手,替她撵好被子后,吹熄蜡烛。
  “今日下午张雍被长公主训斥完后做事还算勤勉,按照姑娘您的吩咐全都处理妥当呈交刑部了,张雍还向官家请罪,谁知官家并未指责张雍而是怪罪到丁绍文身上去了,如今正在偏殿训斥。”
  听着张庆禀报大内令人心情舒畅的消息,赵宛如笑了笑,“我这个爹爹,倒也不算糊涂。”
  普天下敢这么样说皇帝的,恐怕也就只有惠宁公主赵宛如了,张庆跟随着她到了垂拱殿,北面是福宁殿,福宁殿后面是坤宁殿,南面则是外殿文德殿,“姑娘...您走错边了。”
  见公主没有回头的继续走着,大内是她生长的地方,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能去想去的地方的,张庆便明白公主要做什么了,于是迈步跟上前。
  冬日里难得见到月满,皎洁月光下,赵宛如温柔浅笑着,“冬日冷,偏殿生了火,我去添一把柴,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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